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你喜歡我
“知……知道了?”
徐姣在預演中想了很多種可能。
有狠狠拒絕她的,有不屑一顧的,有徹底漠視的,甚至偶爾也有那麽兩次,是楊斯堯非常欣喜地答應她的。但獨獨沒有想到他竟然會是這種反應,讓徐姣頓時有些手足無措,完全不知道該怎麽接下面的話。
倒是楊思堯,對她這種反應頗為驚訝,“不然呢?”
見她還是不懂,楊斯堯又說道:“你跟我說了我就知道了,我沒聾也沒傻。”
他說着就要邁開步子從徐姣身邊離開,然而才剛剛一動,就聽到身邊女生傳來細小的嗚咽聲,楊斯堯頓住腳步,仿佛這會兒才明白過來,“哦,你是想我給你一個答案?”
“我以為這件事情你早在做之前就已經知道答案的。”他的話讓人聽了想打他,“你說你喜歡我,你要表白,那都是你的事情,你也這麽做了。至于剩下的就是我的事情了。”
他說完再也不理徐姣,邁開步子,朝包廂的方向走去。
見他過來,周月年連忙将自己的身體往陰影處一躲,幸好楊斯堯沒有注意到她,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而徐姣站在陽臺的角落裏,癡癡地望着楊斯堯離開的方向。
他雖然沒有直接拒絕自己,但他話裏的意思還不清楚嗎?不過也對,就像楊斯堯說的,喜歡他是自己的事情,她已經表了白了,楊斯堯也知道了,那麽剩下的就不是她可以控制的。這一點早在
表白之前就無比清楚,怎麽到了現在,反而生起一些不該有的期望呢?
徐姣抿唇,露出一個苦笑。想來有些人做事情,做着做着,就改變了初衷吧。
周月年知道她現在情緒肯定不好,在一旁偷偷看着,打算趁徐姣不注意,裝作沒發現一樣走過去。然而她一擡頭,才發現對面不知道何時站了個姜強,吓了她一跳。
“你——”周月年才開了個頭,還沒來得及噴他,姜強就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從她旁邊走過了。
他義無反顧地走過去,一把将徐姣攬在了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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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斯堯不喜歡她不要緊,反正還有其他人喜歡她。
站在陰影處的周月年看着這一幕,心裏一時之間頗有些感慨。
散夥飯可真是一個表白的好時機啊。
她越發覺得自己站在那兒是多餘的,趁着徐姣不注意,連忙蹑手蹑腳地朝着包廂的方向走去。結果人還沒有到,就看到同學們七七八八地出來了。
楊斯堯将包遞給她,非常自然地說道:“走吧。”
今天晚上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當然也有不少人提議要去KTV再喝一場。周月年對自己那點兒酒量心知肚明,絕對不敢贻笑大方,加上該宣洩的情緒都宣洩得差不多了,她也不想繼續留在那兒。幹脆跟幾個同學揮手作別,背着包包,朝着公交站臺的方向走去。
走了兩步,覺得後面有人跟着她,回過頭一看,發現是楊斯堯。周月年沒往
心裏去,“你也坐公交車?”
“嗯。”楊斯堯可有可無地應了一聲,聽上去有些漫不經心。眼看着車子來了,她率先邁開長腿走在了前面。
周月年掏出公交卡正要刷,前方就傳來他的聲音,“我給過了。”
“哦。”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她反應比平常慢了那麽幾分,總覺得此刻氣氛有些怪異,人卻不由自主地坐到了楊斯堯的旁邊。
已經快到末班車時間了,加上這又是一輛老式公交車,車上沒幾個人,楊斯堯選擇坐在了最後面,清靜極了。
周月年卻是不習慣這樣的親近的。她在那兒坐了不到兩分鐘,屁股上就跟長了釘子一樣,不住地挪來挪去,“我覺得……在一起怪熱的……我到前——”
話沒說完,手就被人一把抓住了。
周月年猛地轉過頭看向坐在身側的那個少年,只見他慢慢睜開眼睛,聲音淡然地說道,“剛才徐姣跟我說的那些話,你聽到了吧?”
搞了半天,原來是興師問罪!
周月年掙脫了好幾下,都沒能把自己的手從他的掌心裏抽出來,陪笑道,“那個……我這也是關心同學,關心同學……”
她把手舉起來,兩個人十指相扣,暧昧混合着體溫在他們指間纏繞,偏偏周月年不覺得,微笑着說道,“你也不用這麽小肚雞腸,還要跟我掰手腕吧?”
楊斯堯癟了癟嘴,臉上閃過一絲無語。
“我沒跟你掰手腕。”
就在周月
年一句“那你是來幹什麽的”即将出口的時候,楊斯堯又老神在在地把後面那句話說了出來,“我在跟你表白。”
短短的六個字,像一道驚雷,劈得周月年魂不附體。
“表表表表表表白?”她瞪着眼睛看着那只被楊斯堯握住的手。現在表白的形式這麽多種多樣了?還融入掰手腕?
“是,跟你表白。”楊斯堯連眉目都不曾動一下,轉過頭來定定地看向周月年,“剛才徐姣的話提醒了我。”
“一直以來我都不想你跟其他人走得太近,不想他們占據你太多的注意力,不想你離開我。開始的時候我以為我只是依賴你,畢竟你是第一個把我當朋友的人,可剛才我才想明白,其實不是的,是因為我喜歡你。”
因為喜歡她,所以才依賴她;因為喜歡她,所以才想占據她所有的目光;因為喜歡她,所以才不想她跟其他人有任何的接觸;因為喜歡她,才想把她時時刻刻的綁在自己身邊。
這些都是愛情的獨占性,跟什麽所謂的友誼什麽同學情,沒有一絲一毫的關系。
他之前還只是單純地以為是太久沒有好朋友了,才不肯放過周月年,直到他被徐姣點醒,他才恍然驚醒,原來不是的。
周月年看着那只被楊斯堯死死握住的手,張了張口,什麽都說不出來。
剛開始的慌亂已經煙消雲散,楊斯堯定定地看着她,目光清亮,有種穩定人心的力量。不知
道為什麽,她突然想起剛才楊斯堯拒絕徐徐姣說的那些話。
周月年再次張了張口,還沒來得及發聲,楊斯堯就截口道:“你不要說什麽‘你知道了’,我想聽的也不是這4個字。”
嘿——這人!
剛才對着徐姣還振振有詞呢,怎麽到了她這兒就成了不聽不聽不聽了呢?她以前怎麽沒發現楊斯堯這麽雙标?
仿佛是看穿了她心裏所想似的,楊斯堯盯着她十分認真地說道,“你要是不答應我,我就握到你答應為止。”
反正他不想聽到剛才他說給徐姣的那些話,從周月年嘴裏說出來。
周月年張了張口,沒好氣地要把手從他手裏抽出來,然而抽了兩下都沒能抽動。她越大力楊斯堯握得越緊,一副她不答應就不讓她走的樣子。
“這你就不對了,哪有你這樣的?”這是表白還是耍賴?
楊斯堯面無表情,絲毫不合作。
周月年不幹了,“楊斯堯,你怎麽這樣?”
楊斯堯還是不說話,用行動告訴周月年,他就是這樣,她又能把自己怎樣。
周月年不痛快,“你這是在強迫人家答應你的表白。”
楊斯堯的眉目這才稍微動了一下。
周月年見他被自己說動,覺得有戲,連忙乘勝追擊,“我以前都沒發現你是個這樣的人,這要放在古時候,你還不得是那種一言不合就把女孩子往家裏擄的纨绔啊。”
他怎麽就跟纨绔畫上等號了呢?
“不是。”楊斯堯悶悶說
道,“不是的。”
“那你說是什麽?”
“我是覺得你不可能不喜歡我。”
嘿——她這勁兒又上來了。
敢情自己在旁邊擔心了半天,生怕他楊斯堯找不到媳婦兒,将來成個光棍,可人家卻自我感覺好得很,絲毫不認為他沒人喜歡。
看穿了她心裏在想什麽,楊斯堯連忙說道:“我本來就這樣覺得。喜歡一個人是藏不住的,你對我跟對方飛對黃閃閃就是不一樣,你就是喜歡我,只不過你自己沒發現。”
周月年不由自主地張大了嘴,對楊斯堯這番強詞奪理表示驚嘆,表白還能這樣?
仿佛是為了印證她心裏的疑惑一樣,楊斯堯繼續說道:“喜歡一個人對方也是能感覺到的。”
他斬釘截鐵地下了結論,“你就是喜歡我。”
周月年先是無語了一下,才說道:“我喜歡你,那你倒是說說,我既然喜歡你,我自己為什麽不知道?”
楊斯堯用一種“周月年你傻而不自知”的眼神将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直打量得周月年渾身發毛。眼看着她即将炸毛,楊斯堯才慢吞吞地說道:“我這麽聰明都需要靠徐姣點醒,你還不如我呢,又沒有人來點醒你,你怎麽會知道你喜歡我?”
周月年微微張大了嘴:這邏輯沒問題!
難為他把聰明才智都用在這上面了。
他捏了捏周月年的手,“看到了吧,要是換成方飛你早就一拳打過來了,你還沒有對我動手,說明
你對我也是有感覺的。”
周月年看着那只被楊斯堯握住的手,一時之間哭笑不得。
她的手都被楊斯堯握着,還怎麽打人?
倒是楊斯堯肯定地點了點頭,“就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