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在下和基友進錯了組織

第28章 港口黑手黨

這兩年的時間還是發生了一點兒小小的插入。

比如因為長時間沒遇到其他文豪的原因, 芥川龍之介已經放棄要收集簽名的野望了——雖然他本身也一開始沒有這種想法，純粹是在中島敦的提醒下才想到要簽名。

雖然上輩子中島敦沒和芥川龍之介正式告白，但他也是有請教過一些女孩子這種問題的。

請教過程就省略了, 總之, 覺得崇拜文豪和追星應該沒有什麽本質差別的中島敦，試圖送出一份非常全的文豪簽名。

不過現在看來沒什麽必要了。

總而言之, 因為長時間沒有遇到其他文豪的原因，現如今兩個人對于收集簽名這種事已經處于一種非常佛系的心态。

有生之年，能收多少就多少吧。

這次看到森鷗外和他身後的太宰治，中島敦也只有時隔多年再次看到新文豪的驚喜罷了, 難免就對森鷗外展現出了非常不錯的态度。

這倒是讓森鷗外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 他在外面也不是沒有聽到的這位堪稱白色死神，甚至對方“港黑利刃”的稱呼也是如雷貫耳——要知道，面前這個看起來十分無害甚至對他展露微笑的孩子, 可是港口黑手黨首領手中最鋒利的一把刀。

他甚至已經做好篡位之後設計解決對方, 就算解決不了, 也要讓對方無法在橫濱立足的準備了。

“啊呀, 這還真是讓我驚訝, ”森鷗外驚訝的說道，像一個普通的醫生一般, “真沒想到我這個普通的醫生能收到您這個樣子的招待呢, 哈哈。”

“哪有那麽誇張，我才是啊，”中島敦微笑道, “很高興認識您呢——當然, ”

中島敦顯然也知道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是多麽大逆不道, 盡管在他看來根本不是什麽大問題, 他拉下森鷗外的領帶，讓對方矮下身子，小聲在他耳邊說：“如果您不是來治好首領的話……那就更好了。”

森鷗外：“！”

森鷗外面色凝重的看着面前這位，不明白對方是什麽意思。

他可不相信這位幫助港口黑手黨boss 剔除了那麽多障礙的白色死神，會希望自己效忠的首領死去啊。

所以，這是一次試探？現在的小孩子都這麽不簡單嗎？

“你在說什麽呢…”森鷗外假裝他聽不懂的樣子，不過他對于自己能騙到對方與否倒是沒什麽信心。

“森先生，”一直現在森鷗外身後有着柔軟棕發，渾身綁着繃帶的男孩開口了，“我們不是要去診治病人嗎？現在是在做什麽呢？”也許是察覺到情況不太妙的緣故，這位一直在裝聾作啞的十四歲男孩終于開口了。

“啊，是呢，這個……”

“請跟我來吧。”中島敦說道，完全不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什麽驚世駭俗的。

不過，看森鷗外明顯被吓到的樣子，對這位有着醫生、藥劑師等多種身份文豪印象蠻不錯的中島敦還是解釋了一句：“請不要在意我剛剛說的，那不過是一些沒什麽用的牢騷罷了。”他聳聳肩。

難得見到一位沒有從武反而去從醫…甚至勉強可以說在職業上和他的認知沒什麽區別的文豪，中島敦還是很有耐心的。

“這樣啊…”森鷗外看起來松了一口氣，“你剛剛真的是吓到我了呢。”也許是覺得現在氣氛不适宜的原因，跟在森鷗外身邊的紅裙女孩并沒有發出咋咋呼呼的動靜，甚至有些害怕的靠近了森鷗外。

“這個哥哥好可怕哦，林太郎。”她說。

“emmm…是嗎？吓到小姐了還真是對不起呢。”中島敦這麽說着，從懷裏掏出一顆糖放到女孩手裏：“這個，就當作是我的賠禮吧。”

至于為什麽他會随身帶着糖果…這個…

說實在話，他也不明白系統在他和芥川龍之介重逢以後開啓的這個商城裏面，為什麽會有這種東西——而且一個積分就能買上好大一包！

順帶一提，積分是造成任務時獎勵的系統通用貨幣，當然，這個任務不是系統發布的任務，而且他們在工作中的任務才會有比較豐富的積分收入。

雖然他覺得沒什麽用…因為系統的商城裏都是一些在日常生活中就能買到的東西。

咳，當然，因為一積分的能換的東西實在太多了，積分獲得又不難，于是…有好多有用但是好像又沒什麽用的東西在他的“背包”裏。

不出意外，龍之介那邊應該也是。

“…林太郎，”愛麗絲接過糖果擡頭，沒有第一時間拆開，而是問森鷗外，“黑手黨也會吃糖果嗎？”

“哦！愛麗絲醬！”森鷗外一臉驚慌的捂住愛麗絲無意之間說出真相的嘴巴，“實在不好意思，我這個女兒就是不會說話。”

“……跟我來吧，已經浪費很長時間了。”中島敦沒有接話的意思，說道。

他并不覺得這有什麽好争辯的，怎麽，那些二十三十好幾的人，敢發誓他們沒再吃過糖了嗎？

——————

“boss，人我帶來了。”中島敦敲了敲門，等待三秒後，他直接推門而入。

向裏面掃了一眼，就看見狀态似乎不太好，到仍舊能坐在床上的首領。

“這位就是您請來的醫生。”不管中島敦實際上對于這位變得愈發殘暴的首領有個想法，他現在仍舊做出謙卑的姿态在這位首領身邊，完全看不出他會說出那種對首領大不敬的話語。

不過，表面上再怎麽恭敬，中島敦心裏是怎麽想的，就沒幾個人知道了。

坦白說，中島敦對于這個首領并沒有多少尊敬的意思，盡管在外人面前他表現的很好。

這也算是上輩子有些跌跌撞撞的職場…不，這麽說也不太對，畢竟他上輩子也就是剛剛大學畢業找工作的年紀——雖然大多數情況下都是實習期結束就沒有後續了。

要問為什麽的話…嗯，看看他現在知道掩飾不滿，大概也就能猜到一二了。

盡管知道這位首領并不是他最終要效忠的人——畢竟名字都是敷衍至極的“先代首領”，這幾乎就是在大刺刺的告訴中島敦，他活不了多久。

時間早晚的問題。

“辛苦了，”首領看着面前已經加入黑手黨兩年的男孩，有些感慨，“既然來了，敦君就在一邊看着吧。”

“是。”中島敦應了一聲，和太宰治一起站在牆角的位置，看着森鷗外為這位首領治療。

愛麗絲？

早在幾人走到這裏之前，這位可愛的小姑娘就因為“帶去玩兒”和“會好好照顧”之類的說法，被港口黑手黨的成員帶走了。

雖然承諾森鷗外離開的時候會把愛麗絲送回來，不過…能預料到如果森鷗外有什麽想法，小姑娘會受到什麽樣的待遇。

這也是沒辦法，畢竟她是森鷗外的“女兒”嘛。

和作為學生的太宰治比起來，到底哪個更容易威脅到森鷗外，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嗎？這些黑手黨甚至不需要思考。

[月下白虎：我好無聊。]

[月下白虎：這老家夥把我叫回來就是為了看他治病？真不知道有什麽好看的，我站在這裏真的是要無聊死了！]

另一邊正在和佐佐木編輯通話的芥川龍之介頓了頓，又接着對電話那邊的佐佐木說道：“是這個樣子啊，那回頭約個時間我去見見對方。”

[在下無恙：辛苦了。]

[在下無恙：給他治病的是誰？按理說他已經撐不了多久了吧？]

[在下無恙：而且…還會有醫生願意給他治療？]

“既然是佐佐木先生推薦的人，能力應該很不錯吧？”畢竟是關乎于自己的大事，就算是芥川龍之介也沒有放松的理由。

[月下白虎：不願意也不行，畢竟是港黑首領，不同意就直接一木倉崩了，可怕的很。]跟芥川龍之介說這話的中島敦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在外面的人眼中也是個“可怕的很”。

[月下白虎：至于醫生…是森鷗外，我記得好像是個教育家來着？總之也是個文豪，不過他現在是個醫生。]

[在下無恙：是嗎？也許你可以多關注一下，也許馬上就不用過天天加班這樣的日子了。]

[在下無恙：不過，你是不是記錯了？我記得教育家是我們社長來着。]

中島敦愣了愣。

教育家…是福澤谕吉還是森鷗外來着？

呃…好像确實是福澤社長，畢竟人家頭像都印到鈔票上了…

[月下白虎：擦汗JPG.這樣…那可能是記混了…]

“是嗎？聽起來是個很優秀的編輯啊…”和佐佐木讨論結束的芥川龍之介回複到，“好，我知道了，明天是嗎？”

[月下白虎：總而言之，還是希望轉機快點兒出現，我是真的受不了這種加班甚至熬夜幾天的日子了——異能力者也受不住啊！]

中島敦轉移了話題。

[月下白虎：對了！森鷗外還帶着太宰治一起來的！]

“太…呃，我是說太好了，那到時候見。”險些說出來的芥川龍之介及時的挽回了口誤，并且結束了這一通普普通通的電話。

[在下無恙：太宰治？你是說那個…芥川龍之介的迷弟？]

芥川龍之介知道“芥川龍之介”是“夏目漱石”的迷弟，甚至他本人對于夏目漱石的著作也是很推崇的，當然，他還知道“芥川龍之介”的迷弟——“太宰治”！

畢竟寫了一本子的“芥川龍之介”什麽的，想不知道都難啊！

[月下白虎：對，不過森鷗外說太宰治是他學生，而且已經有十四歲了。]中島敦看了一下現在自己身邊半邊臉纏着繃帶的太宰治，看起來完全就是一個心思深沉的…小朋友。

[月下白虎：不過，他現在是不是‘我鬼’的粉絲，這我就不太清楚了。]

芥川龍之介看着面前這條消息，一時無言。

他很難描述他對太宰治這個人的感官，如果不論這個世界他根本不了解的太宰治，對于上輩子的文豪太宰治，他也只能說：我尊重他的想法，但是我不支持。

這還是委婉的，幹脆的說，他很不喜歡。

就像他沒辦法理解《人間失格》裏的大庭葉藏，究竟為什麽會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他同樣無法理解那些有些健康身體但自我了結的人是怎麽想的。

就連上輩子最嚴重的時候，他也沒想過要自我了斷這種事情。

當然，這也不排除當時他太小不懂事的原因。不過那些糟糕的過往都過去了，後來他也開始學着怎麽保養身體，甚至于現在，因為衆所周知的原因，他現在也只是看起來瘦弱多病罷了，問題不大。

[在下無恙：……和我說這個幹什麽？]

沉默許久，芥川龍之介回了這麽一句。

[月下白虎：唉？我還以為，你會想見見這個迷弟的說…]

中島敦并不清楚芥川龍之介對文豪太宰的看法，而芥川龍之介也不覺得這個有什麽好說的。

于是乎，就有了現在這個局面。

[在下無恙：見見？…看緣分吧。]

[在下無恙：你現在不是還在忙嗎？這麽和我聊天沒問題？]

中島敦擡頭看了看那邊似乎診斷完成，正在給首領開藥的森鷗外，又瞟了一眼從一開始就盯着床那邊一動不動的太宰治，興致缺缺的依靠在牆上。

[月下白虎：沒什麽大問題，看起來快結束了。]

“吶，這位死神大人，”身旁的太宰治突然開口，像是不明白一樣問，“一直這樣走神真的可以嗎？”

中島敦：“……”

[月下白虎：……對不起芥川我收回剛才的話，先專心工作了。]

——————

“吶，太宰君，”離開港口黑手黨的森鷗外漫不經心的詢問走在他身邊的太宰治，“剛剛和那位港黑的白色死神待了那麽久，有什麽看法嗎？”

“那家夥…一直在發呆，”回想起對方那段時間的态度，太宰治這麽說道，“森先生，看來人家很看不起你…當然，也有可能是不在意首領的死活。”

“是嗎…”森鷗外應了一聲，心裏思考着中島敦根本不在意首領的可能性有多大。

難以相信…還是說這位港黑首領就這麽的不得人心？據說這位白色死神可是對方一手提拔上來的啊！

森鷗外簡直不願意去思考，到底是這位老首領真的已經差勁兒到這種地步，還是說，這個孩子根本不感激這位提拔他的首領。

如果是前者，這位白色死神在他篡位之後未嘗不是一股助力，但如果是後者…這種人真的有收複的可能性嗎？

森鷗外不能想象。

不，也不能這麽說。既然對方并不效忠于港黑的首領，那麽他又是因為什麽留在那裏呢？甚至幫助港黑首領解決了那麽多港口黑手黨潛在的敵人。

“有意思……”森鷗外自語，甚至有些愉悅的意思在裏面。

既然這位boss就能讓這個小家夥做到這種地步，沒道理他不行啊～

“咦～森先生，你現在好惡心吶！”太宰治看着森鷗外臉上浮現出來的扭曲笑意，整個人跟被惡心到一樣抖了抖，“跟一個要誘拐幼女的猥瑣大叔一樣——雖然你本來就是。”

“咳咳，”森鷗外被這說法刺的口水都嗆到了，咳嗽道，“咳，太宰君，怎麽說我也是你的老師，你就不能尊重我一點兒嗎？”

“哼——”太宰治拖長了音，盯着他名義上的老師許久，似乎在觀察說這話的人有沒有臉皮，或者說會不會被他盯得不自在。

然而森鷗外怎麽會覺得不自在呢？

于是太宰治果斷的說道：“不能。”

“太宰君，”森鷗外盯着太宰治。

“什麽？”太宰治滿不在乎的回應到。

森鷗外微笑着說出了讓太宰治痛恨萬分的話語：“你今天說的那件事——沒戲了。”

太宰治一愣：“啊？”我今天說的什麽事？

反應過來的太宰治像是意識到森鷗外說的那件事是有多麽的至關緊要一般，用常人難以想象的力量跳到了森鷗外的脖子上——顯然是爆發了他的潛力：

“不行——森先生你都答應我了！現在反悔是怎麽一回事！噠——賣——我已經陪你來port mafia這種危險的地方了你還要怎麽樣啊！”

這一刻的太宰治完全沒有剛才死氣沉沉的樣子，就像一個普通小孩要糖果在家長懷裏耍賴一樣——區別只在于他跳上了森鷗外的脖子，并且揪住了森鷗外的頭發。

并且開始搖晃：“森先生！騙小孩的大人最讨厭了！”

“疼疼疼！太宰君你快下來！”

疼得呲牙咧嘴的森鷗外突然意識到一件事：

太宰治看起來再怎麽成熟穩重，他今年也才十四歲啊！

等等，森先生，你就沒覺得缺了點兒什麽嗎？

——————

此時此刻，中島敦看着自己面前要哭不哭的女孩，只覺得頭痛萬分。

雖然他聽說過“爸爸帶娃，活着就好”，也知道有“抱着娃找娃”的爹，但是，但是，這情況他真的是第一次看到。

話說，連自己的女兒都能落下，森鷗外是怎麽把這孩子養這麽大的？

眼裏蓄滿淚水看着中島敦的愛麗絲：“……”

非常擔心對方會號啕大哭的中島敦：“……”

雙方僵持不下，最終，還是中島敦頭痛的捂住腦袋：“你家在哪兒？我讓人送你回去。”

“亞達！！”愛麗絲超大聲的拒絕到，大的中島敦的耳朵都被震的耳鳴：“愛麗絲才不要那些大叔送呢！他們看起來好兇！愛麗絲不要！”

中島敦：“……”

女孩子們的聲音都是這麽…刺耳的嗎？還是說只有未成年的幼女是這個樣子的？本來只是精神上的頭疼，這下真的頭疼的中島敦懵了。

“喂，你這小鬼不要太過分了，這裏是港口黑手黨。”中島敦揉揉太陽穴，說道，“你再這樣會被人抓走的，這樣就見不到你爸爸了。”

金發的幼女嘟起嘴巴轉過身，雙手交叉：“林太郎那個笨蛋才不是愛麗絲的爸爸！”

所以重點居然是這個嗎…果然，小朋友都是沒辦法交流的嗎？

“唉…”中島敦轉過身看着身邊的黑手黨：“那麽，你們為什麽沒有把這孩子送還給他父親？”

“應該有說過在對方離開的時候把孩子還給他吧？”

“中島大人，不是這樣的！”身邊的普通黑手黨成員見中島敦有興師問罪的意思，慌忙解釋道，“我們是要帶這孩子交還給醫生的，但是…我們打開房門卻發現，這孩子不見了！”

“…你是說，你們守着門沒看見他，”中島敦指了指捂臉哭泣的女孩，“但是現在她卻不知道什麽原因又出現了？”

“是的！雖然聽起來很離奇，但屬下說的都是真的！”那位黑手黨信誓旦旦的回答道。

中島敦沉默了一會兒，擺擺手：“知道了，你先下去。”

“是。”

卡塔。

待門關上以後，中島敦看着面前楚楚可憐的女孩，開口道：“吶，愛麗絲，你有異能力對不對？叫什麽名字啊？”

對于愛麗絲有異能力這件事，他早就有所預料了。

畢竟，至今為止，不管是他和芥川龍之介本身，還是他們遇到的文豪——統統都是有異能力的人，而名字就是他們的代表作。

不過…愛麗絲的異能力名叫什麽他是真的猜不出來，因為就他所知，愛麗絲——或者說森鷗外的女兒森茉莉，是傳說中耽美界的鼻祖啊！

她的作品可都是《戀人們的森林》《枯葉的寝床》這樣的！

所以，他真的好好奇啊！

“唉？？”愛麗絲被他的問話問住了。

中島敦倒是沒有往人形異能力方向思考，畢竟他目前見到過的人形異能力，也只有紅葉姐的金色夜叉。

“愛麗絲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愛麗絲要回家！”愛麗絲大聲哭鬧道，不得不說，這一招在這種時候真的是有奇效！

因為，幾乎沒有人會去責怪一個因為因為父親疏漏而委屈的小女孩。

至少，現在中島敦完全沒了問剛才那個問題的意思，他苦笑一聲：“哈哈，好吧好吧，我帶你去找森醫生好不好？”

“真的？”愛麗絲睜着蓄滿眼淚的藍色大眼睛，仿佛在說“敢騙我就哭給你看”。

“真、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