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願墜地的荊棘鳥

第41章

學校放假的前幾天，開始下了幾場小雪。她來學校時，李鈴趁機拉着她，向推銷員一樣的說了一堆，結果，變成臨走前去吃一頓火鍋。

年小符在她的再三要求下，不得不裹着圍巾，捂着她的手。跟着李鈴熟門熟路的拐進一家老店鋪。

香味撲鼻，肚子裏的蛔蟲開始作怪。咕咕的叫着，李鈴笑個不停，年小符都不好意思說話。瞥過頭四處看着，木制材質的牆，跟着上了二樓，木制的樓梯走起來吱吱的作響，年小符有點怕，忙拽進她的手。

配料上着，看着嘩啦的翻滾的湯，李鈴直接放了看起來挺辣的配料，年小符都沒來得及阻止，還是說了“李鈴這個辣，穆離，她，不能吃辣。”

李鈴，點頭，夾着青菜，肉，放進去鄙視的說“我知道，好歹，也一起吃了那麽久？沒看我點的是鴛鴦鍋，吶，那個清淡的就是為她準備的。”

“哦。”年小符點着頭，眼睛直溜的看着，握着筷子，等着美味可口的食物出來。

在紅紅的湯裏翻滾的食物，香味濃烈，燙燙的食物讓舌頭都麻麻的，額頭也滲出了汗漬。

因為吃的時間太久，三人趕到火車站時，差點就錯過火車。整整大半天的火車，慵懶的靠着車窗，有些困，迷糊的想睡時，又不小心的磕磕碰碰，實在是不舒服。腦袋突然被捧在溫暖懷裏，耳邊響起她的聲音“困了，靠着睡吧。”“恩。”合上眼，迷糊的睡着。

再醒來時，天都暗了。年小符看着還在慢慢行駛的火車，困惑的問“怎麽？還沒到。”

“恩，可能還有一個小時左右吧。”

“笨，這當然是晚點了。”李鈴，坐在對面，咬着薯片。

而車廂裏的也空了不少，安靜的不行。除了偶爾響起的廣播，播報着禮貌而客氣的話。

坐在對面的李鈴，突然遞來薯片，年小符剛伸手，李鈴又拿了回去，得意的笑，說“還要嗎？”

收回手，年小符可沒本領能用自己的小胳膊快過李鈴的手臂。手裏突然被她塞進一包薯片，年小符笑着打開包裝，滋滋的咬着。

對面的李鈴，嘆氣說“不好玩，不好玩，穆離，你這是犯規！”

年小符瞥過頭，偷瞄着她，她彎着好看的嘴角，遞了瓶果汁給李鈴。回過頭，輕捏了下年小符臉頰，年小符揉了下臉，心想着怎麽有一種她會變成李鈴的錯覺，絕對不行，不行！

窗外的景物移動的越來越慢，年小符心想，火車應該快進站了吧。

李鈴握着手機快速的行動手指，低頭不說話，而她，偶爾也會握着手機，看着。

時間如同靜止，進站時，對面的火車先進，下車的人匆忙的走着，快的陌生，一切，都不再像房間那緩慢的石英鐘。

下車，走在人群中，年小符才體會到這邊天氣有多冷，出火車站時，正飄着鵝毛大雪，漆黑的夜，地上的積雪，還沒來得及清掃，松垮的踩下去，腳踝都能陷進去。

李鈴要打乘其它的車，分開時，聽李鈴對她說“那個，他們說，最近幾天，你就可以去那邊了。”

她，左手提着行李箱，右手把耳邊的頭發，弄到後面，點頭會“好，謝謝了。”

“沒關系，我也是順便查了下而已。”李鈴揮手，上了車。

被她拉着，上了剛到的公交車。坐在前排，年小符看着窗外，除了不斷變換閃爍的霓虹燈，沒有任何可以停留目光的地方。

她輕輕的歪着頭，靠着肩，手心的溫度漸漸的升高，雖然她的手還是很冷。轉過頭，挨着她，想着剛才她和李鈴說的話。

“你，待會要回家嗎？”年小符小心的問着。

她，整個人都靠了過來，有些擔心手扶着她。她半仰着頭，揚起嘴角，笑着。像個小孩一樣的伸着手，輕點着鼻尖，鼻尖很冷，可她的手更涼。

“當然，我要和年年，一起回家。”

她的話，讓年小符心撲通的跳個不停。別扭的抓住她不安分的手，手緊緊的捂着，瞥開話題，說“你的手好冷。”

車輕輕的晃動着，她的手也開始慢慢的溫暖了些。

順着熟悉的街道，一步步的走着，上樓，打開門時，房間裏靜靜悄悄，她順手打開燈，看着四周，換了拖鞋，接過年小符手裏的行李箱，說“也許我們還要打掃衛生，才能休息呢。”

年小符換了拖鞋，點着頭，回“好。”

拿起安放的照片，拿起，用手指擦拭上面薄薄的一層灰，外婆臉上淡淡的笑容，真的，好，溫暖。好一會，放回原處，轉身，她拉開窗簾，拿着毛巾，擦拭着窗臺，很快的把茶幾和地板都拖洗了一道，看她有些累的揉着腰，年小符才回神，走到她面前，問“我，能，打掃做哪些地方？”

她遞了另一快毛巾，說“就把那櫃臺先擦幹淨吧。”

“恩。”年小符握着毛巾，點頭，回着話。

時間嘀嗒嘀嗒的随着挂在牆上的石英中流逝。擦完櫃臺後，和她清理窗戶，廚房，浴室。卧室最後整理。結束時，年小符賴在床上，她洗涑回來，進到被窩。這樣陌生又熟悉的場景，讓年小符有些緊張，面對面的看着，她移了過來，靠近，輕輕說“年年，我好冷。”

年小符一聽，趕緊湊近，窩在她懷裏，捂着她的手，她的腳冰涼就像赤腳踩在雪地一樣，碰觸的時候，年小符盡可能讓她暖和些，雖然并不知道，也許某人內心反而更希望如此。

變得溫暖的被窩，年小符開始打哈欠，她手蹭了蹭臉，突然的親了下臉頰，靜靜趴在耳邊，讓本來打算睡覺的年小符，癢癢的，瞥過頭，說“睡不着嗎？”

她眯着眼，搖頭，手，輕輕的捏着耳垂。

“年年，我找了份寒假工。”

“嗯，我知道了。”說不上，沉重，就只是有點不想而已。

“可我擔心，你待在家裏，待久，會變呆。”她輕輕的笑，氣息直直進到耳朵裏，癢的，讓年小符不得不，側着身，面對面看着，雖然看的一點也不清晰。

“那，你早點回來，就好了。”她的頭發，就旁邊，細長的，有着屬于她，一樣的香味。

她，靠近，蹭着臉頰，柔軟的觸覺停留着，有點不像平時。停留的久了一些，好不容易，她才拉開距離，被她緊緊的攬在懷裏，她的心跳，好快好快。年小符有些擔心的不敢亂動，直到她放松些，松開了些手臂，臉貼在脖子後面，能清晰的感覺她嘴角上仰，聽到她說着“年年，怎麽辦？我好想把你随身帶着，這樣多好。”

那一瞬，就像辛苦許久的荊棘鳥，尋找着，終于在長滿尖銳的樹枝叢裏，看到彼此，而漫長路程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