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身在大唐(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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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這一切,徐蟄拿到了這個世界的一半能量,他心滿意足地出了山,蕭劍沉默跟随在身後。
徐蟄有了能量,身體都輕快不少。他過來的時候,距離原本世界的公子羽出場還有一年,等傅紅雪追查到最後,只好露個面就可以完成。
如果沒有發生意外,徐蟄是可以耐心等待的,只是現在剛拿到一部分能量,嘗到甜頭也激勵了他的上進心,決定趁着這段時間再去一個簡單點的世界,就當是做兼職了。
不過在此之前,還得把蕭劍先送回去。
蕭劍還保持着在燕南飛那裏訓練出來的習慣,主子不開口時絕對不會先開口。
“琴棋書畫劍”中顧棋最精通人情世故,蕭劍最是忠誠沉穩,這麽好用的手下,徐蟄還有點舍不得。
他想着是否該囑咐兩句話,思來想去都覺得不妥,幹脆什麽都沒有說,轉身對上時刻待命的蕭劍,直接把他送了回去,與此同時,自己也去了另一個時空。
……
徐蟄醒來的時候正躺在床上,周圍是隐隐的哽咽聲,額頭很疼,應該傷的不輕。
他暫時沒有動作,仔細分辨了一下周圍的情況,目前還算安全。但是這麽一躺下,頭還很痛,他忽然不想這麽快工作了,于是放松自己先睡了一覺。
再次醒來已經是夜裏,床幔放下來,隐約能看到外面的燭光搖曳。
徐蟄接收完原主的記憶,即刻便有了對策。
他坐起來,摸了摸頭上的包裹的繃帶,倒是不怎麽疼了,只是撞得太狠了,還有點惡心。
“來人。”
守在外面的近侍弓着腰進來,步履匆忙,眼中滿是驚喜的光,趴在床邊痛哭流涕道:“殿下您終于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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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也有呼聲:“殿下醒了!殿下醒了!快傳禦醫!”
徐蟄揉着頭,“發生何事了?”
近侍稍稍擡頭一看,愣住了。
太子殿下今年三十六歲,雖然早些年也曾在外征戰過,可也是個姿容甚美的男子。如今怎麽……怎麽一夜之間……黑絲變華發了呢?
“殿下……您……”
徐蟄都習慣公子羽的白發了,聞言也只是順着他的目光低頭看了一眼。他把頭發撩到身後,“無礙。外面發生了何事?”
近侍還當他問現在的情況,便道:“您回來之後不久,左右備身府控制住了東宮,任何人不準進出。”
“以何罪名?”
“逆、逆謀……造反……”近侍怕他生氣,自己也受到牽連,連忙跪下,額頭低伏幾乎貼着地面,顫聲道:“殿下息怒!您如今貴為太子,又有雄才大略,陛下素來疼愛您,待陛下氣消了,一定會還您一個公道!”
太子殿下又道:“我的傷是如何來的?”
出乎近侍的意料,太子殿下不僅沒有動怒,反而語氣和表情都十分平靜,好像沒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他更害怕了,如果殿下不願再争鬥,落實了叛逆的罪名。全東宮的下人都要受到牽連,怕是不僅難逃一死,還要牽連家人。
“您、您前日去求見陛下,自仁智宮回來便受了傷。太醫說傷勢兇險,您已經昏睡将近十四個時辰了。”
徐蟄一點都不急,“更衣,我要去求見父王。”
近侍這才松了一口氣,只要殿下願意進宮求情,一切都好說。
麻利拿來衣服,扶徐蟄站起來,給他穿上,“殿下是否要用些吃食?”
“沒胃口。”
近侍不再敢勸他,“還請殿下稍等,奴婢先去探探備身府的意思。”
徐蟄朝他擡了擡下巴,示意他出去。
近侍離開後不久,便有士兵帶着禦醫前來給徐蟄把脈,确定沒有性命之憂,只是發色的改變實在觸目驚心,讓人不得不在意。
方才的近侍也回來了,還有一個人跟他一起過來,但是沒能進來內殿,只是在外面等候,能看到影子輪廓。
近侍朝他搖了搖頭,看樣子不會輕易出宮。
徐蟄道:“孤要見父皇。”
備身府首領拱手彎腰:“陛下有旨,太子殿下言行有失,禁足一月,靜心思過。還請殿下不要叫臣為難。”
聽話裏的意思,陛下暫且不會追究,太子宮的下人們全部松了口氣。
徐蟄強硬道:“孤要見父皇!”
備身府首領也拿不定主意。
李淵素來優柔寡斷,他疼愛太子是滿朝皆知的事情。太子做出謀逆的事情都能輕易原諒,現在太子死裏逃生,又連頭發都白了,想來心境巨變,如果這個時候阻止他,到時候出了事,賬還得算在他頭上。
“殿下請稍等片刻,容臣入宮請示陛下。”
徐蟄擺擺手,“快些。”
備身府首領離開後,外面那人才進來,其餘下人識趣離開,只留徐蟄和他獨處。
徐蟄打定主意要試試自己的計劃——他今天的遭遇,來自于和兄弟李世民的争鬥,這一遭算是略輸一籌,如果他沒有過來,原主還會在宴會上給李世民下毒,到那時候才是毫無轉圜之地。
身為一個反派,迫害正派是理所當然的,可惜原身雖貴為太子,手中掌握的兵權卻不如弟弟多。
他麾下也有忠誠良将,可惜大都空有智慧而沒有和李世民對抗的權利,掌握兵權的羅藝又在遠在薊州,只有薛萬徹等人,實在比不上李世民賬下的秦瓊、尉遲恭他們。
不過李世民也有一個毛病,那就是心軟。
先是對兄弟心軟,在确定注定你死我活後,又因為父親心軟,這才一拖再拖。玄武門事變後,他更是時常做噩夢,過不去心裏那道坎,最後只能讓秦瓊和尉遲恭做門神,鎮壓向他讨命的冤魂。
若是個十惡不赦之人,又怎會良心難安呢?
徐蟄的計劃就是利用了這一點。
李世民顧念的兄弟情義,不是簡單的血緣親情,還有年幼時的陪伴和征讨叛軍時的休戚與共,那時候大家心裏想的只有生存,還沒有被權利蒙蔽。
徐蟄做的,就是讓李建成“失去記憶”,還他一個印象中任慈寬厚、愛護弟弟的兄長。
“殿下。”外面那人進來,行禮後道:“齊王殿下派人傳來消息,爾朱煥與橋山公已投秦王。”
齊王就是李建成的四弟李元吉,是個骁勇善戰,殘忍嗜殺的人。
不久前李建成和李元吉商量着,給楊文幹送武器,增強他的軍事力量來和李世民抗争。朗将爾朱煥、校尉橋山公負責押運武器和盔甲。沒想到東西倒是送到了楊文幹手上,轉眼這兩人就把他們賣了,事情鬧到李淵那裏,得了個意圖謀反的罪名。
皇帝寵愛太子,最多也只是廢去他的太子之位,其他人可就不一定了。楊文幹本來就在來長安的路上,手上有兵有糧有武器,知道太子以謀反之罪被圈禁東宮,還能坐以待斃?
楊文幹起義,李建成謀反的罪名就落實了。
徐蟄還在假裝失憶,對這人提供的信息反應不大,他靜靜望着對方。
“殿下可是身體不适?”這人發覺徐蟄的反常,有些着急地詢問。
別人不知道,他身為東宮翊衛車騎将軍卻是知道的。
李淵聽說太子謀反後大為震怒,太子也知道此事不容忽視,主動進宮請罪,當時就是他護送太子過去的。
太子額上的傷,便是在宮殿內磕頭認錯所至,一直到昏迷才被送回東宮。這招确實有用,哪怕沒有洗清造反的罪名,陛下也心軟了。
不過太子傷的确實很重,萬一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豈不是得不償失?
徐蟄道:“實不相瞞,自清醒後便頭暈惡心,而且記憶朦胧,許多事情記不清楚了。”
馮立大驚:“殿下?!”
“無須驚詫,不如在入宮之前,你先講一講如今的局面。”徐蟄鎮定道。
馮立恍惚看着徐蟄,好像看到了當年唐國公起義時從容帶領衆人攻取西河郡的左領軍大都督。
李建成這幾年變了太多,他仿佛全部的心思放在了對付李世民上,開始胡亂猜忌,甚至為了拉攏李元吉,縱容他的殘暴。太子少保李綱多次勸谏,都沒有被采納。
正因為如此,手下人漸漸有了異心,馮立看到了屈突通、張士貴、溫大雅、安元壽等人轉投秦王,不禁暗自替太子着急。
今日太子雖病得厲害,卻莫名讓他感到安定。
“是。”馮立猶豫道,“殿下可還認得屬下?”
徐蟄緩緩搖了搖頭,“你先說說,我是何人?”
馮立聽完突然心梗了一下。
這叫“許多事情記不清”嗎?您這分明是什麽都不記得了吧?
他不自覺地易地而處,覺得失去記憶的太子殿下城府似乎更深了,換做他,保證很快露出馬腳,而不是等殿下親自提起才知道。
可是馮立實在沒有經歷過這樣的場面,在他看來,這已經是很嚴重的病症,他言辭謹慎,仿佛徐蟄是件易碎物品,害怕刺激到他。
“您乃是陛下長子,姓李名建成……”
馮立把基本信息先說了一遍,又挑着重點講了講他和齊王、秦王的關系。
作者有話要說:
歷史衍生副本為平行時空,與真正歷史無關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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