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畢竟過了三年多，雲歌重新買回來的房子裏還是有不少地方變得和曾經不一樣。
三年前賣房子的時候，雲歌家裏的家具也全都一起賣給了陶女士一家，有些大件家具陶女士還留着，有些不喜歡的小件家具，他們早已扔掉了。
雲歌翻開相冊，相冊裏的照片明明保存得很好，沒有絲毫變色，然而不知道為什麽看上去多了幾分歲月流逝的味道。
雲歌爸媽都很愛拍照，家裏買了一束喜歡的花、家裏燒了一桌豐盛的菜……一點小事就要拍張照。
雲歌在小學時期一點也不喜歡拍照，每次拍照要麽是爸媽抓拍，要麽是硬把她拉過去。
後來雲歌很後悔當初沒有再多拍一些照片。
好在雲歌将相冊裏的照片整理一番，發現家裏的每個角落都有照片保存。
雲歌将照片拿去影印了幾份，原版小心翼翼地收好，影印版也用相冊存了兩份，分別放在不同的地方。
風雅之江的家裏放一份、崇禮龐的公寓放一份、雲巅之歌辦公室裏放一份……這樣就算發生水災火災這樣極端的意外，照片也不會全都毀去。
另外影印出的照片，雲歌交給生活助理梁勤勤，“照着照片裏的樣子修複。”
“不要怕花錢，也不要怕花時間，只要效果好，貴一點慢一點都不要緊。”
梁勤勤接過雲歌遞過來的照片，大腦已經在飛速運轉。裝修工程隊一定要找個靠譜的，尤其是刷牆貼磚的大師傅，技術一定要過硬。
雲歌家被扔掉的邊櫃等家具，過了這麽多年，現在未必還能買到一樣的款式了，估計要找木工定制，那木工的手藝也很重要……
的确是一個大工程，不過梁勤勤深知這件事對雲歌有多重要，因此梁勤勤鄭重地答應下來，“我一定做好。”
為了處理買房的事，雲歌請了兩天假，加上周末兩天，一共離開學校四天。
重新回到學校後，雲歌發現高三的五個競賽班氣氛非常放松。
昔日學生們起早貪黑刷題的競賽教室，幾天時間就變成了活動娛樂室。一間教室裏放着三個畫板、五把吉他、七個滑板、十幾個魔方、二十幾本小說……桌子上鋪滿了撲克牌、各種棋類、各種桌游牌。
雲歌挨個競賽教室轉了一遍，物理、化學、生物、信息學的競賽生們，放松就放松吧。
但是全員省隊的數學競賽生不行。
雲歌詢問教室裏僅存的三個學生，“其他人都去哪裏了？”
三個學生報出一連串的地點，“琴房、練歌房、足球場、棒球場、室外攀岩場……”
雲歌皺眉：“他們出學校了？”
學生連忙搖頭：“沒沒沒！都在學校裏！”
雲歌：“……？？”
崇禮還有這些場館？
她怎麽一個都不知道？
雲歌把數學競賽生們一一找回來的過程，也是她解鎖新地圖的過程。
雲歌驚訝地發現，崇禮高中有大片大片的地方她以前從未涉足。
雲歌以前在食堂和教學樓之間兩點一線，除此外唯一涉足過的就是行政樓。
三個學生為雲歌帶路，雲歌見到一個個維護良好、設施完善的室內外場館後，十分震驚。
雲歌：“這些體育場館是供學生課外活動使用的嗎？”
學生：“主要是體育課使用吧。”
雲歌：“沒見你們上過體育課啊？”
學生：“體育課被數學競賽課占了。”
雲歌：……
學生：……
走進琴房裏抓人時，雲歌的目光對上琴房裏的幾張年輕面孔，神色錯愕，“啊？你們是崇禮的？”
幾個年輕人神情瞬間緊繃，“啊——”
“是啊！我們是高一新生！”
話音未落，說自己是高一新生的男生就被旁邊的女生踹了一腳，痛得龇牙咧嘴，還努力維持神色平靜。
“你也是高一新生嗎？還是高二的學姐？”女生故作淡定地和雲歌搭話。
另一個男生叫出雲歌的名字，“你是雲歌，我知道你，競賽特別厲害，是崇禮最特殊的競賽教練。”
另外幾人得知雲歌竟然不是學生而是老師後，臉上的表情都十分驚訝，明顯變得更緊張了。
雲歌露出一個微不可察的笑容。不僅對面的男生知道她，她也知道對面的男生，還有他的幾位小夥伴。
雲歌脫口而出詢問他們是不是崇禮的學生，正是因為雲歌一眼認出了他們——未來火遍全國的搖滾樂隊，M.T。
如果雲歌沒記錯的話，M.T樂隊幾位成員的年齡差，最大和最小的差了六七歲。所以M.T樂隊成員中或許有崇禮的在讀生，但不可能全都是。
雲歌上輩子看過M.T樂隊的節目，幾人紅了以後回憶曾經的艱難歲月，就說過當初裝作學生溜進中學的琴房中練習。
雲歌沒想到幾人溜進的中學就是崇禮。
雲歌環視一圈琴房，崇禮的硬件設施的确不錯，樂器齊全，都很新很好。
雲歌抓到自己的學生後，對M.T樂隊的幾位成員說道，“崇禮的學生都不穿校服。”
“你們幾個人一起穿校服，真的特別紮眼。”
雲歌眨眨眼睛，轉身離開。
雲歌離開後，幾位樂隊成員全都一臉緊張，“雲歌是不是看出來了？”
“她會不會讓崇禮把我們趕出去啊？”
“不會吧？她不是還提醒了我們嗎？”
女鼓手又踹了男鍵盤手一腳，“你今年都23歲了！大學都畢業了！還說自己是高一新生？你好歹說自己是高三的啊！”
男鍵盤手一臉委屈，“我……我不是想着高一新生沒什麽人認識嗎？”
“雲歌說我們幾個人都穿校服太顯眼，我們要不要脫掉校服啊？”幾人的校服都是特地從崇禮學生手中買來的。
“崇禮平常确實沒什麽學生穿校服。”
“可我都23歲了啊！我穿着校服還能裝裝嫩！不穿校服更不像中學生啊！”
雲歌鐵面無私地把各個場館裏玩的正開心的學生全都抓回來了。
雖然雲歌比競賽生們還小一歲，但是平日裏競賽生們就有點怕雲歌，從來不敢和雲歌沒大沒小。
普通人對天才，總是心存敬畏的。
現在雲歌板起臉，競賽生們就更害怕了，在雲歌面前大氣都不敢出。
“從今天開始，恢複上課、恢複自習。”
“早上七點到教室，晚上九點下晚自習。”
“給你們一周時間恢複狀态，下周一考試。”
雲歌的目光掃過教室裏的學生們，“如果你們通不過我的考試，達不到我的标準，就不要去參加冬令營了。”
一瞬間，所有學生噤若寒蟬。
雲歌既然能讓今年Z省省隊的名額增加50%，能把他們全班都帶進省隊，自然也能把他們踢出省隊。
學生們絲毫不懷疑雲歌真的會做出這樣的事。
雲歌在學生們心中從來不是慈愛的老師形象。她行事有多無所顧忌，所有學生都有目共睹。
在頒獎儀式後，數學競賽生們不約而同地松懈了。不止是因為保送了理想的大學，更因為對絕大多數學生來說，他們從未想過自己能進入省隊，一直以來他們想象的終點，就是拿到省一順利保送。
因此跨過這個節點後，競賽生們一下子就松懈了，或者說他們不知道該繼續做什麽了。
不過現在雲歌回來了，要繼續給他們上課，讓他們自習，還要給他們考試，競賽生們一下子就有了主心骨。
這些天競賽生們雖然在玩，但心中是茫然的焦躁的。得知下周一考試後，一顆心突然安定了下來。
趙博涵：“……我們是不是得了斯德哥爾摩綜合征？”被虐多了，不被虐反而不習慣了。
競賽生們：“……”
雲歌當天就制定了一份積分表，根據每次的考試成績為學生們積分。
截止到冬令營，如果哪個學生的積分未達标，将會失去參加冬令營的機會。
——雲歌當然在騙競賽生們。
她不在學校的這些天，學生們徹底松懈了，這讓雲歌意識到這些學生雖然數學競賽全省拔尖，但畢竟還是學生，自制力有限，需要老師的監督和鞭策。
雲歌已經驗證過，淘汰制是最能讓學生們百分百努力起來，激發全部潛力的方式。
雲歌本以為自己這麽說，學生們頂多半信半疑。不過信一半就已經夠了，只要他們有一點擔心無法參加冬令營，接下來的學習就會竭盡全力。
然而出乎雲歌意料的是，學生們竟然一下子全都相信了！
……現在的小孩子都這麽好騙的嗎？
而且學生們相信後，竟然沒有一個人想要反抗，所有人都開始拼命學習。
……這群孩子也太老實了吧。
雲歌頓時為這群孩子擔心起來。這麽老實，以後步入社會豈不是要被欺負？
如果雲歌是學生，哪個老師敢在她進入省隊後對她說最近學不好就不許去參加冬令營……她反手就是一個舉報！
雲歌心中對這些老實孩子生出幾分憐愛，上課時不由自主地變溫柔一些。
然後她發現學生們學習更拼命了。
雲歌：……？？
這些學生們都這麽吃軟不吃硬嗎？
下課後，雲歌走出教室，競賽生們頓時讨論起來，“最近幾天雲歌好可怕啊……”
“是啊，她總是笑眯眯的。”
“雲歌是在笑我們笨吧？”
“我感覺雲歌對我笑的最多，她是不是已經決定要淘汰我了？”
“總之雲歌笑起來比板着臉可怕多了！”
返回教室取東西的雲歌在門外聽到學生們的對話。
雲歌：……？？？
雲歌難得的溫柔竟然歪打正着地讓學生們緊迫起來，飛速進入狀态。
競賽進入這一階段後，教練能教的早就教完了，雲歌現在每天只為競賽生們上兩節課，剩餘的時間都讓競賽生們自習。
競賽生們自習時，雲歌也懶得換地方，直接在教室裏準備信息學競賽。
——之前用來直播的電腦，雲歌正好用來編程。
雲歌催着系統發布了新任務「通過選拔賽，進入國際信息學奧林匹克中國代表隊，獎勵200W」，自然要努力完成。
進入中國國家隊要通過兩輪選拔，第一輪是冬令營，選出15名中國國家隊候選隊員。
第二輪是精英賽，綜合信息學競賽成績、冬令營成績、論文和答辯、平時作業、選拔賽成績、口試，加權産生最後成績。
精英賽從15名候選隊員中選出4名。
前4名的優勝者代表中國參加國際競賽。
也就是說，雲歌想要獲得200W的系統獎勵，要在信息學競賽上成為全國前四。
雲歌在選擇信息學這條路之前，并沒有了解競賽細則，也就不知道之前的信息學競賽成績也是加權計入的其中一項。
之前的信息學競賽成績，雲歌排在省隊的中後段，放眼全國自然也是中後段。
因此這一項落後的成績，勢必要用其他項成績拉上去。
雲歌輕嘆一口氣，想從系統這裏賺兩百萬，還真是不容易啊。
不過雲歌倒沒有後悔選擇信息學，國家隊不是她的最終目的，國際競賽也不是她的終點。
她有更深遠的計劃，最重要的是一路前行中真正學到的東西。
雲歌每天在教室裏，競賽生們更不敢偷懶，甚至在專心致志的雲歌面前，略微走一下神都感覺自己在犯罪。
雲歌這麽天才還這麽認真，這麽好看還這麽努力……
他們再偷懶，簡直沒有容身之地了……
在師生們一齊努力學習時，雲歌收到大型科學競技真人秀節目《最強學霸》的邀請。
雲歌的目光停留在邀請郵件上，久久沒有移開。
《最強學霸》——她知道這檔綜藝節目。
上輩子《最強學霸》也曾經邀請過雲歌。
雲歌同意了。
然後《最強學霸》又邀請了林清漪。
林清漪把雲歌踢出了節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