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雲歌走出辦公室門的瞬間，聽到彭老師高聲對其他老師辯解，“你們看看雲歌的成績單！她參不參加中考有什麽區別——”
雲歌離開的腳步沒有絲毫遲疑，對班主任說什麽一點也不感興趣。
其實想一想，班主任彭老師今年也不過二十六七歲，和她重生前的年齡差不多，還很年輕。
所以一定要趁着年輕被開除教師隊伍！不能再禍害更多的學生了！
數學科目的學習計劃，彭老師顯然不會為雲歌提供幫助了。
雲歌回到教室，将自己剛才制定的幾版不夠科學的學習計劃、前幾次大考的數學試卷以及她現有的輔導書全都整理好，抱着厚厚一沓資料走進初二數學組的辦公室。
初三數學組的辦公室，她短時間內還是不要再進去的好。
雲歌的視線在初二數學組裏所有老師的面孔上飛速掠過，走向一個看起來最和氣的、大概四十歲的女老師，“老師您好，我特別需要您的幫助……”
女老師聽完雲歌的話，滿臉迷茫，“啊？你是哪個班的？你自己的數學老師呢？”
雲歌：“初三1班，我和自己的數學老師剛剛發生了一點不愉快。”
女老師的視線落在雲歌臉上，幾秒鐘後，竟然伸手将雲歌手中厚厚一沓資料接了過來。
女老師翻開雲歌前不久二模的數學試卷，“呃——”
又翻開更早的一模數學試卷，“嗯——”
“你想制定學習計劃，那你的目标是什麽呢？中考數學想考多少分？”
雲歌：“120。”
女老師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滿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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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歌點頭：“嗯。”
女老師臉上的表情一言難盡，看在雲歌自己制定的幾份學習計劃都非常認真的份上，才沒有把雲歌從辦公室裏轟出去。
學生肯上進，總歸是一件好事。
有夢想誰都了不起。
“這樣吧，我幫你制定一份分為三個階段的學習計劃。如果你真的能夠按照計劃做，完成第一個階段，中考數學能考50分；完成第二個階段，能考80分；完成第三個階段，能考110分以上。”
女老師拿起一張紙，刷刷落筆，“你現在的輔導書太少了，需要再買兩本輔導書、兩套卷子。”
“第一階段，你要先把這本輔導書上的知識梳理看懂記牢，例題全都學會……”
女老師放下筆、将學習計劃遞給雲歌的一瞬間，雲歌收到系統提示。
「恭喜完成任務2！請于學校大門東側六百米處福利彩票店購買兩張面值五元的刮刮卡，刮開後即可中獎一百元。」
下午放學後，雲歌直奔校門口的福利彩票店，遞給老板十塊錢，随手拿起兩張刮刮卡。
第一張，中獎10元。
第二張，中獎100元。
彩票店老板這次從忙碌的游戲中擡頭看了雲歌一眼，“小姑娘運氣不錯啊！”
重生第一天，雲歌完成了兩個系統任務，共贏得獎勵110元。
她中午花了五塊錢吃炒面，現在還剩下105元。
雲歌走進校門口的教輔書店，買下女老師指定的兩本輔導書、兩套卷子，一共108元。
錢不夠。
雲歌淡定地翻口袋，然後裝作十分驚訝的樣子，“啊！姐姐我身上只剩105塊錢了！”
“我能不能先把書拿走，明天再給您送過來三塊錢啊？姐姐，我是崇禮初三——”
年齡明顯在五十歲以上的書店老板娘，被年輕漂亮、鮮嫩水蔥一樣的雲歌連着叫了兩聲姐姐，早已心花怒放。
“沒事沒事！零頭抹了！小妹下次買書再來啊！”
雲歌：……
雖然是她先叫姐姐的，但她真沒預料到這聲小妹。
雲歌沿着記憶中的路線走向舅舅家，突然腳步一頓，嘆了口氣。
她剛才應該還價到100塊的，留下5塊錢自己吃頓晚飯！
時隔好幾年，她都忘記舅舅家的晚飯從來吃不飽了。
雲歌走進舅舅家，屋子裏的陳設讓她陌生又熟悉。
舅舅、舅媽、表妹三人坐在沙發上，茶幾上擺着一大盆小龍蝦，三人邊看電視邊吃小龍蝦，時不時發出一陣笑聲。
一家三口對雲歌進門視若無睹。
雲歌經過餐廳，看到餐桌上為她留的一碗米飯和半碗素炒青椒。
雲歌最讨厭青椒的味道。
雖然上輩子去世前，雲歌經歷過種種非人虐待，相比之下吃一點厭惡的食物根本不算什麽。
但她不想吃。
她直接把半碗素炒青椒倒進廚房垃圾桶，看到垃圾桶裏都是排骨的骨頭。
雲歌走進自己上輩子住了三年的陽臺。
舅舅家兩室一廳，表姐住主卧，舅舅舅媽住次卧，雲歌住在主卧外面的陽臺。
表姐住的主卧裏有兩米寬的大床、一面牆的衣櫃、書架、書桌、電腦桌。
雲歌住的陽臺上有一張折疊行軍床、一個床上小桌子。
雲歌盯着鐘馗畫像——陽臺左右兩側的牆壁上都貼着鐘馗畫像，畫像裏的鐘馗怒目睜眉、兇神惡煞。
她上輩子半夜醒來，不知道在昏暗的光線中被吓到過多少次，每次都心髒狂跳，久久無法入眠。
不過現在面對鐘馗像，雲歌一點也不怕了。
上輩子她毀容後的樣子，比這兩幅畫像還要吓人無數倍。
但是她不害怕，不代表她能忍。她無法忍受這兩幅鐘馗畫像多存在一秒鐘！
雲歌跳上行軍床，伸手扯住鐘馗像上方，刺啦一聲，鐘馗像被她從中間撕成兩半。
舅媽聽到聲音快步走到陽臺的時候，雲歌已經把兩張鐘馗像全都從牆上撕了下來。
舅媽看到雲歌手中四分五裂的鐘馗像，倒吸一口冷氣，高聲叫道：“你瘋了？怎麽能撕鐘馗像？要倒黴招邪晦的啊！”
“這兩張鐘馗像都是大師畫的啊！特別貴的啊！”
雲歌看向舅媽：“應該是我來問，為什麽要在我睡覺的陽臺貼兩張鐘馗像吧。”
舅媽張大嘴巴，卻說不出話來。
雲歌替舅媽說：“為什麽要貼鐘馗像？為了辟邪。”
“辟的是什麽邪？是我。”
“因為我年紀輕輕父母雙亡，你們覺得我克父克母。”
“你們覺得我爸媽都是被我害死的。”
貼鐘馗畫像的邏輯，雲歌懂，舅舅舅媽表妹每個人都懂。
上輩子雲歌寄居在舅舅家，無依無靠，只能忍氣吞聲，甚至上輩子連雲歌自己都時常冒出“爸媽是被我害死的”念頭，因此痛苦不堪。
“至于這兩張鐘馗畫像是大師畫的，價格很貴，這樣的話就不要說出來騙人了。”
雲歌面無表情：“你們讓我睡陽臺，而不是住校，不就是為了省下每個月幾百塊的住宿費嗎？”
“崇禮每個月給我的特殊補助，全都打在舅舅的銀行卡上。我每個月省下幾百住宿費，你們每個月就能多得到幾百塊錢。”
“如果這兩張鐘馗畫像真的很貴，你們豈不是倒虧錢？”
“為了一個月幾百塊，你們一家人就願意冒上自己也被我克死的危險——”
“你們一家三口的命，還真是不值錢呢。”
舅舅和表妹聽到舅媽高聲喊叫後，也連忙走了過來，将雲歌這些話全都收入耳中。
舅舅伸手指着雲歌：“胡說八道！什麽為了幾百塊錢不怕被你克死？好心養你沒想到養了個白眼狼！”
雲歌挑眉：“貼鐘馗畫像不是為了避免被我克死？那是為什麽？總不會是為了專門惡心我吧。”
舅舅暴跳如雷：“反了你了！我是你親舅舅——”
雲歌拉上陽臺和主卧之間的推拉門，将舅舅的怒罵全都阻隔在外。
舅舅生氣地踹了推拉門一腳，然而雙層鋼化玻璃的推拉門紋絲不動。
陽臺窗戶用的是單層玻璃，既不隔熱也不隔音。雲歌睡在陽臺冬天很冷、夏天很熱，窗外就是馬路，噪聲讓她夜夜無法安眠。
反倒是主卧和陽臺之間，舅舅舅媽擔心雲歌會吵到表妹，在雲歌搬進來之前就換上了隔音又隔熱的雙層鋼化玻璃門。
雲歌把門關上的瞬間，世界一下子清靜了。
舅舅舅媽不停拍打推拉門，雲歌視若無睹。
她雙腿伸直坐在行軍床上，再把床上小桌子放在大腿上，拿出今天剛買的輔導書。
上輩子雲歌辍學去當主播，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主播有單人宿舍。十六歲的她太想離開舅舅家，擁有一個能讓自己安穩住下的小房間了。
決定辍學無疑是錯誤的，但雲歌一點也不怪十年前的自己。
翻開輔導書的瞬間，系統發布新任務，打斷了雲歌的回憶。
「新任務！掌握初一數學：有理數，獎勵100RMB。」
雲歌從陽臺角落的收納箱裏找出初一上數學課本。
之前她聽數學課像聽天書，但是從頭自學卻感到知識很簡單，學起來很輕松。
課本內容-知識梳理-例題-習題，雲歌按照今天熱心女老師幫忙制定的學習計劃進行，每一步都一絲不茍。
一個小時後，雲歌自己訂正完練習冊上的最後一道習題，聽到系統提示，「任務已完成！」
「新任務！掌握初一數學：整式的加減，獎勵100RMB。」
「新任務！掌握初一數學：一元一次方程，獎勵100RM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