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相識
“唔…”在綿軟的床上躺着的裴子墨□□一聲,眼睫毛顫了幾下,迷迷蒙蒙的睜開眼來,這是哪?直到看見床邊擺放的熟悉的鬧鐘,才想起原來這是自己的房間,掙紮着爬起來,裴子墨按了按有些疼痛的額頭,突然,他猛地睜大眼睛,回想起發生過的事、遇見的人,裴子墨心中有些疑惑又有些緊張,自己現在會好好的在家裏,說明在那個地方發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個夢,可是既然做夢,他又怎麽會有感覺呢?裴子墨皺緊了眉頭。
“子墨,起床啦,要上班喽!”房門外伴着敲門聲,裴母親切的嗓音響起。“來啦!”裴子墨煩躁的揉了揉頭發,猛地從床上爬起來,悶悶的想着船到橋頭自然直,順其自然吧!
一天的生活,伴着去公司上班、吃午飯、再上班、下班回家這樣枯燥乏味的節奏而終止。疲憊的回到家,吃過裴母精心準備的晚餐後,裴子墨就早早的回房間了。看了會書,慢慢的,裴子墨就感覺到有點困,沒辦法只好睡覺。漸漸的,昨天的那種感覺又出來了,一陣颠簸之後,裴子墨再次睜開眼睛,環顧四周,看着周邊一如既往的如仙境般美麗的風景,裴子墨知道自己又來到了那個奇怪的地方。他不知道該怎麽表達現在的心情,只覺得有點期待……裴子墨還穿着現代的睡衣,他站起身來,走向前面的那個小亭子。其實上一次來的時候他就想去那個四面環水、亭邊長滿紫羅蘭的美麗小天地看看了,只是恰好遇見了那個強吻他的奇怪男人,又跟他起了争執,願望才沒有實現。如今有這個機會,他是絕對不會再錯過了。時間緊迫,裴子墨也不了解自己會在這呆多長時間就突然從自己現代的床上醒來,所以加緊腳步,裴子墨飛奔向那個他心心念念的小亭子。
就在裴子墨走進亭子的時候,只見一位豐神俊朗有着銀白色長發的男子突然冒出身來,裴子墨赫然一驚,漂亮的鳳眼睜得大大的,這人卻是在紫羅蘭遮掩下的古旭堯。古旭堯全身憂郁,神色莫測的看着不遠處的裴子墨,這個人自己那天明明親手将他帶回自己的寝宮,然而只在自己一轉眼的瞬間,床上的人就突然消失了,讓自己措手不及,他記得當時他的心像是被什麽尖銳的東西猛然一刺,悔恨、痛苦一瞬間襲滿心頭。好長一段時間,他才冷靜下來,古旭堯忽然想起了和裴子墨見面時,他說的那句奇怪的話,做夢?難道這個人真不是自己這個世界的人,而他們也是真的只是在夢中那個相見?這幾天他一直心不在焉的,每天必然要到這個花園禁地走走,不知道是在期望着什麽……本來,十天過去了,他還是沒有出現,古旭堯都快要放棄了,沒想到今天似是感應到什麽,他還是來到了這個花園,這個人卻是再次出現了,那一刻不可否認,古旭堯好想聽到了自己的心猛然一聲撞擊,喜悅像滔滔江水一發不可收拾的噴湧而出。
裴子墨有些尴尬的看着眼前的男子,說起來最後他們也算是不歡而散吧?裴子墨有點不知道該怎麽面對眼前的人,畢竟沒有誰會刻意的想要親近一個第一次見面就強吻你的人。雖說裴子墨的性格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但他也還沒有到達聖母的境界!但不管怎麽說,這個花園是眼前這個男人的,來到別人的地盤,裴子墨做人的基本禮貌還是有的。
“嗨,又見面了!”裴子墨撓了撓頭,幹幹的說了一句。古旭堯眼中突然迸射出一閃而過的驚喜的神色,嘴角微微彎起一個弧度:“嗯,又見面了。”倆人一時之間誰都沒說話,氣憤有些尴尬。古旭堯忍不住看了裴子墨幾眼,想了會說:“我帶你去換件衣服吧?”語氣很輕柔。裴子墨完全想象不出來,眼前這位溫文爾雅,氣質絕佳的男子真的是自己昨天看的那個氣質陰沉,語氣冰冷的人嗎?他楞了一下,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睡衣,“嗯”的一聲點了頭。
古旭堯笑了,很美很美,裴子墨就這樣看着,他覺得自己快要看癡了,這個男人本來就長的美,之前一直冷着一張臉沒看出來,沒想到他笑起來這樣攝人心魂,禁不住心跳的激烈,他微微低下了稍紅的臉頰。本來裴子墨就比古旭堯矮一些,這一低頭,更像是依偎在古旭堯的肩旁,裴子墨長相精致,古旭堯豐神俊朗,溫和淡雅,要是要旁人看就會發現這真是一副無比美麗的神仙眷侶的畫面。古旭堯溫柔的看着裴子墨,然後沒有一絲遲疑,自然而然的牽過他一邊垂下的修長白皙的手,無比自然的向前方走去。
裴子墨神情一陣緊張,卻沒有松開手,他不自然的轉移話題問古旭堯:“嗯,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呢?你好,我叫裴子墨。”古旭堯好像心情很好的勾起嘴角,語氣裏也毫不掩飾的透着歡快:“嗯,叫我堯就好了,子墨。”“嗯。”幾不可聞的,裴子墨臉紅着應了一聲。白玉般微微低下的脖頸誘人無比,古旭堯眸光不自然的一閃。
“堯,你是什麽身份啊,怎麽會這麽多人畏懼你?”裴子墨疑惑的問。跟着古旭堯來到他的寝宮,古旭堯二話不說拿了一件做工精致的長袍給他。打量着自己身上這件純白的衣服,真的很漂亮,只是有點大了,嘟着嘴,裴子墨發現古旭堯特別喜歡純白色的衣服,上次見他,他就穿的一件白色的錦袍,這次也穿了一件純白的,不過真的很好看就是啦!裴子墨喜滋滋的看着鏡子裏的自己,轉了個圈,嘻嘻,自己穿也不錯啦!
古旭堯端着茶杯的手一頓,他沒想到裴子墨會問他這個問題,繼而随意的說道:“哦,沒什麽,我是這個國家的大王。”“什麽?大王?哇,你好了不起!不過,管理一個國家很幸苦吧!”裴子墨吃驚的瞪着古旭堯,他沒想到堯在這裏的地位這樣崇高,心裏卻也為他年紀輕輕就一人擔起一個龐大的國家而心疼。古旭堯聽到裴子墨的話,有些愕然,眼神卻是溫柔了許多,呵呵,從來沒有人問過他是不是也會累呢!“嗯,以後有子墨陪着就不累了。”古旭堯眼睛一瞬不變的盯着裴子墨,直到裴子墨實在受不了他火熱的目光,他才眼帶笑意的移開了。
“哇,好漂亮,堯,你們這裏可真漂亮!”裴子墨興奮的拉着古旭堯的手瞎逛,這邊看看那邊看看,他從來不知道世間真的有這樣美麗的夜景,豐裕純正的自然氣息,濃厚香稠的鄉土風韻。這裏夜市沒有現代的燈紅柳綠,霞光四射,卻也有着現代所沒有的清新脫俗,別有一番韻味。換好衣服,裴子墨聽到堯說今天剛好是他們這的“點蓮節”問自己要不要去,裴子墨心裏是很想去的,但是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突然就消失了,所以有些猶豫不決,然而看着堯神情中明顯的期待之情,裴子墨下意識的不想拒絕古旭堯的好意,想着便點頭答應了。果然,霎時,古旭堯高興的贈了個大大的笑容給他,裴子墨很沒出息的就這樣被迷惑了。
古旭堯笑笑沒說什麽,他的心情也是難得的很好,很奇怪的他覺得只要自己跟裴子墨在一起,心情就會很放松,什麽都不用想。今天是“點蓮節”,街上有好多人來來往往,他們滿面笑容,而且打扮的都很得體漂亮,裴子墨不知道這個“點蓮節”是什麽重大的節日,不過想來在這些人的心中,這個“點蓮節”肯定非常重要!他已經問過古旭堯,這個小國家原來叫“迷疊國”,這裏的人民世世代代居住在這個四面環山、美麗清秀的小國,他們辛勤的勞作,快樂的生活,過着平靜卻溫馨的日子。只是,看着來來往往的人,裴子墨疑惑的問古旭堯:“堯,你們這裏怎麽只有男人?女人呢?‘點蓮節’不讓女人參加嗎?”
被裴子墨這樣一問,古旭堯有些莫名的看向裴子墨:“女人?是什麽?迷疊國只有男人啊!”“什麽?只有男人!!!”裴子墨禁不住大聲吼出了自己心中的震驚。路人忍不住怪異的轉頭看向這個長相精致腦子卻明顯有些糊塗的小公子,迷疊國只有男人,誰都知道啊!這麽漂亮卻是個傻的,唉,可惜了!怎麽會?
“啪”,裴子墨猛地拍了自己的腦門一下,怪不得,他怎麽就沒想到呢!這裏他們從小門出來一路上就壓根沒看到過女人,全是男人,原來是這樣,原來這裏沒有女人啊!只是又一個問題出現了,沒有女人只有男人怎麽孕育子嗣啊?這種話他當然不能在大庭廣衆之下堂而皇之的問古旭堯,只見裴子墨悄悄的、慢慢的靠近古旭堯,扯扯他純白色的錦袖,悄聲道:“堯,那個,問你一下,你…你們這邊怎麽繁衍子嗣?”問完這句話,裴子墨的臉已經漲的通紅通紅了,雖然覺得問這種私密的問題有點不禮貌,但是不管怎樣,如果不知道實情,他會一直苦惱下去的,那樣真的會很痛苦,裴子墨就是這樣一個人,喜歡刨根問底,有什麽事他不問個究竟,心裏就像千萬只蟲子在爬,讓他糾結的想去死!
這邊古旭堯被裴子墨一問,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本來嘛,這個問題,只要是個迷疊國人都會知道,這麽私密的問題也不至于拿到臺面上講,然而現在關鍵是裴子墨真的不知道啊!這可難倒了古旭堯。“唔……這個問題,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講,不過只要兩個人在一起,他們就會自然而然的有孩子了。”嗯,就這麽講,古旭堯心中安慰自己說。“不對啊,兩個男子沒有生殖器官怎麽生孩子?”裴子墨不信邪,繼續問古旭堯。“反正你只要知道會有孩子的就行了。你不是要去看‘點蓮節’嗎?時間快到了,我們走吧!”說完也不等裴子墨作何反應,拉起他就往前方跑。嗯,裴子墨被古旭堯這一拉,只得跟着他的腳步跑,只是問題還是沒有問清楚啊???
古旭堯哪還會給他機會讓裴子墨慢慢問,這個問題其實很簡單,但你要是讓迷疊國的一個人給你講清楚,那你實在是難為人家了。迷疊國的人民從出生下來就從沒有過女性,都是男孩,不過這對于迷疊國的人民來說并不是一個缺陷,他們的人民雖然外表多像男子,但是身體內部男性與女性的器官卻都是發育的極好,他們這樣的體質稱得上真真的‘雙性人’。倆個男子可以結為一體,共同孕育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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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還有至關重要的一點,也是最殘酷的一點就是,迷疊國的男子雖然都可以生子,但是想要懷孕卻不是那麽容易的,這樣就導致了迷疊國人口不足,而迷疊國又注重血統的純正,所以民間一般大多數夫夫結合在一起時,都會在婚前就約定為對方生下有着對方血統的孩子,這樣一來在迷疊國夫夫之間就根本不存在母親與父親的區分,因為對于他們不同的孩子來說父親和母親是不同的,這個孩子的父親就有可能是另一個孩子的母親。
而那些地位尊崇的大家族們私底下卻不會采取這麽于對方都公平無比的做法,他們或用權或用利強娶一些男子放在家裏專門為他們孕育子嗣,沒有名分,沒有地位,卻可以真真的做到‘父憑子貴’,只要你生下純血統的孩子,不管孩子的生身‘母親’是誰,就可以扶正,享受榮華富貴。但是如果倆個地位同樣尊貴的純血種在一起,那麽就會想大多數夫夫一樣約定好,為對方同時生子。所以迷疊國的男子從一出生額頭上就會有一個像烙印一般肉色的點,只有在破處過後才會消去,這也是為什麽古旭堯在第一次見到裴子墨時,看見他額上沒有印記認為他是殘花敗柳的原因!
被古旭堯一路拉來的裴子墨滿目震驚的看着眼前的景色,他們現在正站在一個拱形的橋上,橋的周圍都被閃閃發亮的晶石裝點的光彩奪目,本來應該漆黑一片的地方霎時被照明了,從橋上面往下看,夜幕下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漂浮着點點荷花,各種顏色的,它們随着微風漾漾的搖曳,美麗非常、風華無限。
剛才裴子墨已經聽古旭堯說過,所謂的‘點蓮節’其實就相當于我們的七夕情人節,但它卻不像七夕情人節一樣每年都有,它是十年只有一次的重大節日,所以說其實裴子墨很幸運,十年一次都能被他趕上!蓮花在迷疊國有着“國花”的美譽。而在這一晚,如果你有心愛的人,送上一朵美麗的蓮花,如果他願意接受,那麽不管你們是否地位相當、還是血統純正,都可以在點蓮節被蓮神祝福,結為夫夫而在一起。
“咦?堯,為什麽你們這的人頭發顏色不一樣?”看着古旭堯現在已經換了深棕色的頭發,好奇怪,裴子墨本來沒覺得古旭堯的銀白色頭發有什麽,現代就有好多人染各種顏色的頭發,現在看來原來他們這的人頭發顏色真是稀奇古怪,怪不得古旭堯要自己也吃那種變換發色的藥,摸了摸自己現在同為深棕色的頭發,裴子墨郁悶的想,裴子墨知道這些人當然不會像古旭堯一個王者微服私行這樣為掩人耳目特意換發色,可是這種五顏六色的頭發……或許是裴子墨的怨氣太過濃厚,古旭堯輕笑一聲,慢慢向他解釋道:“迷疊國的發色代表一個人地位的尊貴與否,越是淺色的頭發越是顯得血統純正,就好比我銀白色的頭發是這個國家王者的代表,除了我的父王沒有誰的發色是這樣的,而那些深色或是深淺不一的發色地位自然沒有淺色系的人尊貴。”“那這麽說,我的頭發…”裴子墨欲哭無淚的看着古旭堯,天哪,他黑色的頭發在這裏竟然是最低賤的!!!
“嗯。”古旭堯看着他孩子氣的模樣,笑意又增添了幾分。“那眼睛呢?眼睛沒什麽要求嗎?”裴子墨急切的問,黑色頭發的他想着既然已經這樣,就不死心的想要尋求更多真相!既然發色有要求,那眼鏡應該也有吧!然而古旭堯臉上的笑意卻是微微的停滞了一下,随後淡淡的說了一句:“沒有。”看着裴子墨的眼睛定定的又說了一遍:“沒有要求。”果然,裴子墨一聽笑了,沒有要求耶,看來中國人特有的黑色眼睛不會被抛棄了!只是側頭微笑的他沒有看見古旭堯有些深沉的目光。是沒有要求,可是也從沒有一個人的發色和瞳色是一樣的,從來沒有過!
“嘿,長得可真漂亮!跟我回府吧!”驚豔的語氣陡然響起,一只纖長的手擡起裴子墨的下巴。凡松看着手上的小公子,其實他今天來‘點蓮節’完全是逛着玩的,家裏已經有好多個專門為他生育子嗣的少爺了,但是都沒有成功為他生下孩子,他雖然也想要傳宗接代,但是對于子嗣的欲望卻也沒有那麽強烈,他想着順其自然就好。
哪知道,他的生父竟然為他找來了一個本家的純血統孩子企圖聯姻生下子嗣,而父親竟然也同意了。他是大家族裏的孩子,又是唯一一個家族裏的純血統男子,出生起錦衣玉食,尊貴無比,他從沒想過有一天會同另一位男子聯姻,想要讓他為別的男人生孩子,做夢比較快一些吧!今天遇見眼前的男子,完全是一個意外,就在剛才,轉眼間男子的一颦一笑深深的住進了他的心裏,他從不相信什麽一見鐘情之說,然而今天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對于眼前之人的想法絕非僅僅動心。不知覺的,凡松就觸碰了那個美麗的男子,然而就在裴子墨擡頭的一剎那,心裏面閃過一種名叫失落的感情,男子柔嫩光滑的額頭上光潔一片……裴子墨莫名其妙的擡頭看着眼前這位捏着自己下巴又在這發愣的淡青色頭發的男人,鳳眼眨啊眨,裴子墨說實話覺得眼前的這個男子其實長得蠻帥的,尤其是他還有着一雙美麗的如大海般湛藍的眼睛,非常迷人。只是他想要幹嘛?調戲?裴子墨苦哈哈的瞅着古旭堯,不會吧!!!“額…我…我…”支支吾吾的,裴子墨焦急着臉不知道在說些什麽。其實他的心裏有點小小的激動啦,畢竟人家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被人當中調戲,裴子墨通紅着小臉瞎想。
古旭堯此時的心情也不好,沒想到只是出來逛一圈,就碰到個騷擾子墨的男人,頓時,他的臉有些黑。這裴子墨怎麽能這麽招蜂引蝶呢??惹了自己又……心裏頓了頓不再想下去。瞅了眼眼前的男子,只是這個男人明顯是大家族裏出來的,還是把事情處理好再說吧!
“這位公子,顯然已經忘了他身邊可是有人在的。”沒有一絲感情的話語從古旭堯的口中吐出,伸手拿下凡松的手,他斜着眼淡淡的瞥了凡松一下。迷疊國只要還未娶親、額上仍存有肉色印記的男子都被尊稱為‘公子’,這不僅僅是一種稱呼,更是對那些尚未破處身份高貴的男子的尊敬,所以迷疊男子以額上印記為榮!
古旭堯長相本就俊美,雖沒有裴子墨那樣精致,卻是世間少有的豐神俊朗,那微微一挑的風情,倒是讓凡松一愣。凡松剛才只顧着看裴子墨那張精致無比的小臉那還看得見他身邊站着的的大活人古旭堯啊,現在被古旭堯這麽一說猛然驚醒,在一聯想起裴子墨額間的光潔一片,對着古旭堯更是滿心的嫉妒與悵然若失。“呵呵,原來如此,是凡某來遲了,遲了……”說着,凡松就帶着一身惆悵、頹廢跌跌撞撞的走了。裴子墨睜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怎麽,他就這樣走了?”有些迷糊的想:小說裏不是說調戲‘娘家婦女’的人都會被來英雄救美的人打一頓,最後落荒而逃嗎?怎麽這位凡公子被堯的一句話就這麽打發走了?
“怎麽你還真打算跟他回去?”沒好氣的說。古旭堯顯然也沒料想到這個凡松這麽容易就妥協了,剛才他那一瞥其實已經知道男子是誰了,這不正是凡丞相家的小公子嗎,凡丞相的伴侶也是出生大家族的一個純血統,他二人是正式娶親,以夫夫相稱的,凡丞相的伴侶為他生了凡松這個唯一的純血統,凡丞相自然高興,都快要将凡松寵上天了,然而凡丞相自己努力了這麽多年也未能為伴侶生出一個半個純血統。
想當然,他伴侶怨氣有多深,前幾天還聽說,他的那位伴侶一氣之下就想要讓凡松和自己的本家一個純血統的孩子聯姻,這個凡松這幾年被家裏逼得養了一個又一個少爺(破了處的男子),愣是一個也沒播種成功,他的父親凡丞相就算寵兒子,為了家族的傳宗接代能順利生下純血統也為了平息伴侶的怒火,也不得不同意了。
想來這個凡松今天是出來透氣來的,被家裏逼緊了把!只是不得不說,這個凡松的人品還是不錯的,一些大家公子哪管你願不願意,看上了拖着就走,凡松的做法別說裴子墨驚訝,古旭堯也有些驚奇,不過總算打發了凡松,也不知道剛才他的那番話裴子墨有沒有聽見,應該沒聽見吧?聽見了又怎會沒一絲反映?古旭堯偷偷瞄了裴子墨一眼,見他還是一副傻傻楞楞的模樣,心裏松了口氣又有些不知名的失落。
“啊,采蓮了,采蓮了,大家快搶啊!”不知是誰一聲興奮的大喊,頓時整個橋邊的人們激動了起來,大家蜂擁而上,湧上河邊,争搶着采摘各色各樣的荷花。看着滿河的蓮花,裴子墨不禁心裏一動,他期待的看着古旭堯,拉着他的衣袖,撒嬌道:“堯,我們也去吧?嗯?好嘛!”古旭堯無奈的揉了揉他現在深棕色的短發,寵溺的嘆了一口氣:“你想去就去吧!”裴子墨聽完,捧着古旭堯的俊臉大大的“啵”的親了一口,也不等古旭堯作何反應就急不可耐的奔向了河邊。站在橋邊的古旭堯滿臉紅光,情不自禁的撫摸着臉頰,愣了半響,随後微微一笑,霎時風華逼人。
“堂…堂哥,那個男子好美!”凡雲雙眼癡迷的看着古旭堯,那等風華,那等絕色,是仙人嗎?“是啊,好美!”似嘆息的一聲喟語,只是遲了,凡松湛藍的眼睛似留戀、似遺憾的看着正在河邊與一群人搶摘荷花的裴子墨,唉,二十年來的唯一一次動心就這樣随風散了,叫他怎麽甘心!可是不甘心又能怎樣,并非忌諱他的非處子之身,也并非嫌棄他不是純血統,只是與他站在一起的男人…他們同穿一身純白色衣袍,倆人之間圍繞着旁人無法插足的氣氛,不難看出倆人對彼此都有情,他凡松也只是一個外人罷了!
轉身,凡松看見他小叔家的堂弟竟然在盯着橋上的古旭堯望,心裏悶悶的想着,怪不得,他心愛的人會喜歡那個男子了,自己這個向來對□□木讷非常的堂弟也對他動了心!不過,就算得不到心愛的人,為他守候幸福也是愛他的一種方式吧!想着,凡松遲疑了一會,忍不住語重心長的對凡雲說:“堂弟,那個男子他已經有心愛的人了。所以放棄吧!”凡雲猛地轉過頭,臉色有些蒼白,聲音也有些支離破碎:“他…他有喜歡的人了?”凡雲是剛剛才來到這裏的,并沒有看見過裴子墨,想當然也不知道古旭堯因為裴子墨的一吻而笑。
有些不忍,但是為了堂弟不要陷得太深也為了他心愛的那個人,凡松一狠心,咬牙繼續說:“沒錯,他的愛人就是河邊那個深棕色頭發的男子。”随着凡松手指的方向,凡雲一眼就看到了長相精致可愛的青年-裴子墨,再看看橋上一直盯着河邊男子看的古旭堯,一顆心頓時碎了一地,回過頭來看他堂哥的淡綠色的眸子裏似乎暈滿了水汽,仿佛晶瑩的淚珠不經意間就會跌落下來,清秀柔美的臉龐有着讓人心動的嬌弱。
為什麽,為什麽我尚未孕育出生的愛情在我不經意間已經胎死腹中?“堂哥……”忍不住的,凡雲将頭重重的跌落在凡松的懷裏,看着下巴處淡青色的頭顱,凡松默默的揉了揉,眼裏滿是悲哀與愧疚:小雲,不要怪堂哥的殘忍,為了他,我什麽都可以不要,他的幸福由我來守候!
而對于此事毫不知情的裴子墨此時的心情可以算得上欣喜若狂了,為什麽呢?因為裴子墨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力戰群雄”終于搶到了一朵白色的蓮花,現在這朵蓮花正被他小心翼翼的放在懷裏,他想要給堯一個驚喜,情不自禁的他的嘴角裂開了一個大大的笑容。裴子墨急急忙忙的走到古旭堯的面前,故作憂傷的低下頭來說:“唉,堯,我沒能搶到蓮花!”語氣裏是說不出的失落與無辜。
古旭堯眼力驚人,裴子墨的那點小演技他根本看不上眼,不過不想掃了他的興致,也只好裝作不知道實情,暖言細語的安慰他:“沒關系,這次摘不到下次再說,況且,我的寝宮裏就有蓮花,回去給你看啊!”裴子墨一聽,猛地擡起頭,看着古旭堯,晶亮的大眼睛裏滿是喜悅之情:“嘻嘻,騙你的啦,我摘到喽,當當當當…看!”說着慢慢的拿出懷中的白色蓮花遞到古旭堯的眼前,溫柔的看着他,輕輕地說:“送給你,堯。”
古旭堯猛地一愣,震驚的看着他,如水晶般透亮的紫色瞳孔一縮,緩緩勾起的嘴角如百花綻放,極富磁性優雅的嗓音微微有些顫抖:“子墨,這真的是送給我的嗎?”不知道為什麽,裴子墨感覺到堯的聲音有種說不出的不可置信與期盼。裴子墨疑惑的看着他,一朵蓮花,為什麽堯的情緒會這麽大?“當然是送給堯的,不然我還能給誰!”聽了他的話,古旭堯像是徹底放下了心,滿足的一聲喟嘆:“是啊,子墨的蓮花自然是我的,不是我,誰又有資格呢!”說到最後,語氣已經有些尖銳,更多的卻是勢在必得!
突然,古旭堯看着裴子墨溫柔的一笑:“子墨。為什麽會送我白色的花呢?”“因為只有白色才配得上堯啊!”想也不想,裴子墨脫口而出,在他心中,好像古旭堯從來就只适合白色,白色也只配得上他,嗯,好像就是這麽一回事!“是嗎?”古旭堯揉了揉青年短而柔軟的頭發,語氣裏說不出的溫馨與寵溺。“嗯。”裴子墨鄭重的點了一下頭。看着他精致的小臉上滿滿的認真,古旭堯眼中紫光一閃,溫柔的說:“子墨要永遠記得這朵白蓮花哦!”“嗯,我…我好累!”本來精神十足的裴子墨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感覺好困,整個人就像要虛脫了一樣,忍不住的,他慢慢閉上了雙眸。古旭堯卻是就這樣面無表情的看着,只有眼裏深深的眷戀與牽挂怎麽也掩飾不了,再一次,裴子墨從他面前悄無聲息的消失了,不過,他相信很快他們就能再次相見,十天而已,很快就會來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