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鄰座的怪同學Ⅱ·季夏(六月)
不論是相遇,還是離別春君似乎都能适應得很好,同時處理好自己的心情。偶爾我也會想,春君真的會為我們的相遇而喜悅,為我們的離別而悲傷嗎?
夏君離開了,因為他現在寄養的家庭決定将他送去另外一個家庭寄養。
“我們都是不小心闖入他人世界的風景。”
“我曾途徑了美麗的風景,我覺得很榮幸。”
“如此便足夠了。”
……
我對于離別适應得很好嗎?可能吧,我不确定地想。
“你連我哪天回東京都做好準備了。”鳳秋人吐槽我一點都沒有舍不得他,暑假的時候還在盤算着他什麽時候走。
“現在又不是過去,要走很久的車馬才能等來鳳同學的信。”都現代了,無論是line還是電話都是非常方便的溝通方式。
“周末的時候也可以一起出去玩。”
“春和同學你說這話是認真的嗎?如果不是我拉你出門的話,你真的會出去嗎?”鳳秋人斜過來看了我一眼,鏡片閃過一道冷漠的光,“我怕不是再也不能看見你了。”
唔,鳳同學說的沒錯,如果他不拉我出門,我真的很有可能不會在周末離開家門一步。不過,我想了想又說:“如果你真的想我的話,我應該會去考東京的學校陪你。”
“……忽然說起這種不害臊的話。”鳳秋人一噎,扭過頭推了推眼鏡,嘀嘀咕咕的。
“哎喲。”
我被突如其來的暴栗錘了一下,回頭一看,是今天再次被老師傳呼的绫辻行人。
Advertisement
因為檢舉揭發了那些惡劣的事件,绫辻行人俨然被校方當作了刺頭,沒有被嚴厲退學是因為我和鳳秋人這兩個更大的“刺頭”參與其中。鳳秋人因為背後的鳳家,我的話因為當時跟着绫辻跑的時候多留了個心眼,保留了那些“證據”。
敢動我的話,那麽大家就一起死吧。我笑眯眯地和校長說,天平在向我傾斜。
我的朋友是鳳秋人,還有熟人在橫濱做生意。一套組合拳下來,多少還是鎮住了一些人。
加之除了年代久遠又有實質證據的櫻樹案和遭了天譴荒木案之外,其他事件大都處于中止階段。只損失了一個教導主任和任課老師的學校還能正常授課,只不過阻止不了風言風語罷了。尤其那些事情就發生在他們周圍。
苦了绫辻,時不時就要被叫過去。
可能是他看上去最像“軟柿子”?我不由地為如此判斷的人的視力感到憂心,眼神太差了。
“好痛。”我捂腦袋。
“很好,看來你的腦袋還長在正确的位置上。”绫辻行人面色不善,剛從辦公室裏出來,周身圍繞低氣壓的金發魔王張開了帶着劇毒的嘴。
“那個白毛明顯……不對勁。”绫辻行人看到五條悟的時候,他的異能有反應,那家夥肯定殺過人。
于是,我眼睜睜地看着绫辻行人變得更生氣了,“齊木需要你跑出去擋在她面前嗎?啊!”
“你難道連腦子都被隕石砸爛了嗎?”
绫辻行人确實可以發動讓殺人犯意外死亡的異能力,但是在那個時候,他居然不能保證那些“意外”能夠殺死可以和超能力者鬥地不相上下的五條悟。
殺過人——越過那條線的人,是不一樣的。我和绫辻行人都明白這一點。
殺一人為罪,屠萬是為雄。
“我感覺倒是不用那麽擔心。”我最擅長的事情就是仗着別人的善良在別人的底線上舞。甚至我覺得五條悟他會無視我,也很正常。在五條悟的眼裏我甚至可能和他都不算是一個物種的。
因為差距太大了,連無視都算是一種“善良”……唔,我應該還是被咒物的負面情緒影響了吧。
——因為我開始讨厭五條悟了,讨厭到在自己的記憶裏找到對方的名字。然後這點怨氣,馬上又消散了。
恨意被我寫在沙上,很快就被海水吞沒。沒有必要去堅持恨某人,太累人了。
我必須承認,我确實想象過齊木楠子離開的樣子,我确實做好了的準備。但是,如果你的朋友算是被人逼走的還是會不高興的啊。
心情不愉快的我,面無表情地抄着齊木楠子留下來的化學筆記。看來她也有預感自己馬上就要離開,于是編寫了化學知識指導手冊。筆記不只一本,裏面的量估計夠我學到大學。
“真是少見啊。”鳳秋人單手撐着腦袋轉過來看我。
“?”我停下奮筆疾書的筆,轉過去看他。
“他的意思是,你少有這麽長時間都在情緒失落當中。”绫辻行人不動聲色地跟上,化學學習小組并沒有解散,反而因為齊木楠子留下來的化學筆記太多了,而陷入了學習地獄。
好記性不如爛筆頭,大家一起來抄一遍吧~先是初高中部分的基礎知識。
“有嗎?”我歪歪頭,我覺得我适應得挺好的,關于分別。忽然,我想到了什麽,眯起了眼睛,“難道說……”
……
鄰座的怪同學Ⅱ·孟秋(七月)
夏天似乎總是來去匆匆,草木的氣息明明那麽地濃郁,濃綠的枝葉還在遮蔽森林的天空。可是,你就是知道,時間在流逝,空氣中有什麽在變化。
“蟬還在叫着呢,夏天才剛剛開始。”春君戴着大大的遮陽帽,懶洋洋地靠在小溪邊的大石頭上,自制的小釣竿飄在清澈的溪水裏。
“在愁眉苦臉幹什麽呢?”春君摘下了遮住了大半張臉的大草帽,對着我們笑起來。
感覺有時候春君就像是河中的岩石,仍由身邊的溪水經過,自己卻堅定不移地伫立在那裏。
在知道我的想法後,春君還是那副輕笑的模樣,如春風拂面。
“可是,河裏的石頭會被溪水打磨,變成現在圓潤的樣子,然後在日複一日的打磨中消磨,逐漸變成河底的泥沙。”
春君他就好像是在說,自己就是那些碎得不成樣子的沙子。
但是,河底的沙子過去曾經是高大的岩石啊。
……
“啊啊啊嗚哇嗚哇。”夜鬥趴在我的肩膀上泣不成聲,“旦那居然遇到了如此過分的事情,而我,夜鬥神,居然沒有在旦那的身邊。”
“嗷嗷嗷。”夜鬥在我的耳朵邊上鬼哭狼嚎,“那惡人姓甚名誰,待我夜鬥神前去懲治一番。”
勸你不要,那白毛蠻強的。
“你明明笑得很開心。”我無可奈何地拍拍夜鬥的腦袋,看在夜鬥一照面就把我身上的髒東西都祓除幹淨的份上就不追究了。而且齊木楠子又不是死了,沒有什麽必要愁眉苦臉的。
“嘻嘻嘻。”好家夥,這下子是完全不遮掩了。
嘛嘛~這家夥。
“聽說夜鬥你在唐老板這裏幹得不錯。”我揉了揉夜鬥那頭藍到發黑的頭發,“真是辛苦了。”
“是的哦,我有在好好工作。”夜鬥一副快來誇獎我的模樣。
“嗯,誇誇你。”
“嘿嘿嘿。”
鳳秋人看見我恢複了平常那般朝氣中帶着一點喪的波瀾不驚的臉,終于點點頭,“這才是平常的春和同學。嗯?你在幹什麽。”他偏頭看到了若有所思的绫辻行人。
“他平常應該不是這樣子看我們的吧。”绫辻行人指的是我宛若看兒子般的慈愛眼神看夜鬥。
“應該是因為春和同學一開始把他當野貓養了一段時間的緣故吧。”鳳秋人沉默了一會兒艱難地開口,幫忙買生活用品,幫忙介紹工作,真的很像是在養兒子呢。
“旦那旦那。”夜鬥手壓在我的肩膀上,像只過分熱情的大金毛,“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向你彙報~”
“嗯,什麽事。”我歪頭,認真地看向他。
“嗚哇,好犯規。”夜鬥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黑貓一樣,炸了毛。
我:???
“燈塔區那邊來了外人,感覺好像是旦那你說的間諜。”夜鬥一跳三步遠,靈活地在空中轉了圈,站定,身上的氣勢蓬勃而出,“要殺了嗎?”
黑發藍眼睛的禍津神笑着問我。
那可怕的話語,盤旋在我的耳中。
“不論是多麽強大的敵人,只要旦那你下令,我就為你奉上他的頭顱。”
“要供奉我嗎?旦那。”
啪——
“嘛,看來是白擔心了。”绫辻行人哼笑一聲,側身倚向窗邊,向下看繁華的港口城市。夜鬥幫唐老板看守和押運貨物,一個人抵得上一支精英小隊。上任以來,從沒有過貨物丢失的情況。
鳳秋人卻是在心裏想,太危險了。不論是咒物,還是禍津神,必須要有自保能力才行。
“嘤,好痛。”夜鬥捂住額頭誇張地大呼小叫。
“我還沒有用上鐵手指彈你腦瓜崩呢。”我無語地說着,“好歹在高天原有正經地皮了,別總是做髒活,好好努力轉職當武神才是正事。”
“嗚——”夜鬥還在哭。
我,春和明,鐵石心腸,揣着袖子看着夜鬥在那邊哭。
“請一定要我報答你,旦那!”臉上挂着面條淚的夜鬥飛撲過來。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