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39
沈今洛側身而坐, 右手撐在她耳旁，擋住了灑落的月光。
一片陰影中，祝音音擡頭, 只能看到少年英俊的面孔。
他眼神略帶點攻擊性, 問她“拿什麽來還”時，她居然聽出了一股暧昧感。
祝音音咽一口唾沫, 不知是否已步入暖春的緣故，周遭的溫度升高到她微感燥熱。
她覺得自己可能真有問題了, 沈今洛滿是捉狹意味的質問, 自己都能臆想暧昧感了！
轉瞬，她又覺得這想法很奇怪。
什麽暧昧不暧昧的, 他本來性格如此，總愛和她調笑而已。
祝音音還沒發覺, 她因為這調笑，竟心生蕩漾。
她只是定定神, 像個木頭人般沉默調整半瞬，最後決定按照最初的打算那樣回應。
她眼一彎, 道：“沈老師付出這麽多，那我拿一個秘密交換夠意思吧？”
想到傍晚時分, 女人抱着手機在天臺給自己發微信的模樣, 沈今洛心神微動。
他似不在意抱手：“先說說看。”
祝音音倏地摸出個手機來，沒思慮太多地道：“其實我騙你的, 我手機沒交，以後沈老師有事随時差遣！”
和朋友分享秘密，并表示随時待命，這是她所想出的，和沈今洛保持聯系的辦法。
很顯然, 祝小姐在做這些計劃時，并沒想得太深。
她想見他了，就主動聯系；她不喜歡總是在園區裏看到許漾，希望掌握沈今洛的行跡，和他保持聯系，所以就曝光自己有手機的秘密。
順理成章，理所當然。
沈今洛卻似乎并沒有什麽分享秘密的友誼感。
少年眯了眯眼，幾乎是帶着點質問的意味：“姐姐這是找我一個人搞特殊不夠，還找了下家？”頓了頓，又诘問，“甚至還告訴我，想拉我做共犯？”
祝音音：？？？
這好像和她所預想的友誼更進一步的結果不太一樣。她暗示他可以常聯系，他卻在怪她找別人搞特殊！
不僅如此，少年眸光微閃了閃，又道：“姐姐如果要拉我做共犯也不是不行，總得告訴我是誰。”
他故意亂猜：“許漾？服裝部的那位，還是別的什麽人？”
許漾和傅辰的臉同時自祝音音腦中閃過。
先前那種不想和沈今洛提及，傅辰給自己特殊照顧的奇異情緒又湧了上來。有什麽思緒一閃而過，但太快很模糊，祝音音沒有抓住。
面對沈今洛的诘問，祝音音的心情突然變得很是古怪，但具體是哪裏又說不出來。
“這個嘛——”她便故意賣起關子，趁着沈今洛分神的那刻，她低頭彎腰從他的“鉗制”中脫離。
祝音音起身，迅速拉開幾步的距離，胡謅一句：“那要等下次再告訴沈老師了！”
話畢，她帶着得逞的笑意和紛亂的思緒，飛快溜走。
而身後，沈今洛也兀自一笑。
他拍拍灰起身，站在女人方才半靠的位置，單手撐在闌幹想：要讓她開竅看來還得再多加幾把火。
二公舞臺播出時，彈幕雖從第一個舞臺就開始battle，但節目到中期後畢竟熱度不能再與開播時相比。
熱度和收視趨于正常水準，自帶話題和流量的祝音音，再次成為一枝獨秀。
這一晚，她一人再斬獲兩個熱搜。
#祝音音臉蛋天才#、#祝音音轉粉#兩個詞條登頂。連帶着抄襲她的白玥，也因為被罵太多出現在熱搜裏，只不過位置不算高。
彈幕裏都一片轉粉現場，微博上只會更瘋狂，連那些慣常diss祝音音的營銷號都不禁跟風誇起來：
“u1s1，二公除了F班的林書慈小小驚豔一把，別的都不過如此，嘤嘤姐真·slay全場。抛卻《校園派對》的風格加成，我個人覺得《臉蛋天才》更能稱之為女團神作！”
“不管大小姐到底是不是皇，拿沒拿虐粉逆襲的劇本，但她這期《臉蛋天才》确實雪恥了！上次童郁還能力壓她，現在是連宋純都壓不住她了！講道理，宋純已經算意外hold住這種風格了，可我全程眼裏只看得見大小姐！！”
“對不起，我真的沒辦法再恰爛錢黑嘤嘤子了。按我們嘤嘤的性格，絕不可能身懷絕技還讓自己卡位這麽憋屈，她絕對從第一期就給自己買第一名的位置好吧！我就是黑轉粉，就是要誇神仙祝嘤嘤！”
……
放眼全網，完全大型真香現場。黑子們就算還嘴硬，也不過編造她手握劇本的假料，根本挑不出舞臺上的任何差錯。
轟轟烈烈的轉粉狂潮之中，人們開始對她複盤時才突然發現，祝音音是真“養成系”選手。
除了初評級翻車以外，她後面都是在一點點的進步。從主題曲的堪堪及格，至一公舞臺用氛圍和氣場修飾自己的缺點，再到如今C位綻放。
她僅僅用了兩個月的時間。
“把祝音音實力逆襲打在公屏上謝謝！”
“搞純門面頂流确實不香，所以嘤嘤子我來遼！你要是不做女頂流，你就是對不起我！啊啊啊嘤嘤子給我沖！”
“嗨，交友嗎？不認識我？沒關系，只要你也給祝音音投票，我們就是好朋友！”
“@辰星TV，看見這些票數統計表格了嗎？後援會每小時記錄一次，每投票一次也會記錄一次，再敢做票就等着查水表吧[微笑]”
祝音音真正的吸粉狂潮，從這一刻才是正式開始。
她的微博粉絲漲幅，超話粉絲漲幅，網絡搜索指數，也是在這一夜暴漲。
綜藝中段還能掀起此般浪潮的，整個內娛屈指可數，聲勢浩蕩，園區裏的學員又如何會不知道？
祝音音一夜漲的粉絲數，就超過半數學員的粉絲總數，這令她們對大小姐的吸粉能力再次有了新的認知。尤其是白玥被打臉被罵，居然都連帶着上了個不錯的熱搜，罵聲雖多卻也漲了粉漲了得票。
學員們心思浮動，人人都開始打起自己的小算盤。
這天清晨，祝音音再踏出寝室時，明顯感受到大家看她的目光和以往全不同。
從前黑紅之時，也有不少學員故意接近她，但大多數都透着股酸勁。不然就是像白玥那樣，故意陰陽怪氣幾句博鏡頭炒話題和熱度。
但這次不同：
“音音，恭喜你，聽說你們的舞臺反響很不錯哦！”
“音音音音！我昨晚偷偷去放映室看了一些片段，你們的舞臺被剪輯得更美了！你太美了，好想跟你合作啊！”
“音音！昨晚二公舞臺播了，我們是不是快三公分組了？你有什麽內部消息嗎，我可真是太緊張了，如果我能做隊長，可以選你一組嗎？”
今天這些人的恭維看起來倒是都挺真心，而且，十之有九都在明裏暗裏跟她求合作。
祝音音略一思索便明了，以她現在的勢頭，就算沒有傅辰，節目組肯定也不敢輕易将她踢出局。撐過了第三次公演的疲軟期，便是光芒萬丈的決賽局，節目組怎麽也要把她留到決賽引流。
甚至于她是不是皇族都已然不重要。
以她現在的人氣和實力，一起合作只會利大于弊。
祝音音一路走到食堂，耳邊全是讨好的恭維和求組隊。
鹹魚翻身的爽快也不過如此了！
祝音音被衆人的恭維聲捧到雲端，又恢複了昔日的做作模樣，穿着日常訓練服也像是穿上禮服走在紅毯上的大明星。
她特意放慢了步調，一一去聽這些奉承，然後像高貴的巨星般颔首淡聲回：“謝謝，但合作的事就看緣分吧。”
搞得童郁想去誇她兩句，立馬被她誇張的姿态勸退，在她面前嫌棄地看她一眼就跑了。
趙覓的承受能力被她磨練出來了，和她碰面時，倒是像先前那樣面無表情地拍拍她的肩道：“做得不錯。”
宋純最直接最毒舌，冷冰冰放話：“別過分得意，量身定制的歌不會每次都有，下次公演會是我的主場。”
祝音音想起她深夜在練習室學習甜美視頻的樣子，摸透了她是個面冷心熱的人。
對于宋純的放話她毫不在意，反而笑嘻嘻勾住她的肩說：“純姐，說不定下次咱們還一組呢？那你的主場不就是我的主場了嗎。”
宋純：……
她終于知道童郁和趙覓為何都盡量少跟她交談了，這個人臉皮也太厚了，給點陽光就能燦爛，根本沒人招架得住。
“我還想進總決賽，你還是換個人霍霍。”宋純冷冰冰丢下這句話逃離現場，但她眼裏的笑意卻被鏡頭完美收錄。
整個早餐期間，祝音音的确都将朋友“霍霍”了個遍。
當她提出三公結伴時，她們要麽如童郁般嫌棄，要麽像王以晴一般說：音音你身上的光芒太盛，我們在你旁邊會死的。
倒是佛系天才vocal葉之桃走到她面前，也沒說任何恭喜和交際的話，開口就是：“祝音音，你挺有趣的，三公有機會一起合作啊。”
仿若一次考試的超常發揮，就贏得了學神的青睐。
祝音音心中一喜，仿佛已經看到被學神帶飛的自己，她拒絕了無數個人後終于點頭：“好的呀學神，我二公就想跟你合作了！”
她就是這樣一個絲毫不掩野心的人，比賽嘛，自然是隊友越強越好。
然而，這天下午，所有學員的希望卻都落空。
當她們再一次被召集到大教室，神隐多時的沈今洛終于回歸。
少年的手上拿着一個大信封，經歷過第一次公演的學員都不會陌生，這是晉級的名單。
沈PD帶着晉級信封歸來，便意味着她們将迎來第二次順位淘汰的發布。
“怎麽第二次淘汰來得這麽快？”場內不少學員都發出疑問。
通常來說，選秀節目要麽公演錄完就直接錄淘汰，要麽就會等公演播出後隔一陣再錄。
《超級女團》第一次淘汰分明選了第二種，為何這次二公剛播出，就火速地迎來的淘汰？
教室中央，沈今洛給出了答案。
他說：“各位學員，因為第三次公演将采取粉絲投票為你們選歌的方式，所以第二次順位淘汰提前發布。”
話令全場嘩然。
粉絲投票選歌，那她們豈不是根本沒有自主權，別說隊友了，連能不能選到适合的歌都懸吧！
學員們議論紛紛，而祝音音卻在想，粉絲投票替學員選歌的話，那導師合作舞臺還有嗎？不會被取消了吧？
大家各懷心思，大教室裏鬧哄哄的。
直到沈今洛面無表情宣布：“安靜，順位淘汰現在開始。”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嬰瓷 30瓶；時光不予離人賦 5瓶；四美 3瓶；Yuki_YUN 2瓶；餓醒告別、鴨鴨鴨 1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