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沒了娘的王家大小姐【二】
一如顧舒窈從王如沐的記憶之中提取到的那樣, 這媚藥一發作, 效果便十分兇猛。
王雨霏的臉色在短短的一分鐘裏, 迅速變成了酡紅色, 而眼神也迷離起來。
情不自禁地呻|吟了一聲，王雨霏櫻唇微啓/媚眼如絲，一副燥熱難安的模樣, 擡手就直接将自己身上的披帛連同褙子一道兒給扯了下來。
“嘤~姐……姐，你有沒有……覺得好~熱~呢~？”
王雨霏連話兒都說不清楚了, 仿佛嘟哝一般，顧舒窈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明白她說的是什麽。
“我不熱。”顧舒窈回了王雨霏這麽一句，又冷靜地補充，“王雨霏, 你醉了。”
“不~我沒有醉……”王雨霏思緒都混沌起來，擡手拉扯着自己襦裙的領子，想要将它扯開, “我……我就是……熱~嘤~~”
從方才王雨霏同顧舒窈起争執時, 各路千金就注意着她們姐妹兩個。所以現在王雨霏的一舉一動, 都落入了衆人的眼中。
有些個性格外放張狂的小姐，當場就嘲諷起來了：“喲，霏霏, 這席上都是女孩子，你這般發騷給誰看呢？”
還有幫着顧舒窈說話的：“怎麽？說不過如沐，你就開始作妖，顧左右而言他？”
而在場上伺候的王家丫鬟們也發現了自家二小姐的不對頭。
王雨霏的貼身丫鬟春杏看着王雨霏已然将自己身上所穿的襦裙揪得淩亂了起來, 忙上前來拉住她的手：“小姐，您喝多了，我扶您下去休息罷……”
“我沒有……醉~！”
王雨霏喘|息着，一擡手就去推春杏。
大概是藥效太猛，原本柔弱無力的嬌嬌小姐王雨霏竟然也一手将丫鬟春杏給狠狠地推開了。
與此同時，她另外一只拽着自己衣領的手也“撕拉——”地一下，将自己衣衫給扯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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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雨霏這一拉，幾乎将自己的上襦從月華裙中全都扯了出來，露出了內裏穿着的粉色肚兜。
仿佛如此還不解恨一般，王雨霏又去拉扯自己的肚兜的系帶。
見到自家小姐如此，春杏早就吓得魂兒都飛了！
驚叫了一聲“小姐”，春杏忙撲向王雨霏。
可春杏動作到底還是慢了一點兒，等她撲到時，王雨霏已經将自己肚兜的系帶解開，一整個兒從身上扯了去！
“哎呀——！”
王雨霏這般行徑，引得在場的大家閨秀們都禁不住驚聲尖叫起來！
這王雨霏是不是瘋了？！竟然在大庭廣衆之下脫衣服？！
“小姐！”
春杏驚慌失措，面對這樣的突發情況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只能去拉扯王雨霏的襦衣，企圖遮擋她整個兒袒露在外的胸脯。
可春杏一個人哪裏攔得住王雨霏？
春杏好不容易才把王雨霏的衣領拉上來遮住她的胸口，王雨霏已然将自己裙子的系帶“唰”地一下抽走，她今日所穿的魚鱗月華裙應聲滑落在地。
看着王雨霏脫完自己的裙子又要去脫自己的褲子，春杏吓得是肝膽俱裂，忙不疊地拉扯着王雨霏的手，沖旁邊那些個驚呆了的王家丫鬟吼道：“你們還發什麽愣？！還不趕快過來幫忙！”
被春杏這麽一提點，在席上伺候的王家丫鬟這才回過神來，趕緊一擁而上。
王家五六個丫鬟聯手，在春杏的指揮之下，硬是将王雨霏那些脫掉的衣裙又給她蒙了回去。然後再用王雨霏的披帛和系帶，将她的手腳連同衣裙一起緊緊地捆住了！
被春杏幾人綁得像個粽子似的王雨霏還企圖掙紮：“春杏……你、你們放開我！我要……我要脫衣服~！我好熱~”
此時，作為王雨霏貼身丫鬟的春杏已然猜到發生了什麽。
茲事體大，春杏不敢将王雨霏再留在席上，忙叫了三個丫鬟，四人連心，一起将王雨霏從宴席上擡走了。
而被丫鬟們打包着抗走的王雨霏還不忘一路喘|息呻|吟，說自己全身發燙，鬧着要脫掉身上所有的衣服。
宴席上的千金們都是待字閨中的姑娘家，哪裏見過這樣的場面？全都被王雨霏這大膽的行徑給鎮住了。直到王雨霏被丫鬟們擡遠了，聽不到她的聲音了，席上的小姐們這才紛紛回過神來。
“天吶……霏霏剛剛到底是撞了什麽邪了？怎麽突然就開始脫起自己的衣裳來？！”
“太可怕了！她一個女孩子家……怎麽做得出這樣的事情？！”
“還好我們這兒都是女兒家……如果場上有男兒……唔，後果不堪設想！”
“%￥@#”
千金們心有餘悸地讨論了一下王雨霏方才那詭異吓人的舉動之後，才有人似恍然大悟般叫了一聲，然後高聲道：“啊——！我知道為什麽了？！剛剛的酒……一定是剛剛霏霏喝的那杯酒有問題！”
此一語，驚醒了在場的所有人。
“原來剛剛如沐說的是對的！霏霏的酒裏果然有問題！她想要毒害如沐！”
“可是不對啊！既然是霏霏要向如沐下手，為什麽反倒是自己中了毒？”
“還能是什麽原因呢？！肯定是她偷雞不成蝕把米，自己挖坑自己跳！”
衆閨秀七嘴八舌地讨論起這件事來。
在議論的時候，大家再一次，不約而同地看向顧舒窈。
期待的眼中，閃爍着同樣的八卦的光芒——如沐，你怎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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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時機差不多了，顧舒窈欠了欠身，袅袅從坐席後面走出來。走到場中站定，顧舒窈環視四周一圈，然後對着在場所有人款款地行了一禮，道：“今日發生的一切，想必大家都看在眼中了——王雨霏這酒是她從自己的席位上帶過來敬我的，并不是我勸她飲下的。在此，如沐懇請諸位給如沐做個見證，如若日後王雨霏要拿此事做文章，還請諸位出面，替如沐說句公道話。”
說到這兒，顧舒窈的聲音都有些哽咽了：“如沐命不好，不像大家這樣，能在親親阿娘的膝下承歡，能有親親阿娘給撐腰做主……只能求求大家，回頭幫如沐一把了。”
衆人聽到顧舒窈這麽說，再想起她的身世，便不由得都唏噓起來。
當即，金陵知府千金劉芷微便站出來，向顧舒窈保證道：“如沐你放心！如果日後王夫人真的在這事兒上找你麻煩，你只管叫丫鬟來我劉府上找我，我劉芷微一定出來替你作證！證明王雨霏的發瘋，和你一點兒幹系都沒有！我這一雙眼睛全程都瞧着呢，這都是那王雨霏自找的！”
見知府千金帶頭願意給顧舒窈作保，餘下那些千金也紛紛附和她，聲稱自己願意給顧舒窈做擔保。
見衆人如此，顧舒窈将一雙秋水也似的眼睛一眨，兩行熱淚滾落下來。
“在此——如沐謝過諸位的赤誠心腸。諸位的好心好意，今生今世，永不相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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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舒窈拉完票後沒多久，得到消息的張氏匆匆忙忙地從隔壁的宴席上趕過來了。
一副來勢洶洶的模樣。
諸位千金都認得這位王家當家主母，所以，張氏一出現在水榭裏，劉芷微便從席上起身，搶在她向顧舒窈發難之前，開口道：“夫人想必是為了霏霏的事兒來的罷？夫人您不在場，那些個丫鬟也都是些愛添油加醋的混賬，她們的話信不得！還是請夫人您聽我再将方才所發生的一切從頭到尾給您敘述一遍罷！”
知府是大吳朝地方州府的最高行政長官，劉芷微又是劉知府的掌上明珠，張氏知道自己不能不給她面子，只能耐着性子應了一聲：“那就有勞芷微小姐了。”
得了張氏這話，劉芷微便朗聲将方才王雨霏如何積極地向顧舒窈幾番敬酒，然後又如何飲下自己的酒開始發狂發瘋的事情，細細地将張氏說了一遍。
用詞客觀公正，敘述有條有理，把顧舒窈的責任摘得幹幹淨淨。
說完之後，劉芷微還不忘拉其他的千金小姐們來戰隊：“大家，事情是不是就是我方才說的那樣？你們還有沒有補充的呢？”
劉芷微話音一落，衆千金便紛紛附和道。
“是的是的，事情就是芷微說的這樣！”
“對呢王夫人，霏霏發狂這事兒可和如沐一點兒關系都沒有，您可千萬不能錯怪了她！”
“對呀王夫人，如沐沒了親親娘親已經很可憐了，要是您再刁難她，那她可就太冤枉啦！”
“%&￥#”
從劉芷微的敘述當中，張氏發現一點兒都找不到顧舒窈的錯便罷，在場的千金們都紛紛站在顧舒窈這邊，甚至還有人暗示說如果她向顧舒窈發難就是欺負人家沒有娘……
在諸位千金小姐們的夾攻之下，張氏一早準備好的那些向顧舒窈發難的話頓時沒了說出口的理由，直接給噎住了。
一口氣被堵在心裏頭不上不下的，張氏覺得自己要氣瘋了！！
但是在場的千金們非富即貴，都是得罪不起的，張氏不能不給她們面子。
尤其是這個劉芷微，雖說她爹劉知府是剛剛到金陵城就任，但是據說為官清正廉明，頗得聖心，背後又有兩江巡撫撐腰，劉知府在金陵城可以說是只手遮天。
作為劉知府唯一的掌上明珠，這劉芷微更是場上最最惹不起的角色了。
偏她還站在王如沐這邊……
張氏氣得幾乎要将自己一口呀給咬碎，廢了好大的勁兒才将心裏的這口惡氣咽下去。
“大家說的這都是什麽話呢？”張氏十分勉強地擠出一個笑，對在場的千金們說到，“我素來待如沐有如己出，又怎麽會刁難她呢？大家可千萬不要誤會了。”
劉芷微聞言微微一笑：“聽王夫人這樣說我就放心了。”
張氏又幹巴巴地笑了一笑。
做了好一會兒心理建設，張氏這才将這口氣稍稍咽下去一些了，趕緊提起第二樁她過來要說的事情來：“今晚上，我家霏霏是不小心吃錯了東西，所以才會在席上做出這般不雅的舉動……但好在在場的諸位都是女孩兒家，霏霏的清譽算是保住了……”
說到這兒，張氏頓了頓，又補充道：“但有道是三人成虎，只怕那有心之人将此事誤傳出去，毀了我們家霏霏的名聲，所以我誠摯地懇求諸位——請對今日在宴席上發生的事情守口如瓶，切莫毀了我們家霏霏的大好前程。”
說完這些話，張氏擊了一下掌，便有許多拿着托盤的丫鬟們魚貫而入。托盤上都鋪着刺繡華麗的錦緞，錦緞上放着樣式精美的朱漆雕花木盒，瞧着價格不菲。
在張氏的示意下，丫鬟們将木盒發放到每一位小姐的桌上。
“盒子裏是我為各位小姐精心準備的禮物，還請各位為我家霏霏保密。”
張氏道。
可張氏話音方落，那劉芷微就直接将那雕花木盒從自己的桌上一把掃了下去！
“怎麽，王夫人？！你想用這些東西堵住我們的嘴嗎？！”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一點兒還有一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