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車禍的真相
顧雲譯将車停在了自己私人會所的車庫內,顧雲譯不常來,就算是來這裏也多是處理公務,倒不是特意選了這裏,只是思來想去,要去一個比較隐私的地方的話,他不想讓周錄踏進自己與淩堯的家裏,沒錯在他心裏,那座別墅不再只是一座房子,而已經成了自己與淩堯的家。
記仇的顧雲譯心想,如果可以,他很想在自己家的門前立一個牌子,“狗可以進,但周錄不行。”
“總裁。”向喆比他們來到還要早,提前開了門等他們。
顧雲譯走在最後,同向喆吩咐道,“向喆沏壺茶來。”
又小聲地說道,“最便宜的那盒。”
哼,這個讨人厭的周錄,只配喝自己最便宜的茶。
周錄噙了一口茶,動作有些遲緩,一副很痛苦地樣子,眼眶裏的淚垂涎欲滴,顧雲譯不覺皺眉,覺得他怎麽看怎麽讨厭,說起來真奇怪,同一種表情,放在他的堯堯臉上,就那麽得讓人心跳喜歡,放在周錄臉上就那麽得讓他心生厭惡。這樣的人網上的人喜歡怎麽叫來着?綠茶,他想起來了,就是綠茶,這個周錄太綠茶了。
“周先生有事不妨直說。”顧雲譯終于忍不住冷言道,後半句在心裏默默說,別在這裏扮柔弱了,沒事兒就趕緊滾。
“關于我爸的事情。”周錄剛說了一句話,緊接着又痛苦地搖了搖頭,“我不該說的,他畢竟是我的親生父親。”
“那到底能不能說呢?”淩堯眯着眼笑着問道,這個笑容十分生硬,顯然淩堯的忍耐也快到極限了,淩堯天生性子急,最見不得別人磨磨唧唧的。
顧雲譯看着淩堯這副表情,心裏高興,他的堯堯真可愛,對待旁人與對待自己的兩副面孔真可愛。
周錄緊咬着下嘴唇,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開口說道,“淩伯父目前準備收購的吉成集團,其實真正的受益人是我爸。”
“這我知道了。”淩堯答道。
“你知道?”周錄有些驚訝地張大了嘴巴,一副沒料到淩堯已經知情。
顧雲譯說道,“如果我沒猜錯,吉成集團的控股人其實是你的舅舅呂休。”
周錄遲疑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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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去年開始吉成集團的股價就開始持續低走,早就入不敷出,今年年初內部資金鏈出現嚴重的問題,我相信各大銀行已經不願意再借款給吉成集團了,如果淩氏不選擇收購吉成,只怕是挨不到明年,吉成集團就要面臨破産清算,而周宏也将面臨巨大的債務危機,我想以你父親目前的狀況來看,就算是将手裏全部資産變賣也不足以償還所有債務,更何況......”更何況處在山頂的人怎會甘心跌入塵土,顧雲譯瞧了一眼周錄慘白的表情沒有繼續說下去。
“是的。”周錄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額頭也被逼出了汗,“我父親想讓淩氏替他背這個鍋,我知道這樣做不對,勸了他很多次,可他就像着了魔一樣,不惜铤而走險。”
顧雲譯舉到嘴邊的茶杯愣在了原地,“铤而走險是什麽意思?”
“當初,淩總出車禍并不是偶然,是我父親幹的。”周錄終于将這句話說出了口,他跟着松了口氣,像是将心底巨大的石頭放了下來。
顧雲譯握着茶杯的手指不由地捏緊了杯子,眼裏爆發出的狠意毫不掩飾,淩堯垂在桌下的手不由地握住了他的手,手心裏愛人的溫度讓他恢複了些許理智,“你有什麽證據嗎?”
對了,證據是最重要的,就算是周錄親口指認,扭過頭他也可以說自己完全沒有說過這種話,又或者周宏幹脆耍賴說是誣陷。
“有。”周錄将自己的手機放在了桌子上,而手機裏播放的片段,清晰的是一個陌生男人鬼鬼祟祟地打開了淩堯的車前蓋,搗鼓了幾下,賊眉鼠眼地左右确認無人後放心地将車前蓋合上了,“這個位置的監控早在事發前一周就被我爸安排人做了調動,而使得淩總的車前半部分位于監控的死角,就算是警察真的調查監控也看不出什麽破綻。”
“那麽巧卻又被你拍下了?”顧雲譯有些懷疑地問道。
“其實我在前一天就偷聽到了我爸的計劃,所以一直偷偷尾随,我爸他只是想讓淩總受傷住院,這樣他就有理由在股東會上以此為由令淩總暫退總裁之位,不再插手收購的事情,沒想到事情會這麽嚴重,差點害死了淩總,我爸事後也很害怕。”周錄試圖替周宏解釋。
“既然你知道車被人動了手腳,為什麽沒有阻止,又坐了那輛車?”淩堯有些不理解地問道,如果他覺得周宏有錯,那就應該不讓自己開那輛車,如果他向着自己的爸爸,明知那車有風險卻還要坐?
“我怕直接說出來,淩總會報警,我不希望我爸繼續做錯事,也不想他因此入獄,如果非要有一個人為此承擔後果,那就由我來吧,所以我坐了淩總的車,本想與淩總解釋這件事情,但沒想到還沒來得及阻止就出了車禍。”周錄說着傷心地垂下了腦袋,“事發突然,我也受了傷,知道淩總沒事之後我才松了口氣,要是因為我的猶豫不決害了淩總,就算是拿命賠給他我也心甘情願。除了這件事情我原以為爸爸會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可沒想到他仍然執迷不悟。我不能看着爸爸一錯再錯,我不祈求淩總能原諒他,吉成集團的所有債務我們都會一力承擔,只希望淩總不要起訴他,我爸這把年紀了,怎麽受得了監獄裏的生活,如果非要有人承擔, 淩總你要告就告我吧,就當是我害你出的車禍,可以嗎?”
“這是他犯的錯,後果也是他咎由自取,不該你來承擔。”淩堯并沒有點頭,只說道,但話語裏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這件事他不會選擇原諒。
“可是。”周錄試圖掙紮。
“好了,周先生,我很感謝你告訴我這些事情,也明白你對自己父親的不忍,但如果你像我一樣在鬼門關走一遭,又平白丢了幾十年的記憶之後,也不會任由兇手逍遙法外。”淩堯說道,“我只能保證我不會遷怒于周家的其他人,僅此而已。”
周錄還想再掙紮一二,但顧雲譯已經下了逐客令,“周先生,茶涼不能喝了,您要是沒別的事情就請回吧。”
他誠懇地望向淩堯,可淩堯卻不瞧他,将頭轉向了別處,他躊躇片刻便起了身,向淩堯深深地鞠了一躬,再次道歉,“對不起。”
說完含着淚就走了。
“堯堯,這件事你不忍心嗎?”顧雲譯将桌下一直握着的手擡到了桌子上,他擔心淩堯會心軟不再追究這件事情,他無法原諒,也不願輕易就放任真兇。
“怎麽可能。”淩堯嘲弄一笑,“我當初将吉成集團的調查文檔放在保險櫃裏是已經放了他一馬,以他商業欺詐這件事情就已經三年起步了,是他自己不知悔改,現在再加一條試圖謀殺,餘生只能請監獄多關照了。”
得到答案的顧雲譯不覺心安,有了淩堯這句話,他一定會請最好的律師,讓周宏的餘生都請監獄多多關照,甚至會好好給他一個教訓。