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第二天,整個魔教都傳遍了。
謝大俠絕對不會殺了教主,因為他們兩個……是那種關系……
謝筝聽到消息的時候,正坐在椅子上面無表情的翻書。
穆水雲笑個不停,“謝大俠,那種關系,是哪種關系啊?”
謝筝沒說話,看了他一眼又繼續去翻書了。
穆水雲像是發現了什麽好玩的東西,一直追問,“是哪種關系啊?”
謝筝的沒說話,耳朵卻有些紅了。
穆水雲湊到謝筝面前,摸了摸謝筝的耳朵。
謝筝伸手握住了穆水雲那只胡作非為的手:“別鬧了。”
謝筝又換了一本書。
兩個人一起檢查,速度快了不少,估計再有兩三日就能夠檢查完了。
穆水雲見謝筝認認真真的檢查,也便不鬧着玩了。
他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了,謝筝希望能早點出發,不論是去找孫神醫還是去找黑衣人。
既然謝筝不願意放過他,他自然也不能就這麽死掉。好好活着,才是他唯一能給謝筝的回答。
晚上兩人還是一起睡的,但穆水雲總覺得床頭得那根蠟燭沒有熄滅過,好像一直在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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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教書!飛鴿傳書。”小厮握着只鴿子沖了進來。
穆水雲驚訝了一下,連忙站起身來取下飛鴿腳上的字條,窄小的字條上只寫了五個字:“孫神醫邱城”
謝筝站在一旁,自然也看見了,“準備一下,我們明天就出發,從這裏趕到邱城騎馬最快也要二十天。剩下的這幾本書,今晚就能看完。”
穆水雲點了點頭,“好。”
小厮帶着鴿子離開了。
“小雲!有我師父的消息了?”華神醫沖了進來。
穆水雲點了點頭,把那張字條遞了過去。
“什麽時候出發?”
“明天一早。”
“好,我去做些準備。”華神醫點了點頭,“明早施針後再出發。”
“嗯。”
謝筝已經很快的翻完了書,一無所獲,但那種熟悉的感覺卻一直在穆水雲的頭腦裏。
但他真的沒有時間多想了。
三人清晨出發了。華神醫在馬車裏照顧穆水雲,謝筝駕車。
剛開始還能聽見穆水雲和華神醫吵吵鬧鬧的說話聲,過了一段時間後,馬車裏就安靜了下來。
華神醫掀開簾子,“謝大俠,我來駕車吧。小雲睡了,你抱着他,他能安穩些。”
謝筝點了點頭,和華神醫換了位置。
魔教準備的馬車很寬敞,還準備了炭火取暖。只是穆水雲依舊縮成一團,懷裏抱着個湯婆子。
謝筝伸手把穆水雲抱在懷裏,用自己的體溫溫暖他。
幾乎是日夜不停的往邱城飛奔,華神醫依舊每日施針,但毒還是一點一點的侵入。
穆水雲似乎是想讓謝筝安心一些,每次都強撐着精神和他說話,“你知道吧,我名字叫穆水雲。因為我義父希望我像水和雲一樣自由自在的……”
謝筝抱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但穆水雲卻閉着眼睛睡着了。
謝筝覺得,這個名字一點也不好。
水雲,水雲,水和雲都是他抓不住的東西。
還是他的名字好,筝,只有一根線,牢牢的系在穆水雲的手腕上。
越臨近邱城,穆水雲的狀态越差。
穆水雲靠在車廂上直勾勾的看着謝筝。
謝筝遞給他一杯熱茶,“你怎麽一直盯着我看?”
穆水雲笑着說:“喜歡你啊。”然後攤開手,不去接,只是等着謝筝把茶杯遞到他的手裏。
謝筝本以為穆水雲是太過無聊才看着他,為了給穆水雲解悶,他就和穆水雲說些他經歷過的有趣的事情。
但有時候他随口問上一句,穆水雲卻沒有回應。
謝筝才突然發現穆水雲的感官也有些喪失了。
只有看着他,才能知道他在說話。
不去伸手接東西,是因為根本接不住。
華神醫診了穆水雲脈象,最後只輕輕的對着謝筝說:“最多只有半個月。”
謝筝抿着嘴沒有說話,只是抱着穆水雲的胳膊輕輕的收緊了兩分。
邱城傳回消息的魔教聯絡點,是間客棧,老板是魔教的人。三人住進了客棧,老板恭恭敬敬的站在下首回話,“兩天前,孫神醫在邱城的城門口擺攤義診,柳府的小少爺突發病症,請了孫神醫去診治,現在,孫神醫應該還在柳府。”
“知道了。”華神醫點了點頭,“我現在去柳府找我師父,你在這裏照顧他。”
謝筝點點頭。
孫神醫幾乎是被華神醫架着跑回來的,一把年紀的人,胡子花白頭發花白,随身背着一個破破爛爛的藥箱。
“師父,你趕緊的。”
孫神醫走到床前,搭上了穆水雲的脈象,“這毒……還真是有點意思。”
“可有解法?”謝筝有些着急的問。
“年輕人不要着急……解是能解,以毒攻毒罷了,只是另一味毒不好尋。”
“是什麽?”
“這麽多年,我只見過一株,在天坑。百年前天坑附近有雨土,而雨土下有熾熱的流火,在流火雨土之上生長一種奇異的植物,顏色灰綠,根莖極深,名為霧羽。”
華神醫愣了一下,“師父,這如何能尋到。天坑距離邱城,少說有三個月的路程,更別說能在天坑附近找到一株霧羽了。小雲根本撐不到那個時候。”
孫神醫嘆了口氣,“你先輔助我施針,過後我再想其他的辦法。”
晚上的時候穆水雲醒了,看見謝筝坐在他的床邊,兩人十指緊扣,準确的說,是謝筝緊緊的握着他的手。
穆水雲稍微動了一下,謝筝就發現他醒了,“你醒了,喝水嗎?”
穆水雲搖搖頭,“不喝。”
謝筝看着他,沒有再說話。
“謝筝,我的毒是不是沒法解?”穆水雲看着他一臉平靜。
“別多想,不會讓你死的。”謝筝把他的手放開,脫掉外袍,“我抱着你睡會吧,房間裏沒有火盆,有些冷。”
時令為夏,但謝筝為了穆水雲,願意讓自己一直去過冬天,火盆,裘皮,湯婆子,兩層棉被……說起來的時候,一點也不覺得別扭。
穆水雲掀開身上蓋着的棉被,謝筝坐在床邊脫掉鞋子,上床抱住穆水雲。
穆水雲沒像平時那樣,埋在謝筝的胸口閉上眼睛休息,而是仰着頭去親謝筝的下颌。
謝筝微微低下了頭,兩人在床上相擁而吻。
穆水雲喘着氣,趴在謝筝的耳邊,“謝大俠,雙修嗎?”
謝筝低頭看他,從窗戶透進來的月光格外柔和,灑在穆水雲墨色的長發,白皙的脖頸和漾着春水的桃花眼裏。
穆水雲的嘴角噙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勾人又帶着些欲迎還拒。
謝筝的手用力的揉搓着他後頸的軟肉,又低頭在的他唇上親了許久。然後,才輕輕的在他耳邊說,“別鬧,等你好了。”
穆水雲卻沒有善罷甘休,被子下的腿環上了他的腰,然後又湊上去吻他。
這是一場親密,這也是一場拉鋸。
沒有人比穆水雲自己更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冷,頭暈,聽覺和視覺都在下降,會不自覺的陷入昏睡……
他不知道自己從哪裏來,從擁有記憶的時候,他就是一個孤兒。
後來他遇到了義父,給予了他第二種人生。但是義父死後,他盡自己的努力給魔教的每個人一種平靜的生活,讓他們和鎮子裏的人一樣,過普通人的生活。
這是他答應義父的。
其實,他什麽都沒有,他只有他自己。
遇到謝筝是一件奇怪又美妙的事情,他試着推開謝筝,但謝筝卻拉住了他。
他以為自己還有希望,但最怕的就是希望一次又一次的落空。
趁着他還能看得清謝筝的面容,他希望把自己的所有,把他自己,都給謝筝。
謝筝是個聰明人,看得穿他所有的想法,所以謝筝不願意。
謝筝給他留個念想,讓他別放棄,讓他想想以後。
哪怕謝筝被他撩撥得眼角發紅,最後也只是抱着他,直到他又沉沉睡去。
隔天孫神醫來了,帶着一粒藥丸,穆水雲也沒問,接過藥丸就咽了下去。
“知道是什麽嗎?”孫神醫笑着問。
“毒藥吧……”穆水雲也笑了。
孫神醫點點頭,“嗯。不過我也不知道有沒有用。”
“沒事,反正我也快……”穆水雲看着站在一旁的謝筝,還是把那個字咽了回去。
謝筝不願意聽見那個字,他就不說。
孫神醫也不在意他的話說完沒有,說自己還忙着找解毒的方法,又匆匆離開了。
兩種毒,或者更多種毒在他的身體裏,這種滋味并不好受。穆水雲沒表現出來,靠在床頭看着窗外的景色。
窗外是一片竹林,這兩日雨水多,竹子長得飛快,交疊的影子映在屋內的地上,交錯成畫。
穆水雲伸手,謝筝便湊了過去,“怎麽了?”
穆水雲攬着他的脖子,沖他撒嬌,“抱我出去曬曬太陽吧。”
“好。”
謝筝給他披上裘皮風雲,又在他懷裏塞了個湯婆子,便抱着他出門了。
後院沒人,只有廊下放着張矮榻。謝筝把他放在矮塌上,有些刺眼的陽光就這樣直直的照了下來,落在穆水雲的身上。
“謝筝。”穆水雲閉着眼睛,感受着陽光帶來的溫暖。
“嗯。”
“我覺得知足了。”
“可是我不知足。”
作者有話要說: 寫着寫着,突然有一種沖動,想把甜文變BE。(把主角寫死這事我還沒試過呢……想想有點爽?)
只是有那麽一點點的小沖動。但還是告訴自己,這是本HE……
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