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晚上福澤谕吉從偵探事務所附近的棋室回來後發現家裏的氣氛有那麽點點不對勁。
亂步在面對小師妹的時候表情有些微妙。
而小師妹倒是神情自若, 好像沒有半點不對勁。
這就讓福澤谕吉很是好奇,他在晚餐時忍不住看看刻意和西拉拉開距離的江戶川亂步,有點想要知道他不在家的下午到底發生了什麽。
為什麽亂步會對西拉露出這種表情?
福澤谕吉臉上的疑惑不管是江戶川亂步還是西拉都能輕而易舉地捕捉到, 但他們兩個無論是誰都沒有解釋的意思。
西拉是覺得沒必要, 主要是她也沒對江戶川亂步做什麽,只能說是那位世界第一的名偵探太純情。
至于另外一位……
就算是純真如孩童, 江戶川亂步也是有自尊心的。
或者說,正是因為天真任性, 江戶川亂步的自尊心特別高。
他怎麽可能把西拉做的事情說出來呢?
他才不會給社長告狀呢!
江戶川亂步哼唧哼唧地想着, 嚼着米飯瞪着西拉,就好像這樣他就能扳回一局似得。
“……亂步,你和唯兩個人……”最終兩位當事人誰都沒說, 還是福澤谕吉沒忍住, 直接問了出來。
“沒什麽。”江戶川亂步搖搖頭, 只是忌憚地瞪着西拉的模樣任誰看了都不會覺得沒什麽。
“啊……那個啊……”反而是西拉, 她在聽到福澤谕吉的問題時看了看江戶川亂步, “亂步君像是個小孩子一樣,所以下午的時候被我笑話了一下, 所以不開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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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麽笑眯眯地雙手合十, 很輕快地沖着對方道歉,“把亂步君當成小孩子作弄是我不對,因為亂步君太可愛了所以就忍不住……”
江戶川亂步睜開一雙碧色的眸子氣鼓鼓地瞪着西拉,心想感情對方還有臉說。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厚臉皮的女人,難道大人都是各個這樣的嗎?!
“不要作弄亂步。”看到江戶川亂步這個麽樣子,再看到坐在他對面的西拉笑意盈盈的模樣,福澤谕吉怎麽還能不知道對方到底做了什麽。
不用想肯定就是他那個慣會撩的小師妹在他不在的時候很順手地小小欺負了一下亂步。
他很輕地嘆了口氣,無力地做出告誡。
“我知道啦。”西拉點點頭, 一點兒也沒有把大師兄的告誡放在心上。
看着西拉這幅模樣,福澤谕吉久違地感覺到了頭痛。
另一邊,被西拉帶走哈羅之後,安室透整個人就不對勁了。
他半瘋魔的樣子除了吓壞了公·安的同僚之外甚至連組織的塑料同事也被吓了一條,總而言之從之前的那種陽光中帶着陰暗的青年整個兒變成了陰郁青年,倒是越發和組織的氣場貼合起來。
然而整個人就像是變了一個人設似得開始變得毒舌起來,甚至習以為常地開始對同僚進行了嘲諷打擊。
已經好幾個人跑到琴酒那邊去告狀了。
雖然他們能夠體諒對方失去了戀人所以性格大變,但是這不代表他們就情願承受對方的毒舌打擊啊!
而且波本那張嘴還特別會放毒,有些心理狀态不怎麽樣的差點當場掏木倉。
其中就包括了琴酒一直使得很順手的小隊裏的狙擊手基安蒂。
“琴酒,那個波本到底怎麽回事啊?!”
側臉上印着紋身,看起來就很不好惹的女人不滿地朝着琴酒大聲告狀。
如果不是搭檔科恩剛才攔了一下,她差點要把狙擊木倉的木倉口對準自己人了!
“……你不用管。”
就連基安蒂都來告狀了,琴酒心想自己不能不管了……
他很輕地嘆了口氣,心想波本這家夥居然對西拉用情至深至此,他倒是一點兒都沒有預料到過。
不過也難怪,畢竟是那個西拉嘛……
就連他自己都曾經差點把持不住變身為汪洋大海中的一條魚……
意識到波本似乎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因為毒舌讓很多同僚都遭到了致命打擊之後,琴酒打算找個時間和對方聊聊……
又或者……
他這麽想着,摸出了手機。
要不和小夥伴适當地抱怨一下?
西拉當晚就接到了琴酒的電話。
“……不是說最近不用聯系麽……怎麽又突然給我電話了?”西拉在電話這頭一邊撸着哈羅的狗頭一邊問。
“難道是想我了?”
“……”電話那頭的琴酒并不打算回答這種沒有營養的問題,他只是很簡單地向西拉說了組織最近的動向,同時不經意間吐槽了一下波本的行為舉動到底有多麽可怕。
“連基安蒂也?”
聽到琴酒的抱怨,西拉實際上是很意外的。
她沒想到波本居然會因為哈羅被自己帶走而精神波動這麽大。
雖然她的确是考慮過對方在自己的狗崽被帶走後會有一段時間的不正常期,但是她也沒想到小白柴對波本居然這麽重要。
重要到離開了對方居然會将波本刺激得快要黑化了。
她倒是完全沒考慮過還有一部分的原因在自己身上。
實際上,主要是她給了波本很大壓力。
一方面有自己卧底身份暴露的危機壓力,另一方面還有自己的精神慰藉被西拉帶走以致于時常擔憂自家狗子有沒有可能被前女友虐待,還有對于前女友的思念。
即使波本嘴上不承認,但過去他和西拉兩個人的戀愛時光的确讓人愉快。
甚至在某些時候,他會産生他的确是和西拉兩個人在真真切切地談戀愛的錯覺。
“诶……他居然會這樣啊……”聽到琴酒的吐槽,西拉腦子裏很快浮現出了波本的身影。
那個淺金色短發的黑皮甜心在沒有暴露出卧底的身份之前的的确确是在兢兢業業地扮演着貼心男友的角色,甚至讓她也不自覺松口邀請對方更進一步發展。
如果不是因為後期她發現了波本的身份,她甚至有考慮過和對方同居一段時間之後考慮要不要再進一步,比如說結婚生子。
雖然她和波本兩個人都是組織的成員,但是這不代表組織的成員不能有私生活了,她想要和波本結婚生子也不是什麽困難的事情。
但問題是沒有如果。
也許是因為兩個人都真情實意地談了一段時間感情,波本在她面前表現出不對勁的時候也不少。
比如說那個公·安·卧·底,代號為蘇格蘭的組織成員在身份暴露舉槍自盡的時候,波本的情緒就很不對勁。
她那個時候雖然面上沒有表示出任何疑惑,甚至非常溫柔體貼地裝出什麽都沒有察覺到的樣子,但實際上她已經開始暗自調查起了自家男友和蘇格蘭的關系,甚至會經常在有意無意間提起蘇格蘭的名字。
說實在的,自家男友混血的身份給了他很多天然的掩飾,比如說一開始她的調查方向并不是霓虹的·公·安,甚至她都沒有往這個國度考慮過,她那個時候懷疑波本有可能是FBI的搜查官,為此還特地拜托自己的FBI朋友們搜尋過波本的檔案資料,結果當然是找不到。
也正是波本在FBI內部無跡可尋,她才會逐漸放松警惕,甚至和他柔情蜜意了好長一段時間。
直到他回到霓虹。
“……你在感慨些什麽”聽到電話那頭的西拉呢喃過後好久都沒有聲音,琴酒忍不住問了。
“難道不正是因為是你的突然消失,他才會變成這個樣子的嗎?”
居然還真心誠意地感慨起了波本會變成這個樣子……
她也不想想到底是誰的責任啊?!
“沒什麽,我就是有點驚訝,沒想到波本這麽喜歡我。”回過神來之後西拉帶着笑意的聲音穿了過去,讓琴酒輕哼一聲。
這個鐵石心腸的女人。
“波本那邊的話……”西拉看了看在自己手底下愉快地甩着尾巴的小白柴,又忍不住想到了前不久剛剛把私人聯系方式給到自己的中原中也。
“波本那邊我回去警告的,你應該不會這麽天真地打算出現在他面前吧?”琴酒很快打斷了西拉的話,他才不管西拉到底要說什麽,總而言之他是不會給對方再出現在組織成員面前的機會的。
西拉關乎着他的退路,他才不允許把她暴露。
“行吧,那他就先不談,我還有另外一個問題。”西拉點點頭,雖然琴酒這麽說了,她還是在想要不要找個時間把小東西送回去。
畢竟她有了更養眼的狗子。
而且這只狗子到底不是自己的。
“組織之前是不是在通往橫濱的列車上安裝過炸·彈?”
她之前在聽到國木田獨步描述的關于爆·炸·犯的樣貌時心裏就已經有所猜測了。
比起國木田獨步和太宰治這兩位天然會把對方想象成為港口mafia成員的調查員,她第一反應是那個人是否是組織的成員。
畢竟符合對方描述的黑衣組織成員,她腦子裏一想就有好幾個。
“……嗯?”聽到西拉這麽問,琴酒回想了一下,“啊,你是說之前那個列車·爆·炸·案的事情吧。”
“雖然整輛列車因為爆炸而被迫停運,但奇跡的是居然沒有任何一個人因為爆炸而受傷。”
他複述着新聞女主播的話,又發出冷笑聲。
“不過是個笨蛋不小心把東西放錯了位置而已。”
他這麽說着,變相承認了列車·爆·炸·案和黑衣組織有關。
“那個龍舌蘭……不是第一次做出這種蠢事了。”
他這麽說着,又開始和西拉吐槽起了那個身高馬大但腦子裏卻裝滿了茅草的成員。
“如果不是因為他性格暴躁到實在夠蠢,我真的懷疑他是不是也是哪個組織派來的卧底了。”提起龍舌蘭,琴酒簡直有一肚子的槽好吐。
雖然對方并不是自己的組員,讓他心裏舒服了不少所以總是将對方扔到記憶的角落,但既然西拉提起了那個糟心的龍舌蘭,琴酒就不得不趁機給西拉科普一下對方的“豐功偉績”。
比如說和大企業之間的交易滅口行動讓他硬生生地玩兒成了入室搶劫,甚至連他那張極有辨識度的臉也一度上了警方的黑名單。
好不容易安排着他完成整容手術重新潛入東京,又自作聰明地被卷入了什麽鯊人事件,如果不是有個腦子還算聰明的偵探将案件破解了,說不定他那個時候就要直接進局子了。
這一次也是,讓他把撞了炸·彈的公文包交給組織打算清除的對象,結果誰知道他拎着包取了個廁所轉身回來就把東西個忘記在那裏了,直到到了設定的時間,炸·彈一下子在廁所炸開,除了讓整輛列車充滿了不可描述的氣味讓整節車廂的人都有了一個難以忘卻的回憶之外屁事兒都沒有。
再搞下去黑衣組織都要變成搞笑組織了好不好!
琴酒的吐槽讓西拉哭笑不得,當然他沒說的是,正是這次的任務失敗,讓那位先生對龍舌蘭的表現十分失望,因此他這次還肩負着将對方從組織剔除的責任。
作者有話要說: 琴酒:龍舌蘭真的。。。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