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別做說謊的大人
【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我希望你能尊重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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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忙起來之後我和各方面的聯系都少了一些，如果不刷朋友圈，不是聽見二姐抱怨，可能都快忘了林州行這個人，如果不是那天他突然給我打電話的話。
恰好是周五的晚上，鈴聲響起來我才突然意識到我給林州行設置的單獨鈴聲還沒有換過來，硬要解釋的話，是因為以前他是我的老板，我怕錯過他的工作電話，所以才這樣設置，而自從我離職，他竟然一次主動電話都沒有打來過，直至今天。
一接起來，卻是一個甜甜的嫩嫩的聲音：“小清姐姐，你想我了沒？”
“當然想了。”我馬上笑起來，輕輕柔柔地語調哄着小姑娘：“珊珊，你哥哥在不在旁邊？”
“在呀。”
“那姐姐先找哥哥講電話好不好。”
“嗯！”聽起來是小姑娘仰起臉來找人，然後換了人接過聽筒，為了确認，我先喊了一聲試試看：“林州行？”
是他的聲音：“嗯。”
“你搞什麽鬼？！”
“我最近表現比較好，他同意讓珊珊過來玩幾天。”這家夥完全答非所問，“幼兒園的寒假放得早。”
誰問你這個，他這樣說話，我也就不客氣，諷刺道：“林董是誇你陪周琦陪得很到位，表現很好嗎？”
“對。”他臉不紅氣不喘地承認，還說，“我還好，主要是亮亮辛苦了。”
“你小心二姐背後給你紮小人。”
這人坦然自若地說：“她當面就已經罵過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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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想幹什麽？”
“珊珊想見你。”林州行說，“周末你哪天有空，抽一點時間陪她去游樂場玩，可不可以？”
我猶豫了一下。
“你答應過的，雖然你再沒去過深圳，可人家找上門來了。”林州行在那邊笑，“別做說謊的大人。”
“我覺得不是很合适。”我淡淡道，“我怕喬威會介意。”
“不是只有我。”林州行急忙補上一句，“我會讓周琦也去。”
我反問道：“你覺得我很想見周琦？”
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抱歉，我太唐突了。”
珊珊急着聽結論，在旁邊小小聲問：“哥哥，姐姐願意陪我玩嗎？”林州行很輕很輕地“噓”了一聲。
“我考慮一下行嗎？”我說，“等會給你答複。”
“你別太為難。”
我忍不住笑：“林總，你這話有點茶。”
林州行也笑：“聽起來是有點。”
其實我也不知道如果喬威真的介意，那他介意的點在哪裏，說起來我和林州行也就是老板和下屬的關系，再延伸一點，最多就是異性朋友，去游樂場只是為了陪小朋友，何況中間還夾着一個周琦，但幾個月相處下來，隐約有點預感是肯定的，果然喬威直接在電話裏問：“他妹妹和你有什麽關系？”
我解釋了一下在深圳見過，喬威又說：“你怎麽老是出去玩？”
我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慢慢地才覺出來他生氣的點竟然不在林州行身上，反而好像是一種長久以來的積怨似的，但這話很難接，如果我單純的反駁次數不是很多，或者類似的一些別的話，兩個人一定會陷入斤斤計較的拉扯，顯得很蠢，所以我想了想說：“你也可以約朋友出去玩，只要不是單獨和某一個女孩子，我不介意的。”
喬威氣呼呼地反駁：“我沒有你那麽多朋友。”
“你想讓我多陪你一點的話，你可以跟我說。”我盡量讓自己語氣柔和點，“肯定以你優先。”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是委屈了，在遷就我？”
說到這裏我已經不想再退，幹脆道：“對。”
“要不這樣，我們約法三章，第一，你出去玩可以，要跟我提前說；第二，如果出去玩，一定要晚上十點前回家，到家了給我發定位；第三，你控制一下，一個月出去兩次就可以了，你覺得呢？”
“我覺得不行。”我冷笑道，“我爸可都不會管這麽多。”
“那你今晚讓我上樓。”
“不行。”
“你怎麽什麽都不行？！”
“你的态度我接受不了。”
“我态度你還接受不了？你什麽态度？”喬威的情緒一下子被點燃，喊道：“這個不行那個不行，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我先喜歡你我就賤，是吧？！”
“喬威。”我非常正式的喊他的名字，告訴他：“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我希望你能尊重我。”
這個晚上，我沒有聯系他，他也并沒有像往常一樣和我道歉。
我想他需要冷靜冷靜，我也是。
我和林州行約在周日，這件事我還是告訴了喬威，但他還是沒有回複。
林州行以前經常送我回家，知道公寓地址，因此說來接我，他開的不是自己的路虎，而是不知道從哪裏來的一輛騷包跑車，通體熒光粉，大喇喇地停在路面上，引來不少人回頭。離譜的是，居然是周琦開車，林州行坐在後面陪着珊珊，當然林少從來沒有給人開車門的習慣，我很知趣地自己走下臺階，還沒坐上去周琦就摘下墨鏡施施然一笑，下車拉着林州行撒嬌：“我不開了，好累啊。”
珊珊也穿着洋裝帶着一副很仙女的小墨鏡，遠遠地就伸手叫道：“小清姐姐！”
我俯下身挨着她的小臉蛋輕輕碰了一下，小姑娘咯咯地笑起來。
“州行。”周琦又叫，林州行只好下車，繞到駕駛座，周琦早早占住了副駕，林州行一邊弄安全帶一邊回頭跟我說：“讓車行調過來開兩天玩玩，這個顏色好看嗎？”
“一般。”我說，“太顯眼。”
他像是料到我會這麽說，笑了起來，轉過身去握方向盤，周琦就很不高興，翻了個白眼道：“這顏色我選的。”
“哦，不好意思，我可能品味不行。”我毫無心裏負擔的服軟，來之前就已經想好今天我的目的很單純，就是來陪小朋友的，這兩個人就算在我面前拿大頂親嘴我也絕對不會情緒波動不會多看一眼的，嗯，絕對。
去游樂場當然不穿西裝，但林州行也并不像看電影那天那樣松垮随便，白 T 套着短款休閑風衣，抓了頭發帶着一副茶色墨鏡，蹬着馬丁靴。
不過比較下來周琦實在隆重得誇張，踩着幾乎 12 厘米的細高跟，頭發也吹得很高，我自然也化了妝卷了頭發，但因為想到是去游樂場，所以穿了靴子，露鎖骨的白襯衫外面挂了一條細細的銀色鏈子，珊珊說姐姐今天好漂亮好漂亮，我就誇寶貝你也很好看，兩個人高高興興互相吹捧，可愛的人類幼崽實在是太治愈人心了。
車開上高架，逐漸離開市區鱗次栉比的高樓，兩側的風景變為一片綠蔭，道旁栽種着高大的白楊，空氣也随之清新可人起來，游樂場離市區中心 40 公裏左右路程，是臨近幾個城市中占地面積最大，設施最齊全的，但是周琦很不屑，一路上嘟嘟囔囔道：“想去游樂場去香港的迪士尼啊？我還在裏面過過生日呢。”
林州行很簡短地回答：“我最近沒時間回深圳。”
可能是一時嘴快，周琦道：“林阿姨不是在香港。”
林州行的語氣幾乎是立刻冷了下來：“別在我妹妹面前提我媽的事！”
“我沒注意。”周琦小心翼翼地道歉：“對不起嘛。”
雖然不太清楚他們家具體有什麽事，但他既然這樣說了，我有點擔心的看了一眼林意珊，還好小姑娘很專心的在玩我手機上的小游戲，像是沒聽見的樣子，只是扁着嘴。趁着林州行停車去買票，小姑娘再也忍不住似的，小小的胳膊摟着我的脖子，悄悄地哭了起來。
珊珊哭得很委屈，像是不想哭，眼淚一小顆一小顆的，自己抹掉，我一邊拿紙巾一邊哄，猜了一猜，輕聲問：“想媽媽了？”
小姑娘很小心地點點頭。
周琦挺開心，指着我道：“她把你妹妹弄哭了。”
我真是無語，不過還沒等我說什麽，林州行就瞪她道：“別再亂說話了。”
周琦撇撇嘴，林州行伸手把妹妹抱起來。
還是他們自己家裏人更親，珊珊在哥哥懷裏埋了一會兒就被哄好了，小臉壓在林州行肩膀上，抓着一根剛剛買的棒棒糖，周琦非讓林州行幫她打傘，林少于是一只手抱着孩子一只手打着陽傘，負重很多，從背後看這畫面莫名有點搞笑，林州行用眼神向我求救，我在心裏笑夠了，終于開口對小孩道：“下來走好不好？姐姐牽着你。”
“好！”
周琦口是心非，來之前眼高于頂，來了之後倒是眼睛發亮，哪裏都想玩，但林州行遷就妹妹，玩得都是危險性刺激性不高的項目，珊珊膽子不是很大，不敢上摩天輪，周琦在旁邊吐槽道：“這有什麽好怕的。”
林州行對妹妹真是好有耐心，變了個人似的，好聲好氣地問：“為什麽不敢？你坐飛機都不怕。”
珊珊眨着大眼睛仰頭說：“飛機有翅膀，會飛，這個是果子，果子熟了，會掉下來。”
小孩子心思奇妙，那吊着的一串一串座艙，确實像樹上懸着的紅果，我聽了會心一笑，林州行摸摸她的腦袋，“那就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