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節
心道不好,今兒還真碰到個厲鬼。他幹脆白眼一翻,假暈了過去。
其他人見此,心肝都吓裂了。
這是什麽妖怪在怎麽這麽厲害?!
狂風還沒止,呼呼的哀嘯着,門窗砰砰作響,光聽着就令人脊背發涼。
“爾、爾等何方妖孽。”當家的就是不一樣,就算是兩股戰戰也要戰戰着起來,哆嗦着手指頭質問那陣狂風。
月黛在房廳正位上坐着,狂風在門外刮着。
她瞥眼背對着她指着風瑟瑟發抖的高志林,涼涼道:“我在你背後。”
高志林一屁股坐在地上。
女人們尖着嗓子叫了一聲,手腳并用的抱作一團。
張金蘭跪在地上用膝蓋就地轉了個圈,朝着高志林的背後又是合掌又是磕頭:“東路游神西路鬼魂,不關我們的事啊不關我們的事啊,求求您老人家大發慈悲放過我們吧!”
月黛說:“把高紫蘇放下來,給我把她養好了,養的白白胖胖的。”
坐在地上雙目無神的高志林聽了這句話,突然一行淚淌了出來,四處尋望:“春娘啊!春娘啊!是你嗎?是你回來了啊!春娘你在哪裏啊?我這些年想你想你好苦啊——”說着竟然像個孩童般嗚嗚哭了出來。
他旁邊跪着的張金蘭死死的捏着膝蓋地下的蒲團,身子也不抖了,只捏着蒲團的手在抖。
月黛略微猜出點東西,就道:“你顧念高紫蘇的生母,現在卻要害她的骨肉。”
高志林嚎了幾嗓子,有些明白過來,至少是知道這聲音不是春娘的了。他望着一處出神,眼圈通紅,直愣愣道:“我沒有害囡囡,是她犯了大錯。”
“我、咳咳咳……”高紫蘇不知什麽時候醒了過來,她此時還被綁在凳子上,滿臉的煙灰,十分狼狽。她興許想為自己辯解兩句,但之前哭喊又吸入太多黑煙實在傷了嗓子,一說話便嘶啞幹疼的厲害,一雙淚眼望向自己的父親。
畢竟是自己的女兒,見她頭都擡不起來的可憐模樣,高志林忙叫人把她放下來。
高紫蘇已經非常的虛弱,繩子一松她直接順着椅子往下滑,衆人只得将她擡到了床上,又速速請了大夫。
忙完這一切,衆人才發覺屋裏屋外吓人的大風已經停了下來,有人嘗試着喊了幾聲,并無人應答,這才紛紛放下心來。
黃袍老道應時而醒,“哎喲哎喲”的站起來,剛張口還沒說話,高志林看見他就一肚子的火,怒斥下人把他打發了。
老道見忽悠不到錢又想裝傷要錢,被人亂棍哄了出去,出了門口,明明走在平坦的路上卻突然摔了一跤,這回終于以面親吻大地,并損失兩顆門牙。老道直道這高家有鬼,屁滾尿流的跑了。
直道這騙子跑沒影了,月黛才顯出身形。這事如果是擱以前,月黛一定要拍着膝蓋仰頭大笑個不停,此時卻全無了心情,她落寞的轉過身,想找個僻靜的地方,或者是……幹脆回去吧?
可一想到放棄,将司晨拱手他人,她又不甘心,心中又酸又苦。
一轉身,就看見了司晨。
司晨?
司晨看見她,緩緩走過來。
一剎間,月黛仿佛看見一團柔和、令她心馳神往的光芒,夾帶這春風的溫柔,靠近了她。
司晨走到月黛面前:“很抱歉之前誤會了姑娘了。”
月黛甩甩腦袋把腦子裏自帶特效閃閃發光的司晨甩掉,梗着脖子憤憤道:“你還真是清楚高紫蘇的一舉一動呢。”
司晨說:“只是見你從裏面出來,猜到些許。”
月黛:“呵。”鬼話連篇。
司晨猶豫片刻,還是說:“你真不是凡人?”
“啊?”擡頭看着他“你還不确定啊?”
司晨:“嗯,我只是試探一下。”
月黛想了下:“那高家的事跟我有關你也是猜的?”
“只是聽說高小姐與往常不同,便聯想到你。”
月黛哀嚎一聲:“你是神仙嗎?”啊對,他就是神仙!
司晨輕輕笑了下,月黛還在驚嘆他轉瞬即逝的酒窩,就聽他像個迂腐書生念叨起來:“想來姑娘是來人間游玩,不過畢竟仙凡有別,姑娘還是莫在此逗留太久,沾了紅塵氣想來回去又會麻煩。”
月黛撇撇嘴,小聲嘀咕:“說什麽仙凡有別……所以你還是喜歡傳統的婚姻?”
司晨沒接話,對她拱手說:“那小生便不送了。”轉身就走了。
“诶,你……”月黛想喊住他,轉念又想喊住了也無用,頭一轉,看着的身後門楣上金燦燦的匾額,高府。
她還就不信了,你是神仙的時候我摸不着挨不到,現在是個凡人我還能奈何不了你了。
月黛抱着這樣的心理,走進了高紫蘇的房間,她進門就看見高紫蘇癱倒在地上,五指摳地,眼睛發紅充滿着紅血絲緊緊盯着空無一物的門口,她眼中含淚但下一刻仿佛要流出血。
月黛顯了形,走上前去扶她。
高紫蘇起初甚至意識不到她的出現,直到感覺到有人扶她才擡起頭,看見月黛。
她一看見月黛就抓住她,緊盯着她,卻一句也不說,鼻翼因為快速的呼吸而嗡動着。
月黛扶住她搖晃的身體:“你別激動。”
高紫蘇哭着搖頭,忽而搖搖晃晃的往書桌前去,月黛忙去扶。她走到書桌前,因為身子發虛,搖搖晃晃的碰倒了不少東西。高紫蘇握住一只筆,撐着桌子,是紙上寫道:我啞了
硯臺幹澀,筆上只沾了些許的墨,幹巴巴的毛筆寫出來的字枝杈分明,寫在潔白的紙上猶如破碎的鏡子。
月黛難以置信的看向高紫蘇:“怎麽回事?”
她記得在她暈過去之前還能發聲。
高紫蘇繼續寫:張金蘭
她提筆的手腕發着抖,指尖捏的發白,下筆也極重:殺了她,付出什麽我都願意
月黛望着她,心中百味雜陳。她似乎有點理解魔的存在了。
高紫蘇卻以為她是猶豫,又顫抖着寫:她害我娘,害我破身,現在又對我下藥
她将寫好的紙遞到月黛眼前,白紙黑字想如血淋淋的血書,開叉的毛筆無聲的控訴着這些年度日如年的煎熬。
月黛看了之後她便将紙張撕毀,撕成一半又一半,撕成厚厚的一疊,實在撕不動了就哭了起來,她緊緊抓住月黛的袖子,無聲的說着:“求你了求求你……”
月黛對剛剛巨大的信息量接受不能:“她、她……你……”
高紫蘇痛苦的閉上眼睛,屈辱的眼淚大顆大顆的流出來。
妖界對女子破身一事還是很看的開的,尤其是生性浪媚的妖,一張床上能睡五六個。但凡間女子卻極其看重,基本和性命差不多,在高門大戶裏似乎是比命更重要的存在,月黛略略将此換算成自己山頭被人侵略的慘狀,立馬感同身受。
“你放心,我一定為民除害,殺了你繼母。”
不
高紫蘇面色一沉,在紙上寫道。
我要折磨她,要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月黛隐隐看見她額頭有黑氣漫出,絲絲縷縷的萦繞在周身,月黛心道不好,這是心中起了邪魔。
“你先冷靜一下。”月黛趕緊恩住她“我一定會給你一個公道,給你母親一個公道。”
高紫蘇眼睛發紅,目光怨憤。月黛似乎看見她在說,沒有公道,沒有公道!
眼見她要控制不住了,月黛只能将她迷暈,又施法穩住她的三魂七魄,才見她周身的黑氣淡了點,她嘆口氣,閃身進了高紫蘇的體內。
05
追神少女05
進了身,月黛才感受到高紫蘇的身子是多疲憊,手腳又酸又軟,嗓子火辣辣的疼,想來是聲帶受損。
她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到床上,只感覺累極了想睡一會,但身子酸痛難受,又睡不着。這樣反複翻了幾個身,酸痛仍是不減,月黛可算是體會了把做人的感受。
此時恰好有人送飯過來,月黛喊住她:“我覺着我像是病了,去幫我請個大夫來。”
這丫鬟回頭看她,深深的嘆了口氣:“唉……好。”
過了好一會,大約是桌子上的飯菜放涼了,這小丫頭端着一個碗走過來,扶起高紫蘇,興許那毀喉嚨的藥是被人強按下去的,藥碗送到高紫蘇的嘴邊,她反射性的抖了一下,想把碗推開。
藥碗險些灑倒。
扶着她的丫鬟道:“這是驅寒的姜湯,小姐昨天被晾了半晌,想是着涼了。”
确實是姜湯,熬的很濃,味道聞着就不大喜人,月黛捏着鼻子喝了下去,辛辣味沖的嗓子疼,于是又喝了一大碗水,兩碗水下肚,肚子都飽了。
“喝了姜湯,再捂着發發汗,睡一覺就好了。”她接過月黛手上的碗,扶着她睡下,月黛迷迷瞪瞪的躺下去。
“你為什麽要幫我?”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