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巨大的水上鳥居靜立在霞光輝映的水面。水波無聲一層層推開,潮起潮落,朱紅色的鳥居像一道無形的門,仿佛矗立永恒。這是位于廣島的嚴島神社之海,靜谧的海天中仿佛充斥着神聖的力量。
腳下是柔軟濕潤的泥沙,顏澤高褊着褲腿,望着鳥居外的海平面靜靜出神。
江城從後面緩緩走來與他并肩,看着面前巨大的神社下的夕陽餘晖,目光遠眺:“在日本,因為供奉鳥為神使,所以建立鳥居供他們休息。但更多時候,鳥居只是象征着神域與俗世的一道門,隔開的兩個世界。”
傳說總也是美的。
顏澤不知想到了什麽,目光也漸漸柔和下來。
江城猶豫了一下,伸手去勾他的手:“傳說從鳥居下走過,跨越俗世和神域的這道門,就能得到安康和幸福。”
“是嗎?”顏澤淺淺笑了一下,并沒有回牽他。
江城嘆氣:“還在生氣?”
顏澤不說話。
“你已經兩天沒理會我了,這是最後一站,也是我們最後一天,高興點,嗯?”
“為這一段連說都不能說的關系高興嗎?”
江城聽出他話裏的刺,手依然沒有放開,手指輕柔地一下下揉捏顏澤的:“我知道你怎麽想,但這種事不能操之過急。你哥哥從一開始就警告過你,也警告過我。現在沒有一點預兆地跟他說明我們的關系,他會怎麽想?我不是要一直隐藏着他,這種事,還有給他一點心理準備的時間。”
“心理準備?”顏澤不知想到了什麽,有氣無力笑了一聲,“那天我回到家看到另一個人穿着我的拖鞋時,他怎麽沒想過給我一點心理準備?”
“你哥哥他不是故意的。”江城開始牽着顏澤的手,一點點往前走。腳下是柔軟濕潤的泥沙,清涼的海水一波波掠過他們的腳背。江城的聲音徐徐而來,也像是海浪,“他想保護你,估計你的感受,但這不能成為你用來任性傷害他的資本。小澤,你還太年輕。”
“是,反正你們心裏我一直是小孩子,什麽也不懂。”
“說什麽屁話。”江城懶洋洋地一腳陷入泥沙,“我會把小孩子抱到床上幹?”
Advertisement
顏澤一瞬間就再端不住,臉嘭地一下紅了,連帶着耳根。過了這麽多天,他還是一點都沒能适應江城的直白。
“你他媽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流氓。”
“是,承蒙陛下看上流氓。”江城見顏澤總算不是冷冰冰的樣子,回頭看着他笑了一下,牽着人繼續往前走,“給他點時間,也給你自己一點時間。你哥哥是早就出櫃過的,而你不是。這些年來,他過的不容易,你沒有經歷過,不知道事情沒有你想象的那麽簡單。”
江城覺得自己自從和小孩在一起,簡直像開了竅。以前?以前那是愛誰誰的德性,別說講半個理字,連忙都懶得伸手幫。現在卻懂得怎麽諄諄善誘,實屬不易。
“膽小鬼。”顏澤一甩手掙開了他的手,快跑幾步,自己從朱紅色的鳥居下穿了過去。
遠處海天一色,霞光交相輝映,海水一陣陣打來,沒過他的膝蓋。
江城在後面插着褲兜,也穿過鳥居。
兩人并肩站着,遠處波濤靜靜拍打,深邃靜谧。
“神的海。”顏澤喃喃自語。
眼前的畫面,不自覺讓他想到像宮崎駿一流中那些壯闊而充滿神話色彩的畫面。
“被祝福的人。”江城低聲地笑着,伸手摸了摸顏澤的頭,“走了,早點回去。”
晚上回到酒店,江城心情不錯,坐在床上正将白天的照片導入電腦。
顏澤從浴室出來時見到的就是這樣的,浴袍寬寬松松挂在寬闊的肩上,露出結實的胸口和削立的鎖骨,江城還是随意的作态歪在椅子上,修長的手指時不時在鼠标上一點。一點。
顏澤背着手走過去,浴衣對他來說有些大了,長長地拖到小腿,露出一截白淨的腳踝,剛出浴的腳趾間都微微有些發紅。他湊到江城後邊,微微欠身,發梢的水就滴到了江城頸間。
江城扭頭看他,顏澤學着他慣有的樣子垂着眼,又往前彎了彎,吻住江城的唇,舔了舔:“要做嗎?”
江城揚了揚眉:“你……”
之前不是一直不讓碰?
“反正是最後一天了,明天可以在飛機上水,大不了回去還能休息。”顏澤随意地往床邊一坐,拎起一塊幹毛巾随意地擦着頭發,他的鼻尖,嘴唇,耳朵,也許是剛沖完熱水澡的緣故,都蒸得發紅。
江城光看了兩眼就有點受不了。保存,拔下卡,關機,走過去傾身覆蓋上。
顏澤随着他的動作往後仰,最後仰躺在床上。江城一直膝蓋跪在他兩腿間,手緩慢地鎖住了他的手腕,低頭啜吻。
随着他一下下的吻,顏澤漸漸輕哼出聲,眯着眼像只慵懶的貓,很享受地在他手掌下既不反抗也不掙紮。
不得不承認,他喜歡江城強而有力的壓倒性,尤其在床事上,自己雖生疏,可江城一米九的個頭總能全部籠罩住他,不自覺地引導着他,讓他不至無措以至尴尬,這感覺很好。
“今天怎麽這麽聽話?”江城一邊親吻他的身體,剝下他的浴衣,露出圓潤的肩頭,一口咬了上去。
顏澤悶哼一聲,伸手猶豫地抱住他的腰:“說不定就只有今天。”
江城低笑了一聲,再擡起頭時,目光是顏澤熟悉的那種,專注而危險。他一點點慢條斯理地剝掉顏澤身上的遮擋,讓顏澤在他的注釋和營造範圍下,年輕的身體開始顫抖。
有了第一次的習慣,第二次想讓顏澤配合就輕松一些,顯然對方多少也能摸到門路。配合他挺腰,擡臀,伸腿摩挲,不一會兒兩人身上寬松的浴衣都七零八散地扔到了一旁,赤身裸體地糾纏到一起。
一個滾燙一個溫熱的肌膚想貼,摩擦,說不出的舒服。顏澤虛着眼嘆息,主動地分開雙腿環上江城有力的腰杆,盤在身後微微用力,勾着他的胯部壓向自己……
即使不乏性事,被顏澤這麽一勾,江城一時間也有些失控。從床頭拿出潤滑劑,擠在手掌中擴張了他的後穴,又在自己的陽具上塗抹來回,抵住顏澤溫熱的股間,緩慢而不容置疑地頂了進去。
顏澤不由自主揚起脖頸,喉嚨深處低低發出聲音,不知是舒服還是難受。只是抱着江城的雙手更緊了。
雖然數天前兩人已經結合,畢竟顏澤缺乏經驗,光是緩慢地抽出再插入,也花了好幾分鐘才徹底将男根全部沒入。直到感到江城的恥毛搔刮着自己的臀部,顏澤這才有些氣喘地松開咬着的唇,推開點距離凝視着自己上方的人。
“感覺好嗎?”
江城的回應是擺腰輕輕一頂,聽顏澤不自控地“嗯”了一聲,才低頭在他耳邊輕笑:“感覺好極了。”
顏澤伸手摸了摸他的臉,又捧着他的臉推開點距離:“所以,幹嘛非忍着……嗯,忍着有實無名的罪受?”
江城一聽這話樂了,感情小東西這是變着法地想他出櫃,威逼利都用過,此刻可不就是誘哄他?
他虛起眼打量起身下的顏澤,剛褪去一身少年氣的顏澤,身體柔韌而帶着一點骨幹,臀部卻挺飽滿,這樣一個青澀的身體被自己正開發着,一邊又忍不住要分心來誘哄他。
這樣的場景,他在腦內想一想,渾身的血便像沸了一般,埋在顏澤身體裏的性器也就脹大了一圈。
在顏澤驚訝的眼神裏,江城又是擺胯狠狠一頂,聽顏澤頓時驚叫出聲,笑道:“我看你喜歡得很。如果是偷情,是不是更興奮?”
說着雙手從顏澤肋下穿過,抱住他的肩膀,下身往前一頂,将人就這麽抱了起來。
顏澤有一瞬間的失去平衡,吓得連忙雙腳緊緊勾住江城的腰……江城竟就着插入在體內的姿勢,直接将他抱了起來!
在豎直身體的一刻,因為重量的緣故性器一下戳入到前所未有的深度,讓顏澤手胡亂扒拉着江城的脖子,睜大眼仰起頭,啊啊地胡亂叫着。
江城就抱着他下了床,每走一步性器就深深地頂入到身體裏,這還沒走兩步,顏澤就勒得他喘不過氣來:“不行,停,你要往哪兒去王八蛋!你他媽的……”
江城笑了,這才是顏澤該有的樣子嘛。于是抱着人,十分不辭辛苦地又繞了兩圈,頂得顏澤四肢酸軟幾乎抱不住他,這才将人抱到了陽臺上,一把扯開落地窗前的窗簾,将人背對着落地窗抵在窗門上,用力擺胯沖撞起來。
顏澤要說出口的話登時被沖撞得支離破碎,大腦卻還有一絲神智,知道身後背對着廣島的大海,下面還有細細的沙灘,也許還會有人經過……雖然房間內的光線很暗,只開着一盞臺燈,但若有心人仔細看上來,又怎麽會猜不到窗前的兩人在做什麽?
被這麽壓在玻璃窗上幹了沒一會兒,顏澤不只是臉頰和脖子,全身都泛起了不自然的紅暈,像只被煮透的蝦米,此時只能奮力地弓身保證自己不掉下去,一只腿還被高高地擡起拗在江城的臂彎,被人自下而上地頂弄。
顏澤嗯嗯啊啊地叫着,目光毫不掩飾地瞪着江城,沒兩下又被頂得失神。
“啊!”
江城在重重的一下頂撞之後停了一下,趴在顏澤耳邊喘息笑道:“你自找的。”
語畢又大開大合地幹了起來。
那天晚上,天知道樓下有沒有人經過,又有沒有人看到。随說就算看到也看不清臉,但顏澤整個人都處在一種被曝光的羞恥心下。這種羞恥感莫名讓他的快感也倍增,被壓在玻璃上幹了一次,又被壓在床上幹了一次,連着射了三回。
最後江城終于大發慈悲肯讓他休息時,顏澤累的連眼皮都掙不開。身體在享受高潮的餘韻之後,是疲倦困頓,連一根手指也懶得動。他也就随江城抱着他去浴室清洗,又給他擦幹,最後小心地塞到被窩裏,腰上還結實地環着他的手臂。
挨天殺的。
他迷迷糊糊地想。找惹誰也不該去招惹他,在床上談什麽其他事兒?只能壞事兒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