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從未想過,有一天我竟會被個武功招式皆不如我的人給死死的纏住。
足足一刻鐘了,我和這個蠻子從這石頭溝口的東邊打到西邊,打過去打回來,每每我要揍死他的時候卻都能被他及時躲開,倒不是他的功夫好到可以先知先覺,而是這蠻子身上有股子堪比猛獸的直覺,真是準的讓我恨的牙癢癢,而他身那豐富的戰鬥經驗攢成的格鬥技巧纏的我脫身不得不說,幾次竟還險些着了他的道,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這要我堂堂寒山境明面上的第一高手面子往哪裏放!
越糾纏我越鬧心,簡直想對這纏人精破口大罵:是腦子有問題麽!你不是應該跟着救你的人趕緊逃命去嘛,你在這兒對我圍追堵截的是鬧哪樣!!
心中挂着南柯的事端,唯恐他真的跑來湊熱鬧,若真如此,張越是個不可信的,他唯一那個有點作用的“信使”也消失了很久了,孤身一人挑戰手握大軍的趙勇,以卵擊石不自量力不是!我焦急卻又脫不開身,分心之下,左臂竟不甚被那人的大刀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嗬喲——哦!”
發出一聲振奮的歡呼,那人朝我得意一笑,随即一副勢在必得像是被喂了藥一般又狂撲了過來,攻勢明顯又猛烈了很多,甚至絲毫不在意我在他身上戳的幾個洞,一副不把我拿下不罷休的氣勢,讓我分外頭疼。
這麽下去不是個辦法。腦中神光一閃,我一咬牙猛的向他沖了過去,看樣子像是投懷送抱,但若是個明眼的一看便知我這是要玉石俱焚。男人被我這副兇狠的樣子弄的一愣,神色間有了片刻的猶疑,似是不知道是該接下我這個兩敗俱傷的殺招,還是該先躲躲鋒芒的好。而我,要的就是他這片刻的猶疑。
擲刀而出,我借力騰身而起,三兩下躍上半山崗,在一路飛檐走壁,瞬間甩脫了那人的攻擊範圍,氣得他叽裏呱啦沖我吼了一通不知什麽東西。
連看都不想看着糟心的玩意兒一眼,我足下不停,一路飛奔進了石頭溝。張越安排的機關看來已經被觸動了,地上橫七豎八的倒了不少俣軍,但從周圍的痕跡來看,應是還有一部分沒有被迷暈的人往前疾奔了出去。沒有看到張越和小七兒的身影,我不由覺得不妙。
足尖點地,我盡速而前,果然沒多遠便見了一片嘈雜:一群俣軍圍成了一個半圈,當中只有一人持刀而立,滿身血污,面上是諷刺的笑,眼神卻像野獸一般兇悍,仿佛任何一個膽敢進犯的人都會被他毫不留情的撕碎。
趙勇面容猙獰的被一群士兵圍着,右臂殘缺,血流如注,走調的嘶吼道:
“上,愣着幹什麽!那是亂臣賊子,還不給老子殺了他!放,放箭!”
呼吸一滞,我的步子晃了晃,額頭青筋鼓脹:南柯這個小王八蛋!!除了給老子惹事兒,你還能幹點什麽!
幾乎把內力提到了極致,我縱身點躍而下,手中長劍發力,劍氣回蕩,霎時間那密匝的人牆便被我轟出一個缺口。翻身落到南柯面前,卻見他咧着嘴朝我一笑,滿口血牙,語氣居然還挺嬌憨天真:
“哎呀,大王,你來救小的啦?”
咬咬牙,我忍住問候他老子的沖動,将強撐着一口氣的南柯掄到背上,還未起身,便聽趙勇狂躁失控吼道:“放箭!放箭!射死他們,都是亂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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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匝的箭頭瞬間撲面而來,南柯趴在我背上,身子僵硬的像塊石頭。這會兒才知道怕,早幹嘛去了!
凝神靜氣,我将手中的長劍猛的插入土石之中,內力縱橫,地面随即暴起丈許高的土石碎塊像一塊厚重的土盾将所有攻擊都攔截了下來。
似是沒料到我會有這麽變态的一招,周圍霎時間寧靜的落針可聞。機不可失,我連忙背起南柯縱身向後逃去。忽然,我腦中靈光一閃,事已至此,倒不如像我之前打算的,做一場大戲,讓南柯在趙勇面前“死一死”,也好絕了後患。
趙勇是真對南柯恨到了骨子裏,二話不說便追了上來。我背着南柯,釣着他們,一路掐着小道奔着寨子後那方斷崖而去。
“大,大王剛剛好威武啊,小爺,我,甚是是喜歡……”
或許是放松了心神的緣故,南柯的聲音一下子虛弱了很多,聽的我心中一驚。剛剛我根本沒時間檢查他都傷到了哪裏,可別是傷了要害,不由焦急道:
“南柯,你挺住啊!趙勇還沒死呢!”
癱軟的身子再次僵了起來,聽他調整了呼吸片刻,再開口果然聽上去比剛剛有力氣多了:“對,不過,斷他一只手,他的命我還沒要呢!”
我心中一喜,看來适當的刺激一下還是很有用的,只要他提住這一口氣,小師叔一定有辦法救他回來。
“小爺,小爺,也還沒娶你過門呢……”
南柯在我耳邊嘿嘿笑了兩聲,我頓時有些哭笑不得。都這熊樣了,還不忘調戲人,長大了定是個風騷欠揍的花花公子,也不知道他這是打哪兒長歪的,但願還整治的過來,不然寒山境內姑娘稀少,豈不是都要讓他給禍害了。
腳步故意越來越慢,我且戰且退,終于到了那處斷崖邊。
“看你們還能逃到哪裏!”趙勇死白着臉,笑容猖狂。“只要你把那個逆賊交出來,本将可饒你不死!”
我諷刺的勾了勾嘴角,轉頭問南柯道:“怕不怕死?”
南柯愣了愣,随即笑了開,少年沙啞的嗓音帶着掩不去的血腥味兒:“怕什麽,死為厲鬼,殺畜生,更方便。”
我忍不住笑出了聲,低聲同南柯道了聲“抓緊了”,便在衆人驚訝的目光中反身跳下了懸崖。
耳邊是呼呼的風聲,眼前是急速掠過的白霧山石峭壁,忽然似乎有什麽濕潤的東西貼着我的臉頰滑下,南柯的聲音細弱到幾乎聽不見。
“對不起……”
心中柔軟的一痛,或許,這是南柯長到這麽大第一次說出這句話,第一次放下了一直自持的高傲和不可一世。我有些滿足,只是不知道當他發現他沒死,我也沒死的時候會是怎樣一種反應?
抽出袖中的白練,我自半空中纏上一方突出的石壁,身子一蕩,便和南柯落進了懸崖邊上的一處石洞之中。
剛一進去,便聽了幾聲破空之聲,想來趙勇這是怕我們挂在懸崖壁上不死,竟又射了這許多箭下來。
啧啧嘆了一聲,我小心的将已經沒了聲音的南柯放下,見他雖然雙目緊閉,但那薄唇卻抿的直直的,不由輕笑出聲,果然,下一刻便見他睜開了眼,惱羞成怒的瞪着我。
“怎麽,吓到了?”
“才沒有!”哼了一聲,南柯不自在的別過臉。我忍住了繼續打趣他的沖動,随手掏出火折子将洞裏的火把點燃,霎時間,昏暗的洞穴明亮了不少。
伸手在南柯伸手檢查了一番,我慶幸的發現,除了兩處刀傷較為嚴重但不致命外,其他的倒也沒有太大損傷。會看上去如此氣力不濟,多半是血流的太多了。
有些後悔把那盒什麽什麽藥膏給了方青,我只得先撕下一些裏衣的衣擺,用洞裏我私藏的好酒給他清洗了一下便包了起來。
南柯疼的呲牙咧嘴,但卻哼都沒哼一聲,硬氣的讓我忍不住刮目相看。拍了拍南柯的腦袋,我摸出一方小竹筒放在他手裏。
視線已經越來越模糊,我努力凝神道:“一會兒,你估摸着上面那群人走了的時候,便把這個竹筒打開,裏面有引路蛾,小師叔會過來救你的。”
南柯的神色變了變,伸手要來抓我的袖口卻被我躲了開來。
“你怎麽了,是不是受傷了!”
我搖搖頭,盡量讓自己笑的不那麽猙獰。“南柯,我下去冷靜冷靜,除非小師叔來,否則無論聽到什麽聲音都別往下看。”
咬牙保住清醒,我飛身踏出洞穴,猛的朝崖底紮去。連着兩次大幅度的激發內力,我如今已經很難控制住心神清明了。我此刻若是發瘋,南柯在我身邊必死無疑。
崖底撲面而上的瘴氣刮散了我最後一點神智,然而南柯那聲撕心裂肺的呼喊卻似落進了我的心底,在揮不去。
“不要————!!”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卷·完。下一章,番外。親們,看我如此勤勞的份兒上,你們不應該說點啥麽?_(:з」∠)_
☆、番外 · 那個作死的騷年
第一次見面,南柯就知道眼前這個看上去弱不禁風表情寡淡的女人是個不好欺負的。想也知道,他爹把他丢到這裏來“坐牢”,怎麽也不可能選個随時能讓他逃監的獄管。
哼,以為這樣就制得住小爺麽?
南柯撇嘴,從小到大,他最擅長的就是讓人涕淚滿滿的送他出門。在京城,誰不知道南懷遠大将軍的獨子南柯那就是一尊瘟神,到哪兒哪兒招災。
滿山瘋子就很可怕麽?不瘋的人其實更可怕。小小一個寒山境,他南柯就沒放在眼裏過。更何況這女人欠着他爹的人情,又怎麽會真的敢拿他怎麽樣。紙糊的老虎,南柯覺得,不消半個月,他就能讓這女人哭天搶地求爺爺告奶奶的送他下山。
然而一個月,他燒房子砸古董,見人就揍,見狗就踹,連花園都給他拔光了倒滿了大糞,可謂是無所不作其極。但那個女人除了臉色越來越難看,見着他的時候殺氣越來越大,竟然沒有半點送他下山的意思。反倒是他,越來越暴躁,天天睡不着覺。
南柯這才覺得,這次是碰上個硬茬,要想下山還得從長計議。機會來的很快,南柯捏着手上的靈牌,笑的得意,看這回你個小寡婦還怎麽粉飾太平下去。
“将這孽畜扔到十八洞練練。”
冷淡的聲音,聽起來毫無起伏,但南柯可以看得出,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殺了自己。
結果似乎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樣。
被人捆成個人棍舉走的時候,南柯才覺得事情有些不妙。憤怒那是有的,小小一個寒山境的山主,還欠着他爹的人情,居然敢這麽對他!不過心底卻有些隐隐的期待,這個總是一副清湯寡水樣子的女人惱怒後究竟會做出什麽樣的事兒,說實在的,他還是很想知道的。
他爹說過,對于自己不知道的東西,要敢于嘗試。不過他爹沒說過,嘗試的後果未必都是好的。
所謂的十八洞,陰暗逼仄,耳邊盡是鎖鏈震動的脆響和詭異陰冷的嬉笑聲。
“來,來,來了個新人,嘿嘿嘿……”
“是個嫩娃娃,哈哈哈哈,好吃,好吃!”
“下跪,下跪,不下跪,就捏爛他的腦袋。”
這個時候,南柯終于理解了寒山境瘋山的含義,也知道了,這裏關的不僅僅是普通的瘋子,還有那些武功高強,殺人無數的“瘋子”。
鎖鏈被人刻意打開,他忽然明白了那句“練練”的含義。咬牙,南柯覺得自己是在被人侮辱,讓一群瘋子來修理他,當他是什麽人!以為弄這些神志不清的瘋子來他就會怕了麽?
他是南柯!他是大将軍南懷遠的兒子!他不會求饒,更不會低頭!他被人打斷腿的時候不會低頭,被人叫小孽障,小妖孽的時候也不會低頭!便是他爹,對他不聞不問的時候,他也沒有對他低過頭!
他,一直是驕傲的,區區瘋子,他倒要看看誰比誰更狠!
九天九夜,再出來,那個女人卻忽然換了嘴臉,南柯卻忽然覺得不順眼極了。虛僞,和上京裏那些人一樣虛僞。刻意刁難她,諷刺她,然而結果卻讓南柯有些出乎意料,他沒想到,這個女人竟會以退為進,反倒叫他漲紅了臉。
女人的懷抱很暖,盡管目的不純,但擁着他的手卻很溫柔。南柯忽然覺得這個女人是有些不同的。
舒服的閉上眼,盡管南柯讓自己的表情看上去很不忿。
原來被人擁在懷裏是這樣的感覺,他的娘親是不是也曾這樣擁抱過他?太久遠了,記事的時候他便已經沒有了娘親,甚至記不住常年不在家的父親長的是什麽模樣。
被下人刻意苛待,被同齡的孩子欺負,從小南柯就知道,他是個沒人疼的,要想活的好,就得比別人都兇都狠!
父親的地位越來越高,漸漸的,在沒有人敢欺負他,他刻意恣意的橫行上京,但他卻一點也不快活。因為那個偶爾回家的父親,看他的眼神裏寫滿了失望。
南柯恨,明明是他将他丢下不管,他有什麽資格對他失望!
惱怒,怨恨,他幾乎将整個上京捅了個底朝天,直到有天那個男人因為他橫行無忌傷了太宰的幼子而狠狠的揍了他一頓。
滿身是傷的躺在房裏,因為賭氣而不喝那人送來的湯藥,結果卻在夜深後聽到了那人的嘆息聲,那麽傷痛,明明只是一聲嘆息而已。
南柯開始知道,并不是那人不想管自己,而是不能管。身為一個手握重兵的大将,如果再有一個成器的兒子,那便是皇權最大的威脅。
像是有了默契,他在外繼續胡作非為,在家卻開始對那個男人不那麽視而不見,他開始叫他,父親。而他,也終于感受到了父親的親近和教導,盡管上京的大街上,他追着他揍的時候依然沒有手軟過。
然而,即便是在默認了他進出書房以後後,南柯從沒有從他爹的嘴裏聽到過關于他娘親的只聲片語,不是沒有問過,然而得到的卻一片永久的沉默。南柯的世界從來都湊不出娘親的模樣,也從來不知道被娘親擁在懷裏是什麽樣的感覺。
江河,南柯記住了這個第一個擁着他的女人,她的懷抱很溫暖,很溫暖。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想把兩個番外今天一起發的,氮素,忽然好想偷懶一天呀,捂臉,原諒我吧,其實每天都有3000+的在碼着,渣速要碼四五個小時,攤手,所以偶爾的偷懶也是可以原諒的對不對!
☆、番外 · 那個倒黴的姑娘
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靠近那個院子方圓十裏之內。雖然裏面有他可愛的小江河,但裏面還有個讨厭到令人發指的小王八蛋——偶然聽見小江河這麽叫南柯,他覺得,真是貼切。
“不是說了不要下床嘛!”
“我就下來喝個水……”
“想上茅房就直說,喝水,你真幼稚!”
“……你給我滾!”
“小爺滾了,你靠誰上床!”
一聲驚呼後,又是一陣子讓他頭昏腦熱臉發紅的無恥對話,他在門外又等了片刻,待到裏面的人終于平靜下來了,這才推門而入。
“怎麽這麽晚,是不是半路又跑去照鏡子了?”欠揍的臉出現在眼前,一臉的志得意滿,春風得意,看的他一陣子窩火。真是後悔當初勸小江河把這個玩意兒領到山上做徒弟,嘴賤人嘚瑟,一看就是作死的命。
“東西放下吧,你可以滾了!”
“我是你師叔祖,臭小子,放尊重點。”扒拉開南柯伸過來的爪子,他提着藥箱走到小江河的床前,剛要撩起她的褲管給她換藥,便被人扣住了肩膀。他的心口一頓,暗道了一聲,來了。
每天,每到這個時候,這個作死的小王八蛋都要來瘋上那麽一回,內容真是狗都不吃。
“喂喂,你個老不休,又來占便宜。”
“你個小不休,不是在天天占便宜!”別以為他不知道他天天膩着非得和她的小江河睡一張床上。小狼崽子,絕對的存心不良!
“我才十三歲,不算占便宜。”
“十三不小了!”
視線落在他的下身,小王八蛋笑的輕蔑,“的确比你大。”
“……”這叫什麽話!當着他可愛小江河的面開黃腔也就算了,居然還敢侮辱他!不教訓一下,豈不是要反了天了!
指尖青芒頓現,他剛想出手給這小王八蛋來個透骨針嘗嘗滋味兒,便被床上的人兒叫住了動作。
“小師叔。”
動作頓了頓,他随即轉頭笑着摸了摸自家可愛師侄的腦袋。“放心,師叔不會弄死他的。”
“咳咳,小師叔,你不用理他,他腦子有病。”
“你才有病!”
“我是有病啊。”
眼看着話題要越扯越遠,他連忙收回指尖的鋼針,給自家吵架都吵的氣力不濟的師侄擦了擦汗。身後的小王八蛋也停止了叫嚣,遞過的水杯溫熱剛好,只是表情仍舊臭的可以。
“小師叔啊,我這腿什麽時候能好啊?”
“小江山手黑,你這起碼得養半年才能自由行動。”背後有些冰涼,他不用回頭也知道南柯那個小王八正在拿眼刀子紮他。小變态,這是你師父,你那副看自家媳婦兒的勁兒是個怎麽回事兒!
“……二師兄會不會等我好了的時候在把那八百日的山戒加上?”
手上的動作一頓,他有些無奈的拍了下那顆忐忑不安的腦袋。“你看不出來小江山打斷你的腿就是為了不讓你受那八百日的山戒麽!”
真是讓人惆悵,明明挺靈巧個孩子,偏偏人情上比誰都糊塗,卻又比誰都執着。讓人無奈,也讓人心疼。小江山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面冷手黑,好好一樁事也能讓他弄的血腥暴力。
“這,這樣啊……二師兄行事太過高深莫測,我實在難以揣摩啊……”
“你啊……”
“行了,換完藥還賴在這裏幹嘛!”藥箱子被人粗魯的合上,這個小王八蛋真是片刻也不讓人消停。
看了眼一臉疲态的寶貝師侄,他嘆了口氣,無奈的提着藥箱子走了出去,身後自然跟着個恨不得把他送的遠遠的小王八蛋。
“她的內傷是不是很嚴重?”驀地,沉啞的聲音響起。他扭頭,只見剛剛還一臉嬉笑無忌的人卻換了一副表情靜靜的站在那裏等着他的回答。大風驟起,少年瘦長的身子看上去單薄非常,但卻已經堅定如鐵。
“若不好好将養,三年內,神智恐怕在難清醒。”氣府經脈大開大合,對于小江河來說負擔太重,即便能調養好,也再離不開寒山境了。
沒有在多問,他看了眼忽然沉寂下來的南柯反身出了院子,然而沒走兩步便見着了平時甚少出自己那“石府”的江山。
“她怎麽樣?”
“好好将養,或許能頂過三十大限。”
周圍的空氣驟然降低,他嘆了口氣,“小江山,你為什麽要讓那個孩子上山?”
“他是江河唯一的變數,或許能救她一命。”
他愣了愣,回神時那道冰雪一般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視線裏。忍不住輕笑出聲,如此別扭不會表達的人,這世上真是再難尋出來一個了。哎,不對,也有,那個小王八蛋也是個心口不一的。
小江山的心意他是知道的,那個小王八蛋雖然看起來還小,但就沖他對小江河這份兒獨占欲,想也知道将來必不是個省油的燈。
回頭望了眼緊閉的院門,他不厚道的呵呵笑了起來。
小江河啊小江河,小師叔看你這回麻煩可大咯。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