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一只鬼【三】
“既然你我如此有緣, 不如我收你做徒弟，可好？”
顧舒窈如是問到。
小狐貍妖阿楚整個狐都懵了, 好半天才不可思議地擡起食指, 點了一下自己的鼻尖：“你……要收我做徒弟嗎？”
這麽厲害的……鬼，要收他做徒弟？
阿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麽？”顧舒窈挑了挑眉毛，追問, “你不願意？”
“願意願意願意願意！”
确定顧舒窈沒有在開玩笑，阿楚一口氣說了十幾個願意，看着顧舒窈的眼睛裏滿是崇拜的星光, 頭上那一對尖耳朵晃啊晃的，身後的狐貍尾巴也搖個不停。
萌死個人。
看到這樣可愛又美麗的生物，顧舒窈覺得自己心情相當之好，當即便叉了腰，對阿楚道：“既然你願意給我當徒弟，那你還不趕快跪下拜師？”
聽顧舒窈這麽一說，阿楚的身形一矮剛要跪下, 可膝蓋才彎了一般, 又打直。
在顧舒窈疑惑的注視當中，阿楚遲疑着，開口對顧舒窈道：“唔……但是方才恩人你說了，男兒膝下有黃金……”
沒想到這還是只呆呆狐貍，顧舒窈不由得啞然失笑。
“男兒膝下有黃金是沒錯，但是我們也要懂得變通不是？”顧舒窈對阿楚殷殷善誘道，“天地君親師都是可以跪的。現在我要成你師父了, 你跪我，沒毛病。”
阿楚瞬間就被顧舒窈給說服了。
響亮地應了一聲“好的！”，阿楚“噗通”一聲在顧舒窈的跟前跪下，“哐哐哐”地幹脆利落地給她磕了三個響頭，然後聲音洪亮地沖着顧舒窈叫了一聲“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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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說阿楚的拜師儀式好像不夠到位，但是收了這麽一個漂亮又伶俐的徒弟，顧舒窈心情還是很不錯的。
“過來。”顧舒窈對阿楚招招手，“讓我探探你的本事。”
師父有令，阿楚自然是乖巧地上前去的。
顧舒窈伸出手，虛虛地拂過阿楚的頭頂，感知了一下他的靈力，然後擰起了眉頭。
阿楚這小狐貍妖天分太低，而這一百多年來也沒人好好地指導他修煉，所以修為并不高，是以連個半桶水的若風都打不過。
在顧舒窈行動的時候，阿楚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的。看到顧舒窈神情凝重，阿楚莫名地有些心虛：“師……師父，是不是我太菜了，惹得您不高興了？”
将廣袖一拂，顧舒窈收起了自己的手，然後對阿楚嫣然一笑：“沒事兒！你多菜都沒事！你師父我厲害就成！”
說完這句，顧舒窈又立刻收了笑，變出一本心經來，送到阿楚的手裏：“這幾天你都別睡了，把這本心經給我學會學透！十天後，我要驗收你的學習成果！”
“可是我不識……”
阿楚一句話沒說完，就看到那本閃着金光的書自動翻開了，裏面的甲骨文一個一個地浮起來，像蝴蝶一樣在空中翻飛着，然後挨個兒飛到了他的腦子裏。
書上說的內容，他竟然一個字一個字地直接給讀到了腦子裏。
看到阿楚瞠目結舌的模樣，顧舒窈笑了：“你不識字也沒關系，這些字，識得你就成。”
————
原主阿飄是一只極有天賦的鬼，領悟力遠超常人，修煉一年的成果，約等于普通修行之人修煉十年。
所以，雖然阿飄是只修行了一千多年的鬼，但是她身上的修為，不亞于任何修煉了五千年的人或妖。
但是阿楚常有，阿飄卻不常有。
小狐貍妖阿楚已經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在學習法術了，可無奈他資質差了阿飄太多太多，又完全沒有修煉的經驗，所以，他的進步在顧舒窈看來，約等于是沒有。
一開始，顧舒窈還很有耐心地教阿楚，等着他慢慢地領悟通透。
可如是兩個月過去，發現在自己苦心教導下的阿楚也只能收了兩只狐貍耳朵，收不起尾巴，顧舒窈覺得自己的心态有點崩了。
這徒弟怎麽這麽難教！
看到阿楚再一次收起尾巴失敗，顧舒窈一怒之下，手上撚了個訣，将自己身上一百年的修為抽出來，凝成光球，往着阿楚的眉心彈去！
顧舒窈的動作阿楚是清清楚楚地看在眼裏的。看到那光球沖着自己而來，阿楚還未來得及閃躲，便讓那光球一擊而中了！
阿楚感覺到眉心驟然一熱，而後身體裏湧起了無盡的力量，直接将那盤桓纏繞在他身上的桎梏給沖破！
“咻——”地一聲，阿楚的狐貍尾巴消失了！
阿楚驚了！
感覺到屁股涼飕飕的，阿楚忍不住轉頭去找自己的尾巴，沒找到，不由得就結巴了：“師……師父！我的尾巴呢？！”
“你馬到功成，修為提升，已經成功地修煉出了人形，所以尾巴就不見啦！”
顧舒窈的回答很是理所當然。
雖說阿楚的基礎薄弱，修為低下，但是他不蠢。
只想了一下，阿楚就猜到了：“……師父，剛剛那個光球，是不是有您的修為在裏面？！”
顧舒窈坦蕩點頭：“嗯！我看你進步實在是太慢了，忍不了，幹脆給你一點兒修為，幫你突破現在的瓶頸算了！”
從顧舒窈這兒得到肯定的回答，阿楚的臉馬上就垮了。
“師父！您快把它拿回去！”阿楚開始忙手忙腳地撸着自己的胳膊和腿，“這也是您辛辛苦苦修煉出來的，我不能要！”
顧舒窈随意地對阿楚揮了揮手，道：“嗨呀，你是我徒弟，要我點兒修為怎麽了？師父這多的是！随随便便修煉一下就補回來了！不用和師父客氣哈！”
聽到顧舒窈這回答，阿楚停止了動作。
稚嫩的臉上露出嚴肅的表情，阿楚看向顧舒窈，凝重道：“師父，我不想這樣。”
顧舒窈原以為知道真相的阿楚會高興，卻沒想到他竟然認真地不開心起來，頓時噎了一噎：“唔，這樣不好嗎？”
“這樣不好。”阿楚一字一頓，認真地和顧舒窈說，“阿楚不想做這樣不勞而獲的人。”
顧舒窈：“…………”
“師父，我知道我天資愚鈍，修煉得很慢。但是沒關系，笨鳥先飛、勤能補拙。我只要付出比常人更多的努力和汗水，踏踏實實地修煉，肯定會慢慢地變得厲害起來的。”阿楚緩慢且清晰地将自己的想法給顧舒窈道來，“所以，師父，您把您剛剛給我的那些修為拿回去吧，阿楚想靠自己的能力，成為一個真正意義上厲害的妖。”
————
眼前這樣不知變通的阿楚，讓顧舒窈不由得想到了一心想要從她這裏詐修為的若風。
在心裏暗罵着阿楚的笨和傻的同時，顧舒窈也由衷地為自己沒有看錯妖而自豪。
這麽坦坦蕩蕩的小狐貍，是她的徒弟呢。
顧舒窈與有榮焉。
“好，既然你堅持，那為師就順了你的意思。”
顧舒窈回答。
說完，她對着阿楚伸出手掌，五指一攏，将自己方才彈給他的那一百年的修為給收了回來。
感覺到自己原本輕盈的身軀沉重了不少，阿楚知道是顧舒窈把自己的修為給收回去了。
但是……
“師父。”阿楚的目光閃了一閃，“那日在蒼翠山，後來的我之所以能打敗若風，是不是因為你給了我你的修為？”
那天也是像今天這樣，他感覺到有東西彈到額頭上，然後身體裏就湧起了無窮的力量，直接将若風揍得滿地找牙。
顧舒窈原本是想着不吭聲，讓阿楚繼續用她那三十年的修為的，卻沒想到讓他給發現了。
“唔——”顧舒窈支吾起來，“讓你給猜到了……”
“師父，您把那些修為也拿回去吧。”
阿楚道。
“才三十年而已……你留着用啦！”
顧舒窈還企圖要耍賴。
“我不要！你拿走！”
阿楚有些生氣了。
知道自己這個徒弟的固執，顧舒窈無奈，只能把這三十年的修為也收了回來。
阿楚又變回了原來那個連耳朵和尾巴都收不起來的小狐貍妖。
看着阿楚腦袋上那一對毛茸茸的尖尖耳朵，顧舒窈長嘆一聲，道：“罷了罷了，既然你想要慢慢成長，那我就陪你一起慢慢耗着，就是了。”
————
阿楚要慢慢學，顧舒窈也只能慢慢教。
日月升沉，歲月如梭。
轉眼間，兩百年過去了。
小狐貍阿楚，長成了大狐貍。
他的眉眼都長開了，精致的五官更加動人。
而在這兩百年裏，阿楚吸收日月精華，又勤勉修煉，只将狐貍妖身上的媚态給修養了去，煉出了通身仙風道骨的氣度，令人見之忘俗。
換言之，現在的阿楚，仿佛就是高嶺之巅的雪蓮，美則美矣，卻只可遠觀而不可亵玩焉。
顧舒窈也沒想明白自己怎麽就教出了這麽個禁欲的徒弟，搞得她現在都不能像阿楚還小的時候那樣，明目張膽地看他，大大方方地貪戀他的美色。
在這樣的情境之下，顧舒窈為了安撫原主阿飄那躁動的靈魂，只能重拾舊愛，隔三差五地回一下靈山派，偷窺一下舊牆頭若風的美貌。
兩百年前若風在蒼翠山被阿楚痛揍了一頓，被顧舒窈送回靈山派後，他的師父靈山派掌門空虛道長見徒弟被人如此欺負，勃然大怒，當即就點了三千靈山派弟子，奔赴蒼翠山，要捉拿那小狐貍妖為徒兒報仇。
卻不想撲了個空。
抓不到罪魁禍首，虛空道長盛怒之下，直接将蒼翠山整個山頭都給劈了，挫骨揚灰！
後來，失去了顧舒窈修為若風直接變成了一只菜雞，但是他仍大言不慚地對外宣傳，是那該死的小狐貍妖偷走了他的修為，才害得他落到了現在這般境地！
長得好看的人說什麽都對，靈山派衆人一點兒不懷疑地接受了若風的說辭。
有大家的理解，若風便坦然地做着一只弱雞，慢吞吞地修煉。
修仙者的氣度是同修為挂鈎的，沒了強大的修為，若風的氣質也由高貴一路往低俗滑落去了。
可但是……就算若風氣質猥瑣起來了，他也還是個猥瑣的好看的男人啊！
顧舒窈看着在靈山派練武場上摸魚的若風，感嘆道。
明目張膽地視|奸猥瑣帥哥，一點兒心理負擔都沒有！
不像她那徒弟，真的是太過貌美了！但凡多看幾眼，就免不了要起些別樣心思，然後覺得YY的自己罪大惡極！
欣賞都沒法純粹了！
還是若風好！美則美矣，卻純粹是個花瓶，看看也能撫慰阿飄的靈魂，也不會對他起什麽邪念，挺好，挺好。
————
又在靈山飽餐了一頓若風的美貌，顧舒窈心滿意足地回家去了。
等顧舒窈從雲頭上下來，她才發現，她的好徒兒阿楚似乎在這兒等候她多時了。
感知到顧舒窈身上特有的靈力波動，阿楚循着這靈力的來歷看去。
在看到顧舒窈的那一剎那，阿楚臉上扯了個冷漠的笑，問：“你又去看靈山派的那個弱雞了？”
聽到阿楚這質問一般的語氣，顧舒窈莫名地有些心虛。
但是她也不過心虛了十秒鐘，便又理直氣壯起來：“對啊！我是去看他了啊，有什麽問題嗎？！”
“哼！”
阿楚沖着顧舒窈冷哼了一聲，轉身拂袖而去。
可才走出去兩步，阿楚便又站住腳，回過頭來，一臉的不高興：“那個心腸狠毒的若風有什麽好看的？！要你這般不遠千裏也要去看？！”
“那個若風的臉好看啊。”顧舒窈理所當然地回答了這麽一句，頓了頓，補充，“他也的确是心腸狠毒，但也的确是長得好看。”
“他好看……他好看……”阿楚被顧舒窈這個回答給氣到了，一連重複了好幾遍同樣的話，才咬了咬牙，不服氣地反問，“他好看……能有我好看嗎？！”
聽到阿楚這樣問，顧舒窈便下意識地去看他的臉。
可在看到阿楚那張美得聖神不可侵犯的臉的一剎那，顧舒窈馬上就産生了強烈的自責情緒，然後飛快地将自己放在阿楚臉上的目光挪開了。
阿楚是她的徒弟，她不能對他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就算是為了緩解色鬼阿飄的本能的肖想，也不應該有！
如是想着，顧舒窈清咳了一聲，回答阿楚道：“唔……客觀地來說，你是比那個若風好看上一千倍一萬倍的……”
“那你為什麽還要去看他？！那你為什麽不敢看我？！”
阿楚迅速地打斷了顧舒窈的話。
顧舒窈：“…………”
“阿顧。”阿楚聲音清冷地喊了一聲顧舒窈，“你看我！”
顧舒窈：“…………”
“阿顧，你怕什麽？你為什麽不敢直視我的臉？”
阿楚的目光沉了下去。
感覺自己身為師父的威嚴即将不保，顧舒窈在心裏斟酌了一下，覺得自己應該是能壓制得住女鬼阿飄留在這具靈魂上的對帥哥的強大執念的，便擡起頭來，看向面前這已然比自己高出一頭還多的徒弟阿楚來：“有什麽不敢看的……”
在同阿楚四目相觸的那一剎那，顧舒窈感覺到自己的心神極大地蕩漾了一下，旖旎的情思飛揚，惹得她說話都有點兒不利索了：“叫什麽阿顧……我，我是你師父！”
阿楚的一雙眼睛生得極美，像是淬滿了星子的夜，黑得墨一樣的稠，還閃着璀璨的光。
顧舒窈覺得自己像是墜入了阿楚眼裏這片星空之中，下陷、再下陷，無法呼吸，更無法自拔。
顧舒窈安靜下來了，呆呆地看着阿楚靠近，再靠近。
然後，在她的唇上，虛虛地落下一吻。
狐鬼殊途，所以顧舒窈并沒有真切地感知到阿楚的這一吻。
但是她感覺到了他那青草一般的氣息，就像年少時的他一樣，清甜、純粹，溫柔地拂過她的鼻尖。
顧舒窈整個鬼——震住了！
她她她……她讓她的徒弟給親了一口嗎？！
“不，你是我的阿顧。”
阿楚低頭看着眼前目瞪口呆的顧舒窈，輕聲道。
“阿顧，我喜歡你，我想要你只看我一個人……所以你不要再去看那個若風了，好嗎？”
————
接下來的十多天裏，顧舒窈整個鬼都是懵的。
她沒想明白，阿楚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上她的啊？！
反複地回憶過往，顧舒窈發現，早在五十年前，阿楚就不再老老實實地叫她“師父”，而是直呼她的姓氏，叫她“阿顧”了。
顧舒窈是個現代人，對這些條條框框的也不介意，糾正了阿楚兩次，見他不肯改口，便也就算了。
可現在回想起來……原來那時候就有苗頭冒出來了嗎？！
發現了這個現實，顧舒窈囧。
是做鬼的日子過得太舒服，所以她都失去了這些情情愛愛的嗅覺了嗎？！
唔，可怕。
————
知道逃避到底不是個辦法，懵了十多天後，顧舒窈還是從閉關的山洞裏出來了。
看到顧舒窈搖搖晃晃地從天上飄下來，阿楚迎上前去，開口就是：“阿顧，我喜歡你。”
顧舒窈被阿楚這突如其來的表白鬧得臉一紅，趕緊對他擺擺手：“夠了夠了，我知道了知道了，你別說了別說了。”
“不，我就要說。阿顧，我喜歡你，我心悅你，我想和你永永遠遠地在一起，保護你，不讓你受任何委屈……”
阿楚又是一頓劈頭蓋臉的告白，直把顧舒窈說得頭都大了，這才打住，問她：“這十多天悶在山裏頭，你想明白了嗎阿顧？你要和我在一起嗎？”
“我是你師父！”
“又沒有規矩說師父不能和徒弟在一起的。”
“我是鬼！”
“我又不介意你是鬼，難道你介意我是狐貍妖嗎？”
“…………”
“你想了十多天，就這麽兩個問題啊？”
顧舒窈被阿楚一番咄咄逼人的提問問得腦殼疼，可怎麽想都覺得好像不太對頭。
“我和你不是一個物種！我是鬼！你和一個鬼怎麽在一起？！”
我們有生殖隔離的啊！
說着，顧舒窈在阿楚的身上穿過來，又穿過去：“你看，我都沒有實體的！”
阿楚目光一凝，伸出手，一把抓住了顧舒窈纖細的手臂：“你少來了，明明你早就修煉出實體了。”
被阿楚一把抓住從半空中拽下來，顧舒窈有點尴尬地笑了笑，打岔：“呵呵，這都讓你給發現了……”
“……你不要轉移話題！”
“…………”
“所以阿顧你到底在遲疑什麽呢？”阿楚一臉的想不明白，“到底是什麽阻礙我們在一起的呢？”
“你……年紀太小了？”
顧舒窈弱弱地提出了一個可能存在的原因。
阿楚噎了一噎，然後氣到了：“但是我也三百多歲了！還小嗎？！”
顧舒窈無言以對：“…………”
将已經幻化出實體來的顧舒窈擁入懷中，阿楚伏在她耳邊，低吟一般，求她道：“阿顧，你和我在一起吧……你和我在一起吧，好不好？”
對于帥哥的哀求，原主阿飄的靈魂是最無法抗拒的。
更何況這還是個方圓八百裏前後八百年都找不出來第二個的大美人？
更何況這還是個能讓顧舒窈感覺得到真實的悸動的大美人？
再一次，顧舒窈決定順從自己的心。
将頭靠在阿楚的肩膀上，顧舒窈輕輕地回答了他一個字。
“好。”
————
就這樣，顧舒窈和她在這輩子裏收的徒弟阿楚在一起了。
和阿楚在一起這個決定，顧舒窈覺得是順理成章的。
因為顧舒窈和阿楚相處的這兩百年裏，與其說是在做阿飄，到不如說是在做顧舒窈自己。
她在阿楚面前無須僞裝，也無須隐瞞自己的本性。
她就做顧舒窈自己。
而在一起之後，阿楚和顧舒窈的生活并沒有太大的改變，阿楚還是該修煉的修煉，顧舒窈還是該教導的教導。
只不過，顧舒窈沒有再去靈山派偷看若風了。
因為，現在的她，可以光明正大地凝視阿楚，欣賞他的美貌，并且做一些放飛的遐想。
——畢竟阿楚已經是她的男朋友了！YY男朋友無罪！
雖說阿飄的靈魂還時不時冒出想要看若風的騷動，但是顧舒窈把阿楚叫過來狠看上一頓，那騷動也就止住了。
在這樣和諧且美滿的相處之中，時光又往後過了一百年。
這一百年裏，顧舒窈活得是幸福快樂，只覺得之前自己向系統提出的那個bug已經無所謂了。
作為一只鬼，就算一輩子都死不了也沒關系，她有阿楚陪着。
阿楚就是她的桃花源，是她不願意醒來的夢。
她貪戀這虛無的美好。
————
但是，長夜有盡時。
在顧舒窈以為自己和阿楚就這樣長長久久地在這個虛幻的世界裏攜手到天地的盡頭時，封印住魔界的結界，被魔族人沖破了。
魔界大軍傾巢而出，想要毀滅人界，踏平天界，占領整個世界！
天地大亂。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完結這個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