綱吉成為審神者

第3章 003

狐之助聽說它的許多同事在帶新人審神者時，面對初始刀的選擇，那些審神者總會慎之又慎，把各項數據加入考慮，要猶豫很久。

就算不是出于戰鬥力的考慮，一部分的審神者們也很重眼緣，會選擇符合自己審美的刀劍。因為人類都有雛鳥情結，對于“第一個”或者“第一次”有種神秘的儀式感，總會格外看重。

它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聽天由命等待系統分配的審神者。

……澤田綱吉，真是個很特別的人。

綱吉要是知道狐之助心裏怎麽想的，說不定會覺得它太看得起自己了，其實交給系統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只是因為他懶而已。

屏幕上資料變幻，速度太快以至于綱吉還來不及看清，系統就已經為他選定了初始刀。

這把刀的名字叫——

“加州清光。”

澤田綱吉照着資料上的名字輕聲念出刀的名字，仿佛是在回應他，就在下一秒，和室的門外出現了一道沒什麽波瀾起伏的少年音：“主人，我是加州清光，現在可以進來嗎？”

綱吉突然有些緊張。

雖說他對自己死氣模式下的戰鬥力還是有幾分信心的，可是平時的綱吉完完全全就是個廢柴軟蛋，學校裏的不良少年總是喜歡找他的麻煩，班上的同學也老愛取笑他……說實話，他在自己的受歡迎程度上是打了個大大的問號的，無法确定自己能不能跟這些刀劍處好關系。

更何況，資料中顯示，加州清光可是歷史名人沖田總司的佩刀，跟随過那樣厲害的主人，會不會覺得在他一個廢柴手下做事很丢臉啊？

綱吉雖然內心忐忑，可他也不能把對方晾在門外，他清了清嗓子，也用同樣嚴肅的語氣說道：“進……進來吧。”

和式拉門輕而易舉地被對方拉開了。

綱吉的瞳仁瞬間縮了縮。之前他用幾十萬FV的火炎都沒法轟破的門，竟然這麽輕易地被對方拉開，驚訝之中雙手更是不自覺地攥緊。

這樣的戰鬥力，怕是比他在彩虹代理戰到達死氣的頂點時還要強大的吧？

狐之助發現自家主人的情緒全都寫在了臉上，它不得不跳上綱吉的膝蓋，小聲提醒道：“這個房間只對您有限制，或者說是對活人有局限，所以一座本丸裏只能有一位審神者。而他們本質上是刀劍，顯形後則是付喪神的狀态，雖然外表上跟人類沒有區別，但他們卻能做到人類做不到的事。”

比如跟歷史修正主義者對抗。

在他們小聲嘀咕的時候，拉門已經完全被人打開，綱吉一擡頭，就又是一愣。

面前的少年看起來也就十幾歲，他穿着黑中帶紅的戰鬥服——與其說是戰鬥服，不如說是優雅帥氣的改良式西裝，頭發有點碎，肩上還搭着一條小辮子，看起來高貴又時尚。

而且更重要的是，長得是真的好看，美少年一枚。

跟這種仿佛從時尚前沿雜志走出來的人物相比，還穿着居家小短褲、頭發亂糟糟、極其不修邊幅的綱吉簡直就像個土裏土氣的鄉下人。

上一個在綱吉的印象中如此光芒萬丈的人物就是他師兄迪諾，而當迪諾暴露終極BOSS體質後，綱吉對他就再也沒有那種悸動的感覺了，完全把他當成了廢柴聯盟中的一員。

順便一說，聯盟裏的另外一名種子選手是古裏炎真。

加州清光穿着雙高跟鞋，踏入房間時鞋子與地面的摩擦發出“噠、噠”的聲音，他一步步走向綱吉，表情平靜，眉心在看見綱吉臉上的表情時微微皺了下，但很快松開。

他盡可能用謙和又正式的口吻說：“我很榮幸能為主人效勞。”說着，他單膝跪下，是武士面對主公時的臣服姿态。

綱吉趕緊扶住他，臉上蹭地變紅了，結結巴巴地說：“你不、不用這麽客氣……以後我們大概要在這裏住很長一段時間，我還有很多需要依靠你們的地方，所、所以我們平等相處就好了，可……可以嗎？”

那雙琥珀色的眼睛清澈無比，又柔軟又溫暖。加州清光一下子露出抹釋然的笑容，連帶着臉上的表情也更生動了些：“原來如此啊，我還以為自己被主人讨厭了呢。剛才發現你的身體有些僵硬，我還在想是不是我說錯了什麽話，讓主人感到不高興……”

“完全沒有的事！我剛才那樣……其實并不是讨厭你的意思。”綱吉有點不好意思，撓撓臉頰說，“你是除了迪諾師兄以外，我見過最帥氣（時尚）的人了。”

綱吉身邊并不是沒有長得帥的人，可長得帥跟有魅力完全是兩碼事。就比如說他的岚之守護者獄寺隼人，銀發綠眼五官那是沒得說的，可渾身的氣場太可怕，不光是女生都被他吓跑了，男生也沒幾個敢往他跟前湊的。

就連綱吉都覺得他很兇，偶爾獄寺君大聲說話時自己還會被吓到。

再比如雲雀學長……這位也不用提了，上一章說過，他的奇葩程度遠超于他那張帥臉，以至于大部分的人聽到他的名字就會落荒而逃，根本不會去注意他的長相。

還有六道骸，異色的眼睛稀有吧？會說甜言蜜語的意大利男生很擅長俘獲人心吧？實際上根本不是那麽回事，骸一旦對別人露出紳士的那一面就表明他在戲耍或者算計對方，本質上他就是個冷漠又殘忍的家夥！

所以比起綱吉身邊的那些“危險分子”，他覺得加州清光看上去就像個天使！

而此刻，“天使”加州清光也被綱吉那目光裏滿滿的真摯給萌到了。

在見到澤田綱吉前，他想象過自己的主人會是什麽模樣，腦中勾勒出許多張臉，卻從來沒想到會是這樣——嬌小的體格（這話也沒錯，綱吉的身高也就比短刀高一點而已，在脅差當中算是墊底的），還沒褪去嬰兒肥的臉蛋，蜂蜜色的眼睛，笑起來也像是帶了蜜一般。

……好、好可愛。

加州清光在顯形之後還特意把自己收拾得可可愛愛的，卻沒想到主人比他還要可愛，感覺有點失策了。

不過好在他這副模樣主人也不嫌棄，綱吉拉着他的手，掌心的溫度是清光久違了數百年的暖意，他低頭看向臉上還帶着些緊張之色的綱吉，又笑了笑：“主人，不要緊張，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發現自己的主人就像一只小動物般容易受驚，又這麽單純，清光就反被動為主動，開始主動安撫綱吉的情緒。

這話對于綱吉來說無異于一顆定心丸，他剛被人丢到另外一個世界，無依無靠，什麽事情都兩眼一抹黑，所以現在最需要的就是身邊能有個同伴。

太好了，加州清光看起來很好相處的樣子，綱吉心想。

他看着對方，又小聲地問：“那我……以後該怎麽稱呼你，加州君？還是清光君？”

加州清光：“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直接叫我的名字‘清光’。”

“好，那以後請多指教了，清光君！”綱吉松了口氣，終于露出個大大的笑容。

更、更可愛了！清光忍不住悄然按住自己的左胸口，雖然最後主人對他的稱呼還是客氣有禮的“清光君”，但他還是覺得很高興。

本丸裏有這麽可愛的審神者，只怕以後的日子會非常熱鬧。

身為初始刀，清光身上的任務還是很重的，他又要負責鍛刀，又要上戰場，還要打理本丸大大小小的事物。

剛成為審神者的綱吉完全是個大寫的一窮二白，他的靈力不足以支持他畫很多符，就更別說跟着加州清光一起上戰場了，他只能每天坐在房間裏默默替對方祈禱。

還好政府剛開始給他們安排的任務都比較輕松，敵人相對較弱，即便是清光一人出戰，也能得勝而歸，帶回大量的資源。

有了資源，鍛刀就能順利進行下去。

清光簡直就是個勞模，短短幾天時間，本丸裏就多了不少刀劍男士，而綱吉的活動範圍好歹從一間和室擴展到他房間所在頂樓，也終于能從窗外窺見這座本丸的輪廓了。

“主人，你又沒有好好穿和服。”今天的近侍是壓切長谷部，他沖綱吉搖了搖頭，語氣卻十分寵溺，他很少将過去的主人挂在嘴邊，滿心滿眼就只有現在的主人。

有時候過于“戀主”，還會對綱吉說出些糟糕的臺詞。

綱吉将視線收回，不好意思地轉過頭：“對不起，我手腳比較笨，實在是不太會穿……”

都是狐之助那家夥，說什麽必須入鄉随俗，所以時之政府給他空投過來的都是類似狩衣的和服，而萬屋又沒有普通的衣服售賣，綱吉除了他來時的那套短袖短褲，就沒有別的換洗衣服了。

好在這套和服設計得還挺符合人體工學，就算進行劇烈運動也不會不方便，只是綱吉确實手殘，自己總是穿不好。

他可是在家政課上能把褲子縫到坐墊上的人，就連老師都說“我從沒見過像你這麽有想象力的學生”。

“那讓我來幫您吧。”長谷部走近兩步，雙手自然地搭在綱吉的身上，一點點幫他将外套攏好，重新系上腰帶。

“……謝謝你，長谷部君。”綱吉臉色又紅了一點，不是因為羞澀，而是覺得自己挺丢臉的。

連這種事情都要麻煩別人，我是有多廢柴啊。

“這有什麽，為主人分憂不正是近侍的職責嗎？”深灰色短發的男子語氣一如既往的寵溺。

剛弄好衣服，樓梯上突然傳出聲音，綱吉和長谷部一起回頭看，就見加州清光來到他們所在的頂層，臉上帶着焦慮與不解之色：“主人，為什麽你不讓短刀出陣？”

平時軟糯可欺的綱吉到了這會兒卻格外的堅定，連語氣都變得十分認真，在原則問題上綱吉從不退讓：“我絕不同意讓小孩子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