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到達車管所後,陸戎歌簡單跟嚴卿講了下體檢的過程,就找了張椅子坐下當了甩手掌櫃。
在等待的過程中,他順便研究了一下未來打臉的戰略方針!
陸戎歌現在手裏挂着十八名學員,有兩名跟嚴卿一樣是新學員,按照以往的慣例,學小路的新學員都是他請兩個師傅帶着,而他負責帶大路。如果這個新學員是嚴卿的話……
嗯,這個慣例不好,不好,要改!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他必須給予嚴卿最特殊的待遇:一對一VIP個性化教程!
啪啪啪啪!
方便打臉!
嚴卿做完體檢下來的時候,陸戎歌才從自己打臉的宏圖霸業中回過神來。他看了看體檢報告,體檢合格,右上角貼着一張嚴卿現場拍的證件照,表情嚴肅古板,比當年的訓導主任還像訓導主任。
陸戎歌把體檢報告往褲兜裏一塞,看了一眼手機,已經是中午十一點,他準備先把嚴卿送回家,然後随便找個地方搓一頓。
誰知嚴卿主動說:“一起吃午飯吧。”
陸戎歌說:“行啊。”
兩人就近找了家小飯館,簡單地點了三菜一湯,就幹了起來。
剛才是陸戎歌找話題,現在嚴卿從意外的重逢中回過味來,就開始提問了:“你做教練幾年了?”
陸戎歌說:“也不久,就這兩年的事。”
但人長得帥,學員一波接着一波,整天忙得像只陀螺,恨不得自己有分身術。
嚴卿戳着碗裏的白米飯,閑聊似地問了一句:“你結婚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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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戎歌下筷子的動作頓了頓,笑了一聲:“嘿,還早呢,我年紀還小,不急着這事。”
嚴卿點了點頭,一直被筷子戳的那塊白米飯入了口:“你說得很對,婚姻大事不是兒戲,你還年輕,不能草率下決定。”
陸戎歌覺得也是夠了,他都畢業六年了,怎麽嚴卿還能擺出一副指點學生的架勢?你這個想法很好,你這個想法不對,你這個想法得改,你管的管轄範圍會不會太寬了點?
陸戎歌覺得有必要讓他認清自己的身份,于是咳了兩聲,板起教練面孔說:“回去以後你下個駕考寶典,每天把科目一的習題做一遍,我下周五安排你考科目一,沒問題吧?”
身份瞬間對調,嚴卿乖乖地回答:“沒問題。”
陸戎歌滿意了,胃口大開的把碗裏的飯幹完,叫了老板結賬,嚴卿攔住他:“我來吧。”說完,就先掏出了皮夾子。
陸戎歌沒跟他争這個,結完賬就送嚴卿回家,等到了地方,他跟嚴卿約好明天練車的時間,一踩油門就走了。嚴卿站在原地,一眨不眨地看着陸戎歌消失的方向,直至教練車徹底消失在視線裏,眼睛酸痛,才收回視線慢慢地往家的方向走。
第二天,陸戎歌屏蔽了其他學員,帶着嚴卿到駕校做一對一VIP個性化輔導。
他讓嚴卿坐在駕駛座上,自己坐在副駕駛,講了講車的基本結構,然後是離合器與挂擋的操作方法。
“手動擋一共有六個檔位,一擋、兩擋、三擋、四擋、五擋以及倒擋。”說着,他對嚴卿下命令:“你把右手放在擋位上。”
嚴卿乖乖地把右手放在檔位上。
陸戎歌微微側身,用自己的右手包裹住了他的右手。
嚴卿霎時整個人都僵住了,本能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陸戎歌的手突然像是化成了泰山,重重地壓在了他的手上,叫他動彈不得。
此時的陸戎歌教練氣場全開,見嚴卿有不配合的表現,板起臉說:“別動,好好聽着。”
嚴卿只能壓抑住自己狂亂的心,手指僵硬地放在檔位上。
陸戎歌握着嚴卿地手往左一移,向上一推,告訴他:“這是一擋,車子起步用的。”随後,握住他的手回到空擋,再往左下角一推。
“這是二擋。”
“空擋直接往上推是三擋,往下推是四擋,右上是五檔,右下是倒擋。”
陸戎歌一邊講解,一邊耐心地包裹住嚴卿的手走檔位。可此刻嚴卿耳裏什麽都聽不進去,他的目光落在陸戎歌的手上,幹淨修長,帶着夏日炙熱的溫度,密不可分地包裹着自己的右手,還有他的聲音,他的氣息,親昵地纏上自己的耳尖,鑽進耳裏。嚴卿必須調用自己全部的自制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再失态。
相比嚴卿此時的手足無措,陸戎歌顯得十分享受。
他想起高中開學後的某個傍晚,嚴卿把他一個人叫進辦公室,将一本作業本攤在他面前,板着一張臉問:“這作業是你自己做的?”
陸戎歌看着作業本上與自己截然不同的清秀字跡,面不改色地說:“當然是我自己做的了。”
嚴卿似笑非笑:“是麽?”
他搬了一張椅子,讓陸戎歌坐在自己的身邊,然後從抽屜裏取出一張白紙,刷刷刷在上邊出了一道題:“既然是你自己做的,我出一道類似的題也難不倒你吧?”
陸戎歌當時就在心裏問候了嚴卿全家,高中開學沒多久他就看出來了,嚴卿看他有點不順眼,每堂課必要抽他起來回答問題,就等他回答不出來,他就端着一張語重心長的臉告誡他:“上課認真聽講。”
今天這是忍耐到達境界點,鐵了心要辦他的節奏啊!
陸戎歌陪起了笑臉:“嚴老師,做人何必太較真呢,這樣不好,這樣不好。”
嚴卿沒有回應他的話,重啓了一個話題:“聽說你在年級裏有個綽號,叫混世魔王?”
“……”
哪壺不開提哪壺!
陸戎歌立馬作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同學們在背後是這樣議論我的?林老師都強調過多少次了,不準在背後給同學起綽號!不準在背後給同學起綽號!他們居然這樣歪曲我的人格?嚴老師,我必須澄清,對于這件事,我也是受害者。”
對于陸戎歌的辯解,嚴卿給與了四字評價:“巧舌如簧。”
最後,他說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你們班主任不忍心治你,我還治不了你?今天不把這道題解出來,不準回家!”
陸戎歌心裏恨得牙癢癢,奈何形勢比人強,只能硬着頭皮坐下來解題。他解了五分鐘,解出了一堆自己都搞不懂是什麽鬼的東西,嚴卿倒是沒借機說他,而是拿出一支筆,一步步地跟他分析解題思路。陸戎歌轉過臉對着空氣惆悵地嘆氣,嚴卿就用手把他的臉轉過來,逼着他繼續聽課。
在嚴卿擔任數學老師的這三年裏,陸戎歌被逼着解出來的習題能湊成一套《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現在的情況與當年類似,一個講課,一個聽講,只不過易地而處,講課的成了陸戎歌,聽講的人成了嚴卿。
陸戎歌心裏是美得冒泡。
真是風水輪流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不趁此時“啪啪啪”打幾下臉,對方就不知道什麽叫人生最大的自取其辱就是報考駕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