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從賈浩南裸奔到警方發布通告，僅僅間隔半天時間。
“給H市警方點個贊！這破案速度太快了吧！”
“是啊！賈浩南上午裸奔，下午就警方就發布通告，查出來賈浩南欺騙強迫學生吃藥的犯罪行為了！這速度堪比火箭！”
“查出賈浩南自己嗑藥，我一點都不意外，畢竟網友們看到賈浩南的樣子都懷疑賈浩南吸毒，辦案經驗豐富的警察更是一眼就看出來了。但是半天時間就查出來賈浩南讓學生吃興奮劑！這個效率真的太贊了！”
“是帶走賈浩南時的意外發現嗎？天理昭昭報應不爽啊！逼學生吃管制藥物的老師自己嗑藥過量裸奔，警方因此發現老師的罪行，這是老天爺也看不下去了吧？”
“大快人心！”
網友們全都贊嘆H市警方這次破案神速，H市警方感到十分汗顏。
這次的案件，與其說是警方偵破的，不如說是雲歌将前因後果全都弄清楚後，帶着充分的證據來找警方的。
雲歌偷到藥瓶裏的阿德拉，前往醫院找醫生驗證；雲歌釣魚，引得賈浩南對她出手，用僞裝成紐扣的攝像機拍攝下關鍵證據……
每一步，警察們聽到後都覺得萬分驚險。
雲歌的所作所為，民衆們不知道，但是警方不會無視。
警方第一時間向上級彙報了雲歌所做的一切，為雲歌申請“見義勇為”的表彰！
鑒于雲歌在如此重大的案件中做出如此重要的貢獻，雲歌“見義勇為”表彰的申請一路綠燈，以最快的速度得到批準。
寒假尚未結束，雲歌就得到了“見義勇為英雄”的稱號。
這一稱號将為雲歌帶來高考20分的加分！
警察親自前往寒假集訓的寄宿學校，将這個好消息告訴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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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來的兩位警察，一位是年輕的男警察，一位是工作十多年的女警察。
兩位警察将獎狀、獎杯交給雲歌後，女警察忍不住教育雲歌這個非常漂亮、非常聰明的小姑娘。
雲歌有多惹人喜愛，就有多惹人擔心！
“你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有多危險嗎？既然你知道賈浩南做過的事情，那你就該知道，你面對的不是一位老師，而是一名違法犯罪分子！”
“如果你做這些事的時候，被賈浩南發現，你想過會是什麽後果嗎？”
“你一個未成年的學生，應該做的事情就是報警。除了報警，什麽危險的事情都不該做！”
一個未成年的學生，不聲不響地做完了一個警隊要做的事情。
拿到關鍵證據之後才來報案。
這樣的事，工作十多年的老警察從未見過。眼前這個小姑娘的膽子也太大了！
肯定是因為年紀小，根本沒有意識到有多危險！必須要好好教育！
女警察教育完雲歌，本以為雲歌會露出後怕的神色，出乎意料的是，雲歌的表情卻很淡然。
幾乎是漫不經心地點了一下頭，一個字都沒有說。
女警察不确定雲歌有沒有聽到心裏去，問道，“萬一再遇到類似的事情，知道該怎麽做了嗎？”
雲歌挑眉，“如果我什麽證據都沒有，報警時只是上嘴唇碰下嘴唇地說一句——我懷疑崇禮高中有一位老師給一或兩位學生吃管制藥品——真的能立案嗎？”
兩位警察張目結舌。
他們想到雲歌報案時，為雲歌做筆錄的同事，一開始沒有落筆寫下一個字。在雲歌拿出視頻後，态度才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他們順着雲歌的話進行假設，如果雲歌報案時沒有任何證據，只是懷疑賈浩南給陸文君吃管制藥品……
這個案子真的能得到今天的結果嗎？
賈浩南被捕後，一開始堅決否認自己引誘強迫學生服用阿德拉，堅稱阿德拉是學生和家長求他幫忙購買的。
直到警方拿出雲歌提供的鐵證，賈浩南變得面如死灰，招認了自己做過的一切。
如果沒有雲歌釣魚得到的證據，警方的确很難找到許久之前的證據。
而且雲歌不知道但是警察知道的是，賈浩南的案件偵破之中，警方确實收到了來自上層的多次詢問。
賈浩南在體制內有點背景。
如果不是這個案子鐵證如山，或許真的沒辦法這樣迅速地一錘定音。
在警方發布案情通告之後，立刻收到了來自崇禮、來自數學競賽組委會、來自H市教育部門多方面的聲音，都對警方的通告表達了不滿。
賈浩南作為全市乃至全省最好的高中的教師，同時是數學競賽的金牌教練，是數學競賽寒假集訓的牽頭人……
這樣的人竟然是一名罪犯！對自己的多名學生犯下了如此喪心病狂的罪行！
這個案件的影響，确實太惡劣了。
崇禮擔心影響學校的名譽；
教育部門擔心影響本市甚至本省的形象；
數學競賽組委會受到的負面影響最大，有這樣喪心病狂的教練的存在，直接被質疑數學競賽存在的必要性——要知道，取消奧數、為中小學生減負的風潮，之前可是轟轟烈烈地刮了好幾年。
各方面都不希望警方公布案情，賈浩南可以抓、可以判刑，但是最好低調地進行，沒必要像現在這樣搞得登上熱搜、全民熱議。
如果不是警方發布通告的速度很快，搶在各方面反應過來之前，這個通告很有可能再也發布不出去了。
如果雲歌沒有一個人完成一支警隊的任務後帶着鐵證來報警。警方半信半疑地立案、偵查、搜集證據……
那麽到今天，賈浩南或許還沒有被抓捕，通告或許也永遠無法發布。
站在警察的角度來講，他們認為這個公告還是十分有必要發布的！
從賈浩南開始，警察查到了管制藥品的購買途徑，然後順藤摸瓜，查出了多起購買服用管制藥品的案件！
警方震驚地發現，賈浩南竟然不是個例！
其他的案例，雖然不像賈浩南這樣性質惡劣，以教師的身份誘導逼迫學生，但是也讓警方觸目驚心。
高三考生的家長聽說“聰明藥”後，想要“搏一把”；
大學生平時不認真學習、考試前擔心挂科，聽說服用“聰明藥”後突擊複習能夠産生神奇的效果；
這些學生和家長們，輕率、無知、急功近利，根本不知道服用“聰明藥”會帶來怎樣的後果，或者懷着僥幸心理，認為短期內服用後果不會太嚴重。
群衆們需要得到警示！
老師、學生、家長，乃至全社會都需要明白，所謂的“聰明藥”不是補腦的保健品，而是會傷身會成瘾的管控類精神藥物！
在警方的通告登上熱搜之後，“聰明藥”案件引發了全社會的讨論。醫學博主在解釋“聰明藥”到底是什麽；法律博主在分析賈浩南、售藥者等人分別觸犯了怎樣的法律……全國的大中小學都做出反應，向學生和家長們科普什麽是“聰明藥”，堅決杜絕“聰明藥”進入校園。
賈浩南是落網的第一人，在他之後還有無數不法分子将受到法律的制裁。
陸文君和徐鑫兩人，雖然不可能成為服用“聰明藥”的最後兩人，但是在這次震動全國的案件之後，未來一定會減少千千萬萬的受害者。
到目前為止，販賣“聰明藥 ”的鏈條被切斷，賈浩南的靠山被調查。
如果沒有雲歌所做的一切，這個案件未必能夠得到如此圓滿的結果。
但是……難道雲歌在報警之前，就能預料到這一切？
後續種種如此複雜，包含了各方的博弈，雲歌一個十幾歲的高中生，怎麽會懂這些？
今天登門的兩位警察在心中思考一番，自認為他們在看到後續發展之前，也無法預估出這些！
年輕的男警察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問道，“你擔心直接報案無法得到想要的結果，才自己拿到鐵證之後，才報案的嗎？”
雲歌眉眼低垂，“我沒想那麽多。”
這只是她上輩子養成的習慣。
上輩子她被慕司琛囚禁、毀容、被迫吸毒的時候，可沒有警察來救她。
雲歌相信警察是正義的，但不認為警察是無所不能的。
雲歌習慣了不将希望寄托在任何人身上。
因此這一次，她沒打算靠陸文君站出來指認賈浩南的罪行，也沒打算靠警方搜集賈浩南犯罪的證據。
最可靠的永遠是自己。
雲歌說道，“我這樣做，的确讓一切更早結束，不是嗎？”
“陸文君和徐鑫，還有全國各地那些我不知道名字的人，更早告別聰明藥。”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不會讓自己真的置身于危險中的。”
——就算有一點危險，她依舊認為這很值得。
雲歌将後半句話留在心裏。
今年數學競賽寒假集訓營的學生們，度過了人生中最不平凡的一個寒假。
每個人的微信都爆炸了！
同學好友、鄰居親戚……看到新聞後紛紛發短信來詢問，想要從正在寒假集訓營中上課的學生口中，獲取一線消息！
事實上，寒假集訓的競賽生也并不知道更多了。他們除了親眼看到賈浩南裸奔之外，警方通報的案情他們一點都不知道！
每次案情通報，都在寒假集訓營的學生間投下一個炸彈，掀起一陣陣波浪！
學生們難免人心浮動。
陸文君和徐鑫兩人在賈浩南被捕後就離開了寒假訓練營，這樣的事情當然瞞不過周圍學生的眼睛。
大家紛紛猜測陸文君和徐鑫兩人是不是受害者？兩人暫停寒假集訓，是不是去治療身體？
崇禮高中的學生們再結合一下陸文君和徐鑫兩人平日的表現，幾乎可以确定這樣的猜測。
一個個全都心有餘悸。
“天哪！賈老師竟然會幹出這麽喪心病狂的事情！”
“差一點就是我們了！”
“是啊！賈老師能找上陸文君和徐鑫，也有可能找上我們！”
在人心紛亂的環境中，雲歌的學習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賈浩南被抓之後，雲歌之前僞裝出來的學習壓力過大、注意力難以集中等症狀，一夜之間通通消失。
雲歌再也不必用意志力熬夜，裝作像陸文君一樣失眠了。
她重新早睡早起，學習效率極高，每天保證半個小時以上的運動時間。
前一段時間，雲歌學習時裝作痛苦的模樣，咬指甲、抓頭發，散發出焦慮痛苦的氣場。
現在雲歌不再僞裝，學習時身邊的氣場寧靜又愉悅、格外令人心生向往。
同宿舍的季婕目睹雲歌一夜之間的變化，整個人目瞪口呆。
“你、你你……你怎麽做到的？”季婕滿臉崩潰。
季婕一直深深地嫉妒雲歌，之前她看到雲歌萎靡不振的學習狀态，認定雲歌競賽成績一定會下滑，不知道偷偷笑了多少回。
然而一夜之間，季婕發現那些全都是空歡喜。
當初有多歡喜，現在她就有多痛苦，成倍的痛苦！
“你怎麽睡了一覺，狀态突然變好了？”季婕一臉崩潰地想要追尋答案。
然而雲歌一個字都沒有對她說。
寒假集訓的最後一天，雲歌在寒假集訓結業考試中輕松取得第一名。
「任務完成！在寒假集訓結業考試中取得第一名，獲得獎勵20W！」
雲歌決定将這二十萬的任務獎勵作為陸文君和徐鑫兩人的治療費用和生活費，夠用很長一段時間。
「支線任務已升級！在競賽教練賈浩南被捕的情況下，完成本屆Z省選手冬令營金牌數全國第一的任務，獎勵500W。」
500萬？
這個任務她做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