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30
傅辰是得知昨晚的熱搜事件後, 才突然決定來園區見祝音音。
祝音音的性格怎樣他最清楚。
她那麽嬌氣的人，當她願意替人挨打時，那這個人已然在她心中有了分量, 甚至已經被劃到了自己人的範疇。
如果僅僅是這樣倒也沒什麽要緊, 畢竟她對待朋友也一貫是這樣的态度。就像兒時有人揚言要找自己麻煩，她一樣身先士卒付出禁足一周的代價提前就幫他料理清淨了, 但她對他卻并沒有友誼之外的情感。
她只是重感情而已。
但那個沈今洛作為“粉絲經濟”的獲利者，居然肯為了維護她主動站出來發聲, 不惜折損自己的利益也要為她說話就有些耐人尋味。
身為同性的傅辰, 霎時便警覺起來。
他幾乎是立刻就搜索起沈今洛的相關資料。這一看，才知他們之間的牽絆, 比他想象的更多。
不僅多次傳出緋聞，甚至現在還同在一檔節目裏。導師和學員, 也不知發生了些什麽，令得祝音音從公開嘲諷到願意主動替他擋槍。
危機感陡升。
傅辰原本認為, 他與祝音音是舊識，等她從選秀中脫穎而出, 他們還有很多時間來重新建立和發展感情。
既然她瞞着父母來參加節目，想來不願被熟人知曉此事, 所以他并不打算在這段時間裏來打擾她。
但現在看來, 是他太自負了。
他憑什麽覺得，在此期間, 她的身邊不會有別人趁虛而入？
所以傅辰改變了主意，他帶着藥膏，主動來到了她的身邊。
闊別多年，他以為再見面，或是陌生驚訝, 又或是激動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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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從沒想過，會對上舊友的一張怒顏。
“傅辰！”
四目相交，祝音音只訝異一瞬，便含着怒意激動地到他面前質問，“是你做的對嗎？”
她幾乎在見到他的瞬間，就認為是他給自己開通了皇族通道，令她的所有努力都變成了笑話。
傅辰自始至終都沒有過操縱她比賽名次的想法，他也根本不知道今天是錄制順位淘汰的時間，更不知道她獲得了怎樣的名次。
他微怔了怔，反問：“什麽？音音，發生了什麽事，會讓你覺得是我做的。”
一切都太巧合了，即便傅辰看起來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樣，但祝音音還是很難相信他。
不過，她方才也是乍眼見到他，太過驚訝才帶了些震怒。此刻傅辰理智否認，祝音音的情緒也稍稍平複了些，但也只是稍稍。
她斂起了怒意，表情卻還是些許冷漠：“傅辰，辰星TV是不是你家的？”
傅辰一時也不知道她究竟在探尋什麽事的真相，沉默半瞬，點頭嗯了一聲。
祝音音又問：“那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參加選秀節目了？”
傅辰：“是。”
祝音音心中再度震動，她按捺情緒，幾乎是用陳述的語氣說：“第一次公演的服裝，是你安排定制的。”
傅辰大概猜到她誤會了什麽。
這一次，他沒有回答，直接解釋：“音音，服裝是所有選手一起定制的，不會影響你的風評，更并不影響任何比賽結果。我知道你不希望被保送，并沒有做什麽多餘的事。”
傅辰的解釋在祝音音這裏根本站不住腳。
他早就知道她在節目裏，而且還已經插手管過她的事，那如果自己被淘汰了，他真的能做到置之不理，不給自己開通保送通道嗎？
祝音音覺得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傅辰冷淡，有原則，卻更護短。
小時候她頑皮，失手打碎了傅辰爺爺得來不易的拍賣品，還胡謅是弟弟祝其樂打碎的。祝家一雙兒女都頑劣，傅爺爺讓傅辰指認，八歲的傅辰指向祝其樂，說起謊來眼都不眨。
從那以後，祝音音就知道，傅辰看起來冷冰冰的，卻會護着自己人。所以之後更是作天作地，反正都有傅辰替她兜底。
而今，傅辰說起沒替她運作的話時，其真誠和正氣一如八歲那年的他。
祝音音真的很難相信他的說辭。
以她對傅辰的了解，他極有可能是為了照顧她的自尊心而已。否則，他回國那天給自己打了電話，後來也知道她家破産了，但為什麽直到今天才來找自己？
或許，他一直都在試圖不留痕跡地照顧破産後的自己。
祝音音的心情突然變得有些古怪。
誠然，她是不屑做關系戶的，尤其是在見證過別的學員有多在乎和珍惜這個舞臺之後，她更不屑因為這種原因而頂替本該屬于別人的位置。
可她也沒辦法再繼續對傅辰發怒，生他的氣。
因為傅辰這樣做，出發點也只是為了幫她。家裏破産後，她被碰壁被奚落被嘲諷，真心實意幫助自己的人已經沒幾個了。連父母都沒這樣小心翼翼地維護過她的夢，她又有什麽資格去苛責傅辰呢？
“抱歉。”傅辰見她陷入沉默，表示，“如果你不喜歡，我也可以完全不插手。”
“不是。”
祝音音聽他道歉，心情一時愈加複雜。
她解釋：“我也不知道怎麽說。傅辰，可能我們太久沒見面，你對我的印象還停留在小時候。”她頓了頓，“但我現在已經不搞特殊了，我家裏破産了是很慘啦，但這個園區裏的很多人比我更慘，我不想用這種不光彩的方式擠掉別人。”
現在節目都已經錄完，很多被淘汰的選手都已經拉着行李離開，要再改淘汰的名次也晚了。
祝音音只能說：“如果我這次真的不在晉級名單裏，你就讓節目組下次直接淘汰我吧，我不喜歡坐在別人的位置上。”
“傅辰，但無論如何還是謝謝你幫我。”她想出解決辦法後，終于對他笑了，“之後我們就暫時別見面了，等我出園區之後再一起吃飯，當然，還是你請客！”
話畢，祝音音朝他揮揮手，也沒問他今天到底找自己幹嘛，直接轉身離開了。
傅辰莫名其妙地被指責了一通，又莫名被感謝一通，立在原地拎着藥袋子皺了皺眉。
他分明交代過助理，不要做多餘的事，為什麽她一口一個“占了別人的位置”？
傅辰心裏拱火，直接冷着臉來到了負責人辦公室。
人往沙發椅裏一坐，開口就是冷聲質問：“節目錄到什麽進度了，學員祝音音是什麽情況？”
老板時時關照項目就算了，現在一開口就問最腥風血雨的學員，負責人聽得直掉冷汗。
“剛錄了第一次淘汰，祝音音這個學員我印象還挺深的，她剛剛好晉級。”他一五一十交代，說完十分慶幸自己為了拿大小姐吸引流量，而多留她幾期的決定。
聯想到老板上次奇怪地關注起服裝合作商這種小事，他估計這祝小姐可能是沒辦法做票淘汰了……
卻不料——
傅辰聞言面色并未緩和，反而更沉了幾分：“什麽叫做剛剛好晉級？”
他雖然沒空全程follow錄制程序，也對祝音音的熱度有所耳聞。連公司的員工都在讨論她，她怎麽可能剛剛好晉級，還聲稱自己占了別人的位置。
Boss大多都這樣，可能心裏有一萬種想法，但開口永遠都只是寥寥幾句。
負責人也摸不準這個祝音音和老板究竟是什麽關系了，不過從表情來看，大約是對這個結果存疑和不滿意的。
在老板面前玩聊齋太容易翻車，他默了默幹脆都如實交代：
“是這樣的傅總，您也知道，咱們這個節目其實有很多的隐形規則。出道位大約是哪些公司的學員，現在其實已經能預測得七七八八了。祝音音熱度是高，但現在死忠粉很少，又剛得罪了頂流粉，而且她性格也有太多不穩定性。所以這次就故意把她做到卡位晉級了，這樣話題度能更高……”
傅辰越聽面色越沉。
負責人咽了口唾沫，沒敢說繼續祝音音根本就不在計劃的出道位裏，等榨幹了流量就會被踢出局。
還是沒交代得明明白白。
傅辰眼鋒掃負責人一眼：“淘汰位怎麽運作的？”
都問到淘汰位了，負責人心中一緊，猜想着是不是大小姐告狀了。
隐瞞自是不再可能，他心一橫，又道：
“淘汰位有個A班常駐的學員，本來是公司要主推的，咱們前期也很照顧。但她真實的讨論度也就那樣，打投也不行，還不如姊妹公司的另一個rapper。公司決定棄掉她，轉而捧另一個了，所以這次淘汰把她做到了卡位離開的位置。她沒多少願意打投的真愛粉，頂多配合祝音音的卡位晉級炒個話題，翻不起什麽真正的風浪。”
頓了頓，他又補充：“其實卡位這個學員，自己也知道拼不過了，她很樂意在話題度這麽高的位置離開。”
傅辰冷呵一聲。
“她是很樂意，”他質問，“那問過祝音音樂意了嗎？”
負責人心跳到嗓子眼兒，壓根不敢回話。
虧得那傻子都主動要求淘汰了，結果她不僅沒被照顧，反而被做低了名次當別人炒熱度的踏腳石。
傅辰氣得不輕，像個昏君一般說：“更正票數，公開致歉，重錄。我不管你們用什麽辦法，給我還原她該有的公平。”
？？？
負責人的心髒都快跳停擺了。
選秀節目什麽都可以重錄，但唯有票數和順位淘汰經不起重錄，這淘汰都過去大半天人都走了，你怎麽重錄？
就算真重錄更正為最真實的票數，可已經不公正了一次，之後還會有任何的公信力嗎？
總裁您還不如直接說一句“誰再敢動她的票試試”好吧！
負責人簡直眼前一黑，他擦擦汗，小心翼翼地解釋：“傅總，這次确實是我們的失職！我們一定想辦法把祝音音卡位晉級的影響降到最低，甚至以這個為契機，給她做個絕地逆襲的劇本也不是問題的！”
他咽一口唾沫：“但是重錄真的來不及，也對咱們項目傷害太大了，傅總，三思啊……”
傅辰剛才也是氣極了，稍微冷靜也知道重錄不現實。
連她自己都懷疑自己做票了，別人會怎麽傳可想而知，若是為了她重新錄制，那些風言風語反而會變本加厲。
“行。”傅辰直接說，“這事處理不好，這項目也就沒存在的必要了。”
他說完，将手中的藥膏往桌上一拍便起身離開。
負責人眼一閉，一個頭比兩個大，有那麽一瞬間他甚至覺得還他媽不如重錄呢！
事已至此，傅辰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他沒有強求和祝音音再見面做多餘的解釋，而是直接撥通了行政助理的電話：“沈今洛是我們旗下的藝人？把他詳細資料發我郵箱。”
于他而言，祝音音的真實比賽名次本來就很靠前，後續的澄清和扭轉都是小事。
真正重要的，是這個半途殺出的和祝音音糾纏頗多的小明星。
作者有話要說： 嘤嘤：giao！這票做得我他媽都信了我是皇！
節目組（冷酷）：不僅沒皇，名次還被做低了
小音符：嗚嗚嗚嗚我姐姐實慘！被虐到，都給我姐姐投票，給我沖！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鴨鴨鴨 5瓶；你猜猜我是誰啊(???_? 1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