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我的存在
我摩擦了一下查爾德的側臉,上面有着很多傷口,要是在地球上這樣的傷口一定會留下疤痕。
我小心的把手探進被子擱在查爾德的肚皮上,幾乎只貼着一層皮。感受着上面傳來包紮繃帶的粗糙感。
“查爾德……”我嘆口氣。伯雷諾恐怕也是手下留情了,傷口不太深而且并沒有傷害查爾德和孩子,憑借伯雷諾那種透露出來詭異的氣場就知道在殺人這方面伯雷諾絕對十分擅長。而且查爾德最近身體開始因為孕育而體力精力大量流失。
可不管怎麽說查爾德都受了傷,我不久才聽見查爾德真正的心意,可轉眼他就躺在血泊中,屬于我的幼崽再遲一點就會變成一灘粘稠的血水流走……
我很不開心。說實話有點憤怒。
不管伯雷諾是不是我們要尋找的遺孤,也不管伯雷諾是不是和我有關系。我最後會在推他上臺前好好的調教他,就像馴獸師一樣給不聽話的野獸一點苦頭!
“等你醒來,可能被我惹怒的汀曼會把真相告訴你。不知道你知道真相會不會恨我……查爾德,很多時候我也在懷疑、但是我當年被培養的意義、我誕生的意義就是成為第二個威爾遜……或者我從來就不是我……我只是寄存威爾遜意志的一個瓶子!”我抿起嘴唇握着查爾德的手貼在自己額頭。
嚴格了說,我其實根本就沒有父母,我只是兩個人的基因在實驗室在試管裏面培養出來的……誕生的太廉價了,就好像沒有根的樹木,只有本人才能了解那種痛苦!
“查爾德……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成功了,那麽你、溫瑟、伯雷諾都将離我而去……那時候的我将一無所有。我甚至沒有回歸的港灣,溫暖的地方只有那個遙遠的不怎麽可能回去的地球。……我很怕啊查爾德……我好害怕。”我沒有親人,孤兒永遠不是炫耀的資本,它是陳年往事的疤痕,一不留神就被帶進低谷。
一想起自己等于升級版的威爾遜就糟心。
我看着查爾德熟睡的臉皮苦笑,下一個目标就是盡快的聯系伯雷諾,或許還包括從貝音曼斯家裏面搬出來。
要不是蟲族規定雌性一輩子只能嫁一個人,估計我沒準還會面臨離婚!畢竟我這次可是坑了整個貝音曼斯家族啊。
“扣扣。”門響兩下。
“誰?進來。”
我松開查爾德的手藏起臉上的所有表情。
門拉開一個縫,是凱納尹。他嘴巴裏面叼着一根沾着巧克力醬的手指餅,一手拎着大盒子走進來。
“還沒吃飯吧,這個給你。”凱納尹把盒子放在我旁邊的櫃子上,站在我身邊半天沒說話。
直到我看了他一眼問:“凱納尹,我和碧加斯殿下說話的時候你在哪?”剛開始沒覺得什麽,但是事後想一想當時凱納尹也不見了,只是我沒有注意到而已!
他去了哪裏?做了什麽?
“我……”凱納尹撓撓頭發臉上飄起酡紅從褲子口袋裏面拿出個芯片給我:“其實你講話的時候我一直在拍你來着,想把你錄下來,嘿嘿……”
我抽了一下嘴角,把芯片拿走:“沒收!”
“哎你拿走了行,那你什麽時候還給我?!”凱納尹沮喪的問。
我斜斜的看他一眼說:“沒收那有還回去的道理?你以為你是上課偷完手機被班主任抓到的小學生呢!”
凱納尹似懂非懂的皺眉,不再說話,而是拉過一個椅子坐在我身邊像是兔子一樣啃着餅幹。
坐了一會兒我知道相比不久就會有人來找我,不管是誰先來都一樣。我可能會挨頓收拾,審訊是什麽的我還真沒試過……苦笑了一下發現自己又有點想抽煙了。
記得剛抽煙還是上初二的時候,那時候和幾個好基友天天幹正常男孩該幹的事。視線不在盯着籃球和游戲機,而是默默的轉移到剛剛發育的女孩身上。
抽煙喝酒也是那時候開始學會的。我上學的時候很少有人招惹我,因為大家都說我蔫壞蔫壞的。剛抽煙時手指頭夾不住耍帥彈煙灰掉褲子上一下子就燒出了罪證來,回家準挨揍。後來到了蟲族就戒了,因為要注意裝個溫和好脾氣的形象出來。
蟲族的煙說不上味道如何,但很有勁。還有些止痛的效果。我讓凱納尹看着查爾德,自己離開了醫院手裏夾着煙,看着煙灰飄在空氣裏慢慢沉澱在腳邊。
在地球上的日子是我最開心的時光。但是我屬于那裏。
一會兒等我把嘴裏的煙霧噴出去了,一輛懸浮車也停在了我的眼前。車窗搖下來,我看着裏面的人稍稍吃驚了一下,随後又反應過來。
“付良言卿你現在最好保持沉默跟我走一趟。”那爾赦坐在車裏面看着我,他身上穿着紅色金穗的軍裝,胸前佩戴着幾枚閃亮的徽章,手邊車座上依着一把很長很華麗的刀。那是佩刀,一般代表身份用的,而不是用于實戰。
一看他的着裝我就什麽都明白了,但是這時候不是顯得你明白的時候,而是要揣着明白裝糊塗。明明全知道還要讓人以為你不知道!
“那爾赦大哥,我們去哪?”我有些‘驚訝和擔心’的看着他。
那爾赦臉上沒有表情,冷冷的說:“去了你就知道了,上車。”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順從的坐上了車。那爾赦是皇帝陛下的随身騎士長。他來找我只有一個可能————皇帝陛下要見我。
我側頭看了一眼醫院。遮住眼底的某些感情倚在玻璃上呼吸,那爾赦在我身邊一直觀察我的表情,我轉頭看他不好意思的笑一下:“抱歉,我這兩天一直守着查爾德等他醒過來,但是查爾德……我實在忍不住有些困了。”
“沒關系,你可以睡一會。”那爾赦把頭轉向前方,不在看着我。
睡吧,還有一場硬仗要打。我閉上眼卻滿是溫瑟冷漠的轉身和查爾德憎惡的雙眼,背後是伯雷諾坐在王座上的野心。
為他人或者,作為他人行走。
這句話才是诠釋了我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