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願墜地的荊棘鳥

第50章

年小符清早就醒了，外面才剛剛的天亮，無聊的看着發白的天花板，耳邊居然還能聽見校園鈴聲響起。

趕去車站時，人群裏穿着雪白色的棉襖，有些微卷的長發的她，真是那樣的吸引目光，可這些陌生的變化，年小符的心卻有些發慌了，險些讓年小符認不出是她，一旁提着行李箱的李鈴，湊近着，說“怎麽看呆了，真傻了？”

年小符沒什麽想和李鈴辯解的，只是走的步伐變的緩慢了許多，退縮的情緒就像是行軍中的螞蟻有條不紊的侵略着。

明明期待了那麽久，現在她就在旁邊，自己卻明顯的像是個多餘的人一樣。

進了候車室，李鈴和她有說有笑的，這時年小符才注意到旁邊有個熟悉的人，穆離她的那個室友。

李鈴先問着，“哎，穆離，她是？”

“室友，想去我們那邊看看，我帶她去轉轉。”

“你好，我姓肖，肖蜜，也可以親切的叫我小蜜。”

小蜜，這個稱呼，年小符倒是一下的有印象了。就是那個對着穆離有着奇怪想法的，女生。

坐着車，那個女生非常順便的挨着穆離坐，年小符不得不坐在對面，偶爾瞥過窗外，腦袋空空的，好像心情也變得空空的了。即使坐在對面，也不敢去看她，更別提主動去說些什麽。

啃着李鈴遞來的薯片，瞥向窗外的脖子，酸澀的疼着。不知覺，頭有些暈沉沉，放下薯片，深呼吸着，緩解着那股想吐的沖動。

車廂緩緩的動，暈眩感卻并沒有減少。靠着李鈴的肩，輕聲說“李鈴，我睡一下。”

李鈴愣了下，沒有動也沒說話，安靜了一會，意識沉沉的，難受似乎是被掩藏住。

就想漂浮在水面的浮萍，輕輕的搖晃着，又一下的落在荒地裏，這荒地溫涼的，還有着她身上的香味，真的很像她的懷抱。

意識漸漸清醒過來時，眨了下眼，年小符簌地臉紅了。

明明之前只是稍微的頭靠了下李鈴的肩而已，現在怎麽變成了，窩在她懷裏，這樣子，倒有點像，像被媽媽抱着的孩子。

很明顯她也注意到，松開了手，年小符相當機智的，坐回座位，對面變成李鈴一臉笑意的看着，當然旁邊的那個女生，臉色并不好。

出了站，李鈴要換乘車，穆離她要帶那個女生去賓館，年小符也沒太多的想法，只是想着，一個人也能回家，反正東西也不多。

看穆離看着手機，年小符開口說“穆離，要不你先送她去賓館，我自己先回去吧？”

穆離，一下的轉過頭，眼裏似是驚訝，說“不可以，賓館離這并不遠，我和你一起回去。”

絲毫沒有回轉的餘地，三人沉默坐着出租車。年小符并沒有進去，而是在車裏等着，那個女生安排好了住房，穆離沒過多久就出來了，上車後，她很安靜，甚至都是年小符對司機說的地址。

眨眼間，又是年末時，積雪堆積着大街小巷，黑白點綴，這大概成就年小符最深的記憶了。

下車，年小符提着行李箱，低着頭，直直的走着。

看不見她是什麽樣的表情，年小符只是單純想要逃離這尴尬的處境而已。

進了樓道時，腳步聲好像空蕩蕩的，年小符停住了腳步，她，好像沒有跟上來。

她，不跟自己一起回家了嗎？心慌亂的，手心因為滲出的汗而發涼。

僵硬着，轉了過來，慶幸着，看着，幸好她還在呢。

樓道裏的風呼呼的作響，她筆直站着，纏繞的發絲，不安分的亂竄。

她慢慢的走近，一步一步到，鞋跟嘀嗒嘀嗒的回響着，直到她走到面前，彎着嘴角，輕聲的說着“還以為年年，都忘了，還有穆離在這了呢。”

那一刻，穆離的眼裏是冰涼的，就像是深海，那裏一片荒蕪，裏面卻掩藏着灼熱的哀傷。

“對不起”年小符低低的說着。

她，眨了下眼，好似又恢複了平靜，甚至沒有一絲生氣，隐忍住呼吸，伸手接過行李箱，說“去開門吧。”

回到房間，她盤起了長發，挽起衣袖，開始打掃衛生。客廳，廚房，洗涑間，卧室這些整整打掃了大半天，她才停了下來，年小符有些累的靠着沙發，看她提着垃圾袋準備出門，打算跟她一起出去時。

她看着，說“你，不用跟着出來，去廚房燒水，我去外面買些吃的。”

“哦，好”話音剛落，門已經悄悄的被合上了。

靜靜的，仿佛在腦海裏回蕩着的石英鐘的都消失掉了，對，滴滴答答的鐘聲，好像也消失不見了。

回頭，看着那牆上的石英鐘，時間靜悄悄的停在12點，也或許是零點。

搬着椅子，挨着牆邊，踮起腳尖，取下石英鐘，上面的撲着一層靜靜的灰燼。原來還遺忘它了呢，打開開關，取下電池，手機鈴聲吓的年小符一跳，原本準備從椅子下來，下來，懸在半空，重心不穩，狠狠的摔在地上，手臂被壓的發麻，什麽知覺都沒有，鈴聲還在催促個不停。

爬了起來，撿起被甩在一旁的石英鐘，年小符還有些擔心這老舊的石英鐘壞掉，現在還有修理這種鐘的店子嗎？

揉着手臂，接通電話，不出意外的是李鈴打來的電話。

“怎麽這麽慢？”

“剛才有事，怎麽了？”痛覺慢慢的恢複，左手手臂和左腿膝蓋都開始疼了起來。

李鈴說了一大堆，最後才說出真相，“小富，下周我們出來一起玩玩吧，難得穆離也有空，對吧？”

其實，年小符倒更想和她安靜的宅在家，可穆離她應該會和她那個室友，有事吧？

“穆離她，可能有事，不能去呢？”

“不用擔心，我都提前跟穆離說好了，那，下周見，說好了。”

嘟嘟的忙音後，手機又恢複了黑屏狀态。

看了看手裏的石英鐘，家裏應該沒有備用電池了，要打電話告訴她一聲嗎？猶豫的坐在沙發上，靠着沙發，取下石英鐘後的牆壁光禿禿的，真是一點也不習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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