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我叫柳黔雲
練兵場上,一人身形高大,而另一個身姿靈巧,兩人看起來實力懸殊。
怕傷到那姑娘,景羽寂赤手空拳上陣,眼神中絲毫沒有勝負欲,取而代之的是難得一見的溫柔。
宋奕和尚書大人站在練兵場外遠遠觀望,一個是宋奕的得意副将,另一個是尚書大人的寶貝女兒,這場比試可謂是很吸引眼球了。
微風拂過姑娘的臉頰,細弱的發絲随風飛舞,這樣的距離看過去她的眉眼似乎更好看了,景羽寂眼睛都移不開。
“喂,現在是比武!”那姑娘眼神專注的看着他,小聲提醒道。
“哦。”應了一聲,景羽寂回過神來,擺出一套拳法的姿勢,說道,“來吧!”
話音未落,姑娘的就擡腿踢了過來,景羽寂拿手擋住,本以為跟小貓撓癢癢一般,可是……“啊……”這姑娘竟然來真的。
看他吃痛的表情,姑娘正色說道,“早和你說過,這場比試是認真的,你也該拿出來十二分精神和我比試才對!”
說着又是一拳。
“砰”的一聲,被景羽寂單手穩穩接住。
他眼神晦暗,似乎是被踢到的左手受了傷。
“剛才是我疏忽了,這次我單手和你打。”景羽寂聲音隐忍的說道。
姑娘微微一笑,從他掌中抽出秀拳,調整好狀态重新對着景羽寂發難。
可這男人說認真還真的就讓人抓不住漏洞了,那姑娘百般刁難也都被他輕松剁掉。
這樣打下去什麽時候是個頭?
就在姑娘心裏犯嘀咕時一時分神,被景羽寂抓住了空子,一只手攬着她的腰抱進了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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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姑娘推開他,眉頭緊皺。
“我不是故意的……”景羽寂老實的說道,他一手受傷,又不能真的去打她,所以只能左躲右閃,剛才……真的只是個意外。
兩人有些尴尬的站在一起,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不該繼續比試了。
尚書大人把這一切盡收眼底,看着女兒的方向說道,“既然是比試,點到為止,都回來吧。”
那姑娘紅着一張臉,耳朵都染上了可愛的粉色。
可能是有些害羞了,聽到尚書的話不理景羽寂兀自往前走去。
“等……等一下。”景羽寂叫道,“你還沒說你的名字。”
他可不想再每日想念一個不知名的人,如果哪天相思病犯了他都不知道該去哪裏尋她……
臉上微紅,轉頭身來看着景羽寂的目光卻帶着絲怒氣,“我可有輸給你?”
這倒沒有……
“咱們沒人輸也沒人贏,所以可以交換一下賭注,你告訴我名字,我為你做三件事。”老實憨厚的聲音說道。
這倒是不虧,那姑娘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人,高高大大的,長相濃眉大眼,也算老實。
“你可說話算數?”清脆的聲音問道。
“那是自然!”景羽寂激動的舉起右手發誓,“我發誓,會為你做三件事,只要不是昧着良心的……我都能想辦法為你做到。”
态度端正,語氣誠懇。
嘴邊挂着一抹笑意,那姑娘沒有答話,轉過了身去。
“哎……你……”
“柳黔雲,”聲音中帶着笑意,“我叫柳黔雲。”
好聽的名字,景羽寂今天也算得償所願了,粗眉舒展,唇邊勾起了一抹笑意,老老實實的跟在柳黔雲後面。
之後一行人又看了軍營裏的別的地方,尚書大人為人謙和,一切都很順利。
傍晚時分,站在軍營門口前,尚書大人一行人已經走遠,看着景羽寂一個九尺的大漢仿佛小媳婦兒一般癡癡的望着遠方,宋奕只覺得有趣。
“姑娘的名字可是知道了?”清泉般的聲音問道。
“知道了,”高大的人臉上露出一個憨憨的笑容,“叫柳黔雲。”
“可打算追人家?”某人明知故問的說道。
“嗯!”重重的一點頭,突然景羽寂轉過臉來看着宋奕,癡傻了一般的說道,“将軍,如果明日就請命上戰場,要多少年才能坐到你的位置?”
“……”微微一怔,旋即紙扇敲在了那木頭腦袋上,“好小子,這還沒娶媳婦兒呢就想着篡位了?!本将軍讓你媳婦兒還沒到手人就廢了信不信!”說着擡腿就照着景羽寂的屁股踢了一腳。
“啊啊啊啊……”那人突然大叫起來。
這是什麽情況?輕輕的一腳還能把人踢的叫成這樣?宋奕嘴角微微抽搐,說道,“你這是……?”
“我剛想起來,比試的時候好像傷了手,好像是斷了,将軍……”一個九尺男兒竟然疼的眼含淚花了……
剛才在自己““媳婦兒”面前他一直忍着,現在人走了,他突然就忍不住了。
宋奕搖了搖頭,心想着這景羽寂怕是着了魔了。
兩人正在軍營門前站着,卻見一年也不來一次的不速之客騎着馬來了。
宋曉看着景羽寂扶着的手臂,臉上帶笑的問道,“喲,景副将這是怎麽了?誰把你傷成這樣?!”
一副沒安好心的模樣,景羽寂剛想回答被宋奕攔住了。
“你來軍營幹什麽?”眼神冰冷,警惕的問道。
宋曉自從暗地裏歸順了靖王以後,在趙柯的慫恿下對宋奕就愈發的恨,此刻要不是還不能和她撕破臉恐怕早就開始說難聽的話了。
“我也姓宋,這宋家軍的兄弟都是自己人,我來看看怎麽了?”說的臉不紅心不跳的,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平日裏花天酒地,當初規勸他來他都不來,這會兒卻主動來了,宋奕對宋曉說的話一個字也不信。
不知道這宋曉在打什麽主意。
可是他在軍營裏再怎麽折騰也闖不下大禍,宋奕思忖了一下,終是沒有再答話。
一揚鞭,宋曉表情傲慢的騎着馬闖進了軍營。
看着那佝偻的背影,宋奕若有所思,“這幾日對于營中的事務都要多上心,不要讓這個宋曉闖禍。”
“知道。”景羽寂也覺得宋曉奇怪,粗眉微攏說道。
這幾日朝堂之上,因為買賣官職的案子牽扯出了太多人,導致大臣們人人自危,生怕哪天禍事會落到自己頭上。
今日早朝,丞相上本參奏,說是吏部尚書崔遠山買賣官職,一石激起千層浪,大殿上的文武百官一片嘩然。
這吏部尚書也算清廉,平日裏的品行也算端正,怎麽可能和買賣官職案有關呢?
“丞相可有證據?”朝堂上的九五之尊聲音淡淡的說道。
無憑無據,丞相自然不敢說這樣的話。
“臣之前也怕誤會了崔尚書,所以特意去線人說的崔尚書的金店和酒樓去調查,結果……”丞相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經證實真的是崔尚書的産業,請皇上明察!”
說着那年邁的人跪在地上行了個大禮。
群臣都看着崔遠山,包括慕修寒,也在冷冷的注視着他。
本以為被人指出貪污崔遠山一定會出聲為自己辯解,至少也會氣急敗壞的罵丞相幾句,可是崔遠山神色淡然,他似乎知道自己會成為丞相的替罪羊一般,認命的閉上眼睛又突然睜開,看着那俯首在地上趴着的人不疾不徐的說道,“你今日既然敢舉證我,必然已經有了十足的把握,我說不過你,也不像你這般黨與衆多,這話我只說給聖上聽,”說着崔遠山撲通跪下,“老臣這一生未曾拿過一分不該拿的錢,哪怕家中清貧,寧可讓家中妻子做些針線活拿去賣,也從不曾利用職權謀財,請皇上信老臣。”
慕修寒表情微微動容,剛想開口說些什麽,丞相突然開口道,“皇上,臣帶了崔尚書的長子過來,皇上一看便知。”
拍拍手,一個奶媽模樣的人便帶着一個孩童走了進來。
“父親……”孩子怯生生的想要去找崔遠山,卻被攔住了。
把外面的粗布衣裳掀開,裏面的裏衣竟然是江南上好的綢緞,傳說一寸一黃金的蘇繡!
“如果崔尚書真如自己所說的那般清貧,為何家裏孩童穿得起這麽名貴的布料?”丞相咄咄逼人的問道。
大殿之上群臣議論紛紛,剛剛還有意替他開脫的人此刻也不願意出聲了。
“崔遠山,你還有什麽可說?”龍椅上的人冷冷問道。
怎麽會這樣?崔遠山望着自家孩子,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