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謝言很心機的穿了寬大的衛衣,這樣就會顯得他很小巧,小巧等于可愛。
可愛等于能夠顧瞻的愛。
只是……
對方的反應似乎有點不太對勁。
等門口的人說完,顧瞻也沒個反應,只眸子微眯,面無表情地注視着面前的人。
謝言被看得有點發毛,按他想的,此時顧瞻應該是臉紅心跳,即使臉不紅,在面對別人表白的時候也應該有點害羞的樣子才對吧。
這,這現在的情況有點超出預期。
顧瞻低頭看了眼被硬塞進懷裏的玫瑰,淡淡地面前的人道:“我對玫瑰過敏。”
謝言:“!!!”
謝言趕緊把花從顧瞻懷裏拿出來扔進門口的垃圾桶裏,然後朝面前的人一笑。
顧瞻看着面前和昨天截然不同的人,不懂這人為什麽這麽執着。
他的語氣淡淡的,“謝言,你腦子是不是壞了?”
謝言一聽,捂着自己的心髒,“不是腦子,是心髒,我的心髒因為你壞掉了!”
顧瞻:“……”
謝言的內心:“你特麽腦子才壞了混蛋。”
顧瞻看了眼挂在牆上的鐘,現在已經快十點了,一個Alpha一個Omega共處一室實在太不正常了,他瞟了門口的人一眼,“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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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顧瞻就要趕客關門,謝言急忙用身子把門抵住。
他今天來了可不打算回去了。
醫生和他說過,命定之人不僅可以治愈好他的失眠症,在攝取命定之人的信息素一次之後,他的失眠症也會暫時消失一周左右。
距離攝取顧瞻的信息素已經過去一周了,他的失眠症眼看馬上就要重卷鋪蓋而來,他只有在今天再次攝取,才能保證之後一周的睡眠。
所謂人的幸福感依賴于良好的睡眠,他不想在幸福過後再被抛回地下,他要幸福!
謝言眼巴巴的望着門裏的人,“外面下雨了,我回不去了。”
顧瞻下巴往旁邊一比,“隔壁有酒店。”
謝言:“……”
這混小子。
眼看顧瞻就要繼續關門,謝言急忙道:“啊啊啊,疼疼疼,腳被夾到了。”
聞聲,顧瞻連忙将手松開,謝言看準時機,一溜煙的蹿進去,然後把門往後一關,鎖上。
所有動作一氣呵成,哪裏有腳疼的半點樣子。
顧瞻:“……”
看着顧瞻一臉的不情願,謝言突然正經道:“後輩啊,前輩有事在你家留宿一晚都不行嗎?前輩在後輩家留宿真的一晚都不可以嗎?”
論年紀,謝言比顧瞻大了一歲;論資歷,謝言比顧瞻早出道了七年。
顧瞻被這個輩分壓着,再不情願,也只得給謝言安排了自己卧室旁邊的客房。
謝言很滿意。
要知道,出發來找顧瞻,他也是給自己做了很多心理建設的。但現在既然來都來了,那就不能再輕易退縮了。
謝言有個習慣,一旦決定了要做的事,就絕對是不做完不罷休。
更不用說這還是關系到他幸福感的事。
在顧瞻去給他準備房間的期間,謝言在顧瞻家裏閑逛起來。
這還是他第一次到顧瞻家來。
顧瞻家很大,房間留了很多,可看上去似乎并沒有什麽人來住過的痕跡。
整個房間的布局很簡潔,看上去很清爽,無論是家具還是擺設,大多都是淡灰色和白色,顏色不會太暗沉,也不會顯得刺眼。
雖然色調簡單,但房間也并不沉悶,櫃子上偶爾能看到幾樣亮眼的小擺飾,比如一只暖黃色的毛茸茸的小黃鴨公仔,比如一只可愛的米老鼠。
謝言看着有點想笑。
搞什麽,顧瞻該不會是喜歡這些可愛物件的類型吧?
顧瞻一個高高壯壯的型男。
噗,反差這麽大的嗎?
謝言在其中一個小公仔後面看到了一張類似于卡片一樣的東西,他稍微湊近了點,看清了上面的字。
[One.]
英文字體看上去十分流暢帥氣。
只是怎麽寫着數字?
謝言一眼掃過去,發現每個公仔後面似乎都有一個卡片,而且每一個卡片上都寫着一個數字。
他腦海裏冒出了一個非常瘋狂的想法。
這該不會是……前任們留下送給顧瞻的吧?
每個前任一個?然後顧瞻自己給做了記號?
謝言恍然。
那這家夥前任是不是太多了點。
謝言繼續往前走。
嗯?那是什麽?
櫃子高處靠近角落的位置,放着一個橙色的圓形盒子,不像是大人的裝飾盒,倒像是小孩子的玩具。
這東西吸引了謝言的注意力。
謝言看着這個盒子,突然覺得有點眼熟。
他鬼迷心竅的走過去,伸手想去拿那個圓形盒子。
身後傳來顧瞻的聲音。
“別動!”
謝言回過神,連忙收回手,回頭看了眼後面的人,趕緊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剛才看這個盒子不小心入迷了。”
顧瞻走到他身後,将盒子從高處拿下,放進了櫃子裏,剛才蹙起的眉頭才逐漸松下來,道:“沒事。”
看來這東西似乎對顧瞻很重要。
謝言不再多看,拿上顧瞻給自己遞過來的衣服,往浴室走去了。
因為顧瞻不久前才用過的緣故,浴室裏還殘留着顧瞻的信息素。
命定雙方對彼此的信息素是極為敏感的。
謝言進去剛一關上門,腿差點就軟了下來。
連現在只是這樣聞着顧瞻殘留的信息素他都有些不行,他開始擔心自己待會兒的發揮了。
雖然他膽子一大,就沖進了顧瞻家,但他到底該怎麽做,心裏其實特別沒譜。
尤其是在知道顧瞻還有那麽多前任之後。
跟顧瞻一比,他簡直就是菜鳥中的菜鳥。
上一次在酒店做的時候,是誤打誤撞,他喝醉了,沒有了記憶,而且在床上也是被動的那個,可這次他可是清醒得不行,甚至還要主動去勾……去主動開頭,勾起顧瞻的興致。
謝言發現自己真的是給自己安了個很大的活。
他開着淋浴,規規矩矩的做着深呼吸,想了想,還是決定向自己的智囊團求救。
真真真:“什麽??不是還在追求階段嗎?怎麽就在計劃上床了??”
明明明:“記得洗完澡之後稍微散發出一點信息素,相信哥,天下所有的Alpha都吃這套。”
真真真:“林彥明,你別亂教我家言言。”
言言言:“我要上他。”
明明明:“!!!”
真真真:“!!!”
言言言:“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是主動的那一方。”
明明明:“你現在在哪兒?”
言言言:“浴室。”
明明明:“假摔,讓他來抱你,順勢推倒,然後信息素一釋放,最後你懂的。”
假摔?謝言琢磨着,感覺可行。
季真真還在群裏叫嚷着絕對不行,可這邊,謝言已經放下電話,開始實驗了。
地上淌了沐浴露的緣故,滑滑的,他光着腳掌試探了兩下。
嗯,滑度不錯,只要他像這樣,再像那樣,然後……
嗯嗯,不錯不錯。
顧瞻站在落地窗前,剛好通完一通電話,外面的雨有越下越大的趨勢,看着窗外的雨,将手機放到一邊。
詹姆斯還在不屈不撓的催他回去。
一旦回去,避免不了就要按部就班的結婚,
也意味着,必須得将這裏的一切全部忘掉。
想到這裏,顧瞻随手想去桌上摸煙,可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他早已經戒了。
顧瞻無奈的扯了下嘴角。
就在這時,浴室裏突然傳來什麽東西砸到地上的聲音。
顧瞻心裏一驚,朝浴室走去。
隔着門,他喊了浴室裏的人一聲。
“謝言?”
門裏,謝言一屁股坐在地上,一雙眼睛紅通通的,花灑裏的水還在從他頭上落下來,一時分不清他眼裏的到底是淚水還是洗澡水。
聽到聲音,他朝門外的人驚呼道:“我沒事!你別進來!”
十秒鐘之前,謝言原本想照着林彥明給自己編排的劇本假摔到地上,結果一個不小心腳底打滑,真摔到了地上,屁股差點給摔成了三瓣,現在整個屁股都是麻的,腿也動不了,身上還什麽也沒穿,要是顧瞻現在進來看到他這慫樣,指不定要揪着他的小辮子數落他,太丢人了。
等緩和過來一些,謝言才忍着疼拉過衣服褲子穿上,腳一瘸一拐的走過去把門打開,結果直直就對上了門外顧瞻的視線。
嗯?人怎麽還在這?
謝言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腳踝上腫了一個包。
還有,他是被顧瞻抱到沙發上的。
說實話,謝言有時候很看不懂顧瞻。
顧瞻一會兒讓他覺得有了點親切感,可是很快,這人就會擅自把他疏離開;一會兒讓他覺得特別有距離感,可又會突然做出讓人感動的事。
比如,像現在這樣,給他擦藥。
顧瞻的手掌很大,手掌握起來足以将他的腳踝握住。
他坐在沙發上,顧瞻蹲在地上,手上噴了藥油,按揉着他的關節,問他:“疼麽?”
“不疼。”
他從上往下看着面前的人,顧瞻的頭發是很純的那種黑色,五官單看就已經很驚豔了,但是組合在一起沒想到還能更上一個層次,顧瞻的肩膀很寬,大概就是很多粉絲口中的那種,靠在上面就會很有安全感的類型。
不過想想,一個快一米九的人,肩膀能不寬嗎。
曾幾何時,謝言曾經的夢想,也是成為一個Alpha,可是世事無常,最想成為Omega的他姐最後分化成了Alpha,而最想成為Alpha的他,最後卻成了個Omega。
不過事到如今,性別什麽的倒也無所謂了。
現在最重要的,是把他那個該死的失眠症治好!
擦好藥油,謝言回房間了。
透過房門底下的縫隙,看到外面的燈已經熄掉之後,謝言又在床上躺了半個小時,随後抱着被子走出了房間。
他根本就睡不着,他來顧瞻家是沖着要顧瞻信息素來的,所以壓根沒帶藥。
他打開了隔壁顧瞻的房門,蹑手蹑腳的走進去,走到顧瞻的床邊,動作很輕的做了個深呼吸。
沒法跟顧瞻真睡,他還不敢單純的跟顧瞻睡了不成?
就算不是用那種方式攝取,僅僅只是睡在顧瞻的旁邊,雖然效果差了點,但也能稍微緩解一下他的失眠症。
等第二天顧瞻問起來,就說是夢游好了。
謝言小心翼翼的将左膝搭到床上,一直手掌摸索着,就要偷偷溜上床,突然,手臂被人握住,一個趔趄,手裏的被子掉到地上,他人則被帶到了床上,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顧瞻壓在身-下了。
兩人的皮膚只隔了兩層薄薄的衣物貼在一起,空氣一時之間突然發燙起來。
顧瞻的聲音很有磁性,“腳都腫成那樣了,還想着來爬我的床?”
謝言沒想到會把顧瞻弄醒,更沒想到會被顧瞻誤會成這樣,他的聲音裏有些慌亂,胡亂解釋道:“我……我就是一個人不敢睡。”
“所以就來找我?”
“……對!”
顧瞻離他很近,聲音裏有幾分警告的意味。
“謝言,你知不知道現在把你壓在身-下的是個Alpha?”
謝言聽出了顧瞻話裏的意思。
可已經走到這一步,想退也沒法退了,他索性将錯就錯,頭皮一硬,壯着膽子就道:“怕什麽,反正,我們不也已經睡過了?”
顧瞻似乎怔了一下。
謝言說完,緊張得手指都蜷了起來。
顧瞻突然靠近他的頸窩,沉着嗓音:“那天早上為什麽一句話也沒留下就走了?”
完蛋。
顧瞻一提,謝言才應該過來還有這一茬。
被顧瞻這麽一質問,謝言突然有了種自己拔調無情的罪惡感。
他的聲音軟了下來,“我……我覺得太難為情了。”
那天早上醒來,看到旁邊的人是顧瞻,他是真的覺得難為情,各種意義上的。
安靜了一會兒,顧瞻忽然認真地問。
“你真的喜歡我?”
黑暗裏,誰都看不清誰臉上的表情,只能勉強描繪出一個輪廓。
謝言正猶豫着該怎麽回答,下巴忽然被幾根冰涼的手指扶住。
他的心髒下意識的猛跳了一下。
顧瞻的聲音從上面傳來。
“謝言,告訴我……”
顧瞻用帶着涼意的指腹輕柔的摩挲過他的嘴唇,嗓音低沉。
“只要你回答‘喜歡’,我就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