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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今天是林中當值日老師，他來學校就比以往要早一點，戴着值日牌從辦公室出來，看到裴賜，有些意外。

“今天太陽打從東邊出來了，來這麽早。”看時間也不過六點半左右。

裴賜看到他，撥了一下前額的頭發，漫不經心道：“老班，早上好。”

“怎麽來那麽早，校服還穿得那麽端正。”林中說，生怕他作什麽妖。

他今天的校服是穿得比別的時候要端正，藍白色的外套平平整整，袖子沒到手腕處，拉鏈拉到最高，脖子只露出一點點。

“學習呗，怎麽，我認真學習不歡迎啊。”裴賜揚了揚眉說。

“你要肯認真學習，我今晚就去給孔夫子磕頭。”林中拍了一下他的肩，“書本都沒帶，學習個屁，既然來那麽早，有沒有興趣跟我值日。”

“沒有。”裴賜說。

林中松開手：“那行，回教室去好好學習，起碼要好好完成今天要交的作業。”

“知道了。”裴賜邁步上樓。六點半多的，班上還沒有多少人來，卓昭因為要開教室門窗，早就已經到了。看到他也有些驚訝，畢竟最先到教室快一個月了，還是第一次見他那麽早到校。

不過等看到他下一刻就趴在桌子上，瞬間就釋然了，也許對他來說，沒早和晚的，只是換了地方睡覺。

簡行揉着惺忪的睡眼，邊喝牛奶，邊拎着背包進教室。

卓昭說：“簡行，早。”

“早。”簡行說，走到桌子邊，看到趴在桌子上的人，頓了一下，随後拖開凳子，扔書包在桌子上。喝完牛奶，轉身把牛奶盒扔在教室頭的垃圾桶。坐回座位，從書包裏面拿課本出來。

開了窗，晨風掃進來，帶着些清涼，人清醒了不少。他翻開習題冊看起來。

卓昭拿着數學習題冊過來：“你最後一題寫了沒？我沒有什麽思緒。”

“寫了。”簡行說。

“給我看看。”卓昭坐在汪智的凳子上說。

簡行遞給他，卓昭接過認真看了一下。早上的教室安靜，一個趴在桌子上，兩個人低頭翻動着頁紙，探讨着作業。

外面的光越來越亮，直到清晨的陽光從窗邊灑進來，教室的人越來越多，學校的人越來越多，這個早晨就這樣消逝而去。

汪智從教室後門進來，看到已經趴在桌子上的裴賜，撓撓頭，走到近前，腦袋在他臉前探了探，猶豫了一會，擡手一拍他露出來的手。

裴賜蹙了一下眉，偏頭，看他，有些煩躁地眯了眯眼：“找抽？”

汪智嘿嘿一笑：“賜哥，早上好。”

“早。”裴賜一臉嫌棄，繼續把頭埋進臂彎裏。

汪智頓了一會，看他穿得緊實的校服，“你沒事吧，賜哥。”

“你就那麽想我有事？”裴賜沒擡頭。

“當然不想。”汪智把書包放到桌面，眉目認真下來。裴賜的手搭在後頸上，捂得嚴嚴實實。一絲縫都不留出來。汪智看着，撓了撓脖子，最後安靜地坐到桌子。

這一天裴賜就安安靜靜地待在桌子上，哪也不去，話也不多，除了偶爾給簡行報上個廁所。汪智也是，都不玩不鬧了。聽話下來的他們，反而搞得他們周圍的同學都不是很适應，總覺得少了什麽。吵鬧慣了，突然沉悶下來，還真是讓人不太習慣。

數學課下，林中說：“汪智，你跟我來一下。”

汪智有點懵的出去。

林中看他說：“你倆是不是闖禍了？”

汪智搖頭：“沒有，都挺乖的。”

“裴賜是打架了還是感冒了？”林中說，“我看他穿得那麽嚴實。”

汪智停了一會，然後說：“沒有，好着呢。”

“那就好，你們可別亂搞，我沒有精力整天管你們，再混一點，我也留不住你們了。”

汪智笑說：“知道了。”

“應得倒是夠快，讓卓昭下我辦公室一趟。”

卓昭從數學辦公室回來，拿着考試安排表上講臺：“這周學校決定進行月考，這是座位安排，你們傳閱一下。”

開學一個月多了，來一次月考也很正常。考試自然是有人歡喜有人愁，也有的人不怎麽在意。

“班長，什麽時候搬座位啊？”有人忍不住說。他們都坐一個月了，林中看着還沒有換座位的意思。

卓昭說：“應該是考完試後。”

“與成績挂鈎嗎？”

“班主任沒說。”卓昭說。

跟了林中一年的汪智知道，林中搬座位很随意的，學生不提換座位他就不換，別班是一桌一桌的搬，他是一組一組的換，分好組，然後組裏同一桌的抽簽坐在哪裏，全憑運氣。

要是想換同桌，想找自己的座位，需要自己私下跟想換的人去協商，協商好直接告訴他就成，很随意。

裴賜從廁所回來，下午的空氣有點悶，頭上的風扇扇動着，他依舊穿着校服外套，有些熱，他拉鏈拉低了一點，風灌進來。

“賜哥，這幾天考試，考完試搬座位，要不要跟我坐？”汪智說。

裴賜聞言偏頭看了一眼簡行，簡行正在整理卷子，臉淡着，幹自己的事，沒有理會他們，裴賜挑了一下眉，坐回凳子：“再說。”

課上，天越來越熱，背部捂得發癢，裴賜有點受不了，拉開校服拉鏈，脫下來，透一會氣，他穿的是長袖。

語文老師謝燕發放着一疊剛打印好的說：“過兩天就考試了，這是你們分科以來的第一次比較正式的考試，這是古代常識的複習資.料，今天我就不講課了，你們都好好看一下吧，盡量考出好成績，檢驗這一個月你們都學到了什麽，有沒有學到位。”

“一共七張半，你們清點一下看夠不夠。”發完語文老師謝燕說。

考試安排表傳到了裴賜手裏，有還幾張資.料，裴賜分出來，放到簡行桌子上，最後有一張紙上印了兩份，裴賜對半撕開，扔到他桌子上，桌子上堆滿了資.料，風扇的風吹來，把紙張吹向一邊，有些散落到地上。

裴賜低頭，彎下腰，撿起來。

簡行腳邊也落下了一兩張。他跟着低下腰，伸手撿着。

裴賜撿起來，身體微微一偏，簡行胳膊肘就撞到了他的腰側，衣服順便被撸了上一角，被他碰到傷口，裴賜微微蹙了一下眉。

簡行收回手，看向他的腰側，兩道紅色的淤狠映入眼簾，他頓了一下，坐好：“抱歉。”

“沒事。”裴賜沒留意他碰到的地方，坐好，疊好紙張，随便壓在語文課本裏面。有幾張是多餘的，他穿回校服，沒拉拉鏈，走上講臺，放回去。

“學霸，不給我說聲謝謝。”裴賜走回來，看見他那訂書釘裝訂，挑了一下眉。

簡行壓好釘子，也不看他，淡淡的說：“謝謝。”

裴賜笑了一下：“我說，學霸，你道歉的時候都不看人的，誰教你的？”

簡行瞥他一眼，想到剛才看到的，懶得跟他一般見識了。

他不說話，看起來不怎麽想搭理他。看着那張眉眼周正的臉，裴賜往後若有若無地抵了抵牙槽。

星期三，網吧老板已經把獎金發過來了。裴賜他們趁着午休的時候，到店裏把MP3買到手。裴賜看了一眼說：“你還給他吧。”

“你還不好點嗎？賜哥，你這樣可以給學霸留一個好印象。”汪智說。

“為什麽要給他留好印象？”裴賜不以為然，“我又沒招惹他。”

整天冷冰冰的，高傲給誰看。裴賜一想到簡行那張臉，忍不住碰了碰後牙槽。

“我就感覺你倆之間好像有點不對勁兒。”汪智說，他也說不出來，感覺就是這兩個人的相處有點怪怪的，就是說不出來。好像是彼此誰也瞧不起誰，或者是不知道他們之間誰在暗中較勁。氣氛有點怪。不知道是誰起的頭。

照他對裴賜的了解，他是活躍氣氛的好手，應該不會。

簡行的話，表面上不怎麽喜歡跟人說話，但是，要是有人跟他說話，沒那麽不着調的話，他還是會回的，不輕近也不冷淡，感覺還算好相處，也沒有什麽臭脾氣。不知道他倆究竟哪方面出了問題，都不是小氣的人啊。

周三下午是體育課。不過一個月多，裴賜就缺了幾次體育課，又因為上課姍姍來遲，都沒集合過。汪智為了防止他再趴桌錯過，拖着他早早就到運動場集合。

午休沒有休息，裴賜有些無精打采，掩唇打了一個哈欠，擡手揉了揉眼。

“你們那個裴賜來了沒有？”體育老師來到他們集合地點，首先就說。

“老師你找我有什麽事？”裴賜說。

“你就是裴賜。”體育老師站到他跟前，“不容易啊，一個多月了，終于能夠目睹你的真容了。”

裴賜說：“那老師你覺得我帥不帥？”

班上的人聽後哄笑起來。

“連老師你也敢開玩笑啊。”體育老師說，“長得是挺帥，這一個月上了差不多有七八節體育課了，每節課兩圈，看在你這麽帥的份上，也不用你補多少，取個整，二十圈吧。”

他們高二一周兩次體育課，周三第八節也是最後一節，還有周五第七節。

裴賜：“取個整不是十五圈嗎？”

“體育老師嘛，你知道的，數學不怎麽好，你這麽帥就不要在意這些細節，這麽斤斤計較了，跑完記得給我說一下哈。”體育老師說。

班上的人忍不住又是一陣哄笑。

“好了，立正。”體育老師說，“向左轉，你們跑完兩圈，回到這裏集合。裴賜你就不用了，自己跑就行，體育委員幫看一下隊形。”

“賜哥，好好跑，二十圈，你可以的。”汪智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跟大部隊走了。

“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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