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醒來以後,雲斂去了趟浴室。
天還沒亮,房間溫度有些低,她還開了浴霸,才覺得沒那麽冷。
洗了澡吹了頭發,時間也不過才到了六點過。
天邊現出了魚肚白,雲斂披着一件毯子,坐在陽臺擺放的軟椅上,看着日出。
這套房子地段很好,陽臺這裏的朝向剛好可以看見日出,窗外也沒有其他的高樓遮擋。
慢慢地,溫柔的陽光從雲斂的腿上跳躍到了她的眼裏。
她緩緩閉上眼。
下一秒,想起來了這個有些荒唐的夢。
她讨厭失控,而夏知形卻讓她失控。
雲斂不明白為什麽。
她不認為自己對夏知形有了好感,或者誇大一點,這個好感叫喜歡。
她們相處的時間太短暫,她對夏知形也談不上了解,不可能就這樣喜歡夏知形。
那麽這個夢的根源可能就是……
她寂寞太久了。
在圈裏待了這麽多年,朋友不多,戀人一個都沒有,而寂寞一貫最會的就是見縫插針。
雲斂不能否認自己最近有些躁動,但她以為自己已經收起了這樣的心思,就不會再被找上門來。
Advertisement
結果現在坐在陽臺,開着窗戶吹着清晨的風,靜等着燥熱散去。
有些可笑。
人果然不能閑起來,還是忙一點好,起碼腦子就不會給機會胡思亂想了。
坐了不知道多久,雲斂覺得陽光不那麽溫柔了,才又回了卧室拉上被子,睡起了回籠覺。
夏知形上飛機之前,還是象征性地給雲斂發了消息,只是等到下了機也沒收到回複。
等行李的時候,倒是收到了季檸打來的電話。
季檸埋怨的語氣:“知形,結個婚就把老朋友忘了啊?今天回京城怎麽也沒提前跟我說下?”
夏知形盯着行李轉盤,周邊人聲鼎沸,廣播裏還有播音員在通知航班起飛信息。
“忘記了。”夏知形輕輕呼出一口氣,眼睑低垂,“而且你在忙。”
今天是周三,季檸要上班。
季檸輕笑:“那你不得補償下我嗎?忘記了還能說得這麽理直氣壯,怎麽可以呢?”
“好。”
“回頭請你吃飯。”
“這樣,最近我在忙項目,周五晚上差不多有時間,到時候聚一聚好了。”
夏知形的行李箱出來了,轉盤将它送到了夏知形的身前。
她彎腰将行李箱拿了下來,思考了一番之後,沒有答應:“周五晚上我有事情。”她頓了下,“答應了別人的。”
“行。”
“那就随緣吧。”
“什麽時候能吃上就什麽時候再說。”
季檸一下就将這通電話掐斷了,夏知形拖着行李箱,慢慢地朝着出口走。
等到了家,才收到了雲斂的回複:【知道了。】
夏知形坐在椅子上,指尖又在輸入法上敲着:【我會來接你。】【好。】
周五晚上雲斂要來京城,這個是長輩告訴她的。
不去接雲斂不合适。
季檸的電話來晚了。
雲斂的态度跟之前沒什麽兩樣,但是隔着手機屏幕,夏知形也感覺出來了一點不一樣。
具體的她又說不上來。
她又懶得去細想,幹脆把手機丢到了一旁,進了書房畫畫。
夏家的書房有兩個,一個是夏知形的,一個是夏建川的。
夏建川是書法家,但夏知形對書法沒多少的興趣,從小她更喜歡的是畫畫,并且還是國畫。
因為結婚去了柳城,家裏的書房她有大半個月沒來了,一推開還是淡淡的墨香。
夏知形走到桌前,将紙張鋪開。
雲斂到了下午兩點才醒,蕭蕭見她醒了才開始麻利地做飯。
洗漱、吃飯。
雲斂的精氣神還沒恢複,但她得盡快調整狀态,後天就要去京城了,她沒個好的精神面貌不行。
駱安君新戲殺青,公司也給她放了假。
雲斂坐沙發上,就看見了她發來的消息,問能不能來找自己。
當然不能。
坦白地講,雲斂短時間內都不想再見到駱安君了。
因為駱安君已經向自己表白了,她明知道駱安君喜歡自己,如果還不保持距離的話,那對駱安君是極其不負責的。
昨天去祝賀駱安君殺青是之前答應的事情,現在她們之間不用再有多少來往。
直到駱安君不喜歡她了,或許才可以将這關系恢複正常。
因此雲斂拒絕了,理由是她要回家陪爸媽。
駱安君無奈表示:【好吧。】
雲斂這才松了一口氣。
她不知道自己這麽做是不是殘忍,可是她對駱安君的确是一點愛情的感覺都沒有。
她只當駱安君是朋友,是妹妹。
之前也從沒想過駱安君會喜歡自己,現在關系這麽尴尬,也只好這麽處理了。
時間一晃,就到了周五。
雲斂複工的消息粉絲們是知道的,辦理登機手續的時候,附近就有不少粉絲在舉着相機。
雲斂并不提倡接機送機這樣的影響路人的行為,但是仍舊有粉絲會想着來見她,只是會保持極其合适的距離,也盡量不做到影響路人。
雲斂也就随她們去了。
辦理了行李托運之後,沒有立馬過安檢,雲斂找了個稍微空曠的位置,跟粉絲們互動。
她對外的形象一直都很正面,拿一點時間出來照顧粉絲的興致,并不過分。
過了好一會兒,蕭蕭在一邊提醒道:“雲姐,該過安檢了。”
“好的。”
雲斂臉上的微笑挂着,她指着登機口,看着眼含不舍的粉絲們,由衷地道:“回去注意安全,保護好自己的財物,我們下次見。”
她說完揮了揮手。
過安檢的時候,粉絲們還在望着她,雲斂又是揮了揮手,示意大家早點回去。
夏知形驅車到了機場外的停車場的時候,就看見了不少人舉着橫幅挂着相機,從入口很有秩序地往裏面走。
而橫幅上寫着的名字是雲斂,還印有專屬的口號——雲中佳人,斂目傾城。
夏知形一怔,這個應援口號,有些過于招搖了。
但是之前她搜索雲斂信息的時候,也看見了這個應援口號,似乎出現得很早,這麽些年下來,都仿佛刻進了骨子裏。
夏知形沒有頓住腳步,跟着往前走。
已經是晚上八點半的樣子,機場的人還是很多。
夏知形知道雲斂的航班,只是來之前低估了雲斂的粉絲,她根本都不用找出口在幾號,只看見浩浩蕩蕩的一行人,就知道了。
跟坐标似的。
夏知形保持着距離,沒有往前湊。
一分鐘兩分鐘過去,又過去了二十來分鐘,廣播裏才通知了雲斂乘坐的航班降落的信息。
夏知形聽着這道女聲,莫名地心跳緊了一下。
跟雲斂有幾天沒見,她也說不上來是為什麽。
而降落之後還有行李要拿,雲斂為了照顧到粉絲,也沒有走VIP通道。
夏知形正低頭搜索着關于雲斂行程的消息,還沒看幾張站子發的送機圖,就聽見人群中有了一點小小的波動。
雲斂出來了。
旁邊的助理蕭蕭推着行李箱。
一旁的路人才從驚訝中回來,有的拿起手機拍,有的則是跟夥伴竊竊交談。
夏知形收起手機,她隔着十來米的距離,看着雲斂在人群中展露笑容。
之前這樣的場面她沒有經歷過,現在從旁人的角度看來,倒是充滿了不少的新奇。
而這也讓夏知形更加清楚地意識到她跟雲斂過着的是兩個世界。
夏知形就這樣望着,有些失神。
等到逐漸恢複清醒,又恰好地跟雲斂擡眸看過來的視線撞上。
隔着人潮,兩人目光相對。
夏知形不知不覺繃緊了自己的身體,她正要沖着雲斂點一下頭就當客套的招呼,結果雲斂先她一步移開了眼神。
渾不在意的模樣。
夏知形的眉頭微微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