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到底誰給臉不要臉？你要我滾，我已經滾得遠遠的了。是你們兩個不肯放過我，非要追着我，在我面前上演你侬我侬的恩愛戲碼！
我幾乎想不顧一切地開口罵回去，還好理智拉住了我。
“趙總。”我剛要開口緩和氣氛，唐敏突然走了過來。她溫柔地攔住趙啓明，勸道：“這裏是公共場合，被人拍到不好。”
她話音沒落，人群裏就有白光閃過，我心裏一凜，立刻側開了臉。
唐敏卻像沒有注意到白光似的，走過來扶起我：“秦律師，我們雖然是同事，但我還是要說一句，你這樣公私不分地亂鬧，實在是太不敬業、也太不專業了。”
她緊緊抓住我的胳膊，不着痕跡地強迫我面朝人群：“我知道你和趙總之前有些感情上的問題，可我們都是專業的律師，怎麽能讓感情影響工作、危害委托人的利益呢？”
她的音量不算高，但在這樣的距離下，店裏所有人都能聽見。
人群裏的竊竊私語變得多起來，我突然意識到自己被唐敏這個白蓮女表耍了一道。心中警鈴大作，我連忙去扯她的手：“我沒事，不用你扶。”
“哎呀——”她人往後退開了，手卻依然抓着我的袖子。清脆的裂帛聲中，我的真絲襯衫被她的假指甲勾破，迅速滑出一條長長的破洞，大片胳膊暴露在空氣中。
“咔擦”人群裏肆無忌憚地響起了拍照的聲音。
“高級律師借職務之便傍總裁，計劃不成咖啡店內耍潑大鬧”我幾乎能想象出馬上會在朋友圈裏流傳的文章标題了。
“秦律師……”唐敏無辜地望着我，唇邊是藏不住的笑意：“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賤人。我顧不上對付她，抓起包就往店外走。
雖然我已經盡力讓自己的儀态優雅，可是被扯破的袖子還是讓我的離開變成了逃跑。身後的議論聲不絕于耳，我在豔陽下慌不擇路。
“秦小姐。”齊修宇的聲音突然響起。
我擡起頭，又一次跌入他的眼睛裏。他的眼睛像清澈的山泉，倒映着一個狼狽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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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意識地捂住胳膊，禮貌地朝他笑了笑：“齊先生，真巧，在這兒遇見你。”
齊修宇朝我笑了笑，擡手解開外套披在我的身後，引着我坐進他的車裏：“不知道哪裏方便你更換衣服？”
“我沒事，”走了這麽遠，我的情緒漸漸平靜下來。我指了指停車場的路牌，道：“我的車就在那邊，走路過去就好，還是不麻煩你了。”
齊修宇翹着唇角，笑容和煦：“耗點油而已，談不上麻煩。”
我剛想拒絕，手機的信息提示突然接連不斷的響起。我翻出手機一看，剛才的事已經被轉發到事務所的閑聊群裏了。
圖片裏的我襯衫褴褛，一條胳膊露在外面，神色也十分狼狽，和文章裏描述的勾/引不成就撒潑的瘋婆子形象完全契合，再加上趙啓明頭上明顯的白紗布做證據，群裏立刻炸開了鍋。
很快，主任的電話就打了進來：“秦時雨，你是怎麽搞的？不是說好了唐敏的傭金你抽百分之十嗎？這條件不委屈你吧？”
“不是我不幫你……現在消息已經傳開了，對事務所造成了極大的影響不說，好幾家客戶都要求更換律師，你讓我拿什麽繼續留你在事務所？”
挂斷電話之後，我有一瞬間的慌亂。
被趙啓明踢出局的時候，我以為我只是輸了愛情，還有事業為我撐腰。現在才知道，他們倆的目标根本就是要讓我徹底滾蛋。
而我最不能失去的就是經濟來源。
“怎麽了？”我接電話的時候，齊修宇發動了車子，一會兒的功夫，已經進了公司樓下的地下停車場。
他這樣貼心，和混蛋趙啓明一點也不像兩兄弟。
我放緩呼吸，慢慢吐出積壓在胸口的濁氣，反問道：“今天這事你有沒有參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