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與君初相識,殺意不可遏
卿玄晖以為自己逃不過這場刺殺。
在殺手形成嚴密的包圍圈時,他就知道是誰要殺他。愚蠢!要殺也要從皇族成氏開始,龍椅上那位死了,野心家才能出師,天下方能太平。
至于他,哼,對手選錯人了!
“咣當”一聲,他以長劍挑翻殺手的短刀,卻在往左閃避時,後背傳來一陣戰栗。
他會武,卻不算行家,随身侍衛被一一殺死後,他提刀抵抗,吓退了幾人後,自己也連挨數刀,偏偏閣裏的人未到,來不及咒罵,那片刀光劍影就來到自己面前。
死定了!可下一刻,有個人從天而降,光影消失,他用長劍支撐着自己,單膝跪地,身子搖晃了幾下,想看清那個有如神祗出現的人是怎麽做到以一對多的,可惜,腦門上的血從滴到流,糊住了眼睛,他什麽也看不清。
身上挨的數刀疼痛也因為得知自己暫時安全而襲來,他聽到兵戎相接的聲音,不過片刻,就有人向他走來,同時,一股甜甜的香氣也鑽入了他的鼻子。
像是小時候生病時喝的白糖水,綿軟又溫柔,适時地撫慰孤寂的心靈。
被這股淡淡的甜香味兒包圍,他嘆了口氣,救他的應該是位女子,無論是誰,他身體的秘密不能被發現,只好……等傷好就殺了救命恩人。然後,卿玄晖徹底失去了意識。
不同于以往黑暗無邊的夢魇,這個夢裏有大片大片的雲朵,雲朵盡頭是清風與日光,一切都是光明又美好,自由又潇灑,讓他更加痛恨這樣的夢境。
忽然,日光變得灼熱,仿佛要将他融化。不行,不行,他不能死!
費力地睜開眼睛,視線逐漸聚焦,原來,有人在往他嘴裏灌熱水。
閉嘴,不喝,太燙。
檀景彤的手一頓,眼中多了幾絲驚喜:“你醒了?還疼嗎?”
該死,聲音真好聽,像是早春的黃鹂,那種讓他恨不得養在籠子裏後慢慢折磨致死的鳥。卿玄晖感覺自己的腰身多了一股力量,緊接着,他被小心地扶起來,腰後還墊了軟軟的棉被。
他這才擡眼打量救他的人,也是他要殺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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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女子,長得普通,既不豔麗也不溫婉,五官沒有任何可取之處,也就那雙眼睛很靈動,仿佛會說話,但穿得這是什麽粗布農婦衣服!卿玄晖視線一低,再看自己身上,不也是農家最粗糙的衣衫,随便扯下一塊都能當抹布。
衣衫……她換過自己的衣服。卿玄晖垂眸,心底的殺氣止不住地四溢,從來沒有人,從來沒有人能近自己的身,更別提換衣服了。這具身體有個難以啓齒的秘密,她一定發現了……就憑自己全身舒爽,沒有任何血汗的黏膩感。
檀景彤眨眨眼,她不過是問出了醫生都會問的問題,這人怎麽就戾氣四溢,仿佛要把她砍了似的。也許她不是最适合來古代尋人帶回去的,因為她的研究領域不在此,但她卻是XS研究院最全能的研究院,當初憑成績考進來時,野外生存、醫療治療、近身格鬥等等科目,她都是滿分。
“你都看見了。”卿玄晖高傲地揚起下巴,眼睛微眯,盯着眼前的女子。
檀景彤放下手中盛着熱水的瓷碗,點頭認真應答:“你傷得很重,這個小木屋是山林獵戶休息的地方,殺了我就沒人照顧你。”她當然看見了,即使處理傷口對她來說是小菜一碟,但當她把這人的衣服好不容易扒下來,用溫水擦拭血漬時,也還是被他□□的傷痕驚住了。
她起初以為,自己要帶回去的是一位宦官,但看這被傷痕的形狀,并不是太監,更像是受了什麽傷後,不得不齊根切斷。哎,想想就疼。這個人身上的傷口太多了,一一清洗,一一上藥,就像以前在野外考察時救助其他研究員一樣,不過是男人的身體,不過是有殘缺,放在XS研究院,她分分鐘能讓殘缺的部位生好。
卿玄晖眼神一暗,這姑娘不僅察覺到他的意圖,還敢威脅他,他手腕一轉。
檀景彤對上他的視線,心裏默默感嘆了句,這張臉真是古典,狹長的丹鳳眼并不柔媚,斜飛入鬓的長眉平添幾分英氣,鼻子挺立,泛白的嘴唇也不妨礙唇形的優美,可比研究院裏的所有男同事的顏值加起來都高了。既然是自己的“客戶”,檀景彤拿出了自己“專業”的精神,口吻裏都是安慰:“養好傷再殺我,好不好?”
手腕被摁住,卿玄晖蹙眉,一個女子腕力不小,臉皮還厚,對剛認識的男子都能用這麽親昵的語氣說話,輕浮!他別過臉的瞬間,想出了一百種置她于死地的方法,不,是讓她求死不能的方法。
“我去端粥給你喝。”檀景彤笑了,這樣才聽話嘛,雖然這人還是一臉想殺死她的恨恨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