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兩人在做什麽不需解釋。
顏澤撞到這種事也挺尴尬,剛要走,那人身下的人shen吟了一聲——竟是個男人。
顏澤整個人僵了僵,趕緊加快腳步離開。心說這什麽定律,越關注什麽事兒人就越容易碰到什麽事,自己身邊全是一群死基佬,現在搞基已經成時尚了麽?
他來的時候是從一邊,匆匆走的時候是從另一邊。這時候就看到庭院裏的大樹下頭好像躲着兩個人,似乎在說什麽。
顏澤不由得加快腳步,心想酒會果然是個勾搭和被勾搭的地方,不論從職場角度講,還是情場角度講。
就在他快轉彎的時候,一瞥間卻愣住。那個角度正巧能看到背對着他的人,江城。
他怎麽會在這裏?
另外一個面對着他冷若冰霜的人,竟就是剛才為他們引路見李承天的年輕人!
不知怎麽的心口就跳了一下,莫名有種捉奸在床的怪意。四下一看,旁邊有個小小的換衣間,顏澤一邊躲着一邊看兩人的動靜。
那邊光線很暗,距離也有些遠,聽不清在講什麽,但看得出兩個人臉色都不怎麽好,态度也冷冰冰的。
江城一貫懶散,這時候插着兜笑了一下,說了句什麽,那個年輕人忽然就怒了,伸手指了指江城的鼻子,罵了句什麽,頭也不回就要走。
“秦二,我沒有惡意。”江城大聲說。
離開的年輕人背影頓了頓,說道:“你的出現就是最大的惡意。離秦家遠一點,也許以後我們還能做工作上的朋友。”
直覺告訴顏澤,有八卦,有內容。
可惜叫秦二的年輕人不給他機會,這會兒已經頭也不回地走了。
顏澤心想,我躲什麽?躲的是他們,我躲很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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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至此,無比從容地走出來,往江城那邊靠了兩步。
江城依舊背對着他,若有所思地在想什麽,專心致志,等顏澤走進了才反應過來,表情有一瞬的僵硬,接着立馬又換上平日溫吞的笑模樣:“怎麽跑這兒來了?”
“呵呵。”顏澤幹笑,看了一眼兩人旁邊的水池,夜晚裏開着燈,藍幽幽一池,“跟小情人幽會呢?”
江城一手扶着脖子扭了扭:“幽會這種詞不能亂用……他是李天承的助手,秦達。別看他只是個助手,李承天至少兩個公司他都有股份。”
“所以是美男計?”顏澤毫不抓重點。
江城歪了歪頭,“啊”了一聲,尾音上揚。剩下的話還沒說完,就見顏澤忽然擡起一只腿,曲膝,狠狠地一蹬,猝不及防一腳踹到了他屁股上,帶着一聲惡狠狠的:“下去吧你!”
可惜,以江城這種死也要拉個人墊背的天性,盡管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麽,這種天性的反射條件讓他一把捉住了顏澤沒來及收回的那條腿,而重心已經不穩,整個身子一頭往游泳池裏栽去。
顏澤腳踝一疼,接着被這股巨大的沖力連人一塊被拉向泳池,還沒來及驚叫,嘩啦一聲,冰藍色的泳池泛起巨大的水花,冬日裏刺骨的池水凍得他周身一個哆嗦,如同跌進冰窖!
他能感到江城的手牢牢捉着他的腳踝,而在驟一跌入這樣的環境裏,他幾乎手腳并用地掙紮撲騰起來。禁锢他的手立馬松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溫暖的懷抱,緊緊把他抱住。
冰藍色的恐慌感退散,像是抓到一根浮木一樣,盡管心裏頭還是慌張,情急之下吞了好幾口水,卻懂得配合對方開始踩水。
顏澤這才發現,他們餓跌進去的部分正好是水池的最深部分,有三米多深,根本就踩不到底!
等江城連拖帶拽地踩着水托着他的屁股把他送上池邊時,顏澤一身都濕透了,凍得跟個篩子一樣,哆哆嗦嗦看着正往上爬的江城“你”了半天沒說出話來。
江城手長腳長,撐着泳池爬上來。
可憐顏澤剛哆嗦着撐起身子來,江城整個人不由分說地就壓了上來,啪叽一下又把他壓在身下,剩下條腿無力地亂蹬了幾下。
顏澤委屈死了,只覺得身上這人千斤重,恨不得一腳把他踹下去。想破口大罵,偏偏江城那一下壓得他差點背過氣去,呼哧呼哧趴在冰涼的石板地上。
這麽大的動靜,早就被周圍的人給引來了,就見倆大男人疊羅漢似地趴在泳池邊上,渾身上下都濕透了,顯然才從水裏爬出來。
江城這才慢悠悠從顏澤身上翻下來,顏澤幾乎瞬間就要跳起來,臉上有失格的憤怒,但下一刻被江城拽住了手。渾身冷,他的手心卻燙。顏澤愣了一下,幾乎忘了要反抗,就被顏澤從房子後門一路牽回了屋子,抄後門二話不說上樓。
顏澤邊跟他上樓邊甩他手:“放開,你他媽放開!”
“祖宗,你又要發什麽瘋?”江城抹了把臉,不理。
“我看你欠——”
話還沒說完,前面的江城忽然轉身,一臉陰霾地把他一下逼撞到牆面,兩人距離不過一掌。
顏澤吓了一跳,江城總是和顏悅色的,幾乎沒見過這模樣,下意識縮了縮肩膀:“你做什麽?”
江城早看出他的色厲內荏,也不同他計較,身高差距給他極大的施壓助力,顏澤被他氣勢威懾了一下,又伸出手去推他:“你發什麽瘋?”
“你發什麽瘋?”江城反問了他一句。他頭發上還滴着水,有些長的發貼上脖子,水滴順着發尾往下流。沒穿外套,于是濕透的襯衫勾勒結實的肌理線條,莫名性感。
他開始有條不紊,垂着眼慢悠悠地把顏澤的外套往下扒。顏澤被他唬住一瞬,本以為他要發火,不想江城把他外套扒到手肘,面無表情道:“調皮。”
顏澤:“……”
“你們兩個在幹什麽?”路過的服務生用一種這樣那樣的眼神看着他們。
顏澤忙擺手,江城先一步徹底扒掉西裝外套,順手遞給服務員:“麻煩烘幹,謝謝,剛才掉到你們泳池裏了。樓上有空房間,和換洗的衣服嗎?”
服務員立馬了然,松了口氣,結果西裝外套:“有的,我帶你們去,房屋內有壁爐。沒有多餘的衣服但有浴袍,兩位先穿着,把濕透的衣服都給我,我去烤幹就行了。”
顏澤一邊跟着江城往二樓走,腦子裏昏昏沉沉的,難得不鬧不說話。
剛才他也不曉得自己是怎麽的,腦子裏就一個聲音,他跟哥哥在一起了,還在外面亂搞,于是莫名就有了出離的憤怒。即使他不希望哥哥和江城在一起,但想到江城對哥哥不忠,還是有股莫名的火火。
他不由得看了眼前面的男人,寬闊的肩線,性感的脊凹,高大的身材。看上去正經,溫和,實際上好像沒什麽能讓他在意。他總是那麽一副懶散無謂的勁兒,讓人看着就渾身不舒坦。
他到底對什麽才是認真的?
他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麽?
顏澤這麽想着,兩人已經進了房間。絨毛地毯和暖色調的壁紙,昏黃的燈光和服務生打開的跳動着火苗的壁爐,一切迅速驅走寒冷,讓人放松。
“那濕掉的衣服就放在這個籃子裏,等下放到門口就好了,兩位要什麽喝的嗎?”
“樓下的紅酒就好。”江城道。
服務員退了出去。
沉默。
江城不再看顏澤,嘆了聲氣,從浴室裏拿了兩套浴衣放在沙發上。這個房間看上去不像卧房,有沙發和毛絨地毯,壁爐,還有一張大桌子,看上去像供客人安靜休息談話的地方。
江城走到壁爐前,伸手烤了烤,接着一顆顆解開濕透襯衫的扣子,肩膀往後一抖,把襯衫脫下。
堂堂火光映照他□□的胸口,勾出半個暖黃色的邊,肌理和身體流奔的線條更明顯,身體上挂着的小水珠點點晶瑩折射火光,顯得他前所未有的性感英挺。
顏澤只看了一眼就默默別開眼睛,目光都不知道放在哪裏。
再一轉頭,江城把長褲也脫了,雙腿修長勻亭有力。
于是顏澤就把腦袋轉了過去。
“換衣服吧。”江城披上浴袍低頭系上腰帶,有些好笑地看這兒顏澤。
不知是酒精的緣故還是堂堂火光,他的側臉有些發紅地惱怒。
“還在生氣?”江城靠近他,“你不脫我可幫你脫了。要是回去你感冒了,你哥饒不了我。”
“嘭”地一聲,小刺猬躲到洗手間裏換衣服了。
江城無奈地搖了搖頭,盤腿席地而坐,直接坐在壁爐前,縮着肩膀深處兩手烤火,身體漸漸暖和起來。
想起剛才顏澤看他的眼神,他勾了勾嘴角,水滴一滴滴順着他的頭發滑過側臉,落下。
換好浴袍後,濕衣服已經被服務員拿走,一瓶82年的上好紅酒擺在桌上,兩只酒杯。
江城一邊烤火一邊晃蕩着自己的玻璃杯,專心致志地看杯上挂着的酒淚,慢悠悠開口:“說吧,剛才幹嘛踹我下水?”
“腳滑。”顏澤絲毫不要臉。
“那滑得挺大的。”江城點了點頭。
顏澤咕嚕咕嚕一仰頭,把杯子裏的紅酒再次一股腦喝完了。
“你耳朵都紅了。”江城瞄了他一眼,是決定就放過他了,反正看着模樣也是不打算跟他說,“別喝了,等會讓還要扛你回家。”
“你別喝了才對。”顏澤這會兒微醺,又忘了他為了追到江城要忍氣吞聲對他和顏悅色,這會兒态度又渣了起來,“你開不了車誰送我回家?酒後駕駛是違章動不動,違章——”
江城張口,似乎還想說什麽,顏澤已經暈乎乎站起了身,扶着牆往外面走。江城眼疾手快,起身拉了一把,顏澤立馬重心不穩地跌到他懷裏。
江城胸膛的溫度很高,他也沒好好穿浴袍,露出半個胸膛來,顏澤幾乎在他懷裏一碰就跳了一下:“我出去透透氣,你別拉我。”
江城還想伸手去拉,好笑地上下看他:“這個樣子出去?”
“就在走廊裏透透氣,不跑出去。”顏澤扶着牆頭也不回,他覺得自己大腦快缺氧了。
裹着厚厚的浴袍,扶着牆壁往走廊盡頭的小窗走,他覺得胸口悶悶的,仿佛有一口郁氣堵着,腦袋也熱乎乎的,本能地想去吹吹涼風。
可他還沒走幾步,忽然一股力量從後面拖住了他的腰,在顏澤驚叫之前一把将他拉入了隔壁的房間裏,速度之快力度之大讓顏澤根本來不及掙紮。
他剛進屋就被甩到牆上,接着是門摔上的聲音。
顏澤幾乎反射條件地就伸手去打:“江城你媽的又作什麽死!”
手還沒打下去就被牢牢反扣,雙手并與一處壓在頭頂上方。
同時,他感到一只手像是毒蛇一樣,帶着溫涼的觸感,從他寬大的浴衣領口鑽了進去,絲毫不容置疑地用力撫摸他的皮膚,帶着煽情的力度忽輕忽重。對方幾乎沒有給他反應的時間,那只手在他胸膛上肆意撫摸,甚至在他ru尖上掐了一下,讓顏澤立馬打了個機靈。
他開始猛烈地掙紮起來,但身上的人絲毫不為所動,那只手像毒蛇一樣貪婪地游走在他的皮膚上,順着他的胸膛一路往下撫摸,領口被他拉開,幾乎全部敞開。那只手在他扭動的腰肢上摸了摸,然後一把握住他的腰肢,揉捏撫弄,甚至有往後腰探去的趨勢。
與此同時,顏澤感到近在咫尺的氣息,帶着濃烈的酒香,吞吐在他耳邊,煽情又se情。
在對方低頭吻上他胸膛時,顏澤猛地意識到,這不是江城。
這不是江城!
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