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十年
程月請了兩天假，加上周末一共有四天的假期，前兩天因為趕稿子，就徹底在家宅了兩天，而東盛每天早出晚歸，晚上程月睡着的時候，能迷迷糊糊聽到他開門的聲音。
到底還是自己對他造成困擾了吧，任誰平時一個人住的習慣了，家裏突然住進來一個只是自己認識的甚至連朋友都算不上的熟悉的陌生人的時候，都會不願意回家吧。程月倒是有了一種鸠占鵲巢的罪惡感。
程月周五晚上終于在小編奪命連環催下趕在deadline前交了稿子，一夜安睡無夢，周末起床天氣很好，栗小沫約了程月逛街。
程月以為東盛早就不在家，但是等她洗完澡換好衣服準備出門的時候，卻看到穿戴整齊的東盛正坐在沙發上看一份文件。
聽到她下樓的聲音，只擡頭看了她一眼，“要出去麽？”
“恩，約了小沫去逛街！”程月如實回答，“東盛哥，你今天不去公司麽？”
東盛聽她這話到樂了，聽這丫頭的語氣倒是希望自己無時無刻不在公司上班加班，“機器連軸轉了也要報廢的！”
東盛本就長得一張極盛的臉，此時嘴角輕勾，幾縷細碎的發尾搭在微挑的眉梢，平時淡淡的桃花眼中微帶笑意，眸光粼粼，程月只覺得窗邊的太陽都更亮了幾分。
程月低下頭去，害怕自己鼓噪的心和眼睛出賣了自己的感情，她悶悶的說了一句，“那東盛哥，你休息吧，我先走了！”
東盛卻略微沉思了一下，“你跟栗小沫約在了哪裏？”
“中環廣場！”
“我去工地，正好順路，一起吧！”說罷，已經起身穿了外套，換了鞋發現程月還愣在原地，他皺了眉，“發什麽愣，司機已經在樓下等了！”程月緩過神來，颠颠的跟在了東盛後面出門。
低調而奢華的邁巴赫，跟他現在的身份倒是相符，早些時候，東盛與程錦鋒都喜歡玩車，兩人性格相較于程錦銘都屬于外放而張揚的，連帶喜歡的車子也都是騷包惹眼的跑車。
只是這幾年，随着東盛接管了公司的事務，性格慢慢沉穩下來，那些跑車倒是很少開了，現在不管是自己開的車還是司機開的車，都是成熟穩重的高端轎車。
上了車，東盛吩咐了司機先去中環廣場後，就低頭看了早晨拿在手裏的文件，中途接了三個電話，俱是公事。
程月一直沒說話，她看的出東盛确實是很忙，盡管父親曾經說東盛是個商業奇才，但是不過二十五歲的年紀，卻要接管如此龐大的公司，又要堵住悠悠衆口和虎視眈眈的人，他的辛苦或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吧。
到了中環廣場，東盛的一個電話還沒結束，他對電話裏的人說了一聲，“你先等等！”放下了電話，對程月說，“晚上早點回來，今天要回家吃飯，或者你們逛完了，我讓司機來接你！”
程月忽然想起來，今天按婚禮的傳統習俗是三天回門的日子，她自己這兩天忙着趕稿子都忘了這件事，她倒是沒想到忙到如此地步的東盛倒是記挂着這事，不過想想也是，就算是演戲，也要演的逼真不是麽。
程月扯了扯嘴角，“好，我會早點回來的！”
看着絕塵而去的黑色轎車，程月想，如果東盛沒有愛過蘇夢涵，如果兩人的婚姻不是建立在烏龍和協議的基礎上，她會在東盛剛剛開口的時候以為，他是因為喜歡她，才會忙到沒時間睡覺也會想着兩人的事情，但是有的事情想想就好，如果真的信以為真了，心底的無底洞就會越來越深，再填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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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栗小沫，程月心底的難受倒是好了許多，栗小沫是個活潑的女生，不同于她的平庸樣貌，栗小沫是高挑豔麗的，臉上總是帶着明媚的笑容，偶爾犯個迷糊，性感與可愛在她身上奇跡般共存。
眼看要換季，各大專櫃也都換上了當季最新的秋裝冬裝，程月和栗小沫兩人将女人逛街的精神發揮到極致，掃了一圈下來，每人手上已經大包小包，衣服鞋子飾品買了全套。
等兩人坐下的時候已經午後，進了一家港式餐廳，點了幾樣精致可口的飯菜，栗小沫才對程月說，“好了，小月，可以坦白了！”
程月知道栗小沫對于她與東盛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懷，只是她與東盛的事情本就不是佳偶天成的藍本，她的心底是連她自己都不忍去觸碰的傷痛，但是在這一刻，她卻忽然想對栗小沫吐露。
輕啜了一口檸檬水，程月慢慢的開口，“小沫，我一直愛着一個男人，到今年，不多不少，整整十年！”
十年前，她初到程家，那個夏日的午後，那個俊朗少年就那麽闖進了她心裏，從此她深深淪陷，心裏再住不進其他人。
“只是我與他相遇時，他已經有了喜歡的人，有一句話怎麽說來着，恨不相逢未愛時，明明知道他有喜歡的人，但是還是沒辦法割舍對他的那份執着，小沫你說，這樣的女人是不是很傻？”程月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
栗小沫卻看的心疼，程月一直都是個溫暖的女孩子，安靜恬淡，讓人莫名安心。但是有的時候她的身上卻散發着一股淡淡的哀傷，就像此時，明明那個悲傷的故事裏的主角是她，但是講出來卻仿佛是別人的故事。
“他和相愛多年的女朋友分手，為了她不顧形象在夜店酒吧買醉，我因為意外照顧醉酒的他，卻被長輩誤會，而他為了報複遠走異國他鄉的女友和父母的逼婚拖了我當擋箭牌，我明明知道他不會再愛上另外一個女人，明明惱他的自私和不顧我的感受，卻還是答應跟他演這樣一場戲，只是因為我想能夠以足夠強大的理由站在他身邊，每天看到他，呆在那個有他氣息的房子裏，心裏就會很滿足，小沫，你會不會鄙視我這樣卑微愛着的女人？”
程月擡頭看向栗小沫，黑白分明的眼中已經淚霧迷茫，不用說出那個男人的名字，栗小沫已經知道是誰，怪不得有的時候，程月會望着天空無聲無息的發呆，仿佛思念着一個遙遠而無法企及的人。
輕嘆了一口氣，她将手覆在程月的手背上，“小月，能夠真心的愛一個人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但是愛情從來不是單方面付出就能得到幸福的，你要考慮這樣奮不顧身的去愛，自己最後會不會遍體鱗傷？”
程月輕輕拭去眼角的淚水，“我給自己一個五年的期限，如果五年的時間裏，他仍舊忘不掉蘇夢涵，沒有一點點的喜歡我，那麽我會選擇離開。”
栗小沫笑了，“我們小月這麽優秀，除非他是有眼無珠，否則怎麽會看不到你的好，只是他現在的心被蒙蔽住了，我們小月最後一定會幸福的！”栗小沫安慰着程月。
愛情的世界裏從來沒有先來後到，世界上沒有幾個人能夠幸運的在對的時間遇到對的人，我們很多人的運氣總是會差那麽一點點，在對的時間遇到錯的人，在錯的時間遇到對的人！
而東盛最終到底會不會是小月那個對的人，她不敢肯定，但是她只是希望自己的朋友能夠幸福！
作者有話要說： 《十年》BY陳奕迅
懷抱既然不能逗留
何不在離開的時候
一邊享受一邊淚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