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公訴人嚴肅地發問, “你是否以投資的名義将資金交由被告人孔婕打理。”
沈令哲矢口否認,“沒有。”
孔婕一臉勝券在握,輕松地和辯護人耳語。
由于另一位重要證人白易并未出庭, 其他證人沒有得到任何消息, 證詞仍舊指向孔婕進項商業詐騙,資金無法贖回,但孔婕的辯護人反駁,“具孔婕女士得到的消息, 只是基金財務出現失誤,目前已經正常運行。孔婕女士同樣作為投資人, 承擔的風險是相同的。”
衛歡的目光從始至終盯着沈令哲的方向, 他的眸色漠然無波, 臉色是從未有過的凝重。
法官宣布此案件取證困難、案情複雜, 在不超三個月後進行宣判,被告人暫時羁押。
孔婕微微皺眉,對于宣判時間表示不滿,辯護人本想安慰她, 被孔婕一個淩厲的眼神吓住。
衛歡拎起頭盔率先離場。
公開庭審網絡實時播報,記者一直等在法院外準備采訪沈令哲,他和法官一起走在臺階上, 正低頭交流着。記者跑上去圍成一團,沈令哲的保镖護送着他和法官離開, 記者們窮追不舍地追問,“請問, 沈總你說的對孔婕下聘禮是真的嗎?”
“請問沈氏和孔氏是否還會有合作?”
“難道之前所說的解約只是一場戲?”
衛歡騎上摩托,撥下面鏡片,深黯的眼底充斥着疏離, 冷凝着臉離開。
摩托停在酒吧外,叢旭自從“歸順”後也被衛歡安排在酒吧幫忙,他看到衛歡停下車,高興地跑過去,“衛哥,好幾天沒見到你了,最近在忙什麽?”
“沒什麽,你在這怎麽樣?”衛歡摘了手套扔給他,叢旭腼腆地笑笑,“李哥挺照顧我的,日子過得還不錯。”
衛歡摟着他的肩膀,“走,跟哥喝一杯。”
叢旭驚訝地盯着衛歡的側臉,他剛摘下頭盔,發絲淩亂,有股子不羁浪子的氣質吸引着叢旭。
李澤見衛歡摟着叢旭走進來,驚訝地問,“歡哥,沈總和澄澄呢?”
衛歡開了瓶礦泉水潤潤嗓子,岔開話題,“這兩天營業額怎麽樣。”
“還可以,但是需要進貨了,酒水、房租可能需要一筆開銷。”李澤把賬本拿出來,“哥,我臨時幫忙看店還行,但是真讓我管理還是有點夠嗆,要不你在招個店長。”
“我看看。”衛歡拿起賬本,“幫我調一杯,還是老規矩,然後給我送過去。”
他坐在卡座,翻看賬本,每天的收入和支出寫的非常詳細,掏出手機時看到沈令哲的未接來電,衛歡忽視,點開計算器。
沈令哲坐在車裏,拿着手機納悶他為什麽不接電話。
秘書長盯着沈令哲,扶了扶眼鏡,彙報目前的情況,“由于今天的公開庭審,您作為證人出席必然影響集團股票走勢,而您在法庭上的證詞……與之前孔氏解約的事情相違背,引起不少股民表示不滿,董事成員頗有怨言。”
“但今天對孔氏來說無疑是利好消息,作為孔氏的股東,您的損失已經降到最低。”
沈令哲揉捏着眉心,“先回公館吧。”
他點開手機,撥打白易的電話竟然可以接通,沈令哲聽着對方的聲音,“放心,白易現在沒事。”
“白易消失,就算我不找,白家也會找。他是案件的重要證人,警方和法院都會和他聯系。告訴孔琦,他沒有勝算。”沈令哲沉聲,“我能讓孔婕坐牢,就有本事讓他,孔黎,他們一家人在牢房團聚。”
對方挂斷電話。
沈令哲下車,他走進公館看到齊懷澄和阿姨坐在地毯上看電影,他問管家,“衛歡呢?”
“衛先生早上就出去了。”管家如實回答。
沈令哲看一眼時間,已經是下午六點,滿臉不快地想他又去幹什麽了,還不回去,“保镖跟着呢嗎?”
“是。”管家說。
齊懷澄擡起頭,乖巧地問好,“沈叔叔,你回來了。”
沈令哲脫下西裝,“你衛爸爸一整天都沒在嗎?”
齊懷澄點頭,“我以為他和你在一起。”
沈令哲揉揉他的腦袋,坐下陪他看電影,在等了一個小時後還是不見衛歡的身影,沈令哲有些不耐煩了。齊懷澄拽着他的西裝褲,“沈叔叔,要吃飯了,我們去找找衛爸爸嗎?”
沈令哲拿出手機,撥打衛歡的電話依舊無人接聽。
“聯系保镖,他在哪呢。”沈令哲臉色嚴肅地吩咐。
衛歡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屏幕一直亮着,酒吧內的音樂震耳根本沒有注意到來電顯示,他和酒保計算酒吧需要的日常支出,他想着自己的賬單沈令哲随時會查,“把繪畫班的收入轉移到這裏,我會和財務聯系。”
酒保端着盤子,不安地問,“這……沈總同意嗎?”
衛歡端起酒杯,“這點小事還需要告訴他嗎,等到了月末再把酒吧的利潤還回繪畫班,反正現在停課,那邊無所謂。”
“但是這件事要保密,不能讓沈令哲知道我是這裏的老板,如果他起疑心,問起資金的事情,就說是我借給你的錢,根本不知道是用在酒吧,懂嗎。”
酒保佩服衛歡的膽量,點點頭,“明白了。”
“行了,客人都來了,去忙吧。”衛歡打發他,仰起頭喝光杯子裏的酒。
他收拾賬本,坐在隔壁卡座的女人早早就注意到他,看上去像是酒吧的老板,和酒保談事的時候簡直像是發光體,風流又年輕有為。她端着酒杯走過去,主動搭讪,“嗨,你是……啊!小心!”
衛歡起身,剛準備拿着東西離開,聽到女人的驚呼,一杯雞尾酒灑在他手上的賬本和衣服上,女人放下杯子,抓起桌子上的紙巾,柔軟的手指在他的身上不經意地觸碰,“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衛歡垂眸,盯着她魅惑的眼神,這種套路……
他無奈地笑笑,“沒關系,這杯算是我請的,要再喝一杯嗎?”
女人撫摸的撩着發絲,衛歡說,“這邊請。”
沈令哲抱着齊懷澄站在酒吧門口,他伸手擋住齊懷澄的眼睛,不希望損傷衛歡在齊懷澄心裏的形象。他轉身離開,齊懷澄抱着沈令哲的脖頸,眨着眼睛盯着衛歡坐在吧臺喝酒。
叢旭走到吧臺,略微驚訝地看見衛歡還坐在這裏,“衛哥你還沒回去嗎?”
“怎麽了?”衛歡問他,叢旭指過去,“我剛剛看沈總抱着孩子來找你,還以為你回家了呢。”
衛歡皺眉,瞅向空蕩蕩地門口,沈令哲什麽時候來過了?
他回到家時已經是晚上十點,衛歡走到客房沒看到原本應該睡着的齊懷澄,正納悶孩子跑到哪去了,他瞧見書房虛掩着房門,裏面的燈還亮着,他走進去,看到沈令哲坐在書桌後,嗓音微冷地問,“澄澄呢?”
沈令哲正在觀看今天的庭審視頻,“我派人送走了。”
“什麽意思?”衛歡不懂。
沈令哲的視線從電腦上移開,直視衛歡的眼睛,“我認為你現在沒有能力撫養他。”
衛歡譏笑一聲,“沈令哲,你是不是有點過了?”
“你準備好成為一個父親了嗎?”沈令哲平靜地質問他,“因為你今天不開心,就把他一個人丢在家裏?”
“我為什麽會不開心?”衛歡反問。
沈令哲把電腦上的視頻轉向他,“我從保镖口中得知,今早你在庭審現場,想必這些事情你也已經清楚了。”
“是,難道我該開心嗎?”衛歡走到沈令哲面前,“我的男人和他下過聘禮的女人糾纏不清,我在中間被耍的團團轉,天真地因為被孔婕抓到把柄害怕對你造成影響感到愧疚,原來是你在和她演戲?”
沈令哲抿唇不語。
衛歡走到他面前,逼視着沈令哲的眼睛,“還是看着孔婕要坐牢你不忍心了?”
衛歡克制着自己,仍怒不可遏地咆哮,“難道讓我相信我的男人在法庭上作僞證?沈令哲你他媽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麽!”
齊懷澄推開房門,原來他根本沒有被送走,只是躺在主卧睡着了,反而被衛歡的怒吼吵醒,齊懷澄小跑着過來,站在沈令哲身邊抱住他,“衛爸爸,你別兇沈叔叔了。”
衛歡氣憤地轉身,他平複心情後,伸出手對着齊懷澄說,“澄澄,我們走。”
齊懷澄抱着沈令哲的手臂,沉着小臉不肯擡頭。
“澄澄?”衛歡叫他。
一直沉默的沈令哲開口,“你可以走,澄澄留下。”
衛歡一臉不可置信地嘲笑他,“沈令哲,這是我兒子?”
沈令哲擡起頭,眼神冰冷,“你要帶他去哪,你有地方住嗎,連你都要靠我養,你有實力養活他嗎?”
衛歡點頭,瞅着齊懷澄緊緊抱着他,點點頭,“好,我走。”
他轉身,毫無留戀的離開。
“不要!”齊懷澄大哭,他噔噔噔地跑過去追,“衛爸爸,你真的要走嗎?”
“你給沈叔叔道歉好不好?”
齊懷澄第一次在衛歡面前哭,豆大的淚珠往下掉,“你是不是也要和壞阿姨在一起,你不要澄澄和沈叔叔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距離15點晚了一會兒,今天雙更吧,暫定晚上九點,如果九點沒更,那就十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