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坦誠相見
顧子言二話沒說,轉身就走進了眼前的洞府之中。
“急什麽,把你的東西帶上,萬一等會兒用得上呢。”清垣祖師輕輕搖了搖頭,擡手一抛,将星河傘朝着顧子言扔了過去。
顧子言伸手從半空中接住星河傘,背影慢慢消失在了洞。穴深處。等到外面透進來的光完全消失,整個洞府變得黑暗一片,這時候他手中的星河傘便發出柔和的淡光來,雖然不夠強烈,但是也足以照亮前行的道路。
于是往裏走,溫度就變得越來越低。整個洞府內部并不顯得閉塞,反而十分寬敞。星河傘散逸出的淡淡星光照在四面冰壁和天頂上,反射。出一副绮麗的場景——冰壁的棱角将星光相互折射,如同一個巨大的萬華鏡,将整個空間都變得美輪美奂。就連行走其中的顧子言,也仿佛被蒙上了一層薄霧,仿佛幻夢般迷離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面前忽然開闊了起來。
一個空曠的石室出現在眼前,跟整個洞府一樣,石室中的牆壁和所有東西都結上了一層冰雪。如果湊近去看的話,甚至能從中看到許多淡藍色的脈絡,那就是掩藏在整座千寒峰之下冰系靈脈的小支脈。因為已經十分接近冰系靈脈的主體,所以這裏的冰層呈現出一種極為瑰麗的湛藍,若不是顧子言是純陽之體,又有星河傘的靈氣護持,肯定就會被凍傷。
石室之中,傳來沉靜而綿長的呼吸聲。
再轉過最後一個轉角,顧子言的眼中映出了石室中央的冰臺之上,趴着的那只白澤。
在淡淡光輝的映照之下,白澤那一身銀色的皮毛顯得更加美麗柔軟。它以一個很安靜的姿勢趴着,兩只前腿微微蜷縮起來,頭半埋在胸前,閉着雙眼似乎是睡着了。
顧子言握了握手中的星河傘,刻意将腳步放輕,朝着冰臺上的白澤一步步靠了過去。
然而還沒等他走到一半,白澤倏爾睜開了雙眼,那雙眼睛依然是隐隐泛着冰藍的色澤,仿佛在其中藏着一片星空。白澤稍稍擡起頭,看着顧子言流露出一點疑惑。
顧子言的腳步頓了頓,但他并沒有就此停下來。而是繼續往前走,一直走到冰臺的邊沿上,與白澤面面相對。
白澤看了他半晌,先是向後偏了偏身子,後來卻又像是被顧子言身上溫暖的氣息所吸引,一點點的朝他靠過去。和墨斂只是稍微有些涼的體溫不同,化為白澤之後,他體內的冰系靈氣被仙靈之力提升了許多倍,以至于白澤身上的溫度很低,幾乎和冰雪沒什麽兩樣。
白澤的鼻尖正好抵在顧子言的胸口上,他緩緩呼出的氣息化成一團白霧,透過衣衫一直冷到了顧子言胸口的皮膚上。被這冰寒之氣所刺激,顧子言的丹田之內自動化出一股溫暖靈氣,遍布了他的全身,讓他整個人變得暖意洋洋,如同午後的陽光。
似乎是很喜歡這種感覺,白澤偏過頭在顧子言身上輕輕蹭了蹭,然後将下巴搭在了顧子言的肩膀上。
而顧子言只要想想這個仿佛是撒嬌一般的白澤,其實就是墨斂,便忍不住微微翹。起了嘴角。他試探着伸出手,摸了摸白澤毛茸茸的額頭,白澤眯了眯眼睛,神情竟是像極了被撓癢癢時的球球。
正摸着,顧子言忽然感覺肩上一重,只見白澤原本虛放在他肩膀上的下巴輕輕往後一勾,一股不小的力道瞬間就把毫無防備的顧子言夠了踉跄。腳下正好被冰臺的邊沿一絆住,一個中心不穩就直接被白澤勾着,撲到了他蜷着的雙足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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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柔軟細長的銀色絨毛給撲了個滿面,顧子言還沒來得及把眼睛給露出來,就感覺自己莫名其妙的翻了個身。等他露出臉來喘了口氣之後,才發現自己以一個有些別扭的姿勢側躺在了冰臺上。而白澤的兩只前足正好一左一右,環在他肩膀兩側,把他整個人都抱了起來。
那雙閃着冰藍的眼睛,離顧子言如此之近,以至于他突然很想去摸一摸。
事實上,他也确實這麽做了。
白澤下意識的眨了眨眼睛,偏過頭輕輕。咬住了顧子言那只不安分的手。白澤的牙齒并不鋒利,再加上本來就沒怎麽用力,所以顧子言并沒有感受到疼痛。他所感受到只是……
冰涼而濕。潤的舔。舐。
白澤的舌頭和其它獸類一樣,有種粗糙的感覺。從指間到手掌,再到手腕和小臂,白澤顏色很淺的舌頭一路撩起顧子言的衣袖,一寸寸的向上舔。舐,冰冷又凹凸不平的感覺,讓顧子言露出來的皮膚仿佛竄過幾道細小的電流。層層疊疊的衣袖被堆在上臂,明顯阻擋了白澤的進一步動作,然而白澤看上去并不打算就此停止。他低下頭,濕。潤的感覺包裹了顧子言的耳側。
他能明顯的感覺到,顧子言忽然抖了一下,甚至是馬上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小聲嘀咕了一聲:“別……最怕哪個碰我耳朵了。”
白澤喉嚨裏發出兩段低低的聲音,似乎覺得很不滿意。
顧子言這會兒整個人都感覺不太好了,因為白澤給人的視覺沖擊力實在是太大,再加上他舌頭舔。舐時所帶來的那種非人感覺,讓顧子言覺得事情好像朝着有點可怕的方向發展了……
“就算要調情,至少也先變回來行不行!”
這句中氣十足的話在寂靜一片的石室中,效果簡直跟一聲炸雷不相上下。顧子言說完就後悔了,從耳朵一路紅到臉頰,就連露在外面的胳膊也泛起一層薄紅。他現在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被煮熟了一樣,看上去熱騰騰的——好像十分可口的樣子。
一聲輕笑飄進了顧子言的耳中。
同一時間,顧子言的眼睛忽然被什麽白色的東西遮住了,只能隐隐約約看見一點輪廓——有什麽東西在冰臺四周緩緩展開,散落一地柔和的光芒。正當顧子言在想到底是什麽的時候,他眼睛上的東西被拉開,下一秒,他看到了一片明明滅滅的星河。
剛才進石室之後,因為白澤忽然勾了他一下,以至于他手中的星河傘掉到了旁邊。而剛才看到的柔和光芒,正是星河傘被撐開之時,所散逸出來的星辰光芒。此時星河傘已經完全被撐開,它懸在半空中,四周散落下來的輕紗正好将整個冰臺覆蓋其中。傘面緩緩的旋轉着,讓那些明滅不定的星光也随之轉動起來,顯得寧靜又美麗異常。
星河傘散發出來的光不會過于強烈,正好柔柔照亮了傘下的一片。
墨斂雙手撐在顧子言肩膀兩側,俯身的動作只要再往下一點,就能讓兩個人的臉龐相觸。他的嘴角還留着一絲淺淡弧度,清冷雙眸之中的星光似乎馬上就滿溢而出。他就這樣溫柔而缱眷的注視着顧子言,白衣依然是那一襲冷清白衣,面容也依舊是哪一張出塵面容,但是抛開了平日裏的淡漠冰冷,他便與散落的柔和星光融于一副畫面之中。
顧子言仰面看着他,幾乎整個人都為此而沉迷。他伸出手繞到墨斂頸後,輕輕将他環住,用同樣缱眷的目光回應着那份溫柔。顧子言一字一句的說道:“墨斂,我沒有想逃,我只是在害怕那份感情究竟是不是真的……我知道那很蠢,所以如果我現在說我也喜歡你的話,能不原諒我呢?”
回應顧子言這番話的,是一個帶着冰雪特有氣息的親吻。
墨斂那微涼的雙。唇,覆上了顧子言話音剛落的嘴角。從嘴角開始,一點點溫柔的輾轉,細細吻過每一個角落。大約是因為第一次做這件事情,墨斂的動作算不上熟練,但是确實溫柔至極,仿佛在對待一件至寶。
這樣的吻,稍微有點癢。
顧子言笑了起來,笑得雙眼彎了起來,像是兩彎淺淺的月牙。他伸出另外一只手,和之前勾住墨斂頸後的手一起,将墨斂往下一拉。然後趁着雙。唇進一步重疊的時候,伸出舌頭十分主動的撬開了墨斂的雙。唇。
在九天大陸的各種傳聞中,墨斂從來都是天資奇佳,悟性極高的代表。顧子言當然也無數次聽人講起過,然而他卻沒有想過,墨斂的這種資質,同樣也試用于現在。
這個親吻依然在持續着,但是顧子言卻恍然間發現,他好像已經喪失了一開始的主動權?
令人又酥又癢的感覺透過口中敏感的軟。肉,一層有一層的穿出來,竟然讓顧子言開始覺得渾身發軟。墨斂修長好看的手指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悄悄放倒了顧子言的耳側,有一下沒一下的捏着他的耳。垂。本來就特別害怕被碰耳朵的顧子言,被這麽一捏,整個身子都禁不住微微顫抖了起來。
“嗯……別碰。”一聲夾雜着喘息的呻。吟,很是婉轉的從他口中溢出,讓顧子言自己都不敢相信。
可是事到如今,墨斂明顯不會輕易放手了。顧子言也只能咬着嘴唇,生生忍着那一股有一股湧過來的奇異感覺。冰臺上很冷,但已經衣衫半褪去的兩人卻像根本感覺不到一樣。
墨斂微涼的皮膚和他貼合在一起,那種感覺讓顧子言忍不住緩緩吐出一口氣。
夜幕星河的薄紗半遮半掩,讓空曠的石室之中更添上了幾分暧昧情緒,淡淡的星光之下。白色的衣衫纏做一處,顧子言三番兩次仗着自己的某些“經驗”試圖占據上風,但是往往不過幾息時間,就又敗下陣來。
哎……平常打不過也就算了,沒想到床。上也打不過。
雖然嘴上這麽說着,但是顧子言也并沒有特別在意這件事情。反正不管怎麽樣,他現在都很滿足,無論是身還是心,涼意和溫暖交織于一處,被緩緩而過的薄紗籠于其中。
他們兩個體質,無論從哪方面來說,都無比契合。
說起來一開始,白澤不就是被顧子言身體中那份獨特的溫暖所吸引,才引出了後面一系列的事情嗎?顧子言抱着墨斂,将頭埋在他寬闊的肩膀上輕輕。喘息,忽然又回憶起那一個在千寒峰上的夜晚。
他用已經有些沙啞的聲音,在墨斂耳邊輕輕說道:“那天的月色,可真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