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高塔之下
逼得太狠，跳樓給你看哦。
二代血族完美落地，這麽點高度，對于血族的卡帕多西亞來說，完全沒有問題，可是新生兒就不是了。白辰幾乎是慘叫的從高塔上摔了下來，他完全就是沒有防備被卡亞拽了下來，然後重重的摔到了地上，明顯的聽到了骨頭碎裂的聲音。
新生血族還保留着作為人類時的習慣，白辰亦然。
“快起來，我們抓緊時間離開。”這個時候，就可以看出卡帕多西亞三百多年的血族不是白當的了，幾乎冷血之極。
“腿斷了！”何止是腿斷了，全身的骨頭都碎了一半好不好，這麽高的高度，要不是血族強悍，他就是一坨血肉了！
“新生兒，你要盡快适應自己的身體，這麽點高度，完全可以毫發無傷的。”卡帕多西亞把白辰拽了起來，這麽一會會說話的工夫，白辰的骨頭大部分都已經愈合，血族擁有逆天的恢複力。
“快走快走快走。”再不走，她真的會心軟的。二代血族暴力的把子嗣提在手裏，扭頭欲走。高塔的高度，他們一時半會兒不會到，而憑着血族的速度，早就離開了。
可是，後面傳來了重物落地的聲音。
“你敢走！”
法約爾厲聲道。
卡帕多西亞驚訝的回頭，看見法約爾眉頭緊皺、面色蒼白、額頭冷汗直冒，一只胳膊抱着另一只胳膊，看起來忍受巨大的痛苦，最明顯的，還是蒼白的沒有血色的唇邊，有一道血跡。
他搖搖欲墜的說：“你站住！”
這個态度，是拼了命也要留下她。
“你瘋了！”卡帕多西亞瞪大眼：“你竟然跳下來了！”人類的身體能承受住這麽大的沖擊力嗎？
不對，我應該離開。
艾文雷拉看出卡帕多西亞的去意，他往前走了一步，忍不住呻、吟出口，聲音虛弱之極：“等、等等……”然後支持不住，跪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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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帕多西亞極力忍耐，到底還是沒有挪動腳步，感覺腳像是灌滿了水泥，沉重的擡不起來，不自禁的手握成拳。
你還是會心軟的，你最大的弱點，就是心軟。
在二代血族看不見的地方，艾文雷拉笑了，一閃而逝。
不過逼得還是狠了點，竟然會跳下去，忘了她們血族變态的身體素質，不過，還可以挽救。
比如說，苦肉計。
白辰捂着肚子，哀求：“卡亞，我跳下來都疼的要死，教皇不會死吧？”看看，何況還有胳膊肘往外拐的。
“死什麽死。”卡帕多西亞沒好氣的瞪了白辰一眼，走到法約爾身邊，惡聲惡氣：“這是你自找的，裝什麽裝，又不是不會治療術。”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把他扶了起來。
這麽好的機會法約爾怎麽會放過，他立馬把整個重心都靠在了卡帕多西亞身上，盡管二代血族的态度惡劣表情十分不耐，但是手上還是很溫柔的。
白辰小心的湊過來，輕聲問：“教皇，有沒有事？”
這個三代血族的新生兒，簡直就像個無害的小動物般純良，甚至是真的關心聖殿的教皇從這麽高的地方跳下來有沒有事，完全沒有覺得血族跟聖殿，是死敵啊。
艾文雷拉輕綠色的眼眸看着卡帕多西亞，細聲細語：“沒事。”
“看我幹嘛！”卡帕多西亞颦眉：“別想着我的血，救不了你的。你的治愈術呢，等聖殿的人來再喝點聖水。”
卡帕多西亞想要放開他，可是法約爾一副撒手就要倒的樣子，真是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
跳下來的時候法約爾不是全沒有準備的，否則這個高度就算是他這個歷史上最偉大的教皇也要死上一回，在半空中就啓用了異能。他的異能可以操縱空氣，空氣拖了他一把，但也不能完好無損的落地，否則跳下來沒有意義。
果然，還是心軟。
卡亞，你對我還是心軟啊。
因為是白天，白光很不明顯，但這麽近的距離卡亞還是感受到了光明的力量，于是推開了法約爾——這個時候，他就能站了。
見好就收，禦座很懂得這個道理。
“我沒有惡意。”艾文雷拉很坦蕩的說道。
卡帕多西亞冷笑，揚了揚手中的魔杖，“我不介意。”來呀，打架我還怕你不成。
艾文雷拉白着一張臉，看起來虛弱又勉強，實在是令人同情，連聲音都透着示弱：“別這樣，求你了。”
二代血族意外的什麽話都沒有說，只是冷淡的看着他。
卡帕多西亞吃軟不吃硬，示敵以弱，教皇這招走的好。
“好吧，你想跟我說什麽？”
如果聖殿的人能看見這一幕，相比眼珠子都能瞪出來——禦座原來是這麽無恥的人。
艾文雷拉笑了，輕綠色的眼睛微彎，笑的極為好看，他本來就生的好看，尤其是淺金色的頭發，越發的熠熠生輝。
卡亞不自覺的別過頭，好像被這樣的美貌燙到了一般。
曾經，她就是被這樣的容貌吸引，才有了後來的一切。
“不要走。”
教皇說。
“什麽？”卡亞反應劇烈，覺得甚為好笑：“你腦袋被門反複擠了？”居然會說出這麽可笑的話來。
“時間對你來說沒有意義，可是對我來說，已經過了三千年。”人類壽命不過百年，三千年，這是何其漫長的時間，沒有光亮沒有希望，縱使會偶爾醒來，也不過是另一種意義的死去。
不要走，不要走了。
“這裏是聖殿。”卡亞提醒他：“我是血族。”
“你為何而來？”
“沒來過。”血族眯眼：“一直想來看看，不過我要知道你在這裏，絕對不會踏足于此。”
法約爾只是看着她，眼眸一眨不眨：“可是你還是來了。”
然後，我們相遇在了三千年後的世界。
卡帕多西亞眼眸深處紅光一閃，露出血族的尖牙：“別逼我法約爾，我不想找聖殿的麻煩是因為沒有人類能活這麽久，當年上戰場的人骨頭都化成灰了，沒意義。但這并不表示我就對聖殿有任何好感。”
“我也不行？”
“尤其是你。”卡帕多西亞斬釘截鐵的說。
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兩個人看着對方，氣氛陡然下降。還好這個時候聖殿的人終于到了，首當其沖的便是亞歷克斯和阿爾傑，聖騎士沒什麽用處，但是治療師還是很有用的，金發的阿爾傑鼓起勇氣打斷了兩人的含情脈脈，十分燈泡道：“禦禦禦禦禦座，你需要聖水嗎？”
卡亞看了這可口的少年一眼，血族的獠牙抵在唇上，微微一笑，吓得小天使蹬蹬蹬連退好幾步，艾文雷拉挪了一步，擋住卡亞的視線，有禮卻克制道：“有勞。”然後接過聖水，仰頭喝下。聖水的效果立竿見影，教皇蒼白的臉色立馬好轉了不少，更加好看。
“這是你的地盤，不是我的。”卡亞淡淡說道：“白辰，我們走。。”
可憐血族後裔還沒吱一聲，教皇的聲音就插、了進來：“卡亞，三代背叛你們，你難道不找他們？”
卡帕多西亞回頭，眼底泛着血紅：“你想說什麽？”二代血族雖然一直态度強硬，甚至頗有些張牙舞爪，那是因為她深知艾文雷拉那家夥絕不會像他表面那樣無害，從很久以前那家夥就是坑人專業戶，面對他從來都不能掉以輕心。
這個時候，教皇大人看起來從容的多了。乍然間見到朝思暮想求而不得的人兒他才會自亂陣腳，可是稍微給他一點時間，他不僅恢複還立馬想出了n種方案。
無論怎樣，都要先把她放到眼皮子底下再說。
法約爾：“你想找三代，我們也想找三代，目的反正相同，為什麽不合作？”
這才是艾文雷拉啊，那個強大的、聰明的聖騎士，一手結束了黑暗時代的教皇。
“人類啊人類。”卡亞深深的看着他：“果然是人類。”
法約爾平靜的看着她，心中忐忑不安。
“一個人類很可愛，一群人類很可怕。”二代血族說出了這麽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失敗了嗎？法約爾心想。
“因為血族的強大，你們和三代聯手，如今又因為同樣的理由想和我聯手，捅三代刀子？”
“你恨三代，聖殿同樣想要消滅三代，為何不……”
“好啊。”
“……一起。”他幾乎以為不成功了，可是卡帕多西亞又答應的很幹脆。
我才不是因為他，卡帕多西亞默默的想，才不是。
“正如你說的，我勢單力薄只有一個人，倒不如和聖殿聯手，正好也看看，聖殿是怎麽在我們背後捅刀子的。”卡亞這麽說的時候，接近法約爾，冰冷的吐息吹在他的唇邊，教皇立馬別過頭。
阿爾傑和亞歷克斯震驚的睜大眼，聖殿和血族合作？古德裏安大人，李斯特教官，救命！
白辰感到不舒服，掐住了自己的喉嚨，看表情也知道很難受。、
好渴，喉嚨像着了火，好難受……
原本精致的少年突然露出獠牙，連眼眸也變的猩紅，“卡……亞……”白辰艱難的說。
“怎麽了？怎麽了？”卡帕多西亞連忙抱住白辰的頭，捏住後裔的下巴：“渴血了？多久沒有進食了？”
白辰回答不上來，從吸血鬼的盛宴到現在，都沒有喝過血。
“活該！”卡亞嘲諷道：“叫你龜毛新生兒！你知道渴血的嚴重後果嗎？沒有理智，沒有思想，沒有節制的吸血，只會害死人！适當的飲血才是控制。”新生兒啊，血族以鮮血為生，這是本能。
卡亞咬破自己的手腕，放到白辰嘴邊：“喝吧。”畢竟還是自己的血裔，不能不管。
白辰捧着卡帕多西亞的手腕，血族的尖牙刺入皮膚，不由自主的吸食。法約爾皺着眉，默默的看着，阿爾傑第一次看到血族吸食鮮血，有些害怕的同時也有些好奇，他問亞歷克斯：“吸血鬼就是這樣嗎？”
亞歷克斯連忙搖頭：“哦不不不，他們要熱情的多，一般是咬脖子的阿爾。”說着還笑嘻嘻的比了比自己的脖子，“我就被好幾個美女追着咬過，太盛情難卻了。”
“亞歷克斯！”阿爾傑低喊，什麽時候你還這麽不正經！
不着調的聖騎士無所謂的聳聳肩。
白辰吸了好幾口鮮血，意識漸漸恢複，他忽然睜大了眼。突然之間他的眼前閃過許多片段，像是視頻按了快進鍵，非常快，同時大量的情感湧入，難受的捂住心口。
悲傷、難過、快樂、欣喜、憂愁還有許多來不及分辨的情感。
那些畫面一幀一幀，破碎而不連貫：銀發紅瞳的男人唇邊是莫名的笑意、雙黑冷峻的男人、棕發溫柔的年輕女人托着果盤、兩個異色雙瞳的可愛的少女、單片眼鏡的禮服男人、淺金色…綠色眼眸的騎士……那是法約爾教皇？
然而不等他細想，更多的畫面一閃而過。
大片大片的屍體、硝煙、戰火、城堡、紅發女人、鮮血河流、許多許多的騎士、鋪天蓋地的蝙蝠……
混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一起湧入心頭。
雜亂破碎，毫無秩序。
這是什麽？這是……什麽！
血族後裔茫然的睜大雙眼。
“是我的記憶，新生兒。”二代血族凝眸看着他，表情有一絲不忍，原來在不知不覺中他問出了口。
“我的記憶親愛的，你長大了一點點，覺醒了讀取血液的能力。”卡帕多西亞揉了揉後裔柔軟的發絲，輕言細語。基本上高級血族都有這個能力，是血族的本能之一，不過，這個能力可以通過吸食鮮血獲得鮮血主人的記憶，唯一的缺點就是：太真實了，連情感也會一并體會。
“那是我三百多年的記憶。”卡帕多西亞這麽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