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這場抓人,林安總算在吳端幾人心裏稍稍撇清了些嫌疑,若算上上一回的事情,她這可算是立了兩次功了。
只短短兩月有餘,這便讓其餘人有些乍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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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下旬,林安收到了師傅給她寫的第一封信。
信中寫道,九月去京中,替朝中王丞相解了一場夢,醫好了夜晚頭疼的毛病。與王丞相交談中,知曉了他有個孫子也在玉林軍,叫王慎真。
又交代,她一人孤身在外孤孤零零的,若是那王慎真是個品行不錯的人,便與他多多來往。既然她想做将軍,那與王丞相的孫子交好,有個人舉薦,比自己在戰場厮殺做将軍的機率更大。
最後寫了他老人家的擔憂,雖然林安是個聰明孩子,但戰場上刀劍無眼,要萬分小心。若是能回家看看,便回武當與師傅多待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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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一字一句将信看完,将它小心翼翼藏在自己的行囊裏頭。又想起信中所說王慎真,這不就是與她同一個營帳的人嗎?
以師傅不愛搭理人的模樣,莫說天王老子能與他有兩分交情。然而此時卻為了她林安同那勞什子王丞相交好……
而那王慎真竟然是丞相的孫子,那又為何來這寸草不生的地兒?又并非是旁支或者庶子,雖是排行老二,但也是嫡子,靠着蔭封也能富足地過完這輩子。
況且,同一個營帳的,她還不明白那王慎真是什麽樣子嗎?
确實是有兩分功夫,也有三分計謀,但可不是什麽品行端正的人物。平日裏讓其餘人替他做事,若是不從,又要折騰個來去,十足一個被寵壞的富家公子。
并且據林安後來知曉,那鼻頭兩顆痣的纨绔,當時可是受了他兩分指示才為難她的。
這種人,師傅确定要她同他來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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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中士卒的家書,收到的時日前前後後不差三日,而三日後林安便能感到王慎真比平日多了兩倍不止的眼神。
莫說她,連偶爾與她同行的宋敬亭亦是感到了。
他邊擦拭着手中的紅纓槍,邊随口問道:“他是對你有話要說?”
林安知曉是何事,但不好與他開口,便只道:“不知道。”
宋敬亭雖不愛言語,但看人乃是一絕,心眼一轉便知曉她沒說真話,也不多言,只是來回撫摸着紅纓槍槍身。
林安正是好奇這柄槍,只稍一眼便能看出這與軍中所發的不同。
便也問他:“這紅纓槍哪來的?”
宋敬亭微笑,将手中的紅纓槍緩慢轉了兩圈,夜下火光印在槍頭,照出淩厲的冷光。
他說道:“是家父的。”說這句話時,雖面帶笑,眉眼中卻全無快樂之意,反倒是透露出些許狠戾。
林安看到,至此便也不再多問。
此次無數綠林好漢入軍,帶的都是自個兒趁手的兵器,莫說宋敬亭,就連她,帶的也是師傅給的師門寶劍——風吟。
風吟乃玄鐵所制,削鐵如泥。只是進軍許久,她拿出來的次數屈指可數,只是一直用軍中發的短劍……
次日,林安瞧到宋敬亭出門時帶了紅纓槍,便想拿出自己帶來的風吟與他過兩招。
然而未待她出門,便被王慎真截了胡。
那王慎真神色淡定自如,笑着同她說:“王家長輩與正清道長是至交好友,又非常賞識林兄,不知慎真可有這個榮幸,與林兄做個至交好友?”正清道長正是林安的師傅。
林安與他隔兩臂之遠,同他笑道:“自然是可以。”
聽到林安這樣說,他立即便笑了,趁着不用操練的這個時間,又重新将她迎回來,将家中人寄給他的毛尖勻給林安一餅,林安連忙謝過。又同他在營帳中吹噓了一會兒,林安才借機脫身去尋找宋敬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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