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一諾千金
兩個荒謬的計劃剛剛開始就夭折了。
拳頭底下出真知,康時捂着受傷的臀部再一次體會諾貝爾頒發證書的正确性,能用嘴皮子的就千萬別用巴掌扇。
在康佑全盤否決他的想法後,康時提出表演即興節目你畫我猜,話一出口他就覺得康佑笑得高深莫測,然後緩緩道:“可以做一個類似的。”
康時,“做什麽?”
“看圖講故事。”
于是就有了三天後康佑讀一小段童話故事,康時在旁邊傻乎乎的做動作的一幕:學動物叫,抖兩下胳膊裝成小蜜蜂,他們的節目時間最短,最沒技術含量,但卻讓人尤為印象深刻,光是蘇钰在臺下看着康時繃着臉肢體不協調,東倒西歪像個不倒翁,差點笑到抽搐。
他默默祈求節目時間再長點,後半輩子就指望着這個笑料活了。
等康時下臺後,他給他豎了個大拇指,“你真棒。”
“呵。”康時冷冷看他一眼,蘇钰不禁打了個寒顫,太激動了,以至于忘了康時是個沒事他都會坑你一把,有事絕對鑽個洞把你埋進去的家夥。
他趕忙賠笑道:“我就是烘托一下現場氣氛。”
康時沒心思理他,他尋思着藏寶圖的事情,南羊沒說實話,至少沒把全部實情告訴他,關于藏匿的地方南羊不可能完全不知情,憑借他的機智,早該有些推測。
毫無疑問他告訴自己藏寶圖存在純粹是把他當做問路的石子,南羊想用自己試探誰,康佑……還是商永?
不管是誰,長得好就行。
“康時,康時。”蘇钰見沒反應,用手指戳了戳他。
康時回過神,“你叫我?”
蘇钰,“你在想什麽這麽入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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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永,”康時回道:“教我學畫畫的師父。”
蘇钰不可置信道:“你竟然在我身邊想別的男人。”
“抱歉,”康時道:“我保證以後眼裏只看見你一個人。”
光是想想那個場景都差點吓得七竅生煙,他趕忙擺手,“我開玩笑的,對了,叔叔叫你去後邊。”
康時眉頭皺了一下,但還是起身從旁邊小道走到最後一排,坐到康佑身邊。
“你的成績單比我想象的還要糟糕。”康佑輕聲道。
康時,“我已開始就提醒過你別想得太美。”
“如果你的成績繼續保持下去,最多高中畢業。”
對此當事人特別理所應當:“不是還有你?”
王位世襲制讓他把走後門看做順理成章的一件事,所有的後門都是預留給三觀特別正的人,譬如說他。
康佑短暫沉默了一小會兒,突然道:“我準備讓你去留學。”
康時怔住。
“英國,那裏的教育和居住環境都很好,以後也可以拿一份漂亮的文憑。”
康時,“不去。”
康佑,“不喜歡?”
康時,“不喜歡。”
他不願意,康佑便再沒提這件事,以至于後來他常常想,也許這是康佑唯一給他的一次機會,一個讓他能夠逃脫日後漩渦的中心的機會。
但此時康時年紀尚小,他腦海中就只有一個想法:英Gay蘭,英Gay蘭,他去了還能直的回來嗎?
雖然事實證明,去不去結果都是一樣。
無聊的親子活動結束,康佑和一些商場上的朋友走到門外談事情,學生則負責大掃除,蘇钰和康時負責擦教室第一面玻璃,從踏上窗臺的一剎那,蘇钰右眼皮就沒停止跳過。
萬幸,康時只是安靜的擦玻璃,甚至都不言語,直到快結束的時候他突然像是受到了神靈的號召,伸展雙臂,特別中二的對天空喊道:“I'm the king of the world。”
蘇钰一笑,一抽,一抖,一放手,直直從窗戶邊摔了下去。
康時試圖拉住他,但只來得及把他肩膀一拽,頭扭正,确保他不是臉朝地。
門外都是等孩子結束一起回去的家長,蘇钰掉下去的時候,他父母像瘋了一樣失去方寸,還是康時叫了救護車。
被擡上擔架時,蘇钰疼的淚眼朦胧,他用最後的力氣握住康時的手:“我,我……”
他父母在旁邊看得感動的不得了,這孩子一定和他家钰兒感情最好,生死關頭也不忘叫他的名字。
其實蘇钰想說的是我死了絕不會放過你。
康時沒有讀懂他眼裏的意思,反而安慰他,“放心,我剛大致看了下,你盆骨沒受傷,不影響日後生育。”
蘇钰徹底閉上了雙眼。
這次是被氣昏的。
高級病房裏
房客終于從康時換成了蘇钰,經過急救,醫生确定沒問題,只是骨折了,上了些石膏,然後讓他辦了一個月的住院手續。
前兩個星期,康時天天到醫院陪着他,風雨無阻,蘇钰的父母對康時的印象變得更加好,反複叮囑蘇钰日後一定要待之以誠,畢竟這麽有情有義的朋友實屬難得。
這日,康時照例坐在病床邊陪護,他撐着頭一頁頁翻看無聊的肖像畫。
蘇钰盯着他的側臉良久,突然道:“你該不會是為了逃避寫作業才來陪我的?”
康時翻書的手指僵了下,爾後面無表情道:“怎麽會?住院就別想太多。”
蘇钰皺眉,莫非真是他想太多。
緊接着康時就來了句,“想多了我怕你會難過。”
蘇钰:……你不說話我絕對快活多了。
他喝口水潤潤嗓子,“其實我一直想問,你眉心上是什麽東西?”
康時面色起了輕微的變化。
戳到他痛處了,見狀,蘇钰趕忙再補上幾刀,“這花瓣可真好看,畫的太傳神了。”
果然,康時的臉色變難看了。
蘇钰再接再厲,“比萬壽菊還漂亮,看上去像是在發光。”
康時用良好的耐力才沒說出句海誓山盟,讓流星來毀滅試圖诋毀他的愚昧份子,“這是胎記。”
蘇钰,“我摔得是腿。”
不是腦子。
“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還有這個胎記?”
康時淡淡道,“你眼神不好。”他合上書,“別急着争辯,興許等你視力恢複些,它會變成一朵向日葵。”
蘇钰,“它要是變成向日葵我就……”
話還沒說完,他用力揉揉眼睛,确定自己沒看錯,真的是向日葵。
康時把書放在一旁,看向窗外,陽光就要出來了。
當天,蘇钰要求去挂眼科,結果成功到精神科走了一趟,醫生給出的官方解釋:大概是輕微腦震蕩産生的幻覺。
……
白天無所事事,晚上康時又變成了很忙的狀态月光下,被放在手掌心的金子襯着月光熠熠生輝,看來他的點金術有所長進,即便是沒有使用頂級的材料也可以成功,但只限于指甲蓋那麽小的面積。
等他看夠了,把金子防在桌子上,身後懷辛把它收好放在一個檀木盒子裏。
“老規矩,”康時,“處理掉它。”
“奴了解,只是兌換出的錢要怎麽辦?”
“打倒我支付寶裏,”夜色模糊了康時五官的輪廓,給他的聲音彌漫些許魅惑,“記住動作要隐蔽,不要被別人發現。”
懷辛,“您放心,奴每次都會經過好幾道跨行手續,最後才以紅包的形式轉入。”
“我知道了,你去吧。”康時像是累極了,話一說完整個人陷在無邊黑暗當中。
懷辛離開後,康時便打電話給南羊,順便提起了剛才的事。
南羊只回應了兩個字:傻逼。之後果斷切斷電話線,重入夢鄉。
從來都是他挂別人,第一次被人挂斷電話的康時對着窗外沉思良久,持續到天明十分,漫長的一夜使得他幾乎身體僵直,待到陽光破雲而出,他突然喃喃道:“原來是忘拉窗簾了。”
幹壞事前一定要記得拉窗簾,更何況銷贓,所以南羊才會蔑視他的智商。
然後他重新打給還在深度睡眠中的南羊,彙報自己的發現。
被挂斷後他不甘心試圖再打一遍,得到的是甜美的女聲回答他您所撥打的用戶暫時不在服務區。
被拉黑了。
康時獨自發呆一會兒,沒事,他還可以登門拜訪,順便省了電話費。
半路上他想起今天是要和商永學畫的日子,車子硬生生的掉了個頭,駛向另一個方向。
商仲抱着他的小黃雞,頭發因為午睡完還打着卷兒,他躺在沙發生,抗上去還沒有完全清醒。
“你哥哥呢?”
商仲想了兩秒鐘,沖樓上叫道:“哥,下來接客。”
典型睡眠不足智商沒跟上的表現。
好在商永今天剛剛完成一幅畫作,心情不錯,就沒跟他計較,出房間對康時勾了勾手指,示意他上來。
康時端着自己的杯子往上走,身後商仲恹恹道:“歡迎下次光臨。”
康時幾不可察的搖搖頭,看來商家的智商只充到了一個人的卡上,商永屬于過度消費,至與後面這個……從他畫了幾千萬買了個雞蛋,現在又把蛋裏孵出的小黃雞當成寶貝來看,智商完全沒在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