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嘿嘿嘿嘿
孟棠溪早在柳濂說他就是當年那個向他告白的男生時就已經懵逼了。
這麽多年來,他的內心深處一直對同性戀有着隐隐的抗拒,乃至任何一切和同性戀有關的東西,即使他現在混的cos圈賣腐成風,他卻一直很抗拒賣腐,他讨厭腐向cp米分刷cp,讨厭那些靠賣腐上位的coser,更讨厭被別的coser拉着賣腐捆綁銷售……而他之所以那麽抗拒同性戀,最大的原因就是當年那個向他告白的男生。
他清楚的記得那個男生被人知道是同性戀後,那個瘦小的男生是怎麽被同學欺負嘲諷,被老師冷眼以待,最後甚至被迫退學。那個男生的遭遇讓他對同性戀産生了抗拒乃至恐懼的心理,從小順風順水倍受歡迎的他不敢想象,有一天他也會被曾經圍繞在他身邊的同學欺負嘲諷,從高處跌落泥中……
那個男生最後離開的背影深深地印在孟棠溪的腦海裏,仿佛時時刻刻在提醒他,如果成為同性戀,那麽他就會變成那個男生。
在遇到柳濂之前,孟棠溪一直認為他是個不折不扣的直男,他一直認為他會和大部分人一樣,找個漂亮賢惠、溫柔體貼的老婆,組建家庭,結婚生子,但在遇到柳濂之後,孟棠溪才忽然發現,原來他其實沒有那麽直。
于是當孟棠溪知道柳濂就是當年那個向他告白的男生後,當然大受刺激,半天都回不過神來,讓他抗拒同性戀的人,讓他變成同性戀的人……居然是同一個人?!
看着孟棠溪一臉恍惚的表情,柳濂只覺長舒了胸中一口惡氣,自從和孟棠溪做了鄰居以來的郁悶都消失了不少。
他暫時不想再和孟棠溪說話,便直接動手把孟棠溪推出了門口。
孟棠溪的力氣比柳濂大得多,如果換了平時,柳濂可能根本推不動孟棠溪,但是現在孟棠溪正心神恍惚,于是他很快就被柳濂退出了門口。
不過就在柳濂準備關門的時候,孟棠溪卻忽然反應過來,他迅速伸出手抓住門框防止柳濂關門,因為用的力氣太大,他的指尖都微微泛白了。
孟棠溪低着頭定定地看着柳濂,他的表情除了恍惚之外,還有一些複雜難明的情緒,他的聲音低沉微啞:“所以,你之前對我那麽好,幫我洗被單,幫我洗內褲,照顧生病的我,還做飯給我吃……這一切都只是為了報複我?”
柳濂垂下眼簾,半晌後他輕笑着道:“對,我只是為了報複你而已。”
他又冷下臉來,擡手就要關門。
孟棠溪的手依然緊緊地抓住門框,不躲不閃,他用烏黑深沉的雙眸盯着柳濂,目光幽幽:“我還想問你最後一個問題……”
柳濂淡淡道:“沒愛過。”
“你真的連一點點都沒有喜歡過我嗎?”
柳濂本來想直接關門不理會孟棠溪,但是當他看到孟棠溪臉上的悲傷和失落,卻忽然心下不忍,他連忙垂下眼簾,冷冷道:“對。”
孟棠溪唇角微動,似乎還想說什麽,但下一刻,柳濂卻不等孟棠溪繼續再問,伸手便要關門。
柳濂面無表情地把最外面的防盜門關上,他本來以為孟棠溪會像之前那一次一樣自動縮回手,但是他沒想到在門關上的一瞬間,孟棠溪居然依然不躲不閃,死死地抓住門框。
眼看着孟棠溪因為抓住門框的力道過大而泛着蒼白的指尖被防盜門狠狠一夾,柳濂心下一緊,連忙伸手拉開了防盜門。
十指連心,按理來說,無論誰的手指被防盜門狠狠一夾肯定都會痛得死去活來,但是孟棠溪卻依然死死地抓住門框,只是臉色異常蒼白。
片刻之後,孟棠溪蒼白着臉看着柳濂,聲音沙啞而又顫抖:“你真的……那麽讨厭我嗎?”
柳濂面無表情,沉默不語,過了半晌,孟棠溪終于緩緩地轉身離開了。
柳濂垂下眼簾,眼角餘光掃到孟棠溪垂下時微微顫抖着的手,他注意到孟棠溪的手指已經紅腫起來了,指甲裏都是淤血,經過精心修剪的指甲更是斷裂開來,甚至有一只手指的指甲生生從中間撕裂開,看着十分觸目驚心。
柳濂咬了咬唇,壓下想上前去幫孟棠溪處理傷口的沖動,轉身回到了客廳。
他低頭看着黎栀發過來的那條短信,想起剛才的種種,心中卻是又輕松又失落,他拿起手機,給黎栀回複了一句:計劃已經成功了。
黎栀的電話很快就來了,電話那頭的她聲音激動:“你這麽快就答應了那個混蛋,然後又狠狠甩了他?”
柳濂語調平淡道:“嗯,計劃很成功。”
黎栀的語氣更激動了:“你真該叫我去親眼圍觀一下,為了慶祝計劃成功,你請我吃飯吧!擇日不如撞日,不如就明天吧!”
柳濂淡淡一笑道:“我過幾天就要搬回家住了,沒空請你吃飯。”
“你要搬回家住?”黎栀有點驚訝,不過很快她就明白過來了,“也對,那個混蛋就住在你家隔壁,這低頭不見擡頭見的,還和他做鄰居實在是太尴尬了,搬回家住也好。”
挂了電話之後,柳濂在客廳裏呆站了一會兒,片刻之後,他才坐下來,開始吃那已經涼透了的外賣,原本香甜可口的榴蓮蓋澆飯,卻忽然變得索然無味了。
吃着吃着飯,柳濂低頭看着自己拿着筷子的手,忽然想起了孟棠溪剛剛被防盜門夾了的手。
之前那一幕又在他的大腦中浮現了出來,讓柳濂發了好一會兒呆。
柳濂是個手控,他喜歡所有修長好看的手,孟棠溪也擁有一雙修長好看的手。
孟棠溪的手很好看,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指甲修剪得整齊漂亮,柳濂知道孟棠溪很愛護自己的手,他看到孟棠溪那一堆護膚品裏有不少牌子的護手霜,畢竟孟棠溪出cos的時候,不少片子裏都需要突出手的細節。
柳濂想起孟棠溪剛剛被夾手時的慘狀,不由又是一陣恍惚。
為了定下心神,柳濂只能一邊吃飯,一邊刷着微博轉移注意力。
他刷着刷着微博,忽然刷到了早上時孟棠溪轉發的一條微博——
滿天星v:歡迎回來,明天請你吃飯//天南星v:我回國了,三年不見,這個圈子裏還有人記得我嗎?從今天開始回歸。
孟棠溪在圈子裏人緣不錯,認識不少coser,所以他經常轉發別的coser的微博,一開始的時候柳濂還沒太在意,只是漫不經心的點開了孟棠溪轉發的那條微博裏的自拍照片,然後他頓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孟棠溪轉發的這條微博也是一個coser的微博,柳濂對這個coser并沒有多少印象,但是他卻對這個coser的長相熟悉萬分。
孟棠溪轉發的那條微博不過短短幾個小時已經轉發過萬,評論也已經過萬了,柳濂點開評論一看,果然有不少米分絲在評論區裏科普那個叫天南星的coser到底是誰。
原來那個叫天南星的coser是和滿天星同一時期入圈的人,而且還是滿天星現實裏的好朋友,同時也是滿天星在cos圈裏關系最好的基友,也是唯一一個和滿天星出過cp的coser。是的,那個十分讨厭男男cp的滿天星,居然曾經和一個男coser出過cp。
天南星和滿天星同一時期入圈,因為他長相帥氣,出片勤快,片子的質量也很高,所以人氣上升得很快,但就在三年前,天南星忽然退圈,出國留學了。
喜歡天南星的米分絲不少,他的米分絲大多也都很長情,盡管天南星的微博已經長了三年草,但是每天都有米分絲去他微博底下留言,呼喚天南星回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那些米分絲們感動了,退圈三年之後,天南星忽然宣布回歸。
他那條微博一發,評論區頓時就炸了,不少人都在刷男神歸來,當然也有人在好奇天南星為什麽在三年之後又回來了。
很快,就有米分絲聯想到了滿天星之前的出櫃宣言。
不久之前滿天星才發表了出櫃宣言,現在天南星忽然回國,難道這兩者之間有什麽關系不成?
很快,又有機智的米分絲聯想到了三年前天南星宣布退圈出國的前幾天,滿天星發了一條禁刷cp的微博。
滿天星和天南星同一時期入圈,兩個人皆都長相帥氣,顏值相當,不僅網絡上是好基友,現實裏也是好朋友,縱然不曾故意賣腐,卻總有人浮想聯翩,一來二去刷cp的cp米分便越來越多。于是滿天星發了一條微博,聲稱自己是直男,義正辭嚴的禁止cp米分們刷cp,而那之後,天南星便宣布退圈出國。
大家自由發揮想象力,很快就腦補出了一番來龍去脈,當初天南星肯定是被滿天星的微博傷了心,于是跑到國外療傷去了。現在三年過去,滿天星終于明白了自己的心,于是發表出櫃宣言,向天南星表明自己的真心,于是天南星便又回國了。
于是當初被滿天星一棒子打死的cp米分們,瞬間都死灰複燃,滿血複活了。
柳濂面無表情的一一掃過那些評論,看完那些評論後,他不由冷笑出聲。
這些cp米分的腦補能力可真強大,簡直能上天了。
不過當他重新把注意力放在天南星微博裏那張自拍上時,目光卻又冷了幾分。
天南星這個名字,他的确不熟悉,不過那張自拍上的臉,他卻十分熟悉。
柳濂記得當年孟棠溪身邊總是跟着許多人,和他不一樣,孟棠溪有許多朋友,而這個人,便是孟棠溪的朋友之一。
他默默關注了孟棠溪很久,知道孟棠溪和這個人的關系是他所有朋友裏頭最好的,也就是說,這個人是孟棠溪最好的朋友。
當年的柳濂曾經羨慕過,卻并不嫉妒,因為這個人和孟棠溪一樣,同樣也是一個風雲人物,他長相帥氣,性格溫潤,成績也很優秀,非常受同學和老師的歡迎。
當年的柳濂傻傻的認為,只有足夠優秀的人,才有資本當孟棠溪的朋友。
他知道這個人是孟棠溪最好的朋友,所以當那天這個人跑來找他,告訴他孟棠溪想要找他的時候,他甚至連懷疑都不曾懷疑,便傻乎乎的跟着這個人來到了那棟廢棄的教學樓,然後跟着這個人上了天臺……然後他便猝不及防的被這個人反鎖在了天臺上。
柳濂從小體弱多病,身體素質很差,被關在天臺上一整夜,他又驚又怕,再加上吹了一夜冷風,被人發現的時候他已經發起了高燒,整個人燒得迷迷糊糊,神志不清。
盡管柳媽媽柳爸爸曾經生氣的質問校方,但當時學校沒有裝攝像頭監控的條件,而那個人又做得十分高明,根本沒有人看到是誰把柳濂叫上了天臺,而柳濂自己則精神恍惚,什麽也不肯說,最後這件事也就只能不了了之了。
柳濂看着天南星發的那張自拍,目光漸冷,照片裏的青年長相帥氣,眉眼柔和,猶如溫潤如玉的翩翩佳公子。
除了孟棠溪之外,當年班上幾十號人,他只記得這一個人的名字。
——丁佩南。
除了孟棠溪的長相之外,他也只記得這個人的長相,哪怕快十年過去了,卻依然記憶猶新。雖然丁佩南的長相和氣質都有些許變化,但是他骨子裏那種令柳濂讨厭的東西卻一點也沒變,而現在,丁佩南又回來了。
柳濂沉默了片刻,便轉身回房,開始收拾行李。
他一邊收拾一邊琢磨起了丁佩南的事來,他當年被迫退學,當然不可能還和以前的同學有聯系,所以這些年來他一直不知道丁佩南的情況。現在看來,丁佩南似乎混得很好,甚至還出國留學了……看着曾經坑過自己的人過得很好,這種感覺真不爽。
不過丁佩南當初倉促出國,真的是因為孟棠溪嗎?
柳濂一邊收拾衣服,一邊眯着眼睛思考,如果丁佩南當初倉促出國,真的是因為孟棠溪,那麽當年丁佩南把他反鎖在天臺上,就不僅僅是因為他之前以為的替朋友出氣,而是……情敵相見分外眼紅?
不過孟棠溪在遇到他之前一直堅持自己是直男,看來丁佩南努力了這麽多年,卻一直沒得手,所以他當初出國,很有可能是表白被拒,或者心灰意冷了,而現在丁佩南又忽然回國,大概正如那些cp米分們所說的那樣,是因為看到了孟棠溪那條出櫃微博,頓時又死灰複燃了,以為柳暗花明又一村。
既然孟棠溪還轉發回複了丁佩南的微博,那就說明他們兩個人的關系并沒有鬧僵,而且孟棠溪還說明天要請丁佩南吃飯……看來他必須要在明天之前搬出去,才能避免撞上丁佩南了。
柳濂如此想着,連忙加快了收拾行李的速度,雖然孟棠溪早就不記得他的長相了,但是這不代表丁佩南也會不記得他的長相,萬一被丁佩南當場認出,那個僞君子還不知道會做些什麽讓他頭疼的事情,當年丁佩南還沒成年的時候就敢把他反鎖在天臺上一整夜了,現在成年了那還了得?說不定直接大半夜敲他悶棍然後套麻袋沉公園池塘。
柳濂三兩下把衣服收拾完,又收拾了一些生活必需品,然後就給柳媽媽打了個電話,告訴她他今天就搬回家住。
電話那頭的柳媽媽有些驚訝:“不是說過幾天嗎?怎麽這麽着急?”
柳濂打哈哈:“因為太想你們了,想得睡不着。”
柳媽媽又笑罵了兒子一句,不過語氣卻是喜滋滋的:“還好我剛剛已經把你的房間收拾好了,趕緊回來吧,我這就去買菜,晚上我們吃豐盛點。”
柳濂挂了電話後,心頭微沉,也只有他的父母,才會無所保留的對他好。
他嘆了一口氣,拉着行李箱,出門了。
但就在他打開門的一瞬間,卻整個人都僵硬了。
就在他家對面,正站着一個穿着米色風衣,長身玉立的青年,青年的長相帥氣而溫潤,眉眼十分柔和,嘴角似乎天生微微上翹,讓他整個人看着十分舒服,仿佛永遠笑着似的。
柳濂看着眼前那人,卻渾身不舒服起來,如果他是一只貓,估計這會兒都快炸毛了。
那個青年也注意到了柳濂,目光之中不由多了幾分探究。
而就在此時,電梯門忽然開了,又一個帥氣青年走了出來。
柳濂依然盯着那個青年看,而那個青年卻很快轉過頭去,朝着剛剛從電梯裏出來的帥氣青年微微一笑:“棠溪,你回來了。”他一笑起來,便如春風拂面,嘴角邊還有兩個小酒窩,他的語氣也十分自然,仿佛他和來人不曾三年未見一般熟絡。
孟棠溪看到丁佩南的時候,也是一臉吃驚:“你怎麽來了?”
丁佩南微微一笑道:“我問宛馮要了你現在的地址,一下飛機就跑來找你了,怎麽樣,我這個朋友夠意思吧?”
孟棠溪剛想點頭,卻忽然發現一旁的柳濂,他的臉色頓時微冷,尤其是當他看到柳濂身後的行李箱後,臉色立刻更冷了。
丁佩南忽然注意到了孟棠溪手裏提的塑料袋,裏面分明是各種各樣的藥,不由一愣,很快,他就發現了孟棠溪紅腫淤血的手,頓時臉色一變:“你的手怎麽了?”他連忙上前一步,伸手抓住了孟棠溪的手,仔細打量了一遍孟棠溪的手後,他的臉色頓時更難看了。
孟棠溪卻只是垂下眼簾,雲淡風輕的說:“……沒什麽,剛剛我關門的時候不小心被防盜門夾到了手,所以就跑下去買藥了,沒什麽關系,處理一下就好。”
一旁的柳濂眨了眨眼睛,萬一被丁佩南知道是他弄的……他一定會被敲悶棍套麻袋沉公園池塘的。
“你怎麽這麽笨,”丁佩南的表情很快又恢複了自然,他用無奈的語氣笑着說,“算了,快進去,我幫你處理傷口吧。”
柳濂看着丁佩南的動作,眼神微沉,不過丁佩南似乎并沒有認出他來,也對,不過是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色而已,記不住也正常。
他抿了抿唇,拖着行李箱便朝着電梯裏走。
孟棠溪眼見柳濂要走,正想抽回自己的手,卻被丁佩南緊緊地抓住了手。
丁佩南的表情雖然溫柔,力氣卻莫名的很大,孟棠溪一時掙脫不開,便只能沉聲開口問柳濂:“你打算去哪裏?”他本來已經下定決心再也不理會柳濂了,但是在看到柳濂托着行李箱要走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柳濂沒說話,腳步卻是一頓。
丁佩南似乎這才注意到柳濂,便目光閃爍的又打量了柳濂一眼,才微笑着問孟棠溪:“不知道這位是……”
孟棠溪見柳濂沒回答,又固執的問了一遍:“你打算去哪裏?”
丁佩南見孟棠溪沒回答他,便抿了抿唇。
柳濂沉默了片刻,才終于開了口,他用疏離而又禮貌的聲音說:“我要搬回家了,謝謝你這些天來的照顧。”
柳濂說完,便徑直走進了電梯。
孟棠溪頓了一下,似乎轉身想去追,但是他的手卻被丁佩南抓住了。
就在他遲疑的這幾秒裏,電梯門已經慢慢關上了。
孟棠溪眼睜睜的看着電梯門關上了,丁佩南這才松開了手,又微笑着問了孟棠溪一遍:“不知道剛才那位是?”
孟棠溪恍惚了一陣,才回過神來,低沉道:“那是我的鄰居。”
丁佩南眼神閃爍了一下,饒有興趣的問:“你微博裏提到過幾次的那個新鄰居?”
孟棠溪沉默了整整一分多鐘,才緩緩點了點頭。
丁佩南看着孟棠溪的表情,頓了一下,又繼續問道:“難道他也是你微博裏提到過的那個出櫃對象?”
孟棠溪又沉默了,他沒有點頭,沒有說話,不過丁佩南顯然已經從他的沉默中知道答案了。
丁佩南嘴角邊的微笑終于有些繃不住了,他的目光有些黯淡:“我記得三年前你拒絕我的時候說過,你這輩子都不可能喜歡男人,但如果有一天你開始喜歡男人了,會第一個考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