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她回家（GL）

第32章 睡覺吧

“你真不用回家嗎？”

蕭冉穿着睡衣，立在門口，眼神有些游離。

“怎麽？我一定要在半夜回家嗎？”我撇了撇嘴，沒告訴她我家已經是面目全非，人煙寥寥。

“你爸爸媽媽不擔心哦。”

蕭冉一個勁的縮起了自己本就幹癟的身體，那件破睡衣在她身上打了好幾個大折子。

“恩，他們知道我在外面睡覺，你還有別的問題嗎？”

我不耐煩的催促着這悶騷的家夥上床睡覺，不知道她到底在介意着些什麽？難道怕出什麽事故？恩？怕什麽？兩個女人同睡一張床而已。

本來留下過夜就已經是迫不得已，天色太晚了， 陳珍和我都在晚飯後喝了點啤酒看了會電視，一晃就到了午夜12.00。

算吳纖聰明，安排我和蕭冉同住，而不是讓我和她，這家夥倒表現的挺紳士的，恩。

“你不是和吳纖熟麽？幹嗎不是你們兩住啊，幹嗎讓陳珍和她睡，我和你睡？好象很詭異啊....”

“...........”你還知道詭異？

“對不起....你幹嗎瞪我啊。”

“.....你再羅嗦，....”我咬緊了牙關，瀕臨狂暴邊緣。

蕭冉踩上了長毛地毯，上面勾畫着的是一幅仕女圖，有些古典的味道，在昏昏暗暗的客房裏顯得優雅又神秘。我躺在可以容納三個成人的大床上微眯着眼睛，看她裸着腳踝一步一步的接近，每一次的接近是那麽的小心翼翼，讓人郁悶又憂愁，心髒的某個地方似乎在崩塌，神經也繃緊了幾分，嗓子莫名有些幹燥。

瘦弱的身體晃悠悠來到了床邊，明明遮着一層厚厚的布料，我卻知道那女人貼身其實什麽都沒穿，她的胸前挺立着兩個小小的突起，在燈光下依稀可見。

雙手覆蓋住自己的胸，蕭冉兔子一樣沖到了眼前，然後鑽進了厚厚的被褥。

可愛？這是？

我居然微笑了起來，難得的溫柔笑意在唇邊蕩漾開。

"蕭冉,過來."

"......"

"蕭冉."

"....啥?"

蕭冉從被褥裏探出了頭.

"讓我抱一抱你."

我平靜的說了這麽一句像調戲又像命令的話語,不要驚訝,這句話體現了我現在最想去做的一件事情---抱着蕭冉,安靜的抱着，什麽都不想,什麽都不做.

"你怎麽了?受什麽刺激了，剛剛看電視看的走火入魔?"蕭冉抖了抖眼角.臉部抽筋.

"....."我沒有繼續跟她聊天,只是也躺了下去，湊近了那女人,伸過手,把那瘦骨嶙峋的支架攬入懷中.淡淡的幸福感融合着淡淡的沐浴香味缭繞其間.

我不堅強,一點也不.

依偎着蕭冉,我默默汲取着面對現實的勇氣,媽媽和爸爸離婚了,就在昨天,他們拿着綠色的本子,在我面前.

我沒有驚訝,沒有聲嘶力竭如一般孩子,可是他們不知道我的心裏正遭受着什麽,沒有經歷過的人是不會懂那種世界崩塌的痛苦的.離婚,一個普通的事件,對孩子,即使是像我一樣的半大孩子來說完全是一種心靈上的災難.沒有家，我的未來是為了什麽而活,沒有家,我活着幹什麽?沒有家，沒有了生活的目标與方向,這比什麽打擊都更空洞更可怕.

"唉?你?流眼淚....了."蕭冉用手摸了摸臉蛋.

"....抱歉....."軟弱的眼淚一行行在昏暗中蜿蜒,像一條隐隐哀傷的小溪流.

" 吳墨，我是很傻，卻知道什麽叫心痛，你不知道吧，這個星期我過的很艱難，也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像空出了一大片，你不在座位上，那個地方空空的。不怕你笑，這是心裏話。不想再僞裝什麽，你應該早就看的出來我對你用了什麽心思。日記上寫的精靈就是你，在你來學校的第一天，我寫了那第一篇日記，有時候人就是那麽貪心，明明很遙遠的東西總是奢望着得到，我羨慕你身上的幸福感，你身上家裏熏香的味道，那是怎麽樣溫暖的味道啊，如果不是你，我真不知道有人可以這麽幸福。每天看見你成了我上學的福利，靠着你，每天累倦的身體都像活了過來，可是，今天我發現你的身上也多了那麽點熟悉的痛苦。呵呵，我在說什麽呢。有些文藝了。”

蕭冉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眼睛在陰影裏閃閃發亮。

“我家出事了，抱歉，我不想仔細說。”我下巴靠着女人的頭頂。

“恩，猜到了，我沒問你，當然你可以不說，讓我自己糾結吧。”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結果會怎麽樣？”我壓抑住心中的傷感，想起媽媽給的飛機票。

“你不在？你在哪？”蕭冉僵硬了身體，擡起了眼睛。

“也許在世界的某個地方。說不定。”出國，想不到來的這麽快。媽媽的要求根本不敢拒絕。

“......”蕭冉的眼睛暗了下去，嘴角抖動，仿佛有絲抽搐。

顫動的肩膀緊緊帖服着我的胸膛，一陣一陣的抽泣，黑暗的客房。

我忽然間知道了心涼的滋味，在蕭冉壓抑的低泣中，身體一點點變涼，不是個堅強的人，從來都不是，沒有誰可以為了誰放棄一切，我沒有堅強到可以放棄自己的母親，抱歉，我卑微的愛情。

懵懂中，一個冰涼的唇貼上了我的嘴。顫抖的唇是蕭冉的味道。

從來不知道接吻是如此的難受，像把痛苦全部都集中在某個地方，等待着被壓迫被逼着炸裂。

蕭冉混合着淚水的嘴唇滿是苦澀的鹹味，輕輕的吻，舔噬我的舌，企圖把自己的一半痛苦輸送過來。

“嗚.....”野獸般的低聲哭嚎，她沒有力氣繼續這個訣別的吻，身體趴在了被褥上，悶悶的哭聲回蕩。

第二卷：青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