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願墜地的荊棘鳥

第46章

臨近年末，窗外的雪，越下越大。雖然不常出門，她整天的計劃安排的滿滿的，年小符捧着溫熱的水杯，看着她架着鏡框眼鏡，看着那像密密麻麻般的英文，旁邊還有一堆書規整的擺放在一旁。

記得李鈴說她的那個專業，好像很複雜，好像她提過叫國際商務英語還是關于貿易，金融什麽的。看着那些比高中複雜的多的專業性單詞，唉。

年小符背靠着沙發，抿了口水，把杯子放到一邊，盤坐着，拿着心理相關的書籍，右手握着筆，細劃着。

石英鐘嘀嗒着轉動，偶爾窗外響起鞭炮聲，還伴随着樓道裏嘈雜的腳步聲，小孩的哭鬧聲，這樣的感覺有點就像滾開的水壺裏，嘩啦嘩啦的，冒着熱氣。

不知不覺走神，直到她溫涼的手覆蓋在眼上，好奇的想，她有事嗎？

她，把手移開，說“看書都能看的走神，像小傻瓜一樣。”

明明是同樣的人，同樣的聲音，就是有種莫名的覺得不一樣。

臉簌地發燙，看着她那邊放在茶幾上合上的筆記，胡亂的問“不看了？”

她點了下頭，湊近，那麽自然的親吻了下嘴角，又低下頭，碰觸着唇瓣，就像被貓咪揉了下，癢癢的，一不留神的被她占領了陣地。

愣是被拉回了迷糊的狀态，手裏的書和筆被她放在了茶幾上，不遠處安放在一邊的眼鏡靜靜的觀賞着。被她抱着，她，歪着頭靠着肩，懶懶的窩在她懷裏，雖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不過這樣的感覺，也很好。

“心情很好”

“恩。”年小符閉着眼，應着她。

“為什麽？”

她說話的感覺，有點像是在正經要糖吃的大人，忍不住的彎着嘴角笑出聲。

“嗯，因為，待會我們要出去買好吃的。”

“哦，就只是因為這個。”她的手，按在嘴角，話音還沒落，臉就慘遭□□，被她揉着成一團，眼睛眯成縫，勉強才看清她。

年小符伸手，又覺得還是不要揉她的臉，只好手搖着她的手臂，模糊的說“別，弄了，松開，好不，好？”

她停下揉着臉的手，手指輕輕劃過眉毛，點着頭，這樣的她怎麽也不會和剛才那個作怪的她扯上關系。

溫暖了許多的手掌，修長的手指輕刮了下鼻頭，滑到臉側，梳理着頭發，她漆黑的眼裏，變成深不見底的海，聽說海的深處是一片黑暗，和她的眼好像。不一樣的是她的海裏有自己，最好，只有自己一個人就好了。

耳邊響起了她的聲音，“那你，親親我一下。”這魅惑的聲音，而她卻像天使，心想能這樣的是不是只有她了。

她，握着手，笑着，認真地閉上了眼。

原本還在像打翻了東西的小人，一下的靜止。湊近着，她緊閉的眼眸，那細密的睫毛輕輕的顫動，竟這樣的，心也跟着顫動了下。

輕輕的湊上，那柔軟而溫熱的，就像是甜膩的糖果，原本年小符就只是想輕輕的親一下下的，她的手臂攬着後腦，一下的睜開眼，她彎着眉，嘴角上仰着，一下的沉迷，就像卷入溫柔鄉，這是年小符腦袋裏突然蹦出來的想法。

呼吸交纏，就像是瀕臨死亡的邊緣，原本搭在她肩上的手，好不容易推開她。喘息間，她輕拍着後背，一聽她的呼吸聲也不怎麽平穩，年小符也就沒說話。

頭發被她手指輕輕纏繞着，耳邊是她清晰的心跳。直到她微涼的手掌覆蓋在臉上時，年小符才趕緊的捂着她的手，她微側着身，手指不安分的化着掌心。

她逃離掌心的手，擁着腦袋，按在她的肩上，聽着她咬耳朵似的說“年年，你愛我嗎？”

本還想躲避開，那闖入的氣息，太癢了。卻因為她的話，而停頓着，可頭被她抱着，又不能動，腦袋空空的，好一會，說“我想和穆離永遠呆一塊，這算不算愛？”

她，似乎是松下了什麽，又說“算，也不算，可是我只想跟年年一個人待一塊，可年年想，你也可以跟李鈴呆一塊，或者其它的人。”

她的話，越聽聲音越低。年小符都以為她是生氣了。悶悶的說了句“不，我也想，只跟你待一塊，不想和別的人。”

氣氛不知道為什麽突然一下的變得詭異。越亂想的年小符，心慌張的，想等着她開口，說些什麽也好。

額頭突然的濕潤，眼前一下的陰暗，又亮了起來。

她拉開了距離，手指停在眼角，說“怎麽哭了？要是被李鈴知道，肯定說我沒照顧好你，說不定就不準我們在一塊了。”

這次的她，說了好多的話。年小符挨近着她，說“不會，不讓李鈴知道就好了。”

她輕輕的笑着，手捏着耳垂，向後靠，呢喃着說“年年真傻，不過，我真的很愛年年呢。”好想一輩子就這樣。

側着靠過來的她，臉頰微微的發燙。

下午，在被她套上兩件厚衣服，外加圍巾，才被準許出門。

年小符踩着松垮的積雪，心情格外的好。

超市裏大部分都快被清空，畢竟年末那些叔叔阿姨沒有瘋狂搶光都算手下留情了。

推着購物車，無比城市的跟在她身後，看她仔細拿着臨近的商品對比，等到差不多的時候，原以為她總算想起來，買好吃肉肉這件事

。

結果，她直接出了超市，郁悶的年小符提着一部分東西袋子，湊近問“穆離，我們過年不吃肉，要吃素嗎？”

“沒有，我買了排骨。”

排骨，排骨那點肉，真的夠嗎？年小符內心深深的掂量着，特意的摸了下肚子。

卻被旁邊的她看見，尴尬的放下手。她特意的降下來速度，彎着嘴角的笑，實在是不得不讓年小符覺得她肯定是在笑自己，剛才的事。

完全沒注意到，回家的路線變了。後來跟着她進了另一家超市時，她買了肥羊卷，提在手裏，說“我想這些應該可以喂飽小懶豬了。”

聽着她的話，年小符雖然有些臉紅，不過還是誠懇的點了下頭。

除夕夜，知道她要吃火鍋，年小符簡直是佩服她，都想拜她為師。雖然，她好像沒有想要收學生的想法。

咬着筷子，翻滾的，熱氣騰騰，對面的她就像電視裏的大廚一樣，雖然大廚沒有她好看。耐心的等着她出鍋的食物，雖然跟飯店不一樣，不過味道香的很。

整整吃了兩個多小時，年小符不負衆望的把所有的食材一掃而光時，她訝異的看着，遞了杯茶，說“沒想到你這麽能吃，胃，有沒有不舒服？”

年小符搖晃着頭，含着溫熱的茶水，吞咽下去。剛想說話，結果打了嗝，差點有點想吐了，喝着茶，才好受了些。

不過最後還是肚子漲的難受，只好站起來走動走動。她忍着笑，收拾着碗筷，說“下次，還是不要讓你吃那麽多了。”

跟着她進了廚房，唰啦的水聲響起，房間還彌漫着濃濃的火鍋味。

簡單束着的長發筆直的靠在腦後，這樣靜靜的看着，淡黃的燈光下，突然的就想起日本女生的那種恬靜的感覺，雖然，她也許并不是和看上去一樣的那麽安靜。

恍然間，手心裏被塞進一杯溫熱的水，對面的她也捧着一杯溫水，凍的發紅的手指。

年小符洗涑後，窩在被窩裏，手機響起，李鈴非常及時的在11點35的時候，打來電話，“小富，新年快樂！”震耳欲聾的聲貝，讓年小符隔着老遠就聽見了。

而她剛洗涑出來，拿着毛巾擦着被沾濕頭發。耳邊響起的聲音，讓年小符回神

“嗯，你也新年快樂。”

“不管，我要紅包，拿來。”

“好，開學我給你紅包。”

“啊？小富，我沒聽錯，你是不是搶了銀行了？”

年小符忍不住的笑出聲，聽着李鈴各種奇葩思路，看了看時間，才說“沒有，我也去找了寒假工。”

李鈴之後又聊了些其它的，好不容易，最後還剩10分鐘，李鈴說了句“你看，我還特意留了關鍵時間給你，拜啦。”

“拜拜。”

放下手機，她進了被窩，湊近着，年小符捂着她的手，靜靜的回蕩的只有那窗外陣陣響起的鞭炮聲。

直至窗外出現煙花，年小符轉過身，看着絢爛的煙花，說“每年這個時候煙花總是放的最多的時候，雖然很吵，不過真的很好看呢。”

“嗯，還不錯。”

她從背後貼了上來，悄悄的補了句，“時間好像差不多了，新年快樂，年年。”

年小符轉過來，笑着說“時間怎麽這麽快，新年快樂。”

她手整理被窩裏的空隙，挨近着，說“睡吧。”

“我不困。”

“不困，也得睡覺。”她伸手直接拿出眼罩。

漆黑一片，茉莉花的味道，真的很好聞。

安靜閉着眼，她又湊了過來，輕輕的說“傻瓜，真的睡不着？”

點着頭，她把眼罩往下拿着，笑着，說“那你想說什麽？”

“不，不知道。”年小符半眯着眼，揉着眼睛，說着。

她，細膩的臉頰，蹭着，略過嘴唇時，年小符禁不住的顫抖了下，她伸手捏了下鼻頭，呼出的氣息拍打在臉頰上，說“好了，不鬧了，睡吧。”

她溫熱的懷抱，真的很舒服，特別是她輕哼着歌調，很好聽，好一會，她，好像也困了，慢慢的聲音小了許多，她的手也被捂熱，只是年小符已經放不開，因為她的手抓的太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