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氣象災難6
陶果蹲在地上抹眼淚，紀窈跑過去，看到掉了一個翅膀的玩具飛機。
她蹲下來，撿起碎斷成兩半的飛機拼起來看了看，飛機是木制的，只是斷掉，沒有缺塊，應該還有救。
她安撫了一會兒，保證能給陶果修好後，陶果才停下哭泣。
程恪也來了，他最煩小孩的哭聲，杵在那兒整個臉都是黑的。那些孩子看到他的臉，就躲得遠遠的。
紀窈牽起陶果往回走，走到程恪面前問：“你在表演變臉麽。”
就這一天，紀窈已經看了好多種模樣的程恪。有日常嬉皮笑臉的，有面對危險豪氣張揚的，也有現在這般臭臉的。他總是會把一切情緒表現在臉上。
“沒事，走吧。”程恪雙手插兜，跟在紀窈後面，“他是摔着了嗎？”
紀窈說：“玩具壞了，不過我答應給他修了。”
程恪要來壞掉的玩具飛機，看了兩眼：“我來給他修吧。”
他說完，繞着路去了附近的樹林裏。
回到車上，陶果安分地坐着，臉上還挂着未幹的淚水，表情凝重地看着程恪離開的方向。
紀窈安慰道：“別擔心，你不是覺得大哥哥很厲害嗎，他一定能給你修好的。不如你先睡一覺，等醒了，小飛飛就回來了，然後我們就陪你去找爸爸媽媽好不好？”
陶果抿着嘴點點頭，他調整姿勢躺在車上，雙眼緊閉，雙手覆于腹前，樣子很是乖巧。他白天已經睡了很久，晚上想睡可不容易，可他為了小飛飛一定要睡着的。
程恪回來，見陶果熟睡着，發出均勻的呼吸聲，嫌棄了一聲：“小孩子果然沒心沒肺，剛剛還在哭了，現在就睡着了。”
“是我讓他睡的。”紀窈說，“時間不着了，小孩子早就要睡覺了。”
程恪泛着一股酸氣說：“你好像很關心他啊，不過就是個npc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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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怎麽聽着怪怪的，仿佛受了極大的委屈。紀窈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這突然是怎麽了。
程恪也不大理解自己當下的心情，剛剛與紀窈看星星，看月亮，探讨副本未來的時候，他明明很順心惬意的。是陶果的哭聲把這一切都打破了，所以他是在生小孩的氣吧。
之前程恪去樹林裏，就是為了砍一段能夠修複玩具樹枝。他想在機身跟機翼上各挖一個洞，再把樹枝削成小木棍插進去連上。沒工具，他也不是木匠，只能想到這種粗糙的修複方式。
程恪處理完樹枝，砍成小節，才回到車上。紀窈一直盯着他，似乎是有話想對他說。
“窈窈妹妹，我臉上是有東西嗎？”程恪心中暗自偷笑，他身為男人，确實應該主動點。
“別這麽惡心地叫我。”紀窈兇兇地瞪了他一眼，拿出一把匕首給他，“你用劍削木頭一定很不方便，這把匕首借你。”
程恪接過匕首，道了謝，表情肉眼可見地暗淡了。
他修複玩具的樣子十分認真，不容打擾，但他知道紀窈沒有休息，一直坐在旁邊陪着他。未免紀窈無聊，他總會扯一些話題來與她聊，加上五倍速的時間，天很快就亮了，他手裏的玩具也修複好了。
後半夜的時候，就有很多被迫進入副本的玩家到城門附近來。很顯然，他們是步行到這裏的。
那些人不像紀窈會找npc套取信息，他們似乎很忌憚npc，也很提防其他玩家，三五成群的坐着，從不與外人交流。
天微微亮了，玩具飛機也修好了。紀窈叫醒了陶果，把飛機拿給他看。
機身與機翼的連接處有一圈明顯的裂痕，周圍的漆也掉了，但陶果的興奮絲毫不減，他拿着飛機在空中舞動了幾下：“真的修好了呀！”
紀窈胳膊輕撞程恪的手臂，樂呵呵地說：“陶果又給我漲了兩顆心。”
“我也漲了。”程恪沒有隐瞞。
紀窈好奇地看着他問：“幾顆？”
程恪微笑道：“也是兩顆。”
“大姐姐跟大哥哥為什麽這麽開心？”糖果放下玩具詫異地問。
紀窈捧着他的小臉道：“你開心，我們就會開心。”
她話音剛落，陶果的頭頂又填滿了一顆紅心。
如果說之前是接了陶果的任務才會漲好感度，那現在又是為什麽漲？難道是因為她說了好話？
玩具修好沒多久，城門就開了，一看時間，已經到了早上8點，這時間比紀窈預計的要晚很多。但是整個天空都是陰沉沉的，所以她一直不知道已經這麽遲了。
跟着突然排起的隊伍，紀窈三人緩慢地移動到城門口。
城門口有一大堆守城衛守着，他們一個個排查身份，并會扣留下一些物資，美曰其名城裏很小，放不了太多東西，不如讓城主虧本買下，統一處理。他們會象征性地給一些銅幣，安撫進城的難民。
紀窈等人就被攔了下來。
兩個守城衛手持長矛交于城門前，有一文官擺了張桌子置于城牆邊，他敲了敲桌子問：“從哪來的，有身份牌嗎？”
程恪：“沒有。”
紀窈：“從山後頭的陶村來的。”
兩人幾乎同時回答。
文官擡頭，皺眉怒斥：“你們倆到底是不一夥的，商量好先。”
“是一起的。”紀窈搶先說，“我們從山後頭的陶村來，身上沒有身份牌。”
“那算黑戶。”文官在本子上劃了幾筆，又說道，“我們城裏的路很窄，你們的車會造成交通混亂，而且也沒多餘的地方讓你們停車。這樣好了，城主府把你們的車買下，免費你們不方便。”
這話不容一絲反駁，文官已經從錢箱裏數出了20枚銅幣扔在桌上。
紀窈倒不在乎拖拉機，她儲物袋空間有限，出了副本之後她也帶不走。現在已經快要進城了，如果能在城裏安穩地度過2天，她就能通關了。
她把那堆銅幣往文官面前推了推：“既然這樣就麻煩大人幫我們處理車了，我想打聽一下，大人可知道陶村的人都住在哪兒？”
文官嫌棄地看了一眼那堆銅幣，揮手催促道：“快走吧，別耽誤我時間，沒看到後面還有這麽多人等着嗎？”
雖是趕人，但文官的态度還算不錯，代價就是那二十枚銅幣全進了他的口袋裏。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文官不想幫是嫌錢少了。
紀窈心中憤憤道：能買下一輛拖拉機的錢，還買不了一個消息，也太貪了吧。
她不想就這樣離開，她不知道落日城到底有多大，僅憑她跟程恪兩個人能在短短兩天裏找到陶果的家人嗎？
程恪跟她想的一樣，不過文官這種人他見多了，他知道怎麽做會讓文官滿意。
程恪彎腰拉住文官的手，谄媚地眨眨眼：“大人神通廣大，一定會幫我們的對吧。”
文官早就發現了手心中的硬物，他偷偷開了絲指縫，漏出一摸金色。他心領神會道：“老六，你跟這三位去找人，仔細着伺候。”
老六領着紀窈三人進了城，帶他們慢慢走着，路上他問了一番陶果父母的面貌特征，畢竟要找人，不能什麽都不知道。
但紀窈他們就是什麽都不知道，只知道原是住在山後陶村，昨天早上離開的，現在帶着一兒一女的陶姓人家。面貌什麽的問了陶果，他答不上來，問他父母的名字，他也不知道。
人麽，不就是兩只眼睛一張嘴，兩根胳膊兩條腿。
老六瀉了氣，這回可是攤上了難辦的差事，但他又不能不做。
他帶着僅有的消息，與紀窈幾人進了一家茶館，點了壺茶，才去門口找附近的流浪漢，吩咐他們去找人。
紀窈靠近程恪小聲耳語：“這些茶水點心不會是要讓我們付錢吧？”
程恪回道：“你覺得他會掏錢嗎，我去附近看看有沒有當鋪，你在這裏等消息。”
“別，我去吧。”紀窈站起來，把陶果抱到程恪身邊，“我應付不來這些人，還是換錢的事比較适合我去做，你看好陶果。”
紀窈趁老六還沒回來，就偷偷地離開了茶館。
她裝作是從附近村莊裏前來避難的村民，因為手頭沒多少錢，又沒有食物，所以想找家當鋪當掉飾物，好換些食物生活。
用這個借口，紀窈很快打聽到了城中當鋪的所在地。不過回答她的好心人勸她，若是還有錢，就買些容易果腹的食物熬幾天，這節骨眼，什麽都貴，就是當掉的東西便宜。
只是紀窈急着想換錢，就沒聽進去。
當鋪的掌櫃挺好說話的，知道紀窈着急，鑒定得特別快，服務也出奇的好，臨走時還給她加了兩顆小紅心。
當鋪在城中心的城主府附近，跑上一個來回，加上當東西的時間，就過去了一個半小時。
紀窈趕回茶館的時候，老六還沒得到陶果父母的消息，不過桌上已經有了好幾個空碟，茶壺也加了一個。
等老六把桌上的食物都掃幹淨，才有一個流浪漢弓着背，小跑進茶館。
“六爺，已經打聽清楚了，山後陶村的人一半住在湖邊旅館，一半住在小樓旅館。”
老六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走吧，我帶你們去找人。”
他絲毫不提這桌茶點的事，紀窈只能被迫去結賬。
她真的體會到了，什麽都貴，就當掉了東西便宜。就那一桌子的茶水糕點，便花了她120的銅幣，而她當掉一只金镯子，不過才得100枚銅幣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