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願墜地的荊棘鳥

第15章

清晨，還沒來得及做個好夢，就已經被她捏着臉頰的手給弄醒了。迷迷糊糊的問了句“幾點了？”“還有15分鐘就要上第一節課，年年。”年小符睜開眼，望着被日光反射的發亮的天花板，明明她也還賴在床上，靠在肩膀上，手指還不停輕點着臉頰，這下年小符是徹底的清醒了。半坐了起來，她也賴着的坐了起來，還不忘說着“還有13分鐘了，年年。”回着她“恩，知道了。”起床洗涑，出客廳時，她正紮着長長的馬尾，明明外面那樣的熱，她也還是穿着深色長袖，年小符很想知道她怎麽了？可，又害怕着知道。轉過頭，看着外婆的相片，走近，小心的擦拭着，放回原位。她，洗涑出來後，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換了鞋，說着“年年，還有不到10分鐘了。”回着她“好，馬上來。”指尖離開了外婆相片，換鞋，她打開門，出來時，樓道裏光亮有些晃人眼，被她拉着的，出了小區，就像以前一樣的，買了煎餅，她卻停在原地，說着“好了，快去上課吧。”年小符才意識到，是的，她請假了，不需要去上課的。點着頭，她，松開手，說着“記得昨晚答應我的話，還有，以後要是午休在家，記得打電話給我，好嗎？”“恩，知道了。”她靜靜的停在那，年小符還是沒能問出那個問題，她到底是怎麽了？她的病很嚴重嗎？嚴重到會，死嗎？走在長廊時，年小符安慰着自己，也許只是生了一場大病而已，會很快就好的。在鈴聲響起時，年小符加快步伐，把那刺眼的陽光甩在身後。暑期補課總算也是倒了末尾，李鈴恨不得把書都從樓上扔下去來慶祝解放。年小符，倒沒有太大的感覺，放學後，李鈴說要不要去慶祝下，年小符搖着頭，雖然有點掃心，好在李鈴也沒再強制要求。等到人走的差不多的時候，年小符才走出教室，拐角，踏着樓梯，出了教學樓，走在走廊時，沒想到會遇到他，年小符停了下來，愣愣的看着，他笑着說“額，一起走吧？”穿過長廊，樹蔭底下要涼快許多，只是偶爾透過來的光線有點晃人眼，他也沒說話，年小符不只是一次覺得他和她像，偶爾瞥過頭看他，他手捧着厚厚的理綜資料書，眼睛半眯着，大約是光太強了。走在街道上時，還能聽到學校裏隐約傳來的鈴聲，路過奶茶店，他端了兩杯奶茶，年小符本來還想着早點回家，好給她打電話的。咬着吸管，吱吱的喝着，好一會，他也不說話，年小符先開口說“我，要回家了。”他應着，捧着書，說“那，我們走吧。”順着長長的街道，年小符都沒耐心了，好不容易到了拐角，他總算是捧着書，往他那邊走，年小符伸手擦着鼻尖的汗漬，轉身。還沒來得及拐角，就被一股力拉着，撞到的不是堅硬的牆壁，而是她溫暖的懷抱。時間仿佛靜止般的，除了她那貼在耳邊的心跳，就連那樹枝間的糟雜的知了，也被忽略不計。再次被放開時，年小符的臉都紅的沒發擡頭，結巴的問着“你，怎麽在，這？”沒有聽到她的回答，微擡頭時，已經被她捧着腦袋，仰着頭，像被她啃咬似的，又像被電流擊中的麻麻的感覺，呼吸急促的，讓年小符像快被淹沒在水面的人，呼吸困難。好不容易，她才放開，除了大口呼吸，年小符腦袋一片空白，被她托着背，好一會，她拉着手腕，說“年年，下次別和那個男生一起。”年小符擡頭看着，她眼裏的自己，嘴巴紅腫的很，臉也紅紅，年小符錯開她的眼，望着被太陽曬的發燙的柏油道路，回着“我，他，只是順路，一起走而已。”話剛說完，年小符能明顯的感覺到，她握着手腕的力度明顯的加大，手腕都有些發麻了。她沒有說話，只是拉着，往小區走，速度有點快。踏着樓梯，年小符險些就跟不上她的步伐，啊，的一聲叫。她才停了下來，扶着年小符，半坐在樓梯角落，這樣沉默的她，真的讓年小符害怕。小區樹上的知了，糟雜的很，就連這樓道裏都無比的清晰，她輕輕的靠在肩上，呼吸聲那樣清晰的，回響在耳邊，慢慢的仿佛年小符又一次的聽到她的心跳，她突然的說着“對不起，年年，對不起。”帶着哭泣的顫音，伴随着她肩膀的顫抖，年小符輕拍着她的肩膀，想了好一會，說“穆離，我，沒事的，不用道歉。”她擡頭，看了看，說“我，害怕，害怕年年會跟那個男生在一起，真的害怕。”年小符訝異的看着，伸手擦拭她沾在她睫毛上淚，笑着說“不會，我說不會。”她，眨巴着睫毛，稚氣的問着“真的不會，不會嗎？”年小符點着頭，讓真的回着“恩，不會，而且，這可是早戀，你不會不知道吧？”她突地笑了，靠在肩上，笑得渾身顫抖的，年小符都怕她會不會心情太過變化無常，而病情加重什麽的，那可就不好了，輕拍着她的背，好讓她緩和下。回到家時，年小符肚子都餓得咕咕叫，她笑着，進了廚房。沒過多出，她就煮好面條，可惜年小符還沒來得吃，電話鈴聲響了起來，接通，沒想到是李鈴的電話，年小符看着那熱騰騰的面條，心裏安慰着自己，等涼一會再吃也沒關系的。聽着李鈴一通亂說，時鐘嘀嗒的轉着，一旁的她好幾次示意着，再不過來吃面條就成了面疙瘩。終于，年小符開口說着“嗯，嗯，好，我知道了。下次再聊吧，再見。”李鈴總算消停下來，挂斷電話。回頭看那碗面，坐下來吃面，她已經吃完了，泡了兩杯茶，坐在旁邊，安靜的也沒說話。吃完後，年小符摸着鼓鼓的肚子，捧着還是溫熱的茶，輕輕的吹着，小口的喝着。她微靠了過來，輕聲的說了句“她，經常這樣跟你打電話嗎？”年小符點着頭，沒想下一秒，她若有所悟的說“難怪，每次打給你，都被占線。”年小符側着頭，看她一臉認真的樣子，說着。莫名的笑了，她還好奇的問，“怎麽了？”年小符搖着頭，又點頭，說了句“沒什麽。”瞥過頭，看窗外慢慢的變暗，說“今天，我們也許可以看到滿天繁星呢。”她，點着頭，靠在肩上，說“那我們把燈關掉，說不定看的更清楚些。”關掉燈，兩個人窩在長沙發裏，窗外慢慢的變得漆黑，宛如上演着一場默劇，不知不覺的，亮了好多的星星，月亮反倒沒那麽的重要，無聊的兩人，數着那滿天繁星，閃爍着，點綴着沉默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