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四人嘴角頓時齊齊抽搐了一下, 你說你剛才是在幹嘛？
你的高冷女神形象呢，全部都抛到九霄雲外去了嗎！
手指真的很疼，在激烈尖銳而扭曲的疼痛之中，大腦卻越發清明起來。花枝低下頭, 看着自己的右手, 一根青筋微微從白皙手背上突出來, 奇形怪狀的扭曲着。
她閉上眼睛, 往後面一靠，緩慢呼吸起來, 額頭上滲出來的細密汗珠被明亮的燈光一照，更加清晰。
抽筋的疼痛，寧若雪是經歷過的。從前練舞完畢舒展拉筋不到位, 晚上經常會出現這種情況，那是一種撕心裂肺的疼，再能忍痛的人也會感覺十分痛苦。
但是從剛才到現在，花枝一聲沒吭。
寧若雪抿抿唇, 微微蹙眉。抽筋這事不大不小, 節目肯定是有醫療救護的，但是這‘病’卻沒法用藥，來了也是白來。
金靈急得團團轉：“怎麽辦啊, 報警吧！”
楚楚：？？？
祝青衣忍不住糾正她：“報什麽警啊, 你想說的是打110叫救護車吧？”
楚楚：？？？？？？
“那個……”楚楚弱弱的提示兩個不着調的人：“110是報警電話, 120才是急救電話……”
金靈跟祝青衣對視一眼，紛紛尴尬的轉過身, 當做無事發生。
花枝睜開眼看了幾人一眼, 因為疼痛顯得面色看起來很不好, 小臉蛋瞧的人很是心疼。她說：“我沒事。”
寧若雪思考完畢, 二話沒說，輕輕拿起了花枝的手，放在自己光/裸白嫩的大腿上。
乍然接觸一片柔軟溫暖，花枝頓時微微回神，看向身側的寧若雪。
寧若雪微微低着頭，兩手輕輕舒緩着她的手背，力道很舒服。從花枝的角度能夠看到她秀挺的鼻梁和一眨一眨的纖長睫毛，她皮膚瓷白，淡紅的唇微微抿着，看上去很是誘人。
攝像機對準了兩人，攝像師傅如癡如醉的看着畫面中的兩人，不時微微點頭。這真是一幅絕美的畫卷。
——枝上雪cp，是真的！
前方花枝跟寧若雪的互動，幾乎吸引了整個攝影棚中的練習生目光。
于是，所有人都看見了以下場面：
一個大美人牽着另一個大美人的手，兩個人情意綿綿（bushi），大美人輕蹙眉尖，擔心一般的緩緩揉着另一個大美人的纖纖玉手。
美是挺美。
就是……奇奇怪怪的。
有幾位年紀較小的練習生，看着看着，臉蛋‘騰’一下就紅了。
嗯……也不知道在腦補什麽。
後面，蘇桃嘴角微微翹着，保持完美無瑕的笑容，眼睛卻盯着花枝的後背，像是要盯出一個窟窿。
等着吧，用不了幾天，你的醜事全部都會被曝光出來。
到時候我倒要看看，你還怎麽在所有人面前裝模作樣。
花枝想東想西的亂想了一會，不知不覺間發現手已經沒那麽疼了。但是寧若雪按的太舒服了，她一時間居然有些舍不得叫停(:зゝ∠)
于是，當寧若雪問她‘還疼不疼’的時候，花枝迅速思考了0.1秒，然後微微蹙眉道：“有點。”
寧若雪又輕輕按了起來，她的手也是美人的手，纖細白皙，但是花枝卻感覺到她手心有細微的繭，這好像不是短時間內能形成的。
花枝有些好奇。她覺得寧若雪身上有故事。
寧若雪再次低頭的時候，正好跟花枝對上視線，她眼中已經沒有絲毫痛苦之色，表情有點呆萌的看着寧若雪。
“你好了？”寧若雪話音剛落，洛熙和其他幾位導師已經走進來。
花枝把手抽回，沖她一笑：“好了，謝謝你。”頓了頓：“你手累嗎，我給你捏捏？”
寧若雪頓時目光複雜的看着她：“……”
花枝從寧若雪眼神中看見四個大字：你、認、真、的？
·
排名很快公布出來，效率非凡。
實際上被淘汰的五十名選手大部分心中早就已經有數。
排名發生微妙的變化。
洛熙手中是名單，從最後一名逐個往上開始公布，每念出一次練習生的名字之後，接下來的留白時間更加讓人心驚膽戰。
到最後，位置已經由原來的滿滿當當，空了一大半。
洛熙收起名單，看向剩下的五十人：“你們留下來了。”
留下的練習生頓時歡呼起來，該感傷的時候感傷，該高興的時候就要高興。
但是洛熙的話還沒說完，目光在每一個練習生面上掃過，他緩緩說道：“但是接下來，你們會面臨更加嚴峻的考驗，比賽才剛剛開始。”
Ada接過這嚴肅的話茬，展顏一笑：“哎呀大家別聽洛制作人講話，他在吓唬你們呢。既然已經站在舞臺上，那就不要看以後，用心完成當下的舞臺才是最應該做的事。大家說對不對？”
“對！！”練習生們并沒有因為洛熙的話而害怕，畢竟其中很多人公司都砸錢了（= = ）。而節目組保證的話，也會因為各種原因發生變動，所有人都知道，接下來的路，誰走的最精彩，留下來的可能性才最大。
洛熙又宣布了前五十名的排名。
“楚楚，第四十九名，祝青衣，第三十二名，金靈，第三十名。”
“花枝……第五名，寧若雪，第二名，蘇桃，第三名。”
“藍詩涵，第一名。”
藍詩涵名次又上去了，在第一輪公演之中《櫻花》的表演十分清純動人，吸引了網上不少宅男氪金打投。
加上公司主捧又買了不少水軍，目前居然還是穩穩第一。
但是藍詩涵感到了危機。
蘇桃，寧若雪，花枝……這幾人都像是下一秒便能搶走她位置的人，尤其是後來居上的花枝，現在風頭正盛。
經紀人跟藍詩涵特地囑咐過，要小心花枝，雖然現在看起來沒什麽，但是這女孩不管是打投還是圈粉各個方面，後勁都很大。
當鏡頭轉移到藍詩涵面上的時候，只見一個甜美的微笑。
第一輪公演結束，各家粉絲有人歡喜有人愁。
先不說平日裏便随處可見的對家撕逼大戰，最近異軍突起的蘇桃家粉絲，可是幹了件大事。
事情的起因，還是因為《月光》組表演完成之後，洛熙在臺上對蘇桃的冷落。
其實這事可大可小，但是蘇桃有意煽動，粉絲們怎麽可能會輕易了事。
“洛熙你身為制作人的公平哪裏去了，憑什麽都向着那個花枝啊？”
“蘇桃是隊長X10086，你杠我就是你對OK？”
“我們桃子就是太善良了！洛熙你沒有心，洛熙根本不配當制作人！”
“下車！下車！”
#洛熙下車#話題迅速被頂上熱搜。
洛熙的粉絲，怎麽說呢，平日裏是十分佛系的，因為他們早就已經過了喊打喊殺撕番位的時間段。
但是一旦有人污蔑洛熙，或者想蹭熱度吵架，他們的戰鬥力也不是蓋的。
頓時，洛熙的幾個大粉就慢條斯理的挽起袖子，在後援會、各大群裏溫柔的召喚粉絲：
“孩兒們，都出來吧。”
平日裏鮮露頭的粉絲們紛紛拖家帶口的出動了。
讓他們看看是哪裏來的小賤人在造謠。
不到半個小時，戰鬥結束。
蘇桃家粉絲慘敗。
要說蘇桃是根本無意跟洛熙為敵，那簡直就是在扯瞎話，又不是三歲小孩，蘇桃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表演會引發什麽樣的效果。
但她還是做了。因為她對洛熙心中有氣。
但是誰能料到事情最後歪成了這個樣子，花枝一點罵都沒背，事件演變成了洛熙跟蘇桃兩家的撕逼大戰。
甚至最後，洛熙粉絲跟花枝粉絲達成了友好合作：來呀來呀，一起打蘇桃粉絲不啦~~~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兩家看對方，是哪裏都好。
洛熙對此表示很滿意，當晚點贊花枝獨舞視頻一則，原發博主是花枝的一名大粉。
#洛熙點贊花枝#，很快穩穩壓在了#洛熙下車#上面。
而自始至終，洛熙都沒有給蘇桃家粉絲半個眼神。
這場撕逼大戰，成為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蘇桃知道這件事情之後，頓時氣的在心中不停罵蠢貨。
這件事情一出，很是敗壞路人好感。
而且群衆的眼睛是雪亮的，現在已經有零星的人開始扒蘇桃舞臺上那個委屈的表情是裝的，但是好在沒濺起什麽水花。
“不要再煽動粉絲了。”安雨看着眼前的女孩，金牌經紀人的眼神沉靜而壓迫：“跟洛熙的粉絲撕，你究竟是怎麽想的？”
腦子進水了嗎？
蘇桃被她說的很煩，所幸兩人只是利益交換的關系，根本就沒什麽感情，于是蹙眉直說了：“我沒有想跟洛熙撕。”
安雨火眼金睛，怎麽可能看不出她真實意圖：“難道你做的時候就沒想到過後果？蘇桃，你讓我很失望。”
蘇桃很想翻個白眼，誰管你失不失望，她拿獎拿到手軟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裏玩泥巴呢……但是好歹忍住了。
安雨最後叮囑說道：“好好比賽，不要亂搞。”
蘇桃卻問她：“花枝什麽時候能退賽？”
她已經有些等不及了。真是奇怪，她根本不是容易焦躁的人，但是遇上花枝，卻如此希望她趕緊消失在眼前。
直覺告訴她，花枝很危險，每次看見花枝她都有一種感覺……馬上要失去一切的感覺。
其實蘇桃希望花枝直接咯嘣翹辮子，但是顯然那很有難度。
于是只能搞點小動作。
安雨想起她給自己的那個錄音，頓時不露痕跡的蹙了蹙眉：“快了。”
蘇桃怎麽可能看不出安雨的敷衍，但是她們現在是綁在一條船上的螞蚱，只要安雨在帝國娛樂任職一天，就要聽封子明的話。
而封子明，會聽她的話。
臨走之前，蘇桃光明正大的問安雨借了手機，撥通了聯系人中【小封總】的電話。
看見名稱的時候，蘇桃微微有些訝異，問安雨：“‘小’是什麽意思？”
安雨很想回她一句：小不小你不知道？
但是她最終還是忍住了，安雨面無表情的回答：“這不是你該管的事。”
蘇桃頓時撇撇嘴，此時電話接通，封子明的聲音傳來，有些難辨情緒：“安雨，什麽事。”
“子明，是我。”
帝國娛樂總經理辦公室，封子明正在翻看文件的手頓時一滞，神色略微驚喜：“蘇桃？”
蘇桃笑聲如銀鈴：“是我呀，怎麽，你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
“你不是在錄制節目嗎，”封子明說，“怎麽，出什麽事了嗎？”
這是封子明想到的第一個想法。
電話那邊沉寂幾秒。
蘇桃的聲音有些悶悶傳來：“沒有，就是想你了。”
·
《全偶》攝影棚內。
“第一輪公演圓滿完成，相信各位對于自己的實力已經有了更加清楚的認知。”
洛熙清淡的聲音響起，此時五十名練習生正在攝影棚內，進行第二輪公演選歌的錄制。
“第二輪公演與第一輪不同，是通過位置測評的表演來投票：Vocal組，Dance組，以及Rap組。”
随後，音響放出全部歌曲。
Vocal組4首，Dance組4首，Rap組2首。
“此次選歌，總排名前十一名的選手擁有優先選歌權。”洛熙随後宣布十一名選手的名字，十一名練習生頓時神情忐忑的看向洛熙身後的三塊巨大背景板，上面分別标注着D/V/R的标志。
花枝還以為這次可以自己挑選隊友，但是顯然不是。
洛熙接下來的話無情打破了她的幻想：“十一名練習生可以選擇你們的位置了。選擇完畢之後通過抽球的方式選擇你們剩下的隊員，把隊伍飽和之後剩下的練習生進行對調。”
剩下的練習生頓時發出陣陣驚呼：“制作人，不是讓我們自己選擇嗎？”
洛熙：“我什麽時候說過？”
夭壽了，這麽說只有前十一名是可以自由選擇的？
洛熙淡淡颔首：“不錯，這也是為了考驗你們的臨場應變能力，讓比賽更有趣味性。”
說完，微微一笑：“一定會很好玩。”
這哪裏是考驗他們的臨場應變能力，分別就是節目組的惡趣味！
你看看隔壁的幾個選秀節目，人家在這個環節都是按照排名來選擇的！
“所以愛會消失，對嗎？”有練習生眼淚汪汪的西子捧心。
“不，”洛熙瞥她一眼：“愛從來沒有出現過。”
“……”
第二輪公演的比賽規則是，三個類別之下每個類別分出兩隊，兩隊進行Battle，RAP組只有兩首歌曲，所以……
沒有所以，因為參加《全偶》的Rapper很少，很少……RAP組需要補位，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那麽這個幸運兒，會是誰呢？
到了這個環節，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尤其是在洛熙通知他們第二輪公演位置測評選歌，并不是按照名次自由選擇之後。
前十一名練習生走到前方，紛紛站到了自己選擇的類別背景板之下，面對着對面略微忐忑的練習生們。
藍詩涵、寧若雪自然選擇了Dance組，蘇桃瞥了花枝一眼，随後也毫不猶豫的加入了Dance組。
蘇桃走到寧若雪身邊，她想，這次一定要狠狠碾壓所有人。
畢竟第一輪公演，她的實力根本就沒有完全發揮出來。
到最後，原地終于漸漸只剩下了花枝一人。
“小C，你有什麽建議嗎。”
【建議選擇Vocal組哦！枝寶的唱歌水平可是75分呢！】
花枝又想起她-30分的舞蹈，頓時嘴角一抽：“好。”
她走到了Vocal組。
走過Dance組的時候，花枝跟寧若雪兩人相視一笑。
蘇桃的臉頓時黑了。
黑箱子擺在正中間，從第一名藍詩涵開始摸球，球號上面是隊友身上的名牌號碼。
摸着摸着，大部分排名靠前的練習生都被摸走了，其實這一輪公演花枝想把幾個目标人物都聚集到一起，但是現在看來十分有難度。
她問小C：“有沒有什麽能讓人運氣變好的藥水？”
小C用一種公事公辦的可愛語調：【很抱歉，宿主的積分餘額不足，信用岌岌可危，請不要考驗您與系統之間的塑料感情！】
好，她就知道它關鍵時刻不靠譜。
寧若雪摸球球的時候，花枝往對面掃了一眼，金靈、祝青衣和楚楚紛紛都在隊伍中，沒有被人選走。
前兩個人倒是沒心沒肺，大大咧咧，但是最後一個……
最後一個，是排名四十九名的楚楚。孤家寡人，看起來既緊張又可憐，眼眶還紅通通的，像只白毛小兔子。
寧若雪摸出一個球球，垂睫看了一眼，道：“32號。”
“32號。”洛熙看向烏泱泱一片練習生中。
誰啊？所有人紛紛互相看起名牌。
祝青衣也探頭探腦看向周圍，冷不丁被一只手拎起了後衣領子，金靈的大嗓門在身後響起來：“在這裏！32號祝青衣！”
好不容易将祝青衣這個小祖宗給送走，金靈思考人生兩秒鐘，發現自己越來越像祝青衣的保姆了。
不行，這樣下去不行。
寧若雪又摸出一個球球：“30號。”
祝青衣頓時朝對面揮起手來，寧若雪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嘴角頓時一抽。
只見短發帥比酷炫的朝着攝像機抛了個Wink，随後黑山老妖一般的搖擺着上來了，金靈跟祝青衣兩人揮手拍了一個十分響亮的合掌。
花枝不由得看的微笑了一下。
很快，伴随着身邊所有人漸漸被挑選走，楚楚的眼睛越來越濕潤了。
她向來很害怕這種氣氛，好像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一樣，很可怕。
求求快把我選走吧……
但是這一次，幸運之神依舊一如往前，沒有降臨到楚楚的身上。
楚楚眼前開始模糊，眼淚不受控制的往外湧，眼前所有人的臉龐都像是隔着一層朦胧的水霧。
而在這水霧之後，楚楚卻看見一個女孩，此時正在看着自己。
雖然很模糊，但是楚楚還是認出來了，那是花枝。
花枝正用一種微微肅穆而專注的目光，看着她。
楚楚忽而精神一凜，想起初評級舞臺上自己帶給她的麻煩，以及她在食堂幫自己解圍，說出的那句‘蜉蝣之羽，霓裳楚楚’。
不知道為什麽，楚楚感覺自己的确有些丢臉，臉蛋在短短兩秒內微微紅起來，眼淚也不知不覺收回去了。
楚楚雖然魂游天外了，但是其他人可沒有。
到現在Dance和Vocal組都已經滿員，只剩下RAP組還有兩個名額。
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楚楚的身上。
楚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