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穆水雲駕着馬車一路走一路想,他還沒想好到底要往哪兒走。
雖說想去南方探查一番那些說鳥語畫圖騰的黑衣人,但他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只是莫名覺得那個印在背後的圖案非常的熟悉,像是在哪裏見過。
穆水雲回顧了一下他二十多年來少的可憐的人生經歷,八歲以前在那個小破村子裏,八歲以後被他義父帶到了魔教,他能在哪裏見過那個圖案呢?
從這裏到魔教,駕着馬車大約還有半個月的路程,那個小破村倒是離這裏近些,過去大約需要十天,他可以先去探查一番。
還有身上的毒……
雖然那個醫術不精的老頭讓他去找什麽藥王谷的人,但是魔教內也有醫術精湛的人,到時候回魔教好了。
至于那個什麽天下第一劍……
随便吧,總不能真的單槍匹馬跑到魔教去殺他吧……
穆水雲裹緊了身上的披風,這晚風還真是吹的人透心涼啊……
他心裏有些着急,索性晚上也趕路,困了就在馬車裏休息幾個時辰然後繼續趕路。
還好當初忽悠着李兄買了個寬敞點的馬車,不然他在裏面窩着能難受死。唯一的缺點就是馬車裏總透風,睡得他直打哆嗦。
謝筝下山的唯一目的是去殺了魔教教主,雖然中途出現了一些意外,但大致的行進方向是對的。
現在只剩下他一個人,又恢複到了最初的樣子。
還是早些殺了魔教教主,回峨眉山吧。
謝筝傍晚在村子落腳,打着瞌睡的小二問他,“睡通鋪還是睡上房?”
謝筝腦子還沒轉過彎來,就脫口而出,“一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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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瞅了瞅他,怎麽長得怪好看的,耳朵卻不好使了。
“一間上房是吧?您請吧。”
謝筝跟在小二的後面上了樓,盡管是上房,但房間依然破破爛爛。
小二打着呵欠,“熱水在廚房,您要拎自己去拎。”說完關上了門。
荒郊野地的小村子,條件很差,謝筝躺在床上,聽見了床下“吱吱”亂叫的老鼠。他翻了個身面向裏側的掉牆灰的土牆,看了半天又翻了回去。
反正是他自己睡,想怎麽翻就怎麽翻。
穆水雲駕着馬車到村子時,村子很是平常,但是因為并非處在交通樞紐之地,來往的外人很少,村民見到他的時候有些戒備。
穆水雲并不在意,駕着馬車在村子裏轉了兩圈,又出了村子到了半山腰的一間破廟裏。
他在這裏睡過幾年……但具體是幾年,他已經記不清楚了。
佛像已經被雨侵蝕掉了,看不清面容,上面附着塵土和厚厚的蜘蛛網,角落裏堆放着雜草堆,老鼠在裏面鑽來鑽去。
穆水雲在廟裏仔仔細細的探查了一番也沒有發現什麽奇怪的事情,更不要說什麽花紋圖案了。
穆水雲在村子裏待了三天,什麽也沒有發現,便決定回到魔教。
穆水雲風塵仆仆的回到魔教,一進門就對着他房裏的小厮說,“去把大長老,二長老,三長老都叫到議事堂,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說。”
小厮愣了一下,這麽雷厲風行的教主他還是第一次見。
議事堂。
三位長老來的很快。
“教主。”
穆水雲坐在正中的椅子上,“三位長老免禮,之前的信你們收到了嗎?”
大長老:“教主,收到了。您說有一群黑衣人一直在追殺您,但是那個圖騰我們從來沒有見過。”
“嗯……我也不清楚對方是什麽人。”
二長老:“暫時還沒有飛鴿傳書傳回來消息,教主您還是待在魔教裏吧,起碼還有我們保護您。”
穆水雲點了點頭,“我确實是打算待在魔教繼續探查,這裏有什麽消息也能第一時間知道……不過,總覺得這個圖案十分的熟悉,我在哪裏見過。”
三長老支支吾吾的開口,“教主,那個天下第一劍……不是說要來殺你……”
大長老和二長老也想到了這件事,擔心的看着穆水雲。
穆水雲抿了抿嘴,“這個……天下第一劍再厲害,估計也不敢單槍匹馬一個人闖入魔教,我在魔教還算安全。況且,他的目标只有我一個人,不會傷害魔教的弟兄們。
萬一……我是說萬一,萬一我死在那個天下第一劍的手裏,不是也挺好的,魔教與正派又可以維持一段時間的長久太平了。”
“教主……”大長老看着穆水雲,“你也算是我們幾個從小看到大的,怎麽能說出這種話呢……我們幾個老骨頭雖然老了,但絕對不會讓你死在那個什麽狗屁第一劍手裏的。”
“是啊,教主。”二長老也點了點頭。
穆水雲笑了笑,“這不是還沒來嘛,沒事。先把華神醫叫到我房間裏。”
“教主,您受傷了?”
穆水雲點點頭,“一點小傷。”
穆水雲終于回到了自己柔軟的床榻上,不一會兒,一個長着一雙狐貍眼的人推門進來了。
“喲,這不是教主嘛,回來了?沒死呢?”
穆水雲瞅了他一眼,懶洋洋的說,“這不是華神醫嘛,勞煩神醫趕緊給我看看,不然就真的快死了。”
華神醫擡腳勾了個凳子,一把握住了穆水雲的手腕。
笑眯眯的眼睛裏透着幾分嚴肅,語氣也變得正經起來了,“我當你又騙我,這次是真的快死了。”
穆水雲根本沒在意他語氣的變化,還是懶洋洋的說,“這不是還沒死呢。”
“什麽時候中的毒?”
“嗯……二十天前吧。”
華神醫迅速的打開包袱,拿出銀針在他的小臂上紮了一排,“中了毒不早點回來,在外面胡跑什麽?嫌自己命長?”
“這是不很快就回來了嘛,”穆水雲問,“你能不能解?”
“不知道……”華神醫變換着銀針的穴位,“我師父在可能還有些把握,我……沒把握……”
“你還有師父啊?”穆水雲笑着問。
“好歹我也是藥王谷的弟子好吧!不要看不起人!不過我已經很久沒見過我師父了,他也不再藥王谷待着。”
“你師父是誰啊?”
“孫轍,孫神醫。”
穆水雲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二十天,這毒早就侵入骨髓了,你自求多福吧。”華神醫收了銀針,“我每天早晚兩次來為你施針。”
“慢走不送!”穆水雲又恢複了懶洋洋的樣子。
一個月後,謝筝終于抵達了七裏鎮,這個鎮子是距離魔教最近的鎮子,經常有魔教的人出沒。
謝筝坐在簡易的茶棚裏,探聽有關魔教的消息。
“你們魔教的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謝筝聽到了“魔教”兩個字,放在一旁的手已經覆上了劍柄。他擡眼望過去,一個性格潑辣的姑娘正站在門口,面前一個男子沖着她傻笑。
隔壁桌的兩人一看這個場景,有喝了口茶湯,“得,又開始了!這兩個人怎麽天天在這兒撒狗糧啊!”
謝筝聽到了那人的話,又疑惑的看着旁邊的一男一女。
“你買東西怎麽還差錢啊!”姑娘蹙着眉頭嗔了一句。
面前的男子嘿嘿一笑,“我就差兩個銅板,我可以幹活抵錢,我幫你搬東西。”
說完,就把門口堆放的幾個大壇子抱了起來,要往裏面走。
周圍的人圍了一圈,只偷偷的笑,卻沒有一個人制止這樣的行為。
謝筝看着那男子沒有要傷人的意思,一臉疑惑的問旁邊的人,“這位兄臺,這是什麽情況?”
隔壁桌喝茶的人看了他一眼,“你外地來的吧。”
“是。”
“那個長相粗犷的男子是附近魔教的,經常到鎮子裏面采買東西,然後就看上了那個姑娘。那個姑娘父母早逝,就她一人有這麽個釀酒的手藝,經營着這個小店。
釀酒這個活挺辛苦的,就那個酒壇,一個人根本搬不動,何況還是個弱女子,那個男子就想幫她的忙。姑娘性格堅強,不願意被別人說她依靠男人生活,那男的就說自己買東西差錢,要幹活抵債。
就這麽一來二去的看對眼了呗。”
大概是說的口幹,喝了口茶湯,又繼續說道,“那男的也是個憨子,還以為那姑娘不喜歡他,一直不表白。姑娘家的雖然性格潑辣,但是也矜持啊,自然不會說。兩人隔三差五的來這麽一出,大家都知道。”
謝筝愣了愣,疑惑的問,“魔教的人……都是這樣嗎?”
那人瞥了謝筝一眼,“你哪個山溝裏來的人?魔教早就不是當初的魔教了。不過确實,這事也就我們七裏鎮的人知道。魔教這麽多年就待在附近的山上,沒去過遠的地方。和其他門派差不多吧,我們鎮子上的人,有人把孩子送到魔教,還能學些武功。”
謝筝點點頭,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轉眼間,那男子已經把門口的酒壇搬完了,又沖着那姑娘問:“你知道哪裏有賣木炭的嗎?”
姑娘疑惑,“這會兒都到夏天了……買什麽木炭啊?”
男子撓了撓頭,“我也不知道,據說是我們教主要的。”
姑娘想了想,“你到路口張大爺那兒問問,看看還有沒有去年剩下的木炭?”
“謝謝了。”男子笑了笑,轉身走了。
那姑娘還站在門口靜靜的看着。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