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夜過去。
次日林安醒來時,腦袋還有些隐隐作痛。
昨夜兩人聊到興起處,就着一瓶酒和冷風,直直到了寅時才回來休息,經此一夜,二人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好友了。
但林安往向宋敬亭的床榻看去,早已不見人影。
她嘆氣,伸了伸腰,穿好外衣便離開營帳。
身為都伯,手下便應有管制士卒,她與宋敬亭都有,即便訓練乃是教頭之事。
晨光揮灑大地,訓練場傳來陣陣石破天驚吼叫聲,直教人陣陣耳鳴。
林安随同其餘人在校場跑了幾圈,回來之後,便站在高處,望着下方屬于她管轄的士卒。
宋敬亭站于她身旁,偏頭看了一眼她,便瞧見她一臉沉思,便笑道:“你心裏仿佛有些打算。”
林安“嗯”了一聲,也不同他說何事,只看着下方其中一些武藝較為高強之輩。
宋敬亭細細瞧她目光所在之處,臉上毫無波浪,心下卻轉了幾個圈後,緩緩開口:“你不會是想要培養自己的心腹吧?”
林安聞言一驚,眼眸緊緊盯住他,半響,笑道:“知我者,敬亭也。”
宋敬亭卻不像她一臉嘻笑,直道:“你不過是小小都伯,如此打算,未免心思多了些。”
林安笑着看他,“你昨夜之願,未必不是我之願。”宋敬亭驀地看向她,又聽見她開口:“不然,我在江湖逍遙度日,又何必卷入這英雄冢。”
“在玉林軍中建功立業未必需要心腹。”他冷冷開口。
林安嘴邊的笑容沒了,只是嘲弄:“敬亭兄未必是我,不知我此時是比你驚險萬分。”話風一轉。不給他再問的機會,直道:
“聽說軍中抓了好幾個人了?”
宋敬亭盯着她目光如炬,幾息後才道:“是。”
林安:“如此,我算安全幾分了,至少沒人能随時随地盯梢了。”
她這樣一說,宋敬亭心下才嘆了一口氣,道:“你乃我軍中唯一好友,望你萬分保重。”說完,便離去了。
林安看着他的背影,知曉他是不管此事了,便忽而忍俊不禁,這人看着冰冷,卻是個外冷內熱的,如此性情,實在叫她內心難以忽視。
重新轉過頭,看向練武場,內心仍萬分沉重。此事難以成功,光是要一人真心為她做事已是極為不已,更別說是不叫他人發覺。
……
千裏之外。
宮中。
絲竹之聲咿咿嗚嗚,霓裳羽衣糾纏不斷,今日乃是宮廷夜宴。朝廷官員舉杯暢飲,攀談之聲不絕于耳。席中,貴妃不敵困意先行離去,王丞相亦是不勝酒力去更衣。皇後臉上笑意不斷,但身居高位,沒人看清她眼底那一絲狠意。
“父親,我們在西北的人折了三個,怕是那吳端已心有疑慮。”禦花園湖中亭裏,細細碎碎的說話聲傳出來,即便如此明目張膽,也沒人敢靠近,只因貴妃罰下之法嚴厲萬分不止。
“臣知曉,貴妃切莫擔憂。”王從景如此說道。
貴妃臉似明月,美豔容顏在月下如同九天仙女,很難叫人不沉迷在其中。
王從景望着女兒美豔無比的容顏,沉聲道:“貴妃只需在宮中承受聖恩,二皇子也只需好好讀書,其餘之事,為父自會為你處理好。”
貴妃點頭,腰背似有萬人撐手,臉上盡是傲氣:“父親,吳端既是皇上心上的刀刃,玉林軍亦是我們必取之軍,此事若成功,定會叫皇後忌憚萬分,望父親不負我所願。”
“是。”王從景向她行禮,不再多說便退下了。
次日,一封密件自丞相府送出,往那苦寒之地而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