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狼狽為奸
自那日宋曉被宋奕當着衆人的面教訓之後,有個叫趙柯的人就總來找他。
宋曉就是塊臭狗肉,平日嚣張跋扈難以結下真正的交情,此時有個趙柯願意搭理他兩人很快就好的跟親兄弟似的。
喝酒賭錢逛窯子一樣都不落,而且都是趙柯一手包辦。
花天酒地,宋曉美的早已不知道東南西北。
懷裏抱着柔媚的姑娘,一杯杯的女兒紅灌下肚,趙柯紅着臉端着酒杯湊到宋曉身邊,“宋兄,來,再多喝一些!”
一邊盯着人家姑娘胸前的柔夷,一手接過酒杯,仰頭喝了下去。
“好酒量!”趙柯奉承道。
宋曉這般心性連他爹宋燃都沒對他這麽好過。
推開懷裏的美人,宋曉醉眼朦胧的看着趙柯,他一嘴的酒氣握住對方的手,“趙兄,你對我的好我都記在心裏了,在我心裏,你才是我的親兄弟,宋奕……他就是個王八蛋!”眯着眼睛上下嘴唇一碰,把宋奕對他的恩情全都忘記了。
一手拍拍自己的胳膊,宋曉都快哭了出來,“我這條胳膊,就是那個冷血無情的宋奕給廢的!這輩子,我宋曉都他媽是個廢人了!你說親兄弟怎麽能下這麽狠的手?我他媽…我他媽恨不得殺了他!”
一旁的趙柯倒是清醒,聽了他的話唇邊勾起一抹笑意,一邊眉毛高高挑起說道,“是麽?還有這樣的兄長?我趙柯家雖然窮,可幾個兄弟都相處的很好,不要說廢掉自家兄弟的一條手臂,就是平常紅了臉拌句嘴也會愧疚半天……”
別的宋曉沒記住,可這趙柯說他家不富裕的事他聽清楚了,他扶着椅背支撐起身體,嚴肅的問道,“趙兄,你家裏條件不好哪來的錢請我喝酒?”
算算這幾日的花銷,怎麽也有個百八十兩的銀子了,趙柯是怎麽弄來的?
酒桌上的人神秘一笑,湊到宋曉耳邊說道,“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說的是以前,可現在我跟了一個有錢的主子,自然就沾光了!”
有錢的主子?這皇城裏的人哪裏有他不認識的?
一仰頭,宋曉不屑的問道,“誰啊?誰是你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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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
什麽?!一聽到這兩個字宋曉酒醒了一大半,他坐起身來,瞪大了眼睛看着趙柯,“你是靖王的人?”
宋家與靖王想來不對付,這趙柯肯定是靖王派來的奸細!
“你要幹什麽?好你個趙柯!我拿你當兄弟,你竟然騙我!”宋曉喊道。
滿城的人誰不知道他宋曉和靖王的有仇?如今這個趙柯竟然是靖王的人,這不是來取他性命的嗎?
使了個眼色讓身邊的妓女小倌都退下,趙柯壓低聲音說道,“宋兄,我可沒有騙你,只是與你投緣所以才把這發財的門道告訴你的!靖王對手下一向大方,而且,前幾日他因為宋奕被皇上羞辱的事你也知道,這等奇恥大辱靖王殿下怎麽能忍的了……所以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能幫他扳倒宋奕的人……”
一雙精明的眼睛打量着宋曉,“那日在你家府上他如何對你我都看在眼裏,他根本就沒拿你當人看,所以你正應該和靖王合作,一來能讓宋奕吃苦頭給自己出氣,二來還能在靖王那裏拿到花不完的銀子,何樂而不為呢?”
“可……我和靖王有梁子,你也知道……”宋曉頗沒有底氣的說道。
趙柯笑笑說道,“靖王都讓我來找你了,你覺得他還會記恨你麽?不過一個女人,死就死了,不過一時動怒,可是現在宋奕害他丢了面子,你覺得你們兩個相比靖王更恨誰?”
趙柯以前就是擅長做說客,幾句話說的宋曉就動心了。
“而且,誰又會想到你們能合作呢?”趙柯補充道。
腦子不怎麽靈光的宋曉舉起酒沒有說話,“讓我想想。”他最後憋出來一句。
身邊坐着的趙柯把他的表情變化看在眼裏,他知道這個宋曉肯定已經動心了。
宋奕在外面花天酒地數日,幾天都沒有回家了。
這種撒出去了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夥,最是容易惹出大禍。
為防止宋曉作惡,再逼得哪個姑娘自盡,宋奕都不在府上修養了,直接來了街上充當起了專捉宋曉的官兵。
多日不見的景羽寂今日休息,說是好久沒和将軍一起說話了,硬是像個護衛一般跟在了宋奕身後。
一個人高馬大,濃眉大眼,一個精致俊俏,風度翩翩,這兩人走在一起怎能不引人注目。
景羽寂雖然略微有些黑,可是眉眼有神,人又高大,又是在軍營中多年歷練出來的将才,走路威風凜凜的,街上也有好幾個姑娘看到他臉紅。
一襲白衣的宋奕雲淡風輕的打量着街上小攤的貨物,可是一雙秀麗的眼卻把景羽寂的桃花看在眼裏。
算算年歲,景羽寂也該成家了。
這街上的女子有幾個樣貌都不錯,宋奕在心中暗暗打算着給他找個好姑娘做妻子,可一回頭那大老粗卻擺着一張生人勿進的嚴肅臉,一雙大眼炯炯有神的在街上來往行人間逡巡,和當年在漠北守城門一摸一樣。
伸手用紙扇敲了下景羽寂的腦門兒,宋奕唇角挑笑,“這裏是皇城,兇着一張臉好人都讓你吓着了,更別提那些姑娘們了,誰能願意給你做媳婦兒?”
在漠北那蠻荒之地景羽寂對女人的渴望早就被消磨光了,如今已經習慣了孑然一身的生活,似乎沒有考慮過娶妻生子的事。
“我才不要那個呢!聽人說娶了媳婦兒就得天天被管着,這也不讓那也不行的,晚上睡覺都得把身上穿的洗幹淨了才讓上床……我可不要!”
真是榆木腦袋,不開竅。
雖然宋奕也在漠北生活了十年有餘,可她再強大也有女兒家的細膩,今生她有一個家是不可能了,可是她是希望手底下的人好的,尤其是景羽寂,就如同她的親弟弟一般,她怎麽能不着急?
正想跟他掰扯一下這娶妻生子的好處,前面卻起了紛争。
一群人把一家酒樓圍的死死的,還有小孩子的哭聲,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走,過去看看。”宋奕說着加快了腳步。
“我說你們幾個有人生沒人教的小乞丐,偷東西竟然都偷到爺爺頭上了?!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平常來的都是什麽人?你們不要命了?”門口站着一個一身綢緞白白胖胖的男人,眯着綠豆般的小眼罵的格外難聽。
酒樓門前坐着兩個小孩兒,瘦小可憐,臉上髒兮兮的,身上只裹着一層麻袋縫制的衣服,一個稍微大一點的孩子緊緊抱着妹妹,看的人心疼。
“你這老板真是吝啬,不過是幾個饅頭,至于嗎?”有人看不過去說道。
“饅頭?饅頭怎麽了?今天他偷一個,明天你偷一個,我這生意還做不做了?!”老板嗆聲道,說着看那兄妹兩個不順眼,上前踹了一腳,又盛氣淩人道,“小東西,今天要麽給錢,十文一個,要麽……”說着撸起袖子露出粗壯的手臂,“爺爺我今天就打死你們兩個!”
“這哪裏是人,分明就是畜生!”最看不慣別人恃強淩弱,景羽寂粗眉緊皺,臉上滿是怒氣,剛想大喊一聲,結果一襲淡藍衣衫的女子站了出來。
“你要多少錢,我給你。”那姑娘眼睛很是有神,聲音也悅耳好聽,只是背對着宋奕她們,看不清容貌。
“十文一個,他們還弄髒了好幾個,你便給個一兩銀子算了。”
一兩銀子?怕是能買上一籠屜了。
不多說話,姑娘拿出銀子抛給老板。
大家都以為事情就這麽算了,可在老板拿了錢要回屋是,悅耳的聲音卻緩緩說道,“你的帳清了,我的還沒有清。”
老板要吃苦頭了,景羽寂和宋奕兩人看的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