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殺人償命
大殿之上,宋奕有口難辨。
只是她心中清楚,這家仆的死必有蹊跷,這次是靖王借題發揮想要治她于死地。
“皇上,今日在街上靖王的家仆險些撞上無辜商賈,情況危急臣不得不把他踢下馬,街上百姓皆可作證。”宋奕俯首,言辭懇切。
沒等慕修寒回答,靖王便冷哼一聲,指着宋奕怒斥道,“你這話說的正好,我在街上帶了可以作證的人來!”
兩個身着粗布衣的人走進殿內,看着宋奕表情驚慌的撲通一聲跪下,身體如抖篩一般,連坐在殿上的慕修寒都不敢看一眼。
“把你們在街上看到的如實說出來,敢撒謊的話朕絕不輕饒!”慕修寒的語氣如千年寒冰般森冷。
“回,回皇上,宋将軍在街上毆打靖王家仆的時候草民正好在場,草民看……看到那人被一腳踢下馬後喘息不停,宋将軍不但沒有及時叫人去救治,反而上去補了幾腳幾拳,只打的那人口吐鮮血!是靖王到了跟前及時制止宋将軍才停下……”
這話說的添油加醋,把宋奕塑造成了一個十足的惡人,宋奕臉上卻始終無波無瀾,她知道這種話別人要是想說自己是攔不住的。
更何況這兩人還是被靖王找來的。
“宋奕,你還有什麽話可說?!”靖王伺機上前,看了一眼不發一言的人,竟然跪在了殿下,臉上表情怒不可遏,“皇上!宋奕對自己犯下的罪行已經無話可說,當日宋曉侮辱我未過門的王妃致死,您沒有殺宋曉!今日宋奕又殺我靖王府的家仆,您難道還要放過他嗎?假如今日您繼續包庇他,那是不是在外人眼裏,我靖王府的人就可以随意被人欺辱虐殺?!皇兄,在宋奕眼裏,皇家臉面又在哪裏?!”
靖王咄咄逼人,今日是有備而來要把宋奕置于死地。
“宋奕,你有什麽要辯解的?”慕修寒懶懶問道,表情看不出一絲波瀾。
“皇上,臣懇請查看那仆人的屍體。”宋奕聲音沉靜,越是在危急的時候,她反而越冷靜。
慕修寒微微點頭。
不知道宋奕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可靖王一臉勢在必得的架勢,任憑宋奕去檢查屍體。
白色的罩單被掀開,靖王家仆布滿傷痕的屍體出現,渾身青紫的痕跡看的人觸目驚心,想必生前一定遭受了非人的折磨,已經僵了的手緊緊握着,指甲都深深嵌入了肉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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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白色的罩單重新蓋上,緩緩起身,宋奕對地上跪着的兩個百姓問道,“敢問你們,我打人時手上有沒有拿着什麽東西?我看這死者身上有棍棒的痕跡,不可能是我打的。”她語氣中滿是疑惑,好似是真的不懂。
地上跪着的兩人猛然擡起頭,指着宋奕說道,“宋将軍你白天就是赤手空拳打的不過瘾,又搶了鐵匠鋪的棍棒打的……”
“哦?”宋奕微微挑眉,唇瓣微彎看着那指控她的人,用殿上人都能聽清的聲音說道,“真是不巧,我剛才似乎看錯了,他身上并沒有棍棒痕跡,你們看到的拿棍棒打人的又是誰?靖王?還是他其他的家仆?”
一番話說的不疾不徐,卻讓作僞證的人慌了陣腳,面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眼神求助般的看了看靖王。
這微小的動作被慕修寒盡收眼底,他狹長的鳳眼中泛起一絲波瀾,眼神倏然變暗。
轉身朝着慕修寒跪下,宋奕身姿坦蕩,“皇上,這兩人證詞反複,明顯是在說謊,還請皇上明察!”
“你都能看錯,這兩個沒見過世面的百姓怎麽就不能因為一時害怕說錯?”靖王冷嗤一聲,不依不饒。
“靖王,宋奕白天下手輕重您是知道的,何必在這裏糾纏?”毫不留情的戳穿靖王的意圖,宋奕沒有一絲退讓。
“你是說本王胡攪蠻纏,故意陷害你了?!”被戳中心事,靖王眼中殺氣四起,在慕修寒面前撒謊,那便是欺君的死罪!
可宋奕現在根本沒有人證,哪怕她聰明非凡今天也是兇險的很。
“皇上,不要再聽宋奕狡辯,臣弟求皇兄讓這個目無王法的将軍宋奕以命換命!”
大殿之上,把一切都看在眼裏的人沒有偏向于任何一方的意思。
可是事情的真相他是清楚的。
靖王早就對宋奕懷恨在心,這次也八成是想報仇,可他人證物證俱全,讓慕修寒怎麽去判定宋奕無罪呢?”宋奕,你還能找到什麽人為你作證嗎?如果有人肯為你作證,那麽朕就判你無罪!”清冷的聲音回響在大殿上,卻沒有一絲溫度,“若是你沒有證人……”慕修寒聲音頓了頓,“朕只能先将你革職查辦,這件事只能交由慎行司去辦了。”
一席話讓宋奕瞬間處于劣勢。
怎麽可能有百姓願意為了她得罪皇上的兄弟靖王?
表情冰冷,宋奕任命般的閉上了眼睛。
靖王臉上流出一絲笑意,什麽戰無不勝的大将軍,如今還不是辯不過別人的口舌鬥不過皇權?
大局已定,宋奕的一只腳已經邁進了慎行司。
只等着曹啖把她折磨的不成人形,這天燼國神話般的宋将軍也就該徹底消失了。
這就是那群佞臣想要的。
殿內一片寂靜,連個替她說話的人都沒有。
那說過要護她的人此刻要親手把她送入牢獄內。
“來人,把宋奕……”
“慢着!”慕修寒話音未落,殿門外走進來一個一身華服的男人,他臉上有着和慕修寒不相上下的王者之氣。
宋奕微微擡頭,正好對上了那人溫潤的目光。
是他?白天在街上救下的那個別國的商人?一絲驚詫滑過眼底,宋奕都不禁有些出乎意料。
段睿逸站在朝堂之上,目光掃過目瞪口呆的靖王,眼底怒氣不被察覺的一閃而過,面對着慕修寒說道,“如果是我來給宋奕作證呢?”
坐上的人眸光微動,宋奕什麽時候竟和祈天國的皇帝段睿逸攪在了一起?
“此話怎講?”
“今日靖王家仆差點撞到的人正是我,是宋将軍及時勒住了馬,而我看到的,和那兩人說的可不太一樣……”
一國之君的話,哪有作假的道理?
靖王和跪在殿上的人都變了臉色。
“皇上……草民,草民該死!是我們說了謊!求皇上放我們一條生路吧!”那跪着的二人吓的不成人形,突然坦白了一切。
“是靖王!靖王逼我們這樣做的,與我們無關啊!”其中一人竟去指認靖王。
唰的一聲長劍拔出,在那人還要再說之時靖王上前一劍刺死了二人。
坐在上位的人眸色頓時寒光泠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