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再說一遍我們的原則是什麽
覃夢嬌聽阿珠哭了,回頭瞪了馮坤宇一眼,這讓他感到非常委屈,連忙上前,可湊近了又不知道怎麽哄。
覃夢嬌輕輕拍了拍阿珠的背,說道:“阿珠,是媽媽抱,別哭。”
可能是分別了好幾天更加親昵,阿珠的眼淚還挂在臉上,雙手捧着覃夢嬌的臉,小臉紅紅的,往覃夢嬌臉上蹭,覃夢嬌心都要化了,連親了兩口。
馮坤宇哪見過這樣溫柔的她,一時間看入了迷,笑道:“你兒子,還挺會。”
餘瑤驚奇地看了馮坤宇一眼,湊近覃夢嬌小聲問道,“他是什麽意思?”
“別管他。”覃夢嬌說完,馮坤宇就将包背在了背上,舉着自己的手問:“夢嬌,我能抱抱嗎?”
再往前走,就是往蔚藍的一截上坡石梯子路,覃夢嬌剛想把阿珠給他,可阿珠看了馮坤宇一眼,竟然摟着覃夢嬌的脖子不撒手,又要開始哭。
餘瑤見馮坤宇很失落,打起了圓場,“阿珠有點認生,熟悉了就會讓你抱的。”
話音剛落,阿珠在覃夢嬌的懷裏就開始蹦,很歡呼雀躍的樣子,他的目光望着馮坤宇的背後,叫着:“哥哥,哥哥。”
這強烈的對比,讓馮坤宇憤憤不平,回頭一看,看見了沈航。
沈航笑得燦爛,跑上來一把從覃夢嬌手中接過阿珠,将阿珠高高舉在肩頭,吓得馮坤宇化身保镖一直舉手護着,沈航說了聲,“沒事兒,阿珠習慣了。”然後将阿珠舉上了肩頭,抓着他的小手,往石梯上走。
阿珠很高興,在沈航的肩上一直咿咿呀呀地說着語調不清的話,覃夢嬌跟在沈航旁邊,看着兒子笑得開心極了。
餘瑤走在後面,不知道為什麽又回頭看了馮坤宇一眼,然後加快了步子,跟上了他們。
馮坤宇和他們的距離越拉越開,心裏嫉妒起阿珠對沈航的親密,因為他不僅要沈航抱,還像對覃夢嬌一樣,捧着沈航的臉。
關鍵是沈航那小子,竟然又抱着阿珠,往覃夢嬌親過的位置,又吧唧啃了兩口。
幾人進了院子,玉玉連忙拿出了一個尖尖的生日帽來給阿珠戴上,她伸手想将孩子從沈航懷裏抱過來,沈航就是不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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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航,阿珠又不是你兒子,給我!”玉玉要硬搶。
沈航抱着阿珠滿院子亂跑,逗得阿珠咯咯直笑。
覃夢嬌見他們在那兒鬧,馮坤宇局外人似的站在一旁,摸到兜裏沈航送的镯子,向沈航招了招手,她将銀镯子給阿珠戴上了,對沈航說:“我說了不讓大家送禮的,你這個是例外,別和他們講哦。”
沈航點了點頭,保證不說,對這份“例外”感到很欣喜。
馮坤宇将背上的包取了下來,本來想擱在臺階上,一個沒留意,包一轱辘滾在地上。
他手忙腳亂把包提起來拍了拍,看見覃夢嬌抱着孩子笑呵呵走了過來,指着包問他:“怎麽了?”
“沒有,不小心。”馮坤宇看見玉玉拖着沈航進廚房端菜去了,才說道:“我感覺自己像個外人。”
覃夢嬌見他那個委屈樣子,擡了擡臉,心說你和他們又不熟悉,可還是照顧着他的情緒,“你笑一個,陰着一張臉看起來怪吓人的。”
馮坤宇沒理她,別過臉去,覃夢嬌伸出一根手指将他的嘴角往上蹭,“你笑一個,我之前教過阿珠,會笑的是好人,你笑了我讓他抱你。”
“會笑的怎麽就是好人了,也可能是笑面虎!”馮坤宇想說沈航倒是愛笑,還會賣乖,是不是好人真不一定。
但現在他也想親近親近孩子,換了個好臉色,硬擠出一絲笑來,想着自己這麽多年叱咤風雲,竟然讨好起人來了。
阿珠見了笑臉,開始正眼看他,還好奇地上下打量。
“阿珠,叫叔叔。”馮坤宇沒敢輕易去抱,害怕又惹哭他。
覃夢嬌聽他說叫“叔叔”這話,有些意外,細一想又覺得馮坤宇反正對孩子沒有執念,稍微安心了些,“他現在只會叫媽媽,姨姨,哥哥,會說吃,走,這種簡單的話,還不會叫叔叔。”
“不會沒關系,慢慢教就會了。”馮坤宇心裏有了個主意。
看見孩子手裏的銀镯子,馮坤宇伸手碰了碰阿珠的小胳膊,阿珠圓乎乎的小手抓着他的手指,給了馮坤宇一個微笑,算是認識了。
馮坤宇看見阿珠沖自己笑,這下笑得更開心了,還同覃夢嬌炫耀,“你看,我和他基本上已經達成友好會晤,初步增進了彼此的了解,我相信教幾天,就會叫人了。”
餘瑤從廚房出來,看見馮坤宇腳下的包,拿進去放好後又問,“夢嬌姐,蛋糕還沒送到嗎?”
“沒呢!”覃夢嬌掏出手機,有一個未接來電是陌生號碼,那個號碼還發了一條短信,看了短信,覃夢嬌将孩子交給餘瑤,“蛋糕店的人說今天配送的人有點忙,可能要晚點才能送到。不等了,我自己去店裏取吧!”
“我和你一起。”馮坤宇說道。
兩個人出了門,從蔚藍往上走,很多人為了避開五一節都提前來了廟子湖玩兒,又因為是周末,商業街人來人往,馮坤宇聽她說島上現在只有兩家蛋糕店,她挑了家近的,“島上生活還是有些不方便,看你倒是挺習慣的。”
“日子在哪兒不是過呢!”覃夢嬌無所謂。
馮坤宇點了點頭,很欣賞她這種既來之則安之的松弛勁兒,見她心情不錯,知道不能提孩子,可心裏還是有些矛盾,說不出是驚喜還是驚吓,很多年沒有這種讓他感覺很複雜的心緒了。
想到之前在船上說的那些自己不負責任的話,怕覃夢嬌誤會他不認賬,馮坤宇開始盤算怎麽與她解釋解釋。
“夢嬌,你當時生阿珠吃了不少苦吧!怎麽也不和我說一聲?”
“這有什麽好說的,當時我答應你來東極島的時候,我們不是講得很清楚嘛,民宿的事情全權聽我的,彼此的私事兒不打聽,你來我去接你,你走我不送。”
話雖然當時講得很清楚,但是覃夢嬌真的連生孩子這麽大事兒都不講,還企圖瞞着,這讓馮坤宇越想越難受,開始哪壺不開提哪壺。
“可阿珠又不是你一個人能生的,你當時在船上問我關于孩子的事情,是不是在試探我什麽。”
“阿珠是我一個人的孩子,我當時只是随口問的。”覃夢嬌吸了一口氣,話鋒一轉,“你不是要去普陀山清修嘛,這些紅塵俗事,就別瞎想了。”
馮坤宇認真說道,“不是告訴了你是假的嘛,我就是個俗人,怎麽可能去清修。”
馮坤宇不依不饒,覃夢嬌也知道輕易糊弄不過去,也認了真:“我們認識十年,每年都是好聚好散,你如果想讓我生你的孩子,十年前就會告訴我了。你結紮又複通,是因為準備要孩子嗎?我不關心你,阿珠是我一個人的孩子,你最好別多問,別怪我翻臉!”
看覃夢嬌的态度,倒不是怕自己不認,而是怕自己認!
還拿他結紮做複通說事兒,馮坤宇被噎住了,當年他去大堡礁潛水,腿突然抽筋,被珊瑚劃傷了腰和私密處,出血過多還好被及時發現。
因為受傷的地方不好說,也怕覃夢嬌笑自己,所以馮坤宇對覃夢嬌只說傷了腰,做複通完全是醫生給的建議,現在讓他再解釋,他自己都覺得聽着像借口。
哪怕說了,覃夢嬌信了,當時和她來東極島,在一起的時候确實也沒做保護,仗的也是覃夢嬌自己說她不易受孕,他當時沒想那麽多,現在一多想,越想越覺得自己錯得離譜,老天爺和他開玩笑。
“好好好!我不多問了。可我們還能和以前一樣嗎?”馮坤宇退了一步,不想讓她有抵觸情緒。
覃夢嬌知道他妥協了,自己也應當退一步,“當然了,我們都是有原則的人,你再說一遍我們的原則是什麽?”
“蔚藍你全權負責,不過問彼此私事兒,我來你去接我,我走你不送。”
雖然馮坤宇說得有氣無力,但他還是認這個的,只要願意遵守兩人的規則,覃夢嬌覺得東極島還是能繼續待下去。
她挽起馮坤宇的手,輕輕地靠在他的肩頭,雲淡風輕地說,“你如果想要孩子,現在還來得及,有很多女人上趕着和你生的。除了我,我不願意。”
“這是我的私事兒,你也別說了!”馮坤宇不耐煩起來,覺得這女人太狠了,估計知道自己懷孕的時候,就想好了去父留子,對自己,竟然沒有一點在乎!
“好好好,我不說了。”覃夢嬌目的達到,心想他過幾天緩過勁來,明白了自由價更高,就會自己離開,重新做他的鑽石王老五。
覃夢嬌推開了蛋糕店的門,玻璃窗後面的店員,一個正負責打包,另一個正在操作臺上抹奶油,忙得不可開交。
“歡迎光臨,請随意挑選,不好意思有些忙,結賬的話可以叫我。”
看見櫥窗裏蛋糕的尺寸标示圖,覃夢嬌“哎呀”一聲,“我訂了個八寸的,感覺訂小了,不夠吃。”
“她們那麽忙,估計加不了急單了。”馮坤宇取了餐盤,拿了把小夾子給覃夢嬌,“那邊有現成的紙杯蛋糕,你再選幾個吧!”
兩個人在外面選,打包的那個店員手中一愣,對抹奶油的那個說道,“蔚藍民宿的那個蛋糕,你名字寫錯了,是珠子的珠,不是姓朱的朱!”
“啊?錯了嗎!那我改改吧!”
抹奶油的那個店員從一堆裱花袋裏,挑了個相同的顏色,然後又拿起刮刀将名字抹了,随口說了句,“蔚藍老板娘的兒子居然才一歲,以後她兒子成年,她估計都成老太太了,怪辛苦的!”
“辛苦算什麽,她是高齡産婦,當時孩子比預産期提前了,在島上衛生所差點丢了命,跟她合租那個女的,當時還給醫生磕頭——”
“你好,買單。”,覃夢嬌敲了敲玻璃,打斷了她後面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