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哈赤國公主——血罂粟
夏日本就是多雨的季節,不過這雨一下,倒是讓一度炎熱的天清涼了很多。歐陽冰心站在永春殿的回廊間,倩妙的身姿倚在白玉柱上,一雙鳳眸穿過簾雨望向殿前的花園內。
雨下的不算大,打在花瓣上的小水珠蕩漾着飄移着,最後滑落到瓣邊上,似是不舍的掉落于泥土中。花瓣下襯托的綠葉,越發的新亮,偶有風吹過,來回搖一搖,如在雨中翻舞。真是,花有千色紅,葉有千行綠,綠葉稱紅花,迷煞衆人眸啊。
眸子看得時長,都有些迷離,恍惚間,似是有熟悉的一抹豔紅在眼前飄過。歐陽冰心心奇,一雙眸子閉了下再睜開,視線頓時清亮起來。身子離開白玉柱,往椅欄前探了探,精亮的眸子掃視向殿前不大的花園。
靠得椅欄太近,風一吹,雨雖小卻也是濕了額前的發。歐陽冰心并未去擦掉,只眸子認真的搜尋着,臉上的神色有些小激動,芊手輕握上椅欄,身子更是探前了些。突然,眸色一亮,一張打濕的小臉立時興奮起來。
歐陽冰心盯着白玉壯後的那株豔紅,臉上除了興奮之色還隐隐有着顫栗。面上的表情不時的變化糾結着,似是想過去,卻又遲遲不邁步。最終,像是下了決定似的,步子有些沉的漫漫往臺階下移去。
月容本在身邊候着,見主子要往雨中去,便着急的想要阻止。可看到主子那複雜的神情後,月容想了想,便未阻止,只急急的拿起油傘邁前幾步為主子撐起。
步子一步步往前邁着,似是生怕驚到前面什麽東西似的。當歐陽冰心走到花園中的一株白玉蘭前時,身子定住未再往前走。跟在身後撐傘的月容,偏着身子,奇怪的看着主子盯着面前的花一動不動。
“月容,這株花是什麽時候移植過來的?之前怎麽沒有見過?”歐陽冰心突然出聲,倒是讓緊張觀察她的月容驚了一下。
回過神,看了眼主子身前的白玉蘭,月容面色卻不解的道“太子妃,這株白玉蘭早些時候不就一直在嗎?”說完,月容不由擡頭疑惑的看向主子,想着主子這是怎麽了?
歐陽冰心未說話,卻是轉過白玉蘭,指着後面一朵開的奇豔的紅花揚聲問道“這株。本妃問的是這株花,它是什麽時候移植來的?”
“噢,是那株聖花呀!瞧奴婢這笨的。那朵聖花是太子妃那日回門時,恰巧‘哈赤國’特使來訪我金耀煌朝,帶了兩株花過來獻于皇後和太子的。”月容恍然大悟的道。
“獻給皇後和太子?”歐陽冰心問出聲。
“對啊,奴婢聽鳳鳴宮的小太監福泉說,這哈赤國的特使來訪時,除帶了當地特産和珠寶玉器以外,另攜了這兩株花,特使還說這花叫‘聖花’,是他們哈赤國的國寶,極為稀有。這次帶聖花來金耀煌朝,還是他們哈赤國的公主親自奉給的,說只奉于皇後一株,還有太子一株,以表對金耀煌朝的友好。”月容說完,擡眼看了下主子,似是等着主子還有什麽要問的。
歐陽冰心聽完,眸中閃過異色,卻未再問,而是“哦”了聲,便命了月容将傘留下後退回殿門前候着。
月容不敢有疑,将傘遞于主子,囑咐了主子千萬別淋了雨後,便退回了大殿門口候着。
待月容離開,歐陽冰心顧不得裙擺沾上泥土,金絲繡鞋浸了濕泥,徑自矮下身來蹲在那株花前,細細的打量着。從花的最底部,過綠葉,到花蕊,歐陽冰心都仔細的觀察着。直到确認了什麽似的才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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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這株被月容稱之為聖花的花,歐陽冰心有種想笑的沖動。聖花,哈赤國的聖花。這哪是什麽聖花,這分明就是基地裏形制出的罂粟特種——血罂粟。前世裏,給自己和俊下的毒‘黑罂粟’3號就是從那裏面提煉出來的。因為血罂粟是經過多種有毒花種加罂粟本種組合而成的花種,所以它所擁有的毒性,比普通罂粟花要毒不止百倍,怕是上千倍也不止。
血罂粟:花色如血一般的豔紅,透着一股吸引人的妖嬈妩媚,而它所散發出的香味雖無毒,卻是吸之若渴。
歐陽冰心定定的看着它,想起前世的過往,一切的一切,都令自己痛不欲生。活在基地裏,為了報仇,手上不知染過多少鮮血,直至最後的通關成功,她再見到血時已到了麻木的境地;為了報仇,将這血罂粟制成的劇毒,當成了俊和自己的新婚禮物,直到那抹婚紗上的豔紅刺到了自己的眼,才知道自己有多痛。重生異世,本想忘記過去,可老天似是故意懲罰自己,每每在自己想要重新生活時,總有前世的事物不斷出現在自己眼前。先是俊,後是血罂粟,再往會是什麽?歐陽冰心不敢想————
深深的呼吸了下,讓自己不至于太過壓抑而忽略一些重要的事情。歐陽冰心想到月容剛剛說的,這株血罂粟是一個叫哈赤國的公主送來,而且點名送給皇後和太子。
想到此,歐陽冰心臉上疑雲而起。心中問道“為何一個邊鄰國家的公主會主動提出送禮物給皇後和太子呢。如若說一個國家的國主提出來的也罷了,可一國的公主竟是突兀的提出,還并不是随禮單進貢,而是特意由使臣親自奉上,可見她對那禮物甚為看重。可她這是為什麽呢?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這血罂粟的花種她是如何得來的,除了現代,難不成還有人在這異世裏配種成功?不可能,不可能,那種配種技術很複雜,一個古代的人,怎麽可能不憑借儀器,而做到?——————”
歐陽冰心搖搖頭,卻是想不出為什麽?
甩甩頭,再次望一眼那株紅的如血一樣豔的血罂粟後,便轉身走向大殿。
月容見主子近前,便要上前攙扶。卻見歐陽冰心擺擺手示意不要打擾自己,只随手将傘交與了月容。月容收了傘未跟進去。
歐陽冰心進入大殿,神情茫然的坐到彩鳳椅上。殿內的宮女太監,早早讓月容清了出去。
獨自坐于空空的大殿內,歐陽冰心感覺有些累的撫上額頭,輕揉着太陽穴處。閉上眼,想要靜一靜,可眼前總閃過那珠血罂粟。歐陽冰心感覺胸口異常的煩悶,像是透不過氣來。
攸的睜開眸子,歐陽冰心開口向殿外喚道“月容,進來。”
月容本就在門外候着,聽到呼喚,趕忙走進去,見到主子面色有些微的蒼白,不由關切的道“太子妃面色似是不太好,要不要請太醫來瞧瞧啊?”
歐陽冰心擺擺手道“不用,本妃只是累了。你且扶我去寝室躺會吧!”說完站起身。
月容趕緊上前攙扶,近前越發覺得主子氣色真的不好,一邊攙着歐陽冰心,一邊道“太子妃,奴婢看您面色過于蒼白,不然,還是喚了人去請太醫來看看吧!”聲音近乎着急的道。
知道月容關心自己,歐陽冰心努力的扯了個安心的笑容道“沒事,就是有些累了,躺會就好,你無需擔心。”
月容心中嘆了口氣,勸不動只好聽主子的。
撫着歐陽冰心躺下後,月容便拿了床薄錦被給歐陽冰心蓋上。雖說是夏日天熱,可一連下了幾天雨,溫度也不似之前那般熱,反倒有些微涼,所以月容才給蓋了被子。
服侍妥當後,月容并未出去。而是随手關上門,走到軟榻彩帳邊上靜靜候着。
歐陽冰心本已閉上眼,感覺到月容并未走,知月容是擔心自己,心中甚慰。沒有讓月容退下,而是繼續閉着眸子睡覺。
或許是真累了,不一小會,月容就聽到了主子均勻的呼吸聲。
月容隔着落下的的彩帳缦望向主子,聽着主了的呼吸,感覺自己護在主子身邊很安心。
而就在歐陽冰心與月容回寝室的空檔,其實金淩俊剛好回來。當他路過花園時,也好巧不巧的看到了那株血罂粟。于是停下了腳步,轉而走向那株惹眼的豔紅。
小端子撐着傘緊跟其後。待來到那株花前時,細心的金淩俊發現有新的腳印在這株花的旁邊,且腳很小,一看便知是女人的秀足。不作他想,只細細的打量向那朵花,望了一會向身後的小端子道“這株花可是最近新移來的?之前怎麽沒見過?”
“回太子殿下,确實是新移來的,是前些日子哈赤國進貢的。您這一株,皇後那一株。”小端子回禀道。
“哦。”金淩俊道。再次看向那珠花,心中頗有別番滋味。他之所以會注意到這株花,是因為它長得極像罂粟。可細觀下來,卻又覺得它和罂粟并不太像。因為罂粟花雖紅豔,卻比不得這株花來的刺眼。
想了想,随口問道“這株花可有名字,叫什麽?”
“回太子殿子,這花有名字,叫聖花。聽說是哈赤國的國花,極為稀有,所以才進貢來我朝。”小端子詳細的回道。
“嗯,知道了。”金淩俊心道,果然不是罂粟。想到此,便未再看去,而是轉身由着小端子撐着傘,往殿內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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