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最後的失去
這世界上很多人喜歡強勢,反擊,逆襲,謀略,勝利……
我用手絹捂着額頭,那爾赦坐在我身邊一言不發,看樣子已經開始懷疑我了。臉上寒冷的神情沒有剛開始那種尚有一絲溫和,現在可以說板的凍土層似得了。
身上的衣服已經換過了,我說過宮廷的審問總是含蓄的,面子功夫做的很足,不會讓人看出來優雅高貴的皇族對人也會動粗。
但我腿上面的肉都熟透可以吃了,額頭也劃了一個口子。再加上審訊人威逼利誘的威脅和有技巧的拷打,估計今天晚上要做噩夢了= =
一閉眼都是那張踩在我唧唧上笑的邪性的臉!早知道我應該記下他的名字才是,這等邪逼的人我攻打皇宮的那天必須第一個滅了他!
嘤嘤嘤,唧唧好痛……
那爾赦一路上沒有說話,一路上就問了一句:“去哪?”
“去醫院。”我現在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看看查爾德,溫瑟已經離開我,而伯雷諾以後不再可能交心了……也許伯雷諾在一開始的目的并沒我想象的那麽簡單。我的身邊也只有查爾德了……
人失去的越多便越吝啬自己現有的,恨不得把自己還剩下的東西緊緊攥在手中,我還擁有什麽?還剩下什麽?
在蟲族我沒有親人,我就是一個單獨的沒有牽連的個體,唯一能和我捆綁在一起的就是我的妻子,我家的另一半——查爾德。
聽到我這麽說那爾赦沒有說話之間讓司機開到了醫院,我走下車一瘸一拐的走向醫院,心裏開始急切起來,像是燒開的水一樣沸騰,冒出水泡,心心念的都是查爾德,雖然剛開始曲折,但是後來查爾德的那些話真心誠意,那是我收獲的第一份感情,他和孩子就是我在蟲族的一根支柱!
急切的奔走已經忘了傷口的疼痛,打開門的時候我忍不住咧嘴想要笑:“查爾德!”
“查……”
汀曼一臉微笑的坐在查爾德身邊看向我:“歡迎回來付良言卿,我想我父皇已經充分的招待過你了。”
嘴角的笑凝固的臉上,我猛地看向查爾德!
查爾德看到我看他,寒着臉扭過頭。
完了,他知道了……我垂下頭吸了一口氣,額頭疼的滾出一顆顆冷汗,腿也抽搐起來。
“查爾德、汀曼、汀曼他和你說了……什麽嗎?”我勉強笑了一下擡頭問他。查爾德臉上還帶着傷,躺在病床上好像沒有聽到我說話一樣,剛毅的側臉望着別處。
汀曼噙着笑,眼神湧動着暗色的光輝:“不要裝可憐了付良言卿,我想像你這種人才不會有什麽真心,現在的樣子估計都是裝出來的吧……好計策啊,騙過了我們所有人!還密謀殺死了大哥三弟,陷害給我和貝音曼斯家族!”
我看着汀曼的臉,雖然早知道會這樣,但是我沒想到我會這麽想把汀曼的嘴巴給縫上!
王母娘娘當年都沒這麽棒打鴛鴦,好歹給牛郎織女一條鵲橋呢!你他媽直接就給我舉報了!
“查爾德相信我,我是對你是真的……”
“真的什麽?你一開始就知道查爾德選你的理由,看着查爾德慢慢愛上你,而你表面上感動溫柔內心全是嘲諷!”汀曼突然臉上一變怒斥我!
我張了張嘴還是咬緊了牙看着查爾德:“我在蟲族上沒有任何親人,我唯一的家人就是你……你是我的伴侶,就算一開始我們确實像是他說的那樣!可後來呢……後來呢,查爾德!”
“那伯雷諾和你什麽關系?!那個和你搭檔的溫瑟又是和你什麽關系?!你保證那些都不是你做的?陛下對我們貝音曼斯家族的懷疑不是你引起的?”查爾德轉過頭一臉憤怒的看我,每一句質問都是在牙縫裏擠出來的。
他的眼神沒有了過去的溫順冷靜還有對我的包容愛意,憤怒的帶着灼燒我的力氣。
汀曼在一旁冷笑,我嘆息:“是,查爾德,我承認溫順和伯雷諾的事情,但是後面的事情我不承認。”要是我承認了估計立馬就會被皇帝陛下知道,所以我決不能承認!
聽到我的話汀曼陰沉着臉看我,我也陰沉着臉瞪他,把他氣的一邊磨牙一邊瞪回來。
尼瑪把我老婆都弄沒了,我他媽瞪你怎了麽?我狠狠的把他和宮裏那個邪性的審訊人都劃進黑名單!
“後面你不承認?但他們你承認了!”查爾德冷笑:“良言,剛開始我确實騙了你。但我為你孕育後代,為你徹夜擔憂這都不是假的……我對你說過的那句話更不是……”
“我知道……”我走過去,站在查爾德的床腳心裏就和堵了什麽似得,噎的心都在疼!
“我愛你。”我垂下頭小聲的說。
我很少說這種話,應該是幾乎沒有,因為我覺得這句話如果不是真心說出口就會讓人覺得蒼白,說出口又覺得羞恥不好意思。
查爾德眼睛睜大:“你說什麽!”
我呼出一口氣用手指蹭蹭臉:“我愛你……抱歉查爾德我從來沒和你說過這句話,有些事情我無法解釋,但是我現在和你一樣,從來沒有看輕過我們之間的感情,就這樣……我想我還是暫時離開吧,等你想見我我在回來。”
“再見查爾德……對不起,我會等你原諒我。”
“等你再來找我……”
我轉身,一瘸一拐的走向門口。汀曼在後面怒喝:“你就這樣走了?!”,我沒有理他,慢慢的蹭到門口,查爾德也沒叫過我。
最後擁有的也沒了。我抿着嘴低頭,熱熱的眼淚淌下來心裏再一次被戳破了一個角。
逆襲,成功,陰謀還是算計,我活着是為威爾遜意願的繼承,但是我自己寧可不坐大多數人喜愛的勝利者,不做英雄。就懦弱也好。起碼我知道有人是為了我,為了付良言,而不是威爾遜……
腿上的傷口需要處理,我又去在醫院處理了一下傷口,醫生說要把上面的壞了的肉切除,我問他:能不能不打麻藥。
醫生詫異的看我一眼,他認識我,可能是從電視是上面。他還給自己的孩子要了我的簽名。我在紙張上面快速的寫了幾筆。
醫生笑着拿到眼前看随後嘴角的笑僵硬,猶豫的問我:付良言先生,你寫的不是你的名字……
我擡頭看過去,紙上是查爾德的名字。
抿住嘴,記號筆在‘查爾德’上面劃了一條橫線,簽下了付良言的名字,我看着那個名字咧嘴笑了一下,點了點,寫上威爾遜——付良言·威爾遜。
醫生這次笑的很溫和親切,但是我還是堅持了不打麻藥,醫生猶豫了一下讓我躺在病床上,剪開我的褲子,用剪刀卡在我的傷口上翻卷的肉上面,擡頭看我一眼,我咧咧嘴。
剪刀咔哧咔哧的剪下連接的肉,上面噴了藥沒有血流出來。肉塊放在盤子裏。好像是随時就能端給誰成為一道料理。
我臉貼在濕漉漉的自己的頭發上,閉上眼大聲的痛哭。醫生愣了一下看我,好像我有精神病一樣,明知道疼還不打麻藥,但他沒有問,或許他猜到了我的理由,只是默默處理傷口。
我是第一次那麽哀嚎的好像被萬箭穿心了一樣的大哭,眼淚從臉上和汗水一起淌下來浸濕了黑發。
……疼痛是眼淚的最好借口。我望着天花板眼前的視線模糊不清,回頭看去能在這種悲痛中陪我的朋友有誰?能和我叼着煙,訴說心裏那些痛苦的人有誰?
傷口處理完了醫生拍拍我的肩膀遞給我一張紙巾:“最近注意好好休息。最好放松心情。”
“我知道。”我接過來擦擦臉對他笑笑站起來,一瞬間腿上發麻差點撲倒,醫生趕快扶了我一把說:“你腿上的傷口不能走動,還是讓人接你吧,從醫院住一陣子也行。”
我想了想自己現在衆叛親離的處境苦笑搖頭:“沒事……我自己回去。”
醫生沒有多說松開我,我額頭上的傷口不是很嚴重只是擦了藥水貼了藥貼,離開醫院的時候,腿抽搐的離開,只好坐在醫院門口。
腦子一片混亂,我雙手插進頭發捂着腦袋,頭發裏面都是濕的被風一吹涼嗖嗖的痛。
一輛車停在我眼前,我皺着眉擡頭看過去。車窗降下來露出伯雷諾的那張妖嬈的臉。
“啧啧,這一臉喪家之狗的蠢樣。上車!我帶你回‘家’……”
我嘴角一抽。
緩慢的擡頭看向醫院三樓的那個窗口,一個人影猛地離開窗口,窗戶也被狠狠的關上!
……媽蛋,查爾德你聽我說!我真的沒有聯系伯雷諾我真的是冤枉的!
伯雷諾擡眼看了看上面似笑非笑的走下來,一把把我拽起來,我死活的往地上坐。伯雷諾一用力把我提起來扔車裏,看我還想往外爬立馬做過來,砰的一聲把門關上,車發動起來嗡的一聲離開了醫院。
……看着伯雷諾的嘲諷臉,我失力的倒在座位上。
我看我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